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用力压抑自己的喘气声,用温柔的声线安抚他的恐惧和后怕,
“水水,对不起,是我来晚了,都是我的错。没事了,现在没事了。”
男孩仍然一言不发,像是惊慌过后的间歇失语,只是紧紧攥住他腰腹的衣服,手腕还在止不住地颤抖。
那两道刺眼的勒痕让李西城眸色一沉,他深呼一口气,转身利落地打开后门闸口,抱着怀里的人将他抵在后门外,轻轻抚摸他脸上的掌印处,用口型对他说,
“在这儿待着,不要过来。我向你保证,他不会再出现在你面前了,好吗?”
杭水像是没反应过来他再说什么似的,大大的眼睛盈满泪水,大颗大颗地掉眼泪,唇紧紧抿着,脸色苍白得像一张白纸。
李西城没法再忍受下去了,他迅速背过身,拉上闸门,挡住杭水的视线,在李尔没反应过来的情况下,欺身压下,疯了一样地一拳接一拳揍在他脸上。
李尔噗嗤吐出嘴里的血水,被带着骨肌的拳头扇偏了脑袋,连忙伸手抱住脑袋,鼠窜般躲避接踵而至的攻击。
“我操,你打够了没有?你他妈什么毛病,这么爱多管闲事?”李尔呲着冒血丝的牙破口大骂。
李西城用像看死人一样的眼神看着他,缓缓开口,低声道,
“你知道他是谁吗?”
“我他妈管他是谁,那脸长得就是婊子一个!”李尔嘶吼着嗓子嚷嚷。
李西城伸手使劲儿一扭,卸了他的下巴,脱臼的剧痛让李尔瞪大了眼睛,满嘴的血止不住地汩汩溢出。
“你平时看新闻吗,杭渐宗听说过吗?现任本市市长,今年刚从邻市调过来,他妻子是李家村出去的。”
顿了顿,他伸手指了指门外,用淡漠到极致的声音接着道,
“你想搞他。他姓杭,你懂吗?”
“要是被他爸知道,自己的儿子差点被一个畜牲强奸了,你猜,他会用什么方式整死你?”
言尽于此,李西城掐着他的脖子,将人再次一把拎起,
“滚,有多远滚多远。如果你还想活着,就立刻消失。”
他对他下了最后的通牒。
李西城每说一句,李尔的脸色就白上一分,听到最后,他已经后怕到止不住地唇打颤、声发抖。
然而,很快,他骨碌碌地转了转眼珠子,用谄媚讨好的语气开口道,
“哥,何必呢,你这就不厚道了。咱们从小一个村长大的,只要你别声张出去,就什么事都没有,天知地知,你知我知!”李尔扑通一声跪在原地,连声祈求,就差摇尾乞怜了。
“再说了,都是男人,你不想尝尝他的滋味儿?大不了咱们一起来,我让你先上,你看够意思不?”李尔淫邪的本性显露在每一句脱口而出的话里。
李西城的眸色愈发深沉,攥紧发痒的拳心,一瞬不瞬地盯着李尔,似乎已目光把他撕碎成废屑。
“砰”地一声拳响砸在李尔的脸上,他被迫挨了一拳接一拳,每一拳都下了死劲儿。李尔渐渐慌了,拼命求饶,声音响破屋顶,涕泗横流,脸上几乎没一块好肉。
李西城动手的原因很简单,对待油盐不进、死性不改的人,只能用最原始的暴力,让他发自内心地惧服,再也不敢轻举妄动。
门外的杭水在死命的呼喊声中猛地抬头,他下意识拉扯门框,却拉不开,摸索着伸手解开门闸,眼前的场景堪称触目惊心。
他从没见李西城这样过,他不发怒,不开口辱骂,只是冷漠又狠戾地不断向地下的人砸下拳头,拳肉抨击,发出骨骼断掉的声音。
他不知怎么地想起了那天痛揍鲁仁贾的自己,他当时被愤怒冲昏头,像患了癔症似的,只知道出拳,满眼猩红,为了打人而打人。
那时,如果不是刚好有人出现,制止了自己,后果不堪设想。
他当然恨不得杀了眼前这个男人,但他不能,李西城也不能。
以暴制暴的代价是,赔上自己的人生,与人渣同归于尽。
没有这样的道理,那不值得。
他大步跑向李西城,身体扑在他身上,紧紧抱住他的后背,那里因为发力而紧绷硬劲。他用力张开手臂,搂住对方的胳膊,攥紧手指,不让他再下手。
“够了,够了!我不要你为了我出事!”他抽噎着,声线喑哑,带着哭腔吼道。
李西城将手覆在他的手指上面,刚想一根根挪开,男孩急慌慌地用脸蹭他的后背,不停地摇头,嘴巴一张就掉下泪来,哽咽的声音可怜得像什么一样,
“我好害怕,你带我离开这里好不好。”
不再顾念地上躺着的血人,李西城转身侧过,一把将杭水从地上拦腰抱起,怀里的人双手抱住他的脖子,将脸埋进他的胸口,无声涌出眼泪,沾湿了他心口处的衣服。
李西城的心也跟着湿了,碎了。
他没有做到自己许下的承诺,他要保护好他的,他说自己不会再让他因为其他男人害怕得落泪的。
第14章 谢谢你愿意让我做你男朋友
【>﹃<】
月光透过卧室那扇敞开的小窗照进来,洒在双臂交叉抱住膝头的杭水身上。他蜷缩着贴紧床头,手指无力地从膝盖垂下来,唇紧紧抿着,毫无血色。
长久的静默蔓延在空气中,李西城仍然站着,肩头靠着墙壁,目光沉沉地落在眼前人身上。
杭水还在颤抖着的声线打破了沉默,只不过一开口眼泪就跟着掉了下来,
"你去哪里了?为什么不能跟我说一声。”他抬起通红的眼睛,止不住地哽咽,“我找了你很久很久,久到那个坏人都知道了,骗我说你在那里等我。"
李西城微微张嘴,还没想好怎么开口,杭水不知道脑补了些什么有的没的,在胡乱猜测中顾自伤心得泪如泉涌,带着哭腔,
"你是在躲我吗?你不想见到我才留下纸条打发我是不是,你知不知道我还以为——"
剩下的话杭水说不出口了。
他快委屈死了。
还以为会得到表白,所以才满怀欣喜地遍地寻人,结果差点出事儿不说,因李尔而起的汹涌怒火夹杂着自己会错意的羞耻,让他把气全撒在李西城身上,迁怒于他。
李西城难得有些慌乱,来不及整理措辞,抓住气口,开口道,
“没有躲你,我去给你买衣服了。”
杭水一愣,伸手用手背抹掉眼泪,顺着他的视线,将目光挪到了那张木桌上。
桌面上安静地摆放着几个白色的手提袋和一个彩色礼盒。定睛一看,那些手提袋上面的logo有点眼熟,他几乎瞬间意识到,都是他这几天穿的那几件衣服的牌子。
其实,那些衣服,只是他在家装行李时,顺手随便从衣柜里扒下来的。他也没有很喜欢,他都没有在意自己穿的是什么。
但是,有一个人会把细心地观察他的喜好和习惯,默默记下来,一声不吭地去给他买东西。
杭水觉得李西城对他的影响比自己想象中的还要大。
对方轻飘飘抛出的一句话,做出的一个举动,让他一下就消气了。满腔怒火被扑面熄灭,鼻腔一酸,心突然变得很柔软。
“拿过来我看看。 ”
憋着轻微的哭腔,杭水眨了眨眼睛,坠着水汽的声音听着有些含糊。
李西城将自己准备的那些礼物递给他,杭水伸手接过,拆掉五彩斑斓的蝴蝶结礼扣,里面躺着一条漂亮的丝巾,他微微张开嘴,咽了咽喉咙,
“好漂亮…”
杭水从小到大不知道收到过多少礼物,物质上的富裕和丰盛让他对于这些东西近乎麻木,几乎感受不到幸福。
也许,此时此刻,让他心里快乐得要冒泡的,也不是这些礼物本身,而是因为这些是李西城送给他的。
心绪渐渐平复下来,心间涌起丝丝雀跃,他轻轻用手摩挲那片光滑柔软的布料。
良久,见杭水的情绪稳定了下来,李西城斟酌着话语,艰涩地开口道:
"我明天,带你去镇上的电话亭,你给你爸爸打电话,告诉他这里不安全,让他接你回去,好吗?"
他的话音落地的瞬间,杭水的心也随之沉入地窖,心脏酸涩得像被人紧紧揪住不放。
凭什么他的一句话随便就能调动自己的情绪,让他像过山车一样,一念上天堂,一念跌落人间。他就那么好拿捏吗?
“这就是你要跟我说的话吗?”才擦掉的眼泪又沾湿了下巴,杭水却不管不顾,倔强地追问,“那这些算什么,因为要推开我而愧疚,所以想补偿给我的吗?”
李西城哑然,仿佛一张口,那些话语就会源源不断地从他心里迸涌出来,如同树上熟透的累累果实,手一探就会纷纷掉落。
不是的,都不是。
杭水紧紧攥着拳头想要抑制发抖,用双手捂住脸,强忍着深呼吸了几次,不断对自己无声默念,
不要这么没出息啊。
这算什么,这什么都不算。
多重打击使得杭水从里到外地虚透了,他几乎破罐子破摔地,抬眼逼视李西城的双眼,用带着挑衅的攻击,偷偷藏起自己受伤后的脆弱。
"你说这里不安全。你呢?你不能保护我吗?"
那双破碎的眼眸里,眼眶被烧得发热。
"我没有资格,因为我——"
杭水不想再听下去了,他打断他,
“李西城——”
这其实是杭水第一次连名带姓地叫他。咬住唇,止住颤抖才继续低语,
"你有,我说的算。你可以做我男朋友。"自暴自弃般,他将那层朦胧的窗户纸彻底捅破,又觉得这样的态度有点太凶,哑声道,"你愿意吗?"
李西城彻底愣住了,他从没想过杭水会这样开口。他突然意识到,如同那个醉酒的吻,杭水给他的喜欢,从来不是潺潺流淌的溪流,他的爱如潮涌,不由分说地将他席卷、吞没。
那是一种强烈迸发的生命力,百无禁忌,不惧怕受伤与疲惫,也不忌惮自己的爱因此碰壁。倘若快意,就纵横驰骋,倘若曲折,就报之以愤怒。
一同被淹没的,还有李西城的全部理智。他无法再理性地思考,或权衡利弊,或思全周虑。他只能遵从内心真实的本能,故事的答案是,他喜欢他。
房间里针落有声,杭水的心在沉默中凉了大半截。那是一种难堪的相对,他又想哭了,他觉得自己从来没这么难过过,自嘲般扯了扯嘴角,
"你不愿意就算...唔…"
杭水的话也被李西城打断了,用一个吻。
男孩大步向前,没有犹豫,伸手托起床上的人的下巴,抚住哭得乱糟糟的脸蛋,俯身低下头用力亲他,以口舌撬开唇瓣,堵住他的嘴巴。
大拇指扣在杭水的细细的脖颈上,把他困在自己的掌心里,不让逃,也不许躲。
嘴唇相贴,李西城将那瓣柔嫩湿润的下唇舔进嘴里,含着一点一点地吮吸,又用牙齿轻轻碾咬上方的唇珠,舔舐他的唇形,舌尖顺势沿着唇缝钻了进去。
舌尖触碰,很快分开,而后又探戈般交缠,李西城一寸一寸舔吮、勾碾、穿插,用舌头探觅对方唇里每一处角落,留下他的清冽气息。
杭水紧紧闭着眼睛,自下而上地敞开口腔,仰头承受陌生的入侵,喉结滚动,不断吞掉口中溢满的津液。
窗户里刮进一股风,吹皱了台布,布纱飞舞的缝隙里,两人吻得难舍难分。
那份灼热的感情被压抑得太久太深,在一窜烈火的助燃下,化成了烧人的熔浆,他们都恨不得用尽全力,以期让对方感受到自己浓烈而辽阔的爱意。
不同于蜻蜓点水的暧昧,更像是情人间的确认心意,诉说情谊,抵死缠绵。
不知道过了多久,感受到自己的衣袖被攥得越来越紧,紧贴在自己胸口的胸腔也跟着起伏不断,李西城微微睁开眼睛,轻轻退开,舌尖滑过嘴唇后撤,额头相贴,气息仍在相互摩擦,他用拇指抹掉杭水嘴角亮晶晶的唾液。
大哭后的余韵还未退去,漫长的激吻过后,鼻尖依旧泛酸。杭水轻轻喘气,根本不敢抬眼看他,无意识地用指甲揉搓指腹,垂目紧张问道,
“你,你同意了吗?”
“嗯,谢谢你愿意让我做你男朋友。”嗓音有点低哑,带着湿漉漉的情潮。
话音未落,他再次吻了上去,不等杭水反应过来,舌头已经钻进口腔深处,李西城换了更色情的吻法长驱直入,杭水不自觉地敞开嘴巴,任对方细密地吸食自己的舌头,勾着它在空气中缠绵打绕。耽于其中,与舌共舞。
等李西城终于松开手掌的桎梏时,杭水的舌根已经微微发麻。他慢吞吞地缩回舌尖,下巴上的口水黏乎一片,又被李西城凑近舔掉。
他人已经晕乎乎地不知今夕是何年了,缓了缓气息,小声嘟囔道,
“你怎么这么会亲。”
他还以为李西城只会初中生似的纯情亲亲,结果青铜变王者,对方把他亲得飘飘欲仙。
李西城想了想,诚实地回答他,
“早上起得早,就会偷看你,所以对你的嘴唇形状很了解。和你接吻,嗯,想象了很多遍。”
“哦…实际跟想象中一样吗?”
“比想象中还好亲。”
“那,还亲吗?”
“还想亲。”他低笑。
“嗯。轻,轻点呀。”他害羞又乖。
暖融融的房间,柔软无声的空气,恬适柔和的光线,一切都仿佛专为如胶似漆的春情而设。
作者有话说:
终于忙完了,恢复之前的更新频率!
宝宝们久等,都请坐,请吃o?o
第15章 现在可以做点有意思的事情了吗?
【(? ?)?】
杭水坐在床边,手举着一张圆圆的小木镜,偏着脸,任李西城给他还泛着红色指印的脸颊敷药。
冰冰凉凉的青草膏减轻了灼痛感,他的目光落在镜子里自己的嘴巴上,被蹂躏得又红又肿。
镜子里只能照见李西城后脑勺的黑发和修长的脖颈,对方蹲在他面前,低着头给鸡蛋剥完壳,把它握在掌心,抬起手来,目光专注地让滑嫩柔润的蛋白在杭水脸上均匀滚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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