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切,三百六十行,行行出状元,当厨师都有世界级的比赛,调酒师就不能有吗?我跟你说顶级调酒师可不是谁都干得好的,人家收入高,那也是应得的,我们这些人羡慕都羡慕不来。”虽然自己没能当上调酒师,卷毛还是极力要为调酒师正名,当顶级调酒师也是技术含量很高的好嘛。
卷毛的话在何晏心里一石激起千层浪,这个之前从没了解过的职业,突然引起了他的兴趣。
11月中旬,天气愈发冷了,但对于严沐晨而言,天气再冷也与他无关,反正在家有暖气,酒吧有空调,出门就上车。风再大也不影响他要美丽冻人,让他穿秋衣秋裤那是要他的命。所以,一个人立的flag都是用来打脸了,严沐晨这就中招了。
今天晚上一个驻唱的乐队因为有成员考研、找工作凑不齐了,今天最后一场演出结束就不再来了,一定要请严沐晨一起吃顿饭纪念在“夜色”演出的岁月。严沐晨手上排队要登台的乐队很多,走一个对他影响不大,况且当初选择学生团队,就做好了要随时面对乐队解散的风险。相聚一场是缘分,散伙饭总得吃一下。
地点就定在对面的夜市,春夏秋在大排档吃东西没什么问题,可是现在11月中旬,北风一刮就透心凉,尤其是针对严沐晨这种穿得少,又是破铜裤又是露脐装的。拢共就两步路,也不好开车,开车也没地方停。顶着风走过去在大排档吃了一顿散伙饭又喝了点酒,走回来的路上又吹了一路风, 一进酒吧被26°的热气一熏,严沐晨立刻觉得胃在翻涌,跑去卫生间吐了个昏天黑地。再出来,整个人就像一颗霜打的蔫白菜,脸色卡白。
何晏看严沐晨从卫生间出来人就秧了一截子,给严沐晨倒了一杯热水过去,感觉他脸色不对,伸手摸了下他的额头,掌心灼热。
“你发烧了。”何晏皱眉。
“不会吧,我一点都不热,浑身还发冷。”严沐晨摸了一下自己头,感觉掌心和脑袋的温度差不多。
“你坐在这等一会,我马上就下班了,我跟领班请会儿假,现在去楼上换身衣服就送你回家。”
第十五章 病来如山倒
严沐晨感觉自己脑袋像灌了一桶浆糊,连何晏的话都像从水底传到自己耳朵里的。没等多久何晏就下来了,严沐晨跟Ryan打了个招呼,就跟着何晏走了。很多事情就是这样,有了第一次,以后就变得顺理成章,在严沐晨潜意识里,何晏作为唯一去过自己家的人,已经把他划为自己人一类。所以当何晏提出送他回家时,严沐晨不假思索就答应了。
在出租车上晃了一会,严沐晨被何晏扶回家的时候,感觉头疼得快裂开了,呼出的气都是烫的。他靠在门框上,何晏给他换鞋子,严沐晨抬下巴指了下鞋柜上面的柜子。
“你的东西都放上面了,自己拿一下。”
何晏打开上面的柜子,上次用过的东西被收在一起里妥善放置在里面。他拿出拖鞋换上,把严沐晨扶到沙发上。
“家里有药吗?”何晏说完,先去厨房把电热水壶插上。
“电视柜的抽屉里好像有感冒药。”严沐晨声音瓮瓮地说道。
何晏按他指的地方翻了翻,是有一盒感冒药,幸好还没过期。他找出严沐晨的杯子倒好水,先喂严沐晨把感冒药吃上,一摸额头,比刚才更烫了。
“你在沙发上坐一会儿,家里只有感冒药,我去买点退烧药回来。”虽然严沐晨家里装的有地暖,并不冷。何晏还是把沙发扶手上的小毯子给严沐晨盖好才出了门。
小区门口就有24小时营业的药店,何晏不知道哪种退烧药效果好,直接让店员给他拿了最贵了的一款,又买了体温表和退热贴。
不知道是不是回到自己家里精神松懈下来的原因,严沐晨只觉得比刚才更难受,沙发都坐不住了,顶着昏昏沉沉要爆炸的脑袋去卫生间洗了一个热水澡,就钻进被窝了。
何晏带着一身寒气回来的时候,沙发上已经没人了。他推开卧室门,发现严沐晨已经躺在床上,头发还是湿的。
“电吹风在哪?你这样头发湿着睡,感冒会加重的。”都病成这样了,还穷干净,何晏也是无语了。
“床头柜里,你自己翻翻。”严沐晨迷迷糊糊地嘟囔。
何晏拉开左边的床头柜,上面是手机充电器,耳机,护手霜一堆乱七八糟的东西。再拉开下面一层,何晏呼吸一滞,里面放了几个成人玩具。虽然没吃过猪肉,但这段时间看了不少片,何晏还是知道这些都是干什么用的。他看了眼因为发烧两颊泛红的严沐晨,关上抽屉,又绕道另一边的床头柜,终于找到了吹风机。
严沐晨陷在枕头里呼吸沉重,他知道何晏就在身边,不知道是不是感冒药起效果了,眼皮沉得睁不开。何晏打开暖风,用手指插进湿润的头发,就着暖风把它们打散,让热气可以直达发根。吹干了两侧的头发,又用手把严沐晨的脑袋托起来,把后脑勺的头发也彻底吹干。
可能是吹风机在耳边嗡嗡的声音让严沐晨烦躁,他掀开被子一角,推了一把吹风机。被子下面的他只穿了一条三角内裤,白皙的身体蒸腾着热气,在何晏眼里就像一个刚出锅的白馒头,勾着人想伸手去捏一把。他关掉吹风机,准备把严沐晨伸出来乱晃的手送回被子里,刚握住就感觉胳膊也很烫。何晏把被子盖好,从客厅拿过来体温计量了一下,三分钟后对着光一看,体温39.5°。而且严沐晨身体滚烫,好像有更严重的趋势。
“你烧得太厉害了,我们现在去医院,我扶你起来。”何晏作势要把严沐晨从被窝里扶起来。
一听见“医院”两个字,严沐晨突然从半醒半睡中惊醒,抓住何晏的手:“不要去医院,我不要去医院。”严沐晨觉得头疼欲裂,医院这两个字触发了他脑海深处最痛苦的记忆,最后一次见到父母就是在医院的太平间,几个小时前在电话里还跟他有说有笑的两个人变成了两具冰冷的尸体。也许人一病起来就格外脆弱,那些崩溃和无助的情绪迅速占领他的大脑。他不要去医院,他不要再回到那个让他痛苦的地方。
严沐晨浑身上下散发出来的抗拒感直白的告诉何晏,对方拒绝去医院,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何晏还是打消了这个念头。已经快12点了,他又不会开车,出门打的也是一番折腾,如果严沐晨不配合,出去一趟只会病得更重。
何晏俯身搂住严沐晨,轻轻拍了拍他的背:“不去了,我去把退烧药给你拿过来。”何晏拿了药接了一杯温水,把严沐晨扶起来,这次严沐晨没有挣扎,很听话地把药喝了进去。
今晚显然是不可能回酒吧了,幸好第二天是周六,何晏没课,也不用早起。不放心严沐晨,何晏洗漱完,把自己的外套垫在卧室地板上,用沙发的小毛毯当被子,关了卧室的大灯,按亮床头的台灯躺在严沐晨床边的地板上。他怕有什么紧急情况,自己在客厅听不见。
半小时后,退烧药开始起作用,严沐晨出了一身汗,体温也降下去一些。何晏去卫生间找到严沐晨的毛巾,用热水打湿后,把他身体擦了一遍。没有了身上粘腻的感觉,严沐晨终于睡踏实了。
何晏不知道睡着了多久,突然被严沐晨的叫喊声惊醒,他赶紧坐起来摸了下严沐晨的额头,又烧起来了。严沐晨好像陷入梦魇中,眼睛紧闭,无意识地大声喊道:“妈妈,妈妈……”何晏按亮了手机,才夜里两点半,他拿出体温计给严沐晨量了下,已经40.2°了,退烧药上写着六个小时服用一次,这才过去两个多小时,也不敢给他马上吃下一顿。
何晏把毛巾用温水打湿,给严沐晨擦了一遍身体,好像有点作用。刚准备把毛巾拿去卫生间清洗一下,就被严沐晨抱住了一只手:“我求你们了,求你们了,不要离开我……”严沐晨不知道做了什么梦,喊得声嘶力竭,眉头紧锁在一起,表情痛苦。
此时的严沐晨就像一个煮熟的鸡蛋,终于脱掉坚硬的外壳,只剩下脆弱又无助的内里,何晏把毛巾丢在床头柜上,用另一只手隔着被子轻轻拍他的后背,严沐晨再次短暂的安静下来。
趁这会严沐晨睡着了,何晏轻轻掰开他的手放回被子里,去卫生间清洁好毛巾,又打开淋浴头,冲了一个冷水澡。之前家里断电断气是常态,只要不是最冷的时候,洗冷水澡对于他不算事。擦干身上的水,何晏打开被子,躺到严沐晨身后把他抱住。滚烫的身体终于有了久违的清凉感,严沐晨往后靠了靠,要离这个让他感觉舒服的地方更近一点。后背舒服了,又转身过来,用前胸贴上去,像八爪鱼一样把何晏抱得紧紧的。
何晏轻轻抚摸严沐晨的后背,手感跟他想的一样好。此时严沐晨躺在他怀里,脆弱得不堪一击,很难想象平时谈笑风生的严沐晨也有这样情绪失控的时候。何晏不知道这样是否能让严沐晨降温,至少能让他好受一点。
第十六章 把伤疤撕开
感觉到舒服的严沐晨使劲往何晏身上贴,身上沐浴露的香味在高温下发散出来,直往何晏鼻子里钻。何晏搂住严沐晨,忍不住贴近他的脖子深吸了几口,感觉自己内心缺失的那一块被填满。一直以来自己都是一个没什么生活欲望的人,从他记事起,遭受的一切都让他对生活深恶痛绝,他甚至不知道自己活着的意义是什么。
没遇见严沐晨之前,何晏唯一有的念头就是彻底摆脱赌棍爹,至于摆脱以后怎么办,他从来没想过。但是遇见严沐晨后,一切都变得不一样了,原来生活也是有光的,它可以五彩斑斓不再是乌黑一团,他的人生变得有意义有目标起来。如果一个人想要的东西很多,即使得不到一样也可以用下一样替代,而何晏想要的只有一个严沐晨,那是他灰暗人生唯一的光源。他不能允许任何人把严沐晨从他生命里剥离。
怀里的人不安分地扭动身体,软弹的大腿无意识地蹭碰着他的下身。因为没有换洗衣服,何晏本来就没穿内裤,被严沐晨蹭碰了几下,卧在草丛里的大鸟立刻就精神了。偏偏严沐晨不仅没有收敛,还手脚并用地在他身上乱摸乱蹭。何晏想按住严沐晨作乱的手,可能手被抓住不舒服,严沐晨挣脱的时候,手往下带了一把,正好抚在勃起的阴茎上,瞬间就让何晏浑身像过电一样。
理智还没战斗一会,就被情欲打得落荒而逃,看严沐晨没有任何醒来的意思,何晏引导他的手握住自己已经挺立的柱身,滚烫的手心贴在勃发的巨物上,肉棒立刻又胀大了一圈。一种前所未有的快感席卷全身,何晏忍不住“嘶”了一声,带动严沐晨的手上下撸动自己的鸡巴。跟自己打手枪的感觉完全不同,何晏爽得呼吸都急促起来。
看着浑身因为发烧皮肤透着微粉,无知无觉的严沐晨,他真想去亲吻他的全身。但最终忍住了,不是因为自己是君子,仅仅是因为他不想在严沐晨不知道的状态下亲他。何晏把脑袋埋在严沐晨的脖子里,闻着他身上好闻的味道,握住他的手加快了撸动的速度。快感一步步攀升,感觉自己快出来了,何晏把阴茎从严沐晨手里抽离去卫生间自己打了出来,又冲了一个冷水澡。
一钻进被窝,严沐晨就贴了上来,这次何晏只是楼着他,不敢再轻举妄动,毕竟铁打的身体也经不住一晚上冲几个冷水澡。
何晏再次睡着,迷迷糊糊中耳边传来严沐晨断断续续的哭声:“不要留下我一个,不要离开我……”跟刚才的声嘶力竭不同,这次是小声的抽泣。
何晏抱紧严沐晨,一边轻拍他的背,一边在他耳边低声道:“不会离开你,不会留下你一个人,我永远都会在你身边。”
这句话就像一剂安神药,严沐晨逐渐停止抽泣,在睡梦中紧紧握住何晏的手,再次睡熟了。
第二天严沐晨醒来的时候,虽然四肢无力,但要命的头疼没有了。他扭头看了一眼床头柜,上面还放着半杯水和药盒,这才想起来昨天迷迷糊糊睡着前,何晏说要给他去买退烧药。严沐晨坐了起来,正在回忆自己昨天晚上都干了什么,卧室门就被推开了。
“你醒了。”何晏开门原本也是想进来看看严沐晨的情况,看他已经坐起来,直接走过去摸了下他的额头。
“还有点热。”何晏从床头柜拿起体温计夹在严沐晨胳膊底下,整套动作一气呵成,显然是一晚上已经做过很多遍了。
“你呆了一夜?”严沐晨此时上身赤裸着靠坐在床头,还没回过神,就被何晏一会摸额头一会抬胳膊的熟练动作给整懵了。
“你昨晚一直发烧,还说胡话,我走了谁管你。”何晏拿出体温计看了一眼,“38°,虽然还没完全退下去,比昨晚好多了,你昨晚最高烧到40°了。我说送你去医院,你死活都不去。”
“啊?”严沐晨心里咯噔了一下,没说什么不该说的吧。
“先起来吃点东西,你要这样坐着聊吗?”
半小时后,穿好衣服洗漱完的严沐晨坐在餐桌边,粥在电饭煲里保温,盛出来递到他手上时还是热的,配了一个白水煮鸡蛋,还有一盘醋溜土豆丝。
“你家能用的食材太少,只能做出来这些了。”何晏为简陋的早餐解释了一句。
“你还会做饭?”严沐晨尝了一口土豆丝,爽脆带着微酸,还挺开胃的。
“就我那个爹,我还能指望他给我做饭吗?这些都是我奶奶教我的,之前还有房子住的时候,寒暑假在家就得自己弄饭吃,简单的菜会一点。”何晏随口答道,这对于他而言都是基本技能,上不了台面。
严沐晨就着醋溜土豆丝喝完一碗白粥又吃了一个鸡蛋,被温热的食物填满,感觉胃里暖洋洋的,整个人又活过来了。
“我昨晚都说什么了?”严沐晨硬着头皮开口问道,他刚刚洗漱的时候回忆了一下,感觉自己昨晚好像做了噩梦,又梦见父母去世,警察通知他去医院的情景了。
“昨晚我说送你去医院,你情绪就开始失控,说什么都不去,晚上睡着了还喊‘妈妈’了。”何晏尽量捡轻的说,不管到底是什么原因,他都不希望严沐晨再回忆起昨晚的痛苦。
听何晏一说,严沐晨大概知道自己昨天是什么情况了,父母刚离开的时候,他经常做噩梦,大半夜可以把自己哭醒。后来跟前男友分手,不仅做噩梦还失眠。他之所以把父母留给他的全部财产都拿去开酒吧,除了是自己的梦想外,还有一个重要原因就是他喜欢深夜酒吧的喧闹,只有在酒吧的忙忙碌碌中才能抵消心里深处的孤寂。他害怕过晚上,一到晚上自己就被全世界就剩下他一个人的独孤感包围。只有在热热闹闹的酒吧里,和朋友们嘻嘻哈哈的闲聊中熬过最难捱的上半夜,才可以回家倒头就睡。
最近他已经好久不做噩梦了,可能因为生病加上何晏要送他去医院引发了应激反应,才会让内心压抑的情绪又爆发出来。严沐晨在心里重重叹了一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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