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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地为臣(古代架空)——封灵三清

时间:2024-01-10 12:31:51  作者:封灵三清
  “但我有非做不可的事情。”
  楚晋抬手,雪絮落于他指尖,似飞舞银蝶,“若我完成这件事后……”
  他顿了下,似是无声隐去了什么,未等沈孟枝发觉,又自然而然开口:“等到那时,再来寻故人。”
  沈孟枝仍是蹙眉。
  “此间纷争,与你无关,于我却是缘劫。”楚晋低笑一声,轻如呢喃,“你做蓬莱客,勿要染红尘。”
  不要入世,不要插手,不要陷于这囹圄之中。
  “答应我。”楚晋重复了一遍,“师兄。”
  沈孟枝长身立于风雪中,眼前空茫,闻言,只嗯了一声,不知是在答哪一句。
  不等楚晋开口,他抬眸,神色淡淡:“你意已决?”
  楚晋颔首。
  “我知道了。”沈孟枝道。二人已走出书院正门,只见门外夜色正浓,长明灯幽幽,映照来时路。
  沈孟枝点燃了一截灯烛,递给楚晋,轻声道:“路有风雪,小心慢行。”
  楚晋接过,烛影绰绰,映在他脸上,半面明光半面影。回头看时,山下人间,不见楼宇,皆是一片风雪白茫。
  “北风雨雪恨难裁,”他秉烛敛笑,眉目舒然,“……十二玉楼非吾乡。”
  沈孟枝目送他沿石阶而下,身形被林木逐渐隐去,只剩灯火如豆。
  那鹦鹉先前被风吹得恹恹,此时却来了兴致,站在主人肩头,有模有样地学道:“十二玉楼非吾乡啊——”
  风往北吹,吹散那十二玉楼,吹入沈孟枝眼底怔怔。
  *
  回客栈的路很顺利,楚晋捡了一只鸟,半路还带上了个无家可归的跟班。
  听夏在寒风中打着喷嚏:“姓楚的……阿、阿嚏!你骗人!你说你先回客栈的……阿嚏!”
  楚晋悠悠走在前面,给他扔了个路上买的暖手的手炉,敷衍道:“半路改主意了。”
  “改主意?”听夏不信,“改主意去买了只鸟回来?”
  他与那蓝头鹦鹉面面相觑,大眼瞪小眼,却见对方忽然大喝一声:“噫吁嚱!”
  这一嗓子可谓是毫无预兆,听夏猝不及防给吓了个正着,险些一头栽倒。
  那旁鹦鹉昂首挺胸,耀武扬威般摇头晃脑地续道:“南村群童欺我老无力,忍能对面为盗贼——!”
  听夏双目圆睁:“这、这鸟还会背诗?”
  “它跟旁人学来的。”楚晋熟练地弹了一下鹦鹉的脑壳,后者立刻安分趴好,“不用理会。”
  “这么厉害?”听夏来了兴致,“它会的有我多么?”
  闻言,楚晋侧头,上下打量了他一番,随即展颜笑开。
  “它上的是褐山书院,同窗是当世大儒。”他好整以暇道,“有人却是连背书都要先生找上门来,你说呢?”
  那鹦鹉趁机插嘴,幸灾乐祸道:“才疏志大不自量,缘薄才疏剩得穷——”
  听夏:“……”
  他急切地想要结束这个话题:“不提这个了,这鸟叫什么名字?你从褐山书院带回来的?”
  楚晋点头:“叫言官。”
  “嗯……”听夏憋着笑,“这名字……倒也挺符合。”
  能言会道喋喋不休,可不是言官么。
  他又径自走了几步,忽然反应过来。
  “所以你去了褐山书院?”
  楚晋没有否认:“是啊。”
  “去做什么……”话音刚落,听夏一时福至心灵,脱口道,“你去见那个白衣人了?”
  对方悠悠看了他一眼。
  “是啊。”
  不知为何,总感觉今夜的摄政王心情不错,格外好说话。
  听夏乘胜追击:“他是谁啊?你从前在书院的同窗?不对,感觉没那么简单。”
  只是同窗的话,怎么之前山下闹事的时候,楚晋动那么大怒。
  “我师兄。”楚晋道,“什么简单不简单的。”
  “你师兄?”听夏来劲了,一时忘形,“那他是不是比你厉害?”
  对上楚晋似笑非笑的眼神,他才乍然惊醒,缩了缩脖子,“我看那些话本里,师兄个个都要压师弟一头的。”
  听夏平日里贯受话本子荼毒,一想到平日里作威作福的摄政王被那师兄唤来唤去、端茶送水的样子,一时只觉神清气爽,长出一口恶气。
  “……压我一头?”楚晋短促地笑了一下,“我看起来像任人拿捏的软柿子么?”
  听夏没听到自己期待的部分,丧下气来:“好吧……”
  却听楚晋又道:“不过,他那时确实不待见我。”
  “嗯?”
  “但是我也看不惯他,”楚晋用一个词做了总结,“……算是相看生厌。”
  那时少年心气,异道殊途,连点头之交都懒得作秀,彼此之间视而不见,怎么都两看生厌。
  听夏小声嘀咕道:“可你现在这样子,也不像有多讨厌他。”
  楚晋一顿,自言自语道:“是么?”
  “或许是过了太多年,连那种感觉都忘了。”
  以致如今想来,唯觉心下空空。
  但记忆偏要与这杳无波澜的荒寥作对,将心田沉寂多年的一口泉眼唤醒,随即那过往的一桩桩一件件,鸣泉般在脑海中鲜活起来。
  作者有话说:
  芜湖!下一章 开启书院日常!
 
 
第8章 倾盖·这位世子,被称为九州明珠
  大秦以前,天下三分。
  东为代国,疆域辽阔。其东、北邻漠海,南邻南溟,沃野千里、河湖密布,为天府膏腴之地,物阜民安。
  以代国为轴,西北、西南分别为旧秦、燕陵。旧秦中州腹地,荒漠广布,黄沙百里,物资稀缺;燕陵多山,地势险峻,河湖众多,鲜有良田。多年来,二国依附于代国,为通商粮货,与代国立下彭城之盟,代国开放彭城、毗陵、扶泉、江都四地为商埠,燕陵、旧秦交岁贡万两。其后百年,往来市易,络绎不绝。
  元历二十九年,代国国君陈煜崩,太子陈曌继位,圣后宗政彦垂帘听政。
  同年,又立下汴阳之盟,令燕陵、旧秦二国每年进贡奴役万人,兴修帝陵。
  代国挥霍无度,横征暴敛,压迫奴役,圣后沉迷鬼神之道,祸乱朝纲。燕陵、旧秦不堪压迫,不愿再对代国俯首称臣,暗中结盟,以谋攻打代国一事。
  元历三十七年,为牢固盟约,燕陵与旧秦两国秘密进行质子外交,燕陵君主之弟汉王萧焕、旧秦君主嫡子世子楚晋奉旨入质,对外宣称为使臣。
  燕陵君主于都城湘京接见世子,设宴半月,为其接风洗尘。随后以交学之由,送世子入褐山书院。
  *
  楚晋入书院那天,沈孟枝曾在渡己堂遥遥望了一眼。
  是日春和景明,风月无边,院中银杏叶色嫩黄,风动如蝶,簌簌扑衣。那位自烟寒北地而来的世子慵然立于正门阶前,笑意明艳,风姿绰约,比风月更胜一筹。
  书院的消息自然灵通,众人早听闻旧秦世子要入学,好奇至极又不能表现出来,只能等课毕放堂后去瞧上一眼。唯有沈孟枝被先生留了下来,说有几句话要嘱咐。
  先生年逾半百,须发已白,自宦海霄宸厮杀了几十年的经历令他锐气不减,不怒自威。
  沈孟枝对其敬重万分,恭谨道:“先生请讲。”
  “今日旧秦世子入学,这是王上的旨意。”先生沉声道,“你可知这是何意?”
  沈孟枝垂眸沉思片刻,答道:“如今两国交好,各派使者。世子来朝,王上却未让他留在湘京,而是送来书院,兴许是不愿他插手燕陵国事。”
  先生点头:“不错。王上向来谨慎,世子留京,终有隐患,唯有派来这隐世之地,才能避免旧秦的手伸得太长。”
  “但这不是我要同你说的。”
  沈孟枝闻言抬头,问:“先生有何指教?”
  “并非指教,而是一点忧虑。”先生蹙眉,“老夫前朝为官几十载,曾与当今王上见过数次,深知王上多疑。他虽将世子遣来书院,却未必疑心尽消,想来会派人暗中监视。”
  沈孟枝神色微动。
  先生又道:“旧秦这位世子的做派尚未可知,为免王上心疑猜忌,紧要关头坏了两国关系,你今后要多加留意他。”
  “学生明白。”
  待先生走后,沈孟枝才站起身来,本想直接回房,心中却是一动,缓缓凑到了渡己堂的窗台前。
  紧接着,他就看见了那位旧秦世子。
  都说旧秦好汉燕陵姬,只因一方水土养一方人,燕陵山水秀美,盛产美姬,而旧秦北部苦寒之地,最不缺高壮男儿。
  然而与沈孟枝预想的不同,这旧秦世子,华美精致不输当世任何一位名姬。他唇角含笑,衣袍委地,立于庭中。晴空夕照落于珠白侧脸上,似名瓷上釉,满目辉光。
  沈孟枝一时忘了方才心中所想,只有脑海中先前齐钰无意提到的一句话,一遍又一遍地响——
  “听说这位旧秦世子,被称作九州明珠。”
  *
  楚晋在褐山书院很快立稳了脚跟,与一众燕陵王侯贵胄子弟打成一片。
  齐钰是当朝御史大夫齐玦之子,是个喜欢凑热闹的,一向心直口快为人仗义,很快与楚晋混了个脸熟。
  他一开始只是被这旧秦世子的容貌吸引,交谈之时,又惊奇地发现对方亦是与自己一样的风流子弟,甚是对自己胃口,于是自告奋勇,要带楚晋在书院转上一圈,美其名曰熟悉环境。
  世子欣然应允。
  二人闲庭信步,自书院正门起,绕回廊慢行。
  齐钰道:“世子,此前可曾听说过褐山书院?”
  “自然听过。”楚晋笑道,“齐公子不必拘礼,我如今是旧秦使臣的身份,你我又是同窗,兄弟相称即可。”
  齐钰一听,正合我意,当即去了繁文缛节,一拍手:“好嘞!那我今后就叫你楚兄。楚兄之前在旧秦,可否去过鹤隐书院?比之此地如何?”
  楚晋想了一想:“比之不如。褐山书院毕竟是天下书院第一。”
  “这地儿万般皆好,只是太偏。”齐钰边摇头边叹气,“想当年我爹把我送到这儿,可是用鞭子赶过来的。湘京那么好,谁不想留下?偏跑来这山野里读书。”
  他走了几步,可惜道:“楚兄,你也真是想不开,放着偌大一个湘京城不住,跑来这儿念书。”
  楚晋自然知道自己为什么被送到这儿来,无非是燕陵君主萧琢怕湘京城里有旧秦的内应,留他在都城,等于将自家底细暴露于他眼前。
  他漫不经心地一笑,半开玩笑道:“那齐兄可有什么好主意?”
  齐钰摊手:“没辙,进来了你就别想出去,除非被饬令退学。”
  说者无意听者有心,楚晋一顿,随即意味深长道:“哦……”
  一旁齐钰仍在慷慨激昂:“真是有来无回!偏偏我爹死心眼,说什么燕陵名家子弟非去褐山书院不可!要我说,随便找个地儿把书念了就得了,反正在哪我都懒得学。”
  “齐兄,我此前听闻褐山书院只收权贵名门子弟,”楚晋道,“这是真的吗?”
  “是,也不是。”齐钰卖了个关子,“褐山书院对外确实只收名门,但也会破例,对于难得的可塑之才,哪怕出身贫寒,也是来者不拒。比如燕陵当今的郎中令,还有大儒穆凭栏,都是这类人。不过他们终究还是少数。”
  他拍了拍胸膛,得意道:“我齐钰,最喜欢广交朋友,这书院里随便拎出来个人,我都摸得门儿清。楚兄你有想认识的,尽管问我!”
  楚晋笑道:“不急,慢慢来。”
  二人说笑间,已然走到轩室门前。齐钰推门领他进去转了一圈,介绍道:“这是轩室,你今后的居所。画圣周羲和曾经就住在这里,‘轩’字也是他起的,取自‘轩轩青田鹤’。”
  楚晋看了眼来路:“这里离正门倒算近。”
  “是极。楚兄,你这可是个好位置,离学堂也不远,真是令我眼红。”
  齐钰站在院前,指着书院正庭那棵参天银杏,“从轩室窗边就能看见这棵老祖宗,尤其入秋以后,满地落黄,才是盛景。”
  楚晋问:“树后那间屋子是何处?”
  “那就是学堂,名为渡己堂。”齐钰解释道,“先生教书授业,便是在那里。”
  二人绕过轩室,又依次路过几间住所,一一拜访下来。走到一处僻静高崖,遥遥便见一树梨花如繁雪,落一地乱琼碎玉。崖后是一挂白瀑,如若悬河,水帘般将晴雪崖与褐山山体隔开。泻雾倾烟,漱石如玉碎斩冰。
  齐钰一停,道:“这是晴雪崖,练剑论道之地。”
  楚晋由衷道:“确实不负盛名。”
  “这边就是书院边沿了,背靠褐山,最是僻静。不过因为太远,所以住的人少。”齐钰带他沿石子路离开了晴雪崖,又拐入一个长廊,“先生住在这边,还有江师兄……”
  “江师兄?”
  这是楚晋自进书院以来,第一次听见“师兄”这两个字。
  齐钰解释说:“他是先生真传学生,资历比我们要久,先生要我们称他师兄。不过我跟他关系也不错,私下叫他名字也不会介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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