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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地为臣(古代架空)——封灵三清

时间:2024-01-10 12:31:51  作者:封灵三清
  沈孟枝点了点头,两人转身欲走,却听人群中,有人冷笑道:“御史大夫被刺,竟然又与燕陵那群抓不完的反党有关。”
  “听说就是那个雁朝,姓沈的将军,他还活着,就是他杀了御史,朝廷的通缉令都贴出来了。”
  “呸!要我说,这些燕陵的残党,就该抓起来全杀了!天底下好不容易才太平,他们又要做什么?!”
  “他昔日叛国,今天又敢越过朝廷杀御史,这样的人我最耻以为谈,从前燕陵容不下他,如今我大秦也不会容下他!”
  ……
  沈孟枝身形一滞,回过头,目光越过拥挤的人群,看向了墙上通缉令。
  画像上的人没有露脸,而是戴着一副鬼面具,鲜红的官印印在单薄纸上,朱砂洇透了大半,浓得像血。
  他静静地与画上的人对视了片刻,轻声道:“所以这就是成王败寇么。”
  因为他输了,所以被钉在耻辱柱上,从此见不得光。
  “他们说的是雁朝将军?”听夏道,“这通缉令,应该是梁王下的,他这么多年一直在找这个人。”
  他眼睛亮亮的:“我听说,梁王的一只眼就是他一刀刺瞎的,能让那家伙吃瘪,真的好厉害!我早就想见见他了。”
  “……”沈孟枝道,“是吗?”
  “他好像还跟摄政王对上过。”听夏来了兴头,“当年在七揭打得不可开交,摄政王就带人去烧对面的粮草,结果到了敌营,刚放了把火,发现对岸自己的营地也被点着了,就是他放的火。”
  沈孟枝倒是愣了愣,半天没说话。
  他印象里从未与楚晋遇到过,却不想那一战,对面的敌人就是对方。
  “这样啊。”他缓过神,道,“楚晋讨厌他吗?”
  听夏想了想,似乎没从摄政王口中听到过什么评价,迟疑道:“我也不知道。”
  “但是摄政王好久之前倒是说过,对方死得太轻易了。应该等他赢了,扯下那副面具,看清手下败将的样子,再让对方死在他手里。”
  这算是死敌间的执念吗?听夏不清楚,只知道楚晋说这话的时候刚得知雁朝将军的死讯,表情冷得吓人。知道这件事和楚戎有关后,他甚至瞒着所有人,乔装成士卒混进军营,和楚戎打了一架。
  虽说楚戎对找到雁朝有着近乎疯狂的执着,但听夏觉得楚晋的执念并不比他弱多少。
  沈孟枝轻轻嗯了一声,释然中却掺着几分怅惘:“那应该是很讨厌了。”
  他笑了笑:“……这样也好。”
  穿出城门越往里走,人潮越是拥挤。听夏一步一步走得艰难,为防止被冲散,沈孟枝牵着他,一直走到了最挤的路中。
  他忽然停下脚步,转过身,望着对方,眸光温和:“听夏,我还没有和你好好道别。”
  喧闹吵嚷的人声一窝蜂涌入耳中,听夏只能看见他的嘴唇一开一合,努力瞪大了眼,试图辨认对方说了什么。
  下一秒,紧紧攥着自己手腕的五指却倏地松开,眼前人的身影淹没在了人群中。
  “师兄!”听夏猛地向前抓去,却抓了个空。
  他慌张地四处张望起来,摇晃的视野里却再没有出现过对方的身影,听夏茫然地站在原地,下一瞬,好像明白了什么,无头苍蝇般逆着人群寻找起来。
  远处的街角处,沈孟枝看着他着急的样子,久久移不开眼。
  “你应该直接一走了之的。”齐钰在他身后道,“他又找不到你。”
  沈孟枝收回视线,转身跟他走进了一户人家里,沉默良久,开口道:“那样的话,我依然是江枕,在他们眼中,我不过是消失了,永远都摆脱不了这个身份。”
  这户人家并无人居住,不过是齐钰用来掩人耳目的暗桩。两人走进去,沈孟枝从袖中摸出一个锦囊,放到桌面推到了齐钰面前,道:“先王的遗诏,我带回来了。”
  齐钰接过,蹙了蹙眉:“遗诏在楚晋身上?他发现《春日宴》的秘密了?”
  沈孟枝嗯了一声,道:“但这和他没有关系。我用一个假锦囊顶替了几天。”
  “你怎么知道?”齐钰不赞同道,“他知道了这上面的内容,万一找到了公子覃,要挟他并将龙血骑收之麾下,会干出什么事来!谁知道他怀着什么样的心思?!”
  “公子覃?”沈孟枝敏锐地抓到了他话中的漏洞,“……萧覃?”
  遗诏中王位的真正继承人,七公子萧覃。
  沈孟枝喃喃道:“他还活着?你为什么之前不告诉我?”
  他猛地想到了什么,木椅发出尖锐一声,他站了起来,语气变得有些急迫:“齐钰,你想干什么?!”
  既然萧覃活着,齐钰要得到这份遗诏,目的就变得更加复杂起来。他原先以为对方只是想将真相公之于众,让萧琢付出代价,可如今想来,齐钰或许要比他想象的更加疯狂,他要扶持萧覃上位,复辟燕陵。
  面对他的质问,齐钰抿了抿唇:“这些事,我之后再跟你说……”
  “你现在就说清楚!”沈孟枝抓住他衣领,毫不留情地打断,“你要做什么?齐钰,你疯了吗?”
  “我没疯。”齐钰仰头看着他,“拿回我们的东西,有错吗?我知道你不会同意,你肯定会觉得我是在发疯。”
  他的神色平静无比,看着他的眼神变得有点陌生。沈孟枝手上力道一松,怔怔退了一步。
  “所以……”他恍惚着,轻声开口,“其实你也不相信我是吗?”
  所以才瞒着他,利用他的价值,去做他根本不想做的事。
  齐钰低声道:“你与楚晋走得太近了。”
  “你是觉得我和他走得太近,”沈孟枝无声无息地扯了扯唇角,“还是觉得,我是曾叛过国的人,是我心向大秦?”
  “你……”齐钰霍然起身,“不是!我不是这样想的!”
  他猛然意识到自己刚才的话撕开了沈孟枝那道血淋淋的旧伤,可他不这样想,不代表别人不这样想。那些人始终心怀芥蒂,逼迫他答应向沈孟枝隐瞒这件事,齐钰要得到他们的帮助,只得无可奈何地同意。
  沈孟枝觉得可笑,但先前听到的声音却在脑中一条一条地重新响了起来,越来越清晰,越来越刺痛——
  “从前燕陵容不下他,如今我大秦也不会容下他!”
  “他死得太轻易了,他应该死在我的手里。”
  “一个心向大秦的叛徒,有什么资格知道这些,他这辈子也赎不完他的罪!他就是沈家的耻辱!”
  ……
  他眼睫颤了下,却说不出任何辩驳的话。
  自始至终,好像的确没有人真正接纳过他,他得到的,都是江枕这个名字给他的。
  可是这得到的一切,终究是要还的。
  沈孟枝晃了下神,强迫自己压下了心绪。
  他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在齐钰心急如焚的目光中,他缓了缓,开口道:“我见到我兄长了。他还活着。”
  齐钰一愣,紧接着眼底漫过欣喜之色:“真的?!”
  “魏钧澜用他威胁我,”沈孟枝平静道,“想要我留在楚晋身边,利用我杀了他。”
  “所以你才要回来?”齐钰蹙了下眉,“你要离开楚晋?”
  “离开”这个词太过刺耳,沈孟枝沉默片刻,嗯了声。
  “我们现在没法和魏钧澜对抗,始终总有一方会受到牵制,分开是最好的选择。”
  思虑了一夜的话语,徘徊于唇边,却久难成言。每说一句似乎都会用尽力气,他顿了顿,又道:“没有了‘江枕’,他才没有后顾之忧,魏钧澜也就没有了牵制他的办法。”
  “你跟他商量过吗?”齐钰问。
  沈孟枝这次停顿了许久。
  “不能告诉他。”他说,“他必须……真正接受这件事。”
  齐钰又问:“你想让他对付魏钧澜?他会知道这些事情跟魏钧澜有关吗?”
  沈孟枝打开齐钰递给他的药盒,里面躺着一枚血红色的药丸,泛着让人不安的色泽。
  “他会知道的。我从再见到他的时候,就在担心告别的这一天。”他拿起药丸,轻轻笑了笑,“真到了这时候,反而如释重负。”
  此后不用再听他喊另一个人的名字,不用再扮做另一个人。
  齐钰忍不住问:“你就不怕回不了头吗?别忘了你是沈孟枝,你是他的死敌!”
  沈孟枝已经咽下了齐钰提前准备的药,浓重的铁锈味滑过咽喉,刺激得他微微蹙起眉。
  “是啊,再没有江枕这个人了。”他开口,似笑似叹,“他的爱恨既然本就不属于我,那就该是时候收回了。”
  齐钰默了默,道:“药效发作需要一段时间,大概三个时辰,假死状态会对你的身体损耗巨大,那之后我会想办法去接你。”
  沈孟枝点点头,却听他说:“我本来不想给你这颗药……可是,我知道你没有别的选择了。”
  “谢谢。”沈孟枝道。
  他将空了的药盒合好,随后起身,推门走了出去。
  离开的时间并不算长,他刚刚走出巷口,就被听夏抓住了。
  “师兄!”少年满头是汗,慌乱还未从脸上褪去,带着哭腔扑了过来,“你去哪了?!我以为我找不到你了!我以为我找不到你了!”
  沈孟枝对上他的眼睛,目光忽然颤了下。他仓惶移开眼,拿出了方才买好的糖人,轻声哄他道:“我去买了两个糖人,对不起。”
  听夏紧紧抱着他,像是怕他还会突然消失一样,慌慌张张道:“我们回去吧?摄政王还在等你,有很重要的事情在等你……”
  “好。”沈孟枝应声,突然不想松开对方了。
  所有的镇定与平静被轻易打碎,他涩声道:“我们回去……”
  后面的话他说不出口了。
  但听夏已经紧张地抓住了他,急步往城外的方向走,生怕慢一步就会错过什么一样。沈孟枝跟着他上了马,却听见他问:“师兄,能不能不要离开我们?”
  沈孟枝心神一震,瞳孔微微收缩,看向他。
  或许少年人的直觉总是敏于常人,听夏的眸中满是不安,又小心翼翼地确认了一遍:“你不会离开的,对不对?”
  往日里沈孟枝一定会微笑着说是,可他动了动唇,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咽下那颗药的决心如同被挖出又揉碎,他以为自己已经做好了准备,可事实并非如此。
  他舍不得。
  他舍不得这段平静的日子,舍不得好不容易坦诚的真心,舍不得听夏和许多人。
  他舍不得……楚晋。
  听夏还在等着他的答复,沈孟枝僵硬地点了点头。
  马向着群山奔去。
  胥方被远远甩在了身后,沈孟枝心乱如麻,一些零碎的细节却在脑中慢慢成型。
  比如听夏口中重要的事情,比如近几日他被隐瞒了什么,比如那夜在泉水里,楚晋边吻他边问——
  “你愿不愿意和我成亲?”
  他说,愿意。
  沈孟枝猛地勒紧了马。
  他看着近在咫尺的村子,有些恍惚。
  听夏的声音变得格外轻快:“师兄!到了!快下来!”
  他心神不宁地下马,脚步有些不稳,觉得老天跟他开了一个无比恶毒的玩笑。
  村里的人围了过来,脸上洋溢着笑意,推着他去换新衣。他环视了一圈,没有看见想见的人,颤声道:“楚晋呢?”
  “还没拜堂怎么见夫郎?”女人笑着说,手里拿着给他准备的礼服,“一会儿就能见到了。”
  沈孟枝腹中一阵绞痛,他忍了一会儿,终于还是掩唇咳了起来,一口血黏在掌心,被他不动声色地掩去,半晌,闭了闭眼。
  “换吧。”他说。
  成亲要高兴一点。
  不知道楚晋是什么时候瞒着他量了他的尺寸,又是怎么做好的礼服,换上后很适合。
  几个帮忙的妇人对着他啧啧称赞,边帮他束发边夸:“你们这对年轻人真是怎么看都般配得很,站在一起就是养眼。”
  “你那准夫君可是费了心思了,瞒着你准备这么多东西,新婚之日忙前忙后这么久,我看了都心疼。”
  “好了!”束发的女人松开手,笑着道,“去找他吧!”
  沈孟枝望着镜子里的自己,觉得这一切都像一场梦。
  他站起身,猝不及防一阵晕眩,匆忙扶住了桌案,几人慌忙上前扶他:“哎呀,你脸色怎么这么差!”
  “我没事,”沈孟枝艰难地动了动唇,“还有胭脂吗?”
  女人忙给他补了点妆面,掩过了过分苍白的容色,忧心道:“这是怎么了?我去和你夫郎说一声……”
  “不用,”沈孟枝抓住了她,摇了摇头,“别告诉他。”
  他攥在桌沿的手用力到泛白,声音却轻柔和缓:“……他还在等我去成亲呢。”
  盖头掩过面容,只露出佼佼乌丝,玉带珠花。
  周围的声音安静了下来,似乎人都出去了,只有一个脚步声,轻缓地迈进了屋里。
  沈孟枝垂着眼,直到脚步声在自己身前停下,视野里出现了一只手。
  他无声笑了笑,将自己的手放进了对方的掌心。
  跨过门槛,跨过火盆,笑声和祝福如潮水入耳,他抓着楚晋的手紧了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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