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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地为臣(古代架空)——封灵三清

时间:2024-01-10 12:31:51  作者:封灵三清
  楚晋顺着他的视线看去,再也笑不出来了。
  他看见自己不知何时扼住了沈孟枝的脖颈。
  沈孟枝双手死死地攥着自己掐在他脖子上的手指,涣散的眸光像是下一秒就会彻底破碎。生理性的泪水自他眼角滑落,一颗颗砸在楚晋的手上。
  他面色苍白,因为剧烈的痛楚而声音嘶哑:“楚晋,你为什么不相信我?”
  你为什么不相信我?
  楚晋像是忽然被烫到一样,骤然松了手。
  眼前的幻象瞬间灰飞烟灭,他怔怔站在原地,心脏抽着疼。
  苏愁悄无声息地靠了过来,忽然道:“你喜欢他。”
  “我好嫉妒啊。”他勾起嘴角,“即便这样,你还是喜欢他。”
  楚晋眉间露出了深深的烦躁之色:“滚。”
  “我和他,有什么区别吗?”苏愁却好像没听见一样,眸光多了几分说不出的意味,“我们明明差不多。”
  “幸好,因为我的缘故,你没有相信他。多棒啊……”他神经质地笑起来,“我这算不算给自己解决了一个麻烦?”
  话音未落,楚晋蓦地伸手,毫无征兆地拽住苏愁的头发,狠狠往地上砸去。
  “滚回你的地狱去!”他咬牙切齿道,“不然我就在这里,让你魂飞魄散!”
  苏愁欣赏着他的表情:“世子,跟一个幻象生什么气?你不如想一想,究竟什么是真,什么是假,什么该信,什么不该信。”
  楚晋僵住。
  雨声又重新回到耳边,他看着手下的人影渐渐消散,半晌,无力垂下手来。
  方圆几里的路人已经被他刚才的动作吓跑了,四周变得格外安静。
  ……究竟哪个是真,哪个是假?
  脑中无数道声音交织成线,包成了一张密不透风的网,将他彻底笼住。
  楚晋倏然闭上了眼。喉间滚动几遭,终于喃喃出声:“……我该信谁?”
  雨幕落下,无人应答。
  作者有话说:
  苏愁想公布秘密,拉着楚晋一起死,这是他自以为的解脱。
  没错,苏愁就是个绿茶小疯子(摊手。
  没错,苏愁喜欢楚楚(摊手,因为同类相吸。
  不过楚楚不喜欢他就是了。苏愁和枝枝的区别就在于,苏愁会拉着人下地狱,而枝枝会把楚楚从地狱救回来。
 
 
第58章 真相·愿从今后岁岁年
  等到他回到褐山书院后,衣服几乎已经湿透,沉沉地坠在身上,每走一步,就淋淋沥沥地落下许多雨水。
  楚晋疲倦地捋了一把额前的湿发,入手一片凉意。这个天气书院诸人都在自己的屋里呆着,几乎无人走动,他也不担心有人会看到自己这副光景。
  天边还是阴着,云层黯淡无光,明明还是上午,却好像早已入夜。
  楚晋向着轩室的方向走了几步,余光忽然瞥见回廊角落里躲着一个身影。那人缩在墙角,鬼鬼祟祟地张望了一周。天色太黑,又有树丛的遮挡,他没看见楚晋的身影,随即松了口气,从怀中掏出一沓纸来。
  鬼使神差地,楚晋往那个方向看了一眼。
  他看见那家伙又拿出了不知什么东西,放在手心轻轻一碰,随即一簇明亮的火光骤然燃起。
  这一瞬的光芒照亮了那人的脸,也照清了他手中的东西。在看清那是什么后,楚晋猝然一僵。
  雨声、风声、火声……他统统听不到了。
  陈熙正专注地烧着手中的纸。
  陈父曾经叮嘱过他,每次用完这些寒山纸,必须全部处理掉,绝对不可以留下痕迹。可他听说寒山纸价值千金,一时没舍得烧,便攒在自己房里。直到那日险些东窗事发,他这才忙不迭地跑来销毁证据。
  火舌晃动,燎过纸页,瞬间将这千贵的纸烧得枯黄卷起。陈熙一边烧一边心疼,这要是能换成一笔钱,兴许还能支撑家里多过些时日。
  几年前陈父因故被贬官,陈府没落,一夜之间天翻地覆。他们变卖了都城湘京的宅子,搬到了这小小胥方城,只觉诸般不甘。
  为了东山再起,陈父费尽心思投靠了郎中令娄崖。那可是当今王上跟前的红人,若能入了他的眼,官复原职乃至更上一层也未尝不可。
  只可惜多年来那娄大人并未将小小一个陈家放在眼里,直到听说了陈熙在褐山书院读书,才交给陈父一桩差事。
  他要陈熙将旧秦世子的一举一动如实禀报上来。
  陈熙无疑是忐忑的,那一封封书信经由他父亲、娄崖的手,又到了什么人的眼前,他连想都不敢想。
  他战战兢兢地在书院熬了些时日,直到某一天,他去万宗阁时,撞见了正在查阅古籍的江师兄。
  江师兄的神色有些不自然,陈熙不由留意了几分。等到他走后,陈熙找到了那本古籍,随意一翻,便翻到了记载了古法寒山纸制法那一页。
  这一页上密密麻麻做了许多标记,可见查阅的人格外认真。陈熙望着这本书,又想起了江师兄的身影,无端冒出了一个大胆的想法。
  他咽了咽口水,有些害怕地把书放回了原位,但这个念头却像是一粒种子,一天天地在他心里生根发芽,直到某天,达到了顶峰。
  是不是只要把这件事,推到江师兄身上,他就不用一天天担惊受怕了?
  时隔几日,陈熙又回到了万宗阁,翻出了那本古籍。他照着上面的字迹,一字一字临摹了下来,又借口向齐钰等人要了许多江师兄的字帖。
  他照着这字迹,练习了千遍万遍,终于能做到落笔完全一致。
  为了做到百无一漏,陈熙悄悄往言官的鸟食里下了点药,半路截获了楚晋的信件。
  ……
  陈熙对着火光出了半天的神,半晌,叹了口气。
  他知道自己对不起江师兄,事后自己也确实没脸见他,可他没有别的选择。
  见已经烧得差不多了,他拍了拍手,站起身来。然而下一秒,他身形骤然一僵。
  一道湿冷的嗓音自陈熙耳畔响起。
  “你在做什么?”
  听到这个声音的瞬间,陈熙浑身寒毛几乎都要竖起来。血液一瞬间从脸上褪得干干净净,他脑中只剩下两个字:完了。
  见他僵在原地没有动弹,一只手强硬地把他掰过来,陈熙一个踉跄撞到墙上,一抬头,对上了楚晋居高临下的视线。
  他的目光被垂落的额发分割得支离破碎,带着一种令人胆颤的阴湿气息,几乎与身后的雨融为一体。
  “楚兄……”陈熙几乎说不出完整的句子,哆嗦着声音,“你怎么在这里……”
  楚晋一只手攥着他的衣领,将他按在墙上动弹不得。陈熙毫不怀疑如果不是因为还在燕陵的地盘,他会毫不犹豫地掐死自己。
  明明按照以往的规律,楚晋下山到回来应该还有很长一段时间,再加上这场突如其来的雨,他理应回来得更晚才对……怎么回事?
  楚晋一动不动地按着他,衣袖尚在滴着水,一颗一颗砸在二人之间的空地上,转瞬洇开了大片。
  他浑身冷得惊人,被水打湿的黑发贴在脸侧,挡住了晦暗不明的神情。
  不知为何,他脸色比陈熙还要白,开口时,嗓音有些哑:“你在烧什么?”
  陈熙一个哆嗦,下意识看向寒山纸,却见最后一张也已经没入火中,不由一喜,忙道:“没什么,一些废纸而已……”
  然而下一秒,他就眼睁睁看着楚晋将手伸进了火里。他就好像是感受不到疼痛般,任那只漂亮的手完全被火焰吞没,然后从中硬生生抽出半张残缺不堪的寒山纸来。
  陈熙吓傻了,楚晋一松手,他就跌坐到了地上,自暴自弃地闭上了眼睛:“我说,我说。是……是寒山纸。”
  楚晋轻轻摩挲着纸页,手上传来的灼烧痛楚不断刺激着他的神经,又被刻意忽略下去。
  “寒山纸……”他语速很慢,“怎么会在你这里?”
  陈熙触及他的眼神,猛地一抖,后知后觉的愧疚顷刻间淹没了他的理智。他浑身失力,骤然跪倒下去,喃喃道:“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我没有选择,是我的错!楚兄,你怎么处置我都行,但不要让别人知道这件事,我求求你!”
  楚晋无动于衷地站在他面前,听他哭喊着道歉,目光落在回廊外的雨幕中,许久也未曾动一下。
  苏愁的声音在脑中响起,带着笑:“痛苦吗?”
  楚晋手一松,寒山纸随风跌落,被水打湿,顷刻皱成一团。
  他想要离开这个地方,身形却一个踉跄,堪堪扶住了柱子。
  寒山纸,长明灯。
  望尽因果,照彻长夜。
  楚晋有些茫然地低下头,目光却在触及那片寒山纸残页时顿住。
  这张纸受火烤后,字迹显现出来,又在水中泡过,变得格外模糊不清。
  可他还是认出了上面的字。
  这是沈孟枝那夜漏烧掉的一页纸,不知怎么,辗转到了陈熙的手上,出现在这里。
  像是命运在捉弄人一般。
  这张纸,本该粘在那盏长明灯的骨架上,由那个人笑着送到他手里。
  他一定曾满心欣喜地写下这些字,只是那些祝愿,都在这个雨夜,化作了毒入骨髓的砒霜。
  “旦逢良辰,顺颂时宜。”楚晋一字一字地念,“……春祺夏安,秋绥冬禧。”
  他顿了一下,颤抖的嗓音几乎压抑不住一声哽咽,然后再也发不出任何声音。
  旦逢良辰,顺颂时宜。
  春祺夏安,秋绥冬禧。
  愿从今后岁岁年,长似今年,常似今年。
 
 
第59章 狼狈·回头看看我吧
  外面的雨又大了,沈孟枝将门窗关严了些。
  他在萤室休养了些时日,身体已经好得差不多了,但齐钰日日找各种理由堵着他不让他出门,非要把他养得活蹦乱跳了才肯罢休。
  沈孟枝知道他的顾虑,无非是想要他和楚晋都各自冷静一段时间。
  其实与以前也没有什么不同。不过是安静了点,没有人来逗他开心,他可以自己寻开心,心情好的时候,到院子里给栀子花浇一浇水,窝在院子里晒太阳,或是捣腾一下新做的香料。
  一开始他还会下意识地喊人来帮忙,却在那个名字即将脱口而出时猛地反应过来,然后若无其事地咽下声音,继续做自己的事。
  今日雨大,沈孟枝没晒成太阳,趴在桌案上打着盹。
  一道雷声倏地炸响,把他从浅眠中惊醒,抬眼看时,院中栀子花被暴雨打得枝叶乱颤,残花落了大半,铺了一地白。
  沈孟枝头脑还未清醒,望着那片落白出神。
  院中忽地传来一声响动,惊动了檐上的风铃,发出清灵一响,激得他眼睫如窗外风雨中的栀子般颤动了一下。
  迟钝了一会儿,他起身,困意朦胧地开了门,说话间还带了点睡出来的鼻音:“这么大的雨……”
  然而下一刻,一句话便卡在了喉咙里,仓促地止了音。
  楚晋站在外面,不知道敲门之前已经站了多久,浑身都是湿的,显得有些狼狈。看到门开时,他神色有些恍惚,就那么僵在了原地。
  雨腥味夹着冷意灌进来,那点零星的困意顷刻消失不见。
  沈孟枝脸上的笑意渐渐淡了。他只愣了一瞬,眨眼间便平静了下来,唇角的弧度显得陌生又疏远:“世子,有什么事吗?”
  楚晋的脸色格外苍白,与那些腐烂在泥泞中的栀子花一样刺眼。他垂在身侧的手在滴着血,一颗一颗,砸在雨里,溅起一片水花。
  他低声道:“你睡了?”
  沈孟枝没什么表情,格外冷淡地“嗯”了一声。
  他答得简单。放在从前,楚晋有千百种方法逗得对方多说几个字,现在却头脑一片空白,几乎可以说是手足无措。
  他浑浑噩噩地攥紧了手,指甲陷进伤口中,疼痛立刻令自己清醒了一点。
  “世子如果没事,还是早些回去吧。”沈孟枝刻意回避了他的视线,淡声道,“外面下着雨,当心着凉。”
  说完,他便要关门。楚晋总算是反应过来,想也没想地伸出手去,挡在了将要合拢的门缝间。沈孟枝压根没想到他会突然伸手,心中一跳,蹙起眉:“你……”
  楚晋的手刚才被火烧伤,如今又受到外力撞击,登时渗出更多血来,染得掌心猩红一片。
  他一手卡在门缝间,一手抵着门。雨水顺着墨黑的眉眼流下来,一滴滴砸在门前的地砖上。见沈孟枝仍蹙着眉,他顿了顿,声音压得极轻:“外面雨大……我没有伞。”
  这理由无比蹩脚,正常一点的人都不会跨越大半个书院、淋了一身雨地跑来借伞。沈孟枝自然也不信。
  但他还是松了手,一言不发地走进了屋内,任楚晋推开了门。
  后者意识到自己身上在往下滴水,像是怕把屋里弄脏了似的,只站在门口,不敢妄动。沈孟枝回头看了他一眼,道:“进来。”
  楚晋这才走进屋里。他走到哪里,哪里就留下一大摊水渍,活像个刚从水里捞上来的水鬼。沈孟枝好像没看见地板上的那些水迹,径自走进了书房那边,楚晋则自觉地停了脚步。
  他低头,看了看脚边的水,试图把它擦干净。结果血滴下来,晕开在地板上,变得更脏了。
  楚晋有些茫然地收回了手。他从那倒映着烛火的血水中看见了自己的脸,模糊不清,狼狈得不行。
  萤室里暖意融融,香炉燎起丝缕若即若离的烟,恬淡的松香轻柔地包裹住神思,像那人安抚的低语,他看着自己血肉模糊的手,忽然想起,自己已经很久没有闻过这个味道了。
  他原以为能戒掉。可这香浸入肌理,融入骨血,成了蛰伏已久的瘾。在相安无事数天后,于这场雨中冒了芽,饮着他刻意回避的渴望,在喉管里伸长抽枝,枝叶化为直刺咽喉的一点寒芒。
  楚晋还在愣神,却见沈孟枝拿着一把伞走了过来。
  他对地板上的狼藉视若无睹,脸上还是淡淡的没表情,自然地递出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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