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噢,这样。”他像是被抽干了灵魂一般,开口说话的只是一具肉身躯壳,“你还有什么想说的吗?”
李西城垂眸不语,良久,抬起眼皮,直视杭水的眼睛,
“杭水,你什么会改变主意,想和我在一起?”
问出口的同时,心里有个念头一同升起——
无论杭水怎样回答,李西城都会照单全收。
杭水原本已经木然麻痹的心再次剧烈起伏,压抑已久的种种情绪揉杂交错,像是负重一万斤一般,压得他喘不过气。
这其中,有知晓李西城默认他们分手的委屈,有鼓起勇气想重新开始却被拒绝的心碎,有听到李西城说要考虑后的忐忑。
还有什么呢?大概是对谢亭能够参与他的生命的嫉妒,对自己错过了他四年的遗憾和不甘。
这些情绪叠加着垒在他身上,他早就不堪重负了。但他还是坚持着不肯放手,一遍又一遍地勇敢、一次又一次地主动。
他喜欢他喜欢到连自尊都可以不要了。李西城却好像什么都不知道一样。
“我他妈就没变过。我说只喜欢过你一个人,你听不懂吗?”
“你的承诺你不遵守了,好,随你。但我从来没有忘记我对你说过的每一句话,哪怕被我爸关进精神病院吃药电疗我都——”
“你说什么?”
李西城听到自己的声音在空气中响起,轻得如同摇摇欲坠的一片羽毛。
他的大脑一片空白,浑身上下的血液瞬间凝固住了一样,胸腔传来巨大的窒息感。电光火石间,一个骇人的念头在脑海中浮现,他几乎无法直视那个猜想背后的真相。
“那份录音——”
艰涩地开口,却说不成文。他的嘴唇抿成一条直线,心口细细密密的疼痛感像被一千根针一齐扎进了血肉。
杭水也像是突然意识到了什么,脸色煞白,目光呆滞,下意识往后退了两步。像是觉得荒唐至极,开口时声音抖得厉害,
“他发给你了,是不是。你相信了,是不是。”
生命有的时候就是于无声处听惊雷,杭水的这两个问句轻轻划过李西城的心尖,却带来一种钝刀割血般凌迟的痛。
他搞砸了,一切都搞砸了。
李西城生长在那个淳朴遥远的小村庄,不知道在远在千里之外的地方,家可以成为牢笼,家人可以通过一种正规合法的方式绞杀一个人的自由意志。
他就这么轻易地相信了自己听到的一切。
杭水彻底崩溃了,他无法接受摆在眼前的事实。那双漂亮的眼睛只剩下空洞的绝望,身体如同溺在深海里一般呼吸困难。
李西城也跟着呼吸一滞,喉咙发干,心脏像在被尖锐的礁石戳刺,一切言语在此刻都显得单薄而无力,他只想把人抱进自己的怀里,发誓,再也不让他受伤。
他这样想,也就这样做了。杭水却往后退一步远,避开了他的胳膊。
右手举起拳心中那张支票,指尖因为用力攥紧而发白。
“李西城——”
嘴巴一张就掉下泪来。
“当年,杭渐宗说你收了他的钱,他把提款凭证单扔在我的脸上,划出了伤口,流了很多血,但我的心却完好无损。”
“因为我相信你。见面以来,我没有问过一句你为什么收下了钱,因为我知道你一定有你的理由。可是你并不相信我,你甚至没有问我为什么会说那些话,就在心里给我判了死刑。我……”
那张苍白得毫无血色的脸上,大颗大颗的眼泪簌簌往下淌,砸得李西城心胆俱裂。
“对不起,对不起。”
从记事以来就不曾如此慌乱无措过,语汇贫乏至极,只知道不停地道歉,一遍一遍说对不起。
他错了,错得一塌糊涂。杭水说得没错,是李西城低估了杭水的爱,是他愚蠢地分不清谎言和真实。
他想要抱他,却再次被用力推开,那道带着哭腔的声音吼他:“你走。”
杭水不管不顾地要赶他走,握着门把手要把门关上,李西城却抵着门板不动弹,两人力量悬殊,杭水气得拿支票扔他,转身要走。
李西城不可能再放开他一个人,在他转身之际,擒住他手腕,从背后将人揽进自己的怀里,手臂环抱住杭水肩头,力度像是要将他整个人嵌入自己的骨头里。
他的下巴抵在杭水的颈窝里,鼻尖闻到了他的发香。李西城闭了闭眼,睁眼时湿润的雾气已经散去,低声道,
“对不起,是我不好,你怎样生气都是对的。但是,求求你不要赶我走。”
杭水抬起两只胳膊,捂住自己的脸,湿热的泪水便顺着指缝溢出,一滴滴打在李西城抱着他的手臂上,顺着手背往下滑。
他喉头如堵,哽咽道:“你这人怎么这样——”
明明心里像受了滔天的委屈般难受,再也不想理他了,可是李西城一低声下气地哄他,满腔的怒火顷刻间就被扑灭得就剩个小火苗。
杭水气自己,气自己太不争气。
半晌,杭水扯开李西城抱着他的手臂,挣扎着解开他的束缚。李西城不敢勉强他,以为他抗拒和自己的肢体接触,顺着他的力道松开了桎梏,收回了双臂。
可下一秒——
杭水转过身来,低着头什么也没说,抻开两截胳膊,抱住了他的腰,侧着脸靠在他的胸膛上,温热的身体像一粒黄油融化在自己的怀里。
只有在这个姿势的拥抱里,人的左边和右边才会同时感觉到心脏的跳动,由残缺的一半变得完整。
李西城一怔,心跳声跳得震耳欲聋。他立刻收紧手臂,两人身体贴合,他很轻地亲他耳后的碎发,摩挲他裸露在外的脖颈皮肤。
杭水闭着眼睛,大哭后的余韵还未褪去,鼻音很重,一字一字道:“你信以为真后,是不是很难过?”
李西城眸光闪动,下巴抵在他脖颈上,低低地应了声:“嗯。”
杭水纠结了两秒,艰难地动了动嘴皮子,开口道:“算了。”
他看上去很没办法的样子,归因道:“都是杭渐宗的错,他太坏了。”
“你只是笨而已,笨蛋是可以被原谅的。”杭水悄悄松口气,认为自己的逻辑闭环无懈可击。
“你以后不能这样了,知道吗?”他叮嘱他。
“我也有做的不够好的地方,我没有你那么会爱人,才会让你不够相信我对你的爱。”
杭水用脑袋蹭蹭他肩膀,想起那个雪夜在李家村听闻的关于李西城的往事,鼻尖酸涩。
“我会更用心,更爱你。好不好?”他嗓音软的要命,边说边落泪。
如果爱一个人的最高境界是心疼和怜悯,那么杭水对李西城的爱可以称得上是深刻入骨。
杭水的眼泪打湿了李西城的衬衫,隔着一层布料,烫得他的心脏沸腾、湮灭。
李西城从来没有觉得自己命很好,在某种程度上,他的早熟、聪慧都是另类人生的产物。他虽不抱怨命运的不公平,却也想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经历很多奇怪的波折。
此刻,他终于证悟到,一悲一喜一枯荣,上天的交付极其隐秘,它把最好的礼物送给了他。
少年锦时,一念麦田。来时路,爱情之树长青。水木前盟,用一生的灌溉偿还你的眼泪。
作者有话说:
飞机会晚点,车也…
(雯丽式扑通跪地)(重重磕了个响头)
第48章 从今以后,只做你的信徒。
【·?·】
不知道抱了多久,才舍得松开手臂,从怀里捧起那张小小的脸,拇指摩挲他尖而软的下巴,偏过头对准他的嘴唇温柔地吻了吻。
冰山下藏着千言万语,露出水面的是一双盛满杭水一个人的眼睛。
我心软的神,从今以后,只做你的信徒。
探出舌尖舔他唇缝欲要深入,杭水却抬颌后仰,手臂搂住他脖子,而后一把将人拉进来,顺势用自己的背部抵住门板,借力关上房门。
室内玄关空间拥挤,鞋柜下暖黄色的声控感应灯闻声亮起。
李西城撑起手肘抵在杭水耳侧,将人禁锢在门板和自己身体的方寸之间,用手指抚他额前细碎的湿发,发丝绕指柔。
两人呼吸交融,杭水紧张得直咽口水,李西城本来就比四年前气场更压人,又是壁咚这种侵略性极强的动作,一时间心跳急剧加速,脸颊耳根发烫。
李西城亲了亲他的眼皮,感受他微微颤抖的睫毛扫过自己的唇畔,微痒。
沿着鼻尖往下,将亲吻印在那片红唇上,碾压、吮吸,舌头轻舔他的牙齿后探入口腔,与他的舌尖交缠。
他的动作轻柔,带着克制,还有一点小心翼翼,吻得慢而绵长,仿佛含在自己嘴里的是世界上最珍贵的一颗糖果,一不留神就会化掉。
待杭水逐渐适应,又勾住他的舌头滑进自己的嘴里搅动,将他带过来的唾液吞咽掉,与他舌尖相触,水乳交融。
他们在这个狭小的空间里旁若无人地互相索取,缠绵,沉醉。
这个湿吻轻柔得不像话。杭水能够感觉到,自己在被李西城全心全意地呵护着,每一个敏感的角落都被细致地照顾,他不知不觉地偎贴在李西城身上,浑身上下软得像一滩水。
不知道亲了多久,李西城重重地舔吮了一下他的下唇,而后鸣金收兵,结束了这个甜蜜又缠绵的吻,用大拇指抹掉杭水嘴边的湿痕。
杭水被亲得七晕八素的,四年不曾亲热,眼前的人一时间熟悉又陌生,带来一种微妙的刺激感。
李西城伸出食指轻轻抬起怀中人的下巴,被亲得湿漉漉的眼睛特别惹人垂怜,让人看了忍不住在宠爱中混进欺负。
李西城轻轻勾了勾唇角,明知故问:“特地洗过澡等我的吗?”
他的尾音又低又沉,还透着一点缱绻的味道。
杭水状似羞恼地瞪了他一眼,嘴硬道:“才不是。”
开玩笑,他不要面子的吗?
“好吧,不是。”
李西城无条件顺着他,嘴角却背叛主人意志地微微扬起,杭水又羞又臊,刚要炸毛发作,李西城却先一步凑到他颊边耳侧,轻声道,
“可是,我来找你的路上,就在想用什么姿势干你了。”
杭水愣了愣,眼睛乱瞟不敢看他,强打镇定道:“哦,那你,你想好了吗?”
李西城对他微微一笑:“嗯。全都要。”
杭水瞪大双眼,水汪汪的眸子却毫无杀伤力,李西城低笑一声,趁杭水呆楞的间隙,手指灵活地挑开了他睡衣的扣子,俯身吻他脖子和锁骨。
李西城的发梢扎到他柔腻的皮肤,半是刺痛,半是瘙痒。脖颈被温热的唇舌舔吮得濡湿,杭水闭着眼睛仰起头,手指攥紧李西城腰间布料。
李西城一只膝盖顶在杭水的两腿之间,下身贴紧轻轻磨蹭,手掌则覆在那胸前白肉上,轻拢薄薄一层鼓起的乳肉,慢捻两点红红的乳头。
“长大了。”李西城舔舔嘴唇,掌心包裹住两团软和的小奶子,揉捏,掂量,顶着一张俊脸发表色情的点评,“很软,很娇。喜欢。”
指腹又顺着肋骨滑到腰侧,修长的手指箍住那段细窄柔韧的腰,眼神专注而温柔,
“这里也特别漂亮,像一条小桥,喜欢。”
杭水哪见识过这种色气的撩拨,脸颊爆红,头顶冒烟,被李西城碰过的地方像被点上了火似的,灼烧得他神志不清。
回过神来,那只手已经沿着内裤边缘探了进去,将柔腻雪白的臀肉捏在手里。杭水的身体纤瘦单薄,唯独屁股有点小小的丰腴,仿佛全身上下多余的肉都长那儿了。
李西城挑眉,垂眸低笑,尾音微扬,“肉肉的,翘翘的,喜欢。”
食指和中指摸到会阴前滑嫩的肉穴,那儿已经湿的不像话,一股股往外冒淫水,打湿了腿缝,黏腻的汁液染湿了指头。
“湿……”
李西城刚一张口,杭水就跟终于受不了了似的一把捂住他的嘴巴,手心抵住那片薄唇,不让他说那让自己羞耻得要命的污言秽语。
他呼吸急促,满面通红,根本招架不住李西城像在拍G片似的架势,黑色衬衫被他穿得一副专业调教师的模样。
杭水毫不怀疑,照这样下去,李西城光靠说几句骚话,辅之以亲亲摸摸顶顶,就能把敏感的他勾引得颅内和身体一同高潮。
掌心传来湿热黏软的触感,是李西城倾身在舔他用来捂他嘴的手心和指缝,鼻息呼吸近得烫人。杭水抖着手往回缩,又立刻用两只手紧紧捂住了自己的双耳。
李西城失笑,温声哄他可爱得要命的小恋人,“我不说了宝宝。”
杭水水光流转的眼波却闪过一丝纠结,他从小就是个特别臭屁的小屁孩,别人夸他一句,他就能把尾巴翘到天上去。
李西城跟他调情,他又爱听,又害羞得不敢听……
下体蓦地一热,像被温暖暄和的棉被包裹住一样。李西城做爱跟做事一样利落,蹲下身扒掉裤子给人口交,将那根早就硬了的阴茎含进嘴里。
杭水的腿又白又直,跟羊脂玉似的,手感好得让人爱不释手,李西城握着他的大腿根吞吐,舌头绕着冠状沟打转。
杭水头抵着门板,嘴张开着,却忘记了呼吸。眼眸半张半合往下看时,被眼前的这一幕刺激得不轻——
穿着西裤的男人半跪在地上,膝盖岔开撑地,大腿压在脚后跟上,肌肉线条绷紧裤腿。他埋首在自己腿间,闭着眼睛,耸动着脑袋给他做深喉,动作间刀削般的两颊微微凹陷。
杭水双腿无意识地夹紧并拢,夹紧他脑袋,手指本能地想找东西抓住,李西城像是能洞悉他身体的每一个反应似的,下一秒就抬起了手腕就和他十指相扣。
嘴里也没闲着,用力收紧口腔内壁,阴茎被近似真空地裹紧,快感猛烈袭来,杭水的呼吸跟着紊乱失序,浑身抽搐似的剧烈颤抖了一下,精关随之一松。李西城喉结轻滚,咽了下去。
杭水靠着门背,浑身上下瘫软,平复着自己乱七八糟的呼吸,后知后觉地意识到什么,如遭雷劈——
草,有没有三分钟。
李西城舔掉自己嘴角沾染的乳白色液体,又朝他腿心凑过去,高挺的鼻梁顶开阴唇,微启薄唇,要给他舔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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