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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郸立刻看燕尔：“你能不能也对我说这句话？”
燕尔温柔地抚上张郸的脸，含情脉脉地看了他几秒：“我说不出口。”
姜焃哈哈大笑，连袁西峰都没忍住笑出声来，抚着姜焃的胸口：“别那么大幅度笑，容易头晕。”
张郸指着自己的鼻子：“得，我当丑角，博你们仨笑。”
下午在病房陪姜焃吃了晚饭，两人才离开赶高铁，张郸说来都来了，不能白来，干脆顺道旅游。姜焃念着自己和袁西峰被搁置的旅游计划，馋得不行。
姜焃转到普通三人间病房两天袁西峰就动用“钞能力”给他换了单间，因为他发现姜焃夜里睡得很不安稳。晚上姜超越和胡清婷回酒店住，袁西峰就在病房陪床。
老两口对此很是过意不去，拿出银行卡要给袁西峰：“小焃的手术费也是你垫的，再加上住ICU、单人病房，各种开销，这是笔大钱，怎么能让你出。”
袁西峰一开始不要：“叔叔阿姨，我是小焃的爱人，我们是一家人，哪儿有分得这么清的道理。”
胡清婷握着他的手：“是一家人，才更不能只让你出钱，哪怕你家里有这个条件。我们是他爸妈，这也是我们该给他花的钱。再不然，你就把这钱当成叔叔阿姨提前给你们这个小家的，等以后你们结婚改口，我们少拿点就是。”
袁西峰这才收下卡，转头跟姜焃说了，要把卡给姜焃，姜焃：“你就收着吧，我爸妈愿意给的，你不收下他们也不安心，就像我妈说的，嗯……就当是彩礼？”
袁西峰：“叔叔阿姨可没说这是彩礼，万一是嫁妆呢？”
姜焃伸手摇他：“哈，在那方面我都让你了，这上面你就让让我吧。”
袁西峰低头看见姜焃手上的留置针：“行，都依你。”
天黑以后就几乎没有人来探病了，单人病房这层楼很安静，门被敲响时两人都很诧异，袁西峰去开门，竟然是阿沐领着戴着帽子口罩的陆知棋。
陆知棋进病房以后摘掉口罩和帽子，露出光秃秃的脑袋：“你看，我也成光头了。”
姜焃给逗乐了：“棋哥光头果然也是大帅哥。已经开始拍还俗之前的戏份了呀。”
陆知棋坐在病床前：“是啊，还有两个月就杀青了，刚拍的时候觉得时间过得好漫长，如今一看，竟然过得那么快。”
姜焃：“可惜还有一组单人海报没画完呢。”
“这都是小事，人最重要。”陆知棋说，“秦导也快吓死了，把置景负责人叫过去大骂一通，又请了村民在取景地那块儿站岗拉警戒线，前几天还在剧组搞了安全知识培训讲座。”
姜焃：“听说季浔把秦导也骂了一顿，这算是剧组食物链吗？”
说起季浔，姜焃那颗八卦的心真是闲不下来，他用随意的语气问陆知棋：“对了，季浔这几天还在医院住着呢，棋哥去看他了吗？”
陆知棋表情不变，眉眼仍是一派温和笑意：“没有。”他转头对袁西峰说，“袁总，我有些话想跟焃儿单独谈，可以吗？”
袁西峰：“当然可以。不过他现在不能说太久话，医生叮嘱了要补充睡眠，大概九点半就睡觉。”
陆知棋颔首：“好，我会注意时间。”
姜焃：“说起这个就烦，我的生物钟竟然硬生生地被调到九点半了！多亏啊！”
袁西峰：“你要是回去以后也能这个作息多好。”
姜焃朝他吐舌头：“啰嗦袁长老。”
袁西峰冲陆知棋点点头，主动开门出去了，姜焃正好奇陆知棋想说什么，就听陆知棋直白地张口：“你觉得我和季浔是一对吗？”
“啊？”姜焃不是专业演员，猝不及防，再演惊讶就太假了，他憋了半天，表情丰富得陆知棋都看笑了，接着陆知棋又扔出一句话：“姜焃，我很早就知道你是季浔的初恋了。”
这下姜焃的表情更精彩了，变幻莫测，难以形容。
陆知棋：“你别多想，早年我和季浔在国外认识，他的ins上那时还留着很多与你的合照。”
姜焃有点尴尬，还以为陆知棋不知情呢，他赶紧解释：“我们已经分手好多年了，绝对没有藕断丝连，棋哥放心！”
说完他都想抽自己，这不就证明了他觉得陆知棋和季浔有什么了吗！
陆知棋果然说：“你跟我保证什么，我跟季浔又没关系。”他顿了顿，笑得更深，“逗你的，我喜欢季浔又不是什么难猜的事。”
姜焃：“……”他是真词穷了。
陆知棋依然在笑，却变成了苦笑：“我来找你，也是实在不想再假装什么都不知道了，这么些年，我累了。”
在他为季浔担惊受怕一整夜，在他看到季浔满眼都是昏倒的姜焃时，陆知棋忽然觉得自己像个傻逼。
他何尝不清楚，季浔现在未必还爱姜焃，可季浔似乎也并没有准备重新爱另一个人。
“有些话，我一时竟然不知道能和谁说起，想来想去，竟然只有你了。”
姜焃心道，你们俩不成一对天理难容，前后脚拿我当心理医生，绝配！
“我认识季浔的时候，他还没从分手的低谷期走出来，我初到异国，四处碰壁，也很受打击。那会儿我们只能算是抱团取暖的同袍，时间久了，才逐渐成为朋友。
“有一年，我们共同认识的一个男孩儿跟他表白被拒绝了，哭着跑来找我，说原来浔哥心里一直有个人，但他平时从来没表现出来过，那时我才知道他从未放下过你们那段感情。喜欢说不出口，那就继续做朋友。做好朋友是维持一段关系最好的办法。这几年我们偶尔也开玩笑，说没有合适的人，就凑合过算了，酒醉时我半真半假地说喜欢，酒醒后又否认，次数多了，他就以为我只是在胡说八道。
“这些年，他没对别人动过心，我以为，只要假装我没那么喜欢他，我们的关系不会更近一步，至少不会变差。直到你重新出现，我终于产生了危机感。”
姜焃目瞪口呆，他何德何能啊，能被陆知棋当成假想情敌！
陆知棋：“你身边有恩爱的男友，季浔也说他不会再和你重头来过，但我还是感到害怕，甚至有时会冒出嫉妒的念头。”
陆知棋的坦诚让姜焃佩服，很少有人能如此坦然地说出心里的真实想法，姜焃自认他做不到。
“季浔总是被你的事情吸引注意力，他嘴上不说，但只要你一出现，他的目光就会跟着你。”陆知棋自嘲地笑笑，“我们同时出现时，我觉得自己才是那个多余的人。”
“你别这么说……”姜焃想了想，干脆全盘托出，“摔下山那天晚上季浔也找我聊过，我能感觉得到，他对你的感情绝不仅仅是朋友。”
陆知棋：“我知道。”
这下姜焃彻底懵了，这俩人什么意思？互通心意拿他当消遣呢？就算是偶像，也不能这样吧！
陆知棋又补充道：“我大概是最近感受到的。去年底有一次喝完酒，他问我是不是喜欢他，类似的话我们以前也说过，都当玩笑话糊弄过去，可那天我突然说不出其他话来，我不敢承认，但也不想否认，于是同样的问题我反问他，他也没有给出我答案。”
“在那之后，我们的关系就微妙起来，我尝试过回到以前那种状态，但两个人都尴尬。玲姐请吃饭那天我们也吵过架，他提出要找对象，问玲姐要联系方式，我心里不舒服，但也没立场说不。我要养小猫，他倒不乐意起来了，路上一个劲念叨，说我拍戏忙，没时间照顾，不如放到他家。”
陆知棋眼睛轻轻眯起，也像只小猫，不过现在是只无毛猫：“我问他，凭什么。”
第35章 三十五、放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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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凭什么？”陆知棋在保姆车后座，目不斜视地看着前方黑色的隔板，“放到你家，猫算是谁养的？”
那天散席后，两个司机两辆车，陆知棋本不想和季浔单独坐一起，还没来得及叫姜焃，就被楚雁玲抢了先，陆知棋问季浔车呢？季浔理直气壮地说没开，陆知棋只好让他上车。
陆知棋心里不痛快，季浔还要招惹他，在季浔沉默的空挡，陆知棋赌气似的说：“我还不至于养不起一只猫，我没时间，可以花钱请人照顾，再不济，找个人在一起，两个人轮流养。”
季浔气得发笑：“你要为了一只猫找个人在一起？你是不是早就有了人选，想和谁一起养猫？”
陆知棋：“我想和谁养猫和你有什么关系？你还是先关心自己新加的小演员吧，圈子里的人在这方面多乱，你难道不清楚？”
季浔：“怎么，你在说自己？”
陆知棋：“你觉得我是什么样的人，我就是什么样的人。”季浔从兜里掏出手机扔给陆知棋：“根本没加，你自己看。”
陆知棋顿住，手没动，也不再说话，转头透过防窥膜看窗外的车流。
两个人一路无言，进楚雁玲家后，姜焃和袁西峰完全沉浸在“猫的世界中”，季浔倚在门口，又忍不住阴阳怪气：“看见没，人家这才是真的爱猫，你如果不是真的喜欢宠物，何必养。”
陆知棋脸色更臭了，他已经懒得再保持平日那副好声好气的模样，他略过季浔要去找楚雁玲，准备直接带猫走人，季浔拉住他，又好声好气说：“今晚小猫换了地方肯定不适应，明天你又要回剧组，现在时间也不早了，早点儿回去收拾东西，明天我来带小猫走，替你先养一阵，行不？”
“我的猫，要适应环境也是回我家适应。”陆知棋甩开他，走向楚雁玲，“姐，今天先不带猫走……”
“最后我们还是一起离开了。”陆知棋低头笑了笑，“也算是我们的默契和习惯，每次我要飞之前都会去季浔家住，他家离机场更近，可以让我多睡一会儿。第二天回剧组以后，我就没再跟他有联系。”
“接到电话说他在云滇这边的取景地失联，我吓坏了。”陆知棋眨眨眼，转头看病房门，“就像袁总担心你一样，我们都是第一时间买了机票连夜赶过来。镇上没有专业的救援人员，剧组的人报警以后，当地派出所也建议天亮了再搜山。是袁总找了他在云滇的老战友，迅速组织起来救援队，我们才进的山。”
姜焃：“嗯，要是没有老袁，我可能就没了。”他看向陆知棋，“所以棋哥并不清楚季浔为什么来云滇？”
“他助理说是来考察计划做旅游项目，他倒是从没跟我提过这个，当然，我们只是合伙投资了云鹤，他有自己的想法也正常。”
姜焃：“如果说……这只是个借口呢？他就是来找你的，拉不下面子，就只好找个表面上十分合理、顺理成章的理由。”
陆知棋一愣，随即还是笑：“无论他是为了什么来云滇，都没关系，因为我不想再继续和他玩好朋友的游戏了。”
“他心里有人，我可以等，等到他和别人终成眷属，那时我会离开，我才不会祝福他，我没那么豁达。”陆知棋说，“但他不能一边表现出‘可能喜欢我’的态度，一边又对你、或是你们的过去念念不忘。我喜欢他没错，可我陆知棋不是自轻自贱的人，既然他不能全心全意去面对新的感情，那我也不要这样的他。”
姜焃：“他已经意识到了这一点，那天晚上我都跟他说开了，他应该会改……”的吧。
姜焃实在没什么立场和证据为前任说好话，陆知棋也说：“谢谢你的好意，姜焃。不过我们都是成年人，说什么做什么，都该自己想明白。”
他看了眼时间：“今天我只是来跟你说说心里话，希望你对我们的谈话保密。”
姜焃：“保密，绝对保密！老袁我都不告诉。”
陆知棋站起来，从包里掏出一个漂亮的香囊，放到床头柜上：“里面有祈愿平安的平安符，焃儿，早日康复。”
“谢谢。”陆知棋重新戴上帽子口罩，姜焃看着他的背影，突然为他感到很难过。
陆知棋一出门，袁西峰很快进来，他给姜焃倒了杯温开水，把椅子拖近床边，给姜焃按腿。
“累吗？”
姜焃摇摇头，但很明显情绪不高，袁西峰停下动作，握住姜焃的手：“这种时候，我也有私心，我不想你为了其他人的事操心费神，只想你好好休息，好好把身体养起来。”
“放心。”姜焃安抚袁西峰，“我乖乖配合医生，配合你，早点恢复，我们早点回家。”
第二天季浔穿着病号服溜来找姜焃，袁西峰的确不太高兴了，他隐晦地提醒季浔：“小焃还在术后护理期，希望你们不要太过打扰他。”
人家男朋友都发话了，季浔只好尬笑：“我只找他问两句话。”
袁西峰把病房门拉开，像个门神似的抱臂站在门口：“问吧，过一会儿小焃爸爸妈妈要过来了。”
季浔：“……”
他握拳干咳两声，走进去，也没坐：“陆知棋昨晚来医院了？”
姜焃：“没有啊，你听谁说的？”
季浔点开手机，一条粉丝发的微博：“啊啊啊啊好像在XX医院看见陆知棋了，是他吗？这个背影！”
姜焃：“……”
季浔支支吾吾道：“我就是想问，他是来看你的？”
姜焃：“啊……”
季浔：“那他怎么不来看我。”
姜焃：“你问他呗，怎么不来看你。”
季浔哑然，姜焃又说：“我觉得，要是你没什么事儿，就别赖在医院了，你这是挤占医疗资源。”
季浔没想到来找姜焃碰了一鼻子灰：“你这态度怎么一百八十度大转变，处处向着他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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