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正常里程来算,梁大人按理已经在密州了。”
不知过了多久,突然屋外传来大量人群的叫喊声,让梁辰彦一瞬间惊醒,猛然在床上坐起。
他这才闻到空气中弥漫着似有似无烧焦的味道。
他捡起地上的布靴,架子上的衣服快速穿上。
“梁爷,梁爷。”洛歌推门进入,满脸惶恐“梁爷客栈着火了。”
梁辰彦走了出去站在二楼的木架上才看到底下已经火海一片,底下的客人如一帮无头苍蝇般四处乱窜,争相逃命。
“梁爷我们怎么办啊?”
随后传出几声闷响,一二楼之间的支柱一下子被烧断,整个木板面都在晃动,炽热的火焰朝他们扑面而来,怪味扑鼻,呛的人直咳嗽,梁辰彦扶着把手推门进屋,想从窗户跳出去,结果万千箭矢如流水般朝窗户射来,梁辰彦拔剑阻挡,他在窗户外面看到对面屋顶站着一个人影,是闻柳。
他瞬间清楚此人是为他而来,他一脚踢起木桌,勉强作为盾牌抵挡飞箭,半晌,木桌就被扎成了个筛子。
梁辰彦感觉肩膀上有些湿润,一转身才发现洛歌身上中了两箭,他肩膀沾满洛歌吐的血,洛歌已经虚软的站不住了,一下子倒在他的怀中。
洛歌虚弱的扯着他的衣服,“梁爷”血液顺着嘴角流出“梁爷,真的不是我找的…阁主。”
二楼支架刹那间被烧的粉碎,俩人摔在一楼平地上。梁辰彦趴在地上顾不得疼痛站起身,地面一处凹凸不平的木盖吸引了他的注意,他走过去掀开木盖,发现地下有个藏蔬菜的地窖。
他转头想带洛歌一起下去,结果发现洛歌早已没了气息,梁辰彦顾不得伤心,他想起若是自己藏了起来,也会被闻柳发现。
方寸之间他快速的脱下了自己的衣服,给洛歌穿上,情急之下,他和齐佑的的定情玉佩也落在了洛歌的身上。
在他刚换好后,一个房梁从天而降一下子砸中了梁辰彦的脊背和头顶,殷红的鲜血顺着他额头不停滴落,他身上一瞬间疼得动不了,甚至觉得自己的肋骨都被砸断了。
梁辰彦费力的喘匀一口气,痛的眼前阵阵发黑发红,他咬着牙匍匐爬到地窖处,掀开木盖,在即将进入的瞬间他恍惚听到孟君伍的声音。
不过他掉入地窖的片刻就没了意识,头一歪就在地窖里面昏倒了。
在他昏迷的间隙来了两拨人,一拨是孟君伍的队伍。
还有一个是闻柳的队伍。
合欢阁内
一盆凉水重重浇在梁辰彦的头顶,他感觉头痛欲裂,额头的伤口似乎发炎了。
半晌他才迷迷糊糊的睁开眼,一动,他听到了叮叮当当的声音,一转头才发现自己的手脚被全部被用铁链栓住。而且周围布满了鞭子,铁烙,竹板等刑具。
“醒了。”一个熟悉但却冷血的声音传出。
他朝前看去,地牢里光线昏暗,只有一点微末的烛光,他只能看到前面站着几个模糊的人影
“你们是什么人快放了我!”梁辰彦努力试动一下,后背的伤却疼的他说不出话,他闭着眼喘了口气。
“放了你,梁辰彦你还记得我吗?”闻柳走进他,他搅着闪烁疯批光芒的黑瞳,嘴角带着一丝狠厉。
“是你?”
闻柳用匕首挑起他的脸“啧啧啧,瞧瞧,长的这般花容月貌,咱们佑王爷可真会享受。”
梁辰彦扭过头,避开他的匕首。
随后闻柳的双手又下移,摸上他的腰部,带着玩味的笑容看向他“腰又细又有力,真是一等一的货色。”
梁辰彦心里有些不好的预感,大声呵斥道:“别碰我!”
“你说我是把你做成人皮扇子还是人皮灯笼呢”闻柳的眼睛犹如鬼魅般在他身上游移,他晃了晃手中的匕首“我这匕首可是莫天师傅做的,无论是剥皮拆骨还是削骨做节都顺畅无阻,你要不要试试。”
梁辰彦心里一阵翻涌,咬着牙没有说话,他没想到自己长途跋涉几个月历尽艰辛好不容易就要回家了,却还是陷入囹圄。
闻柳朝后面招了招手,走过来一个中年男子,很客气的给梁辰彦施了个礼“在下鬼医手奉川。”
奉川这个人他知道,心狠手辣,虽有救世之能,却只做毒杀戕害他人的事,所以江湖上称他为鬼医手。
第二十八章 梁辰彦失忆被关入合欢阁
“滚!”梁辰彦没好气的赶他走随后怒不可遏的看向旁边的闻柳“既然被你抓了,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他话还未说完,就感觉鬼医手慢慢抚上他的胳膊,有一个很尖细的东西插进了里面。
“梁公子,这目狱针每扎进一针你身上的筋脉就会伤一分,一旦上我手里的针全部扎完,你的武功也就废了。”
还未来的及梁辰彦多想,几根针又扎进了他的脊背里。
他一口鲜血喷出,疼的身子一颤,胸口不停的起伏着,气喘吁吁。
一个时辰后,梁辰彦的身下已经形成了一摊不小的血迹。
他无意识的浑身抽搐,头晕目眩,眼前一阵阵发黑,汗水已经把白色的里衣浸湿了,鲜血顺着他嘴角不住的流下。
闻柳满含笑意的捏住梁辰彦的下颌骨,对于他现在柔弱不能自理的样子很满意。
“奉川,我听说你师傅曾经传过你一种转魂之术是吗?”
“没错!”奉川在梁辰彦身后回道。
“我们合欢阁丢了一个男馆名唤洛歌。”闻柳笑意正浓的指着锁在柱子上的梁辰彦“从今以后他就是洛歌了。”
一根银针直接插在了梁辰彦的头顶,他疼的浑身痉挛,鲜血又从嘴角流了出来。
一个月后
闻柳正欣赏着萧鸿飞送给他的缂丝扇子,奉川走了进来,身后还跟着一个白衣男子,是梁辰彦。
“来给阁主行个礼。”
梁辰彦眼神呆滞规规矩矩的跪好“参见阁主”他的语调有一点机械。
“哇这么快!”闻柳站起身跟摸宠物一般随意玩弄他的脸“怎么跟个木偶一样啊。”
“回禀阁主,梁,哦不对是洛歌,洛歌本人念力太强,我无法让他从潜意识相信他自己的是个娼馆的身份。所以只能用子母蛊牵引他,造成的后果就是他的心智只有八岁。”
“那不就是个傻子嘛!”
“是。”
闻柳又拍了了拍他的脸,脸上甚是得意“想想一代聪明绝顶的梁大人,居然被咱们弄成了个傻子”
“阁主之后怎么办,难不成就这样就完了”奉川眼里闪过一丝偏执,对他来说,这个人筋骨奇佳,若是能将此人折磨的生不如死,那对他来说便是大有成就感的事。
“交给苏师傅,他会知道怎么做的。”
“是。”奉川带着梁辰彦走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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阜国皇宫春香殿
洛歌歪着个脑袋看着即将走来的齐佑,像个小孩子一般跑了过去,一溜烟的窜到齐佑的怀里,就像妻子等待回家的丈夫一般,温柔可人。
“这洛夫人就跟个孩童一般爱粘着皇上”李公公在一旁打趣道。
毛茸茸的青丝不停的蹭着齐佑的脸,他宠溺的拍了下怀里的洛歌“不许动,弄得朕好痒”
“爷”洛歌脸上涨起一层红晕,小鸟依人的靠在齐佑的怀里朝他腼腆一笑。
“走,朕抱你用膳去。”
齐佑拄着脑袋看着眼前的洛歌,他长的和梁辰彦很像,容貌清俊而不妖媚,眉宇之间带着澄澈纯真,唯一美中不足的就是人太过痴傻了,像个孩童一般。
“你是天生这般痴傻吗?”齐佑的手摸着他的腰部。
洛歌歪着脑袋,嘴里嚼着肉,若有所思一会后摇了摇头“不记得了,应该是吧,我在合欢阁的时候那个管事说我小时候烧坏了脑子。”
“阿秋”洛歌揉了揉鼻子小声打了个喷嚏。
“怎么了,是不是着凉了?”齐佑握上他的手 一片冰冷“你的手怎么这么凉。”
洛歌把手贴在脸上,憨憨笑着“是有点凉,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我有时候总是感觉很冷。”
齐佑面色一冷转身看向伺候洛歌的两个宫女“你们平时怎么干的,连主子着凉都不知道。”
“奴婢知错。”两个宫女立马跪了下来,不停的求着原谅。
“爷,我没事,你不要怪她们。”
“你呀”齐佑揉了揉他的脸“别人就是看你傻,随意欺负你呢。”
他说完朝门外喊去“李合”
“奴才在”李合跑进屋内
“把这两个宫女一人各打三十大板,扔去辛库司,然后多调几个聪明伶俐的宫女太监,来这伺候洛歌,这件事由你负责”
“奴才遵命。”
齐佑吩咐完就自己起身去衣架上拿来大氅给洛歌披在身上,还仔细的给他系好扣子,宛如一对普通夫妻一般,琴瑟和鸣。
齐佑握上他的双手,往他双手里面哈着热气,轻轻揉搓着他的手。
“你身子不好,等过两天我差人将中山国的血燕送与你,补补身子。”
他不是和尚,看着姿色迷人的洛歌,做不到美人在侧,自己还能坐怀不乱,他轻轻的捧起洛歌揽在了怀里,一步步往床上走去。
外面秋雨连绵,雨丝勾连着窗纸,暧昧多情,嘀嗒的雨声传入纱帐内,伴随着床上微细的喘息声,柔婉缠绵。
洛歌缩在被褥里,香汗淋漓,仅仅露出一张面颊发红微喘的脸,缀满晶莹的汗珠。
齐佑支起旁边的身子侧躺在他身边,手里还攥着绿檀手持,手持上还挂着小香丸,淡淡的檀香充盈在俩人身边。
他起了兴致,将绿檀手持里的穗慢悠悠的拂过洛歌清秀的眉眼,细巧挺秀的鼻梁和鲜嫩欲滴的唇瓣。
合欢阁连年的调教和药物喂养,使洛歌的身子变得比平常男子更为敏感,稍一挑逗,就令他扭紧腰肢欲罢不能。
洛歌揉了揉脸,咬着嘴唇,媚眼含羞的看向一旁的齐佑,被褥里饥渴难耐的细腰轻微浮动着,若有若无的碰着齐佑的那处。
珠串攒动,却无以静心扉。
烛光下,俩人的身影上下交叠着。
不多久,洛歌却突然蜷起了身,眸中闪过一抹痛色,他下意识的推开齐佑,缩在角落里。
“怎么了?”齐佑将他往自己怀里揽。
“没事就是心疼了一瞬。”洛歌哑着声回道,他的嗓子刚才叫了太多已经变得有些沙哑了。
“怎么疼了?”齐佑将他翻了过来,揉捏着他的胸口。
洛歌眼眸挂着些许雾气 ,身子微微一颤“爷,我没事,老毛病了,一到阴雨雪天身子就会有些不爽利。”
“你怎么不早跟我说呀,我就不…”齐佑没好意思讲,他揽住洛歌的身躯,让他尽量往自己的怀里靠去。
“朕明天给你找太医瞧瞧,今晚你就好好休息吧。”
洛歌乖巧的在他怀里点了下头,很快便沉沉的睡去,齐佑叫来外面的宫女将烛光熄灭后,也同他一起入睡了。
第二十九章 萧鸿飞意图谋反
赵国临王府
“你想干什么!你想干什么!”萧鸿临猛然暴起,面容扭曲,踢翻一旁的圈椅。
萧鸿飞默默的捡拾起地上椅子,脸上还带着一贯的笑容,既冷漠又薄情。
“大哥,你看看你好歹也是赵国的临王爷,犯的着为一点点小事置气吗”
萧鸿临感觉自己的心上又被浇了一捧热油“萧鸿飞”他走过去指着他的额头“这是小事?你萧鸿飞管这叫小事?”
萧鸿飞黑曜石般的瞳孔依旧如冰冷的海水般死寂,轻笑出声“这是大哥对我多加误会,我一切可是为大哥着想啊。”
“为我着想?”萧鸿临感觉自己的耳朵仿佛听错了,这个人架空自己的兵权,挖走自己手上的谋士,居然还能大言不惭的说为他着想。
“哥哥,那些人以哥哥的本事也管不过来,我索性让您清闲一点。”萧鸿飞扬眉浅笑,用着最可人的语气说着最戳心窝的话。
“萧鸿飞!”萧鸿临气的嘴唇都发抖,脸都变红了一个度 “我告诉你,我才是嫡长子,你不过就是个侧室出身的庶子凭什么跟我比”
萧鸿飞在听到侧室这两个字眼眸顿了下才又继续笑着,他就是因为侧室出身,从小受尽欺凌,连饭菜都被人下毒,差点没到阎王爷那报道,他很小的时候就知道他要夺权,不惜任何代价夺权,权这个东西只有放在自己手里方能心安,靠别人的怜悯只会使自己陷入万劫不复。
“哥哥,没有说你不是嫡长子啊,你是我们赵国的嫡长子,但也仅仅是我们赵国的嫡长子。”萧鸿飞说完,嘴角挂着昂扬的笑意离开了。
萧鸿临气的仿佛七窍生烟,他一把扫过八仙桌上所有的东西,瓜果,糕点,茶壶等物品掉落的满地都是,噼里啪啦碎成一片。他将萧鸿飞放好的木椅重新一脚踢碎,眼里满是难以下去的狰狞与血腥。
赵国皇宫内
萧鸿飞轻轻舀起一勺汤药递到老皇帝的嘴边。“父皇,喝药了。”
“咳咳咳”老皇帝费力的锤了几下胸口,脸上透露一股隐约的青灰之色,面部萎靡的饮了下去。
“你…这些年伺候朕…辛苦了。”老皇帝混浊的瞳孔看向他,微喘着发出声音。
“父皇,伏惟以孝治天下,儿子伺候父皇乃是天经地义,想当年汉文帝躬亲侍母,远比儿臣更是劳心劳力,我又怎敢蒙受父皇嘉奖呢?”
老皇帝满意的点了下头后摸上萧鸿飞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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