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皇您可有话想说与儿臣?”
萧鸿飞俯下身子凑到老皇帝的耳边
“朕…知道你才思敏捷,政绩优渥…,能文能武…所以…我希望你能…好好辅佐鸿临,…他毕竟是…嫡长子。”
萧鸿飞的左手不停的攥拳收缩,老皇帝的话如刀子般在他的心头上随意砍伐着。“嫡长子,嫡长子就那么重要吗,只要出身好就可以胜过一切吗?”萧鸿飞的心里不住的呐喊。
远处阜国
“赵国老皇帝常年病着,眼看也没几日好活了,皇上认为谁才有可能是赵国未来之主呢?”
洪修然站在身后出声询问。
齐佑望向窗外,一个老鹰在空中腾空展翅飞翔,上面有另一只老鹰阻挡了他的视线,前面那只老鹰毫不犹豫的将其抓伤,在看到它彻底掉落后才继续向高空飞翔。
“萧鸿飞。”齐佑语气没有一丝的迟疑。“能做赵国未来之主的只可能是萧鸿飞,萧鸿临镇不住萧鸿飞,萧鸿飞抱负远大,绝不可能屈于人下。”
宣王府
“王爷,不能再等了,一旦萧鸿临称帝,必然会打压王爷,到时候我们就都完了”谋士魏成垂首劝谏。
萧鸿飞靠在椅子上未发一言。
魏成见其不为所动继续劝谏道:“臣听闻,战战慄慄,日慎一日,苟慎其道,天下可有也,何以知其然也。昔年纣王为天子时,率百万大军千里之乘与周武王作战,而周武王只领兵三千轻骑兵士与之对抗,却仅过一日,周武王便大败纣王军队,虏其百姓,占其疆域,然天下无人同情纣王焉,往近了讲,韩千钧曾率领几国兵众,远赴晋阳攻打齐国,韩千钧掘齐水而攻之,历时三年,终于攻下齐国晋阳,而齐国李达却通过卜筮得知何为盟友,派下属悄悄出城,破坏几国盟约,争取与别国合作,一举打赢韩千钧,一战成名”
魏成顿了下接着道:“现在我们从各方力量都远高于临王殿下,论及才能,其他皇子莫能赶上殿下”他跪了下来“只有殿下才配做这赵国之主。”
萧鸿飞其实心里已有定数,但是他不能抢先提着乱臣贼子的议,而魏成的话就恰到时机,便可以令他顺水推舟下令施号此事。
“你们都这么想的吗?”萧鸿飞睁开双眸,轻描淡写的发问。
“臣等与魏大人所想并无二致”其他几个下属也看出了萧鸿飞的所想,连忙跪下给他阶梯。
萧鸿飞感慨一声“你们真是把本王架的好为难啊,封王霸业的事你们干了,千古骂名我却背了”
“臣等愿与宣王殿下一心,殿下所做之事,乃是为赵国的万年发展绵延,此乃胜举,功在当代,利在千秋。”
“请王爷不要推辞。”
“请王爷为赵国的长远发展,图谋此事”
谋士的声音一浪盖过一浪,萧鸿飞见时机成熟索性也不装了。
“鸿飞不过一介凡人,却得诸位如此爱戴,如果再推辞便是拂了各位的好意。”萧鸿飞若有所思想了一刻后继续说道“也是大丈夫怎能久居人下,请诸位为赵国与我共图霸业。”声音不大,但语气笃定异常。
赵国宏兴七年,老皇帝病逝。
整个赵国皇宫皆身披缟素,悬着白布,弄堂里排满了哭泣的皇子,妃嫔和大臣,不过这些人又有几人真的是哭给老皇帝的,都是在哭自己前途未卜的命运。
宫道上,有一瘦削的身影走在路上,前几天刚下了第一场雪,天有些乍寒,男子边走边捂嘴咳嗽着,即使穿着宽大的棉衣,依旧掩盖不了身形的瘦弱,感觉一缕寒风就能将他刮得无影无踪。
凌琼羽裹紧了身上的外衣,往老皇帝的灵堂走去,他毕竟也是朝廷官员,不拜祭老皇帝于理说不过去。
第三十章 萧鸿飞点拨凌琼羽
凌琼羽本身是和这些大臣一起祭拜的,但是朝中大臣对他和临王的关系嗤之以鼻,而且他现在身子弱,自己也跟不上他们的步伐,所幸一个人在宫里默默的走着。
这是凌琼羽第二次在宫里走,他第一次在宫里的时候正是他刚封官志得意满时,那也是他第一次见到萧鸿临。
他一个人在偌大的皇宫里瑀瑀独行,头一次发现这个皇宫这么大,大的令他心寒,令他喘不过气来。
高红立墙,映入眼帘的却触目惊心。
他最近感觉身子愈来愈差了,临王对他渐渐腻烦了却也不肯放他离开,心有不快便将他用绳索栓于床边。
最近临王府又多了几个新送来的男宠,他瞧过,同他当年的年龄差不多。
江畔何年初见月,江月何年初照人。
他想着想着眉心抽痛,扶着一旁的墙面靠坐下来,细雪落在他手心上,同他的心一片冰凉,料峭寒冷,却抵不住十年苦寒,雪落亦有穷尽之时,苦难却无年满之期。
半生凄凉无处诉,无人理亦无人道哉。
寂寥无人的宫道上,片刻就被这皑皑白雪所覆盖。凌琼羽朝天望去,睫毛微微抖动,嘴角噙着笑意,似苦笑又似解脱。
“放眼天下,唯雪愿与我做伴”他的眼睛含了一汪水,却没有泪水掉落,许是早已流干了。
满朝堂都道他是为了攀附权贵,自求下贱,以男儿之身做人男宠妾侍仰人鼻息。可谁怜他空有一身才学,却无处可用,一个内侍史他做了整整十年,大好前程毁于一旦,苦心孤诣数年的学识终化为那床笫之末。
远处有钟声敲响,凌琼羽回过神来“咳咳,老皇帝的丧礼要开始了”他的脸颊透着病态的红晕。
他扶着墙,一点点站起身,腰部传来剥皮抽骨之痛,凌琼羽自嘲一笑“就这样的破身子,还得临王磋磨整夜”头晕的还是很厉害,他突然感觉眼前一片漆黑,周围一切仿佛没入黑暗之中,就在他即将跌倒之际,一个陌生的大手扶住了他。
“凌大人你没事吧”
凌琼羽的视线才一点点归于清晰,是身披孝服的萧鸿飞。
“多谢宣王殿下”他撤回了手,规规矩矩的给萧鸿飞行礼。
“凌大人怎么病成这样,大哥也是,不知道给你找个太医看看吗,本王瞧着你比前年还要瘦了一圈。”
他和临王的事满朝堂满皇宫无人不晓,都是可以随便拿到台面上说的。
“多谢宣王体恤,我没事”凌琼羽还是没忍住咳了几声,声音沙哑且无力,带着三分微喘。
萧鸿飞并不是嘲讽他,而的确带了几分同情,他第一次见凌琼羽还是在殿试上,彼时的凌琼羽意气风发,风姿绰约,虽是儒生,举手投足却尽显豪迈之气,而时至今日却满目疮痍,手腕上有大片永不愈合的青紫於痕,眉间有一团化不开的愁苦,微微翕动的嘴唇苍白而没有血色,脚步虚浮似要随时跌倒。
其实萧鸿临的恶劣,萧鸿飞还是略有些耳闻的。
想当年给凌琼羽不从他时,他便命人拿来西域的华香散一整瓶强灌入他的口中,这华香散本事就是烈性的*药,一点足以让人神志不清,整整一瓶便会令人几日沉迷于床笫之欢。
萧鸿临趁他意情迷乱之时将他五花大绑,绑的严丝合缝,不留半点宣泄的机会,整个临王府都能听到凌琼羽的哀嚎声,足足绑了两日才将他松开,从那以后他便终身不能行人事了,逼得他只能和未婚妻悔婚。
又过了一段时间萧鸿临还购入了大量的调教药物,日日喂养,将他管教的除了雌伏于男子身下,再碰不得任何女子。
凌琼羽没有再与他交谈,准备扶着墙往灵堂走去。
“凌琼羽”萧鸿飞叫住了他。
“王爷有事”凌琼羽转身转的很慢。
“如今老皇帝病逝,我哥哥是嫡长子,很可能继位赵国皇帝,到时候凌大人还会陪伴咋我哥哥左右吧”萧鸿飞的平静的淡如秋水,不起波澜。
“咳咳咳”凌琼羽在听完这句话后,瞬间胸膛起伏不定,发出一阵阵剧烈的呛咳声。
“凌大人”萧鸿飞怕他再晕过去扶着他坐下。
“多谢王爷”凌琼羽闭着眼,用手帕捂在嘴边咳嗽着,身子疼的蜷缩起来。
“要不要我给你叫个太医”
凌琼羽没有说话只是摇了摇头,他听明白萧鸿飞话里有话,并不是在问他是否可以侍奉萧鸿临,而实际在问他愿不愿意阻止萧鸿临称帝。
“既然大人不需要,本王还有事先走了”萧鸿飞话已经说到,便没有再交谈下去的理由。
凌琼羽还要给他起身行礼,被他拦下了。
萧鸿飞往前走了几步,他听到后面有微弱蚊螽的声音。
“王爷,咳咳,我家中还有一老母和一幼弟,希望王爷可以照顾一二,琼羽感激不尽”
萧鸿飞转过身却发现凌琼羽早已远去,唯留一帕子,上面粘着大片猩红的血迹。
远处走来几个官员对凌琼羽评头论足,萧鸿飞一片默然,不知如何评说此人,遂拂袖离去。
老皇帝的诏书虽未公布,朝廷却已然分成了两派,一派则笃定是大皇子萧鸿临,以嫡长子继位,一派则认准七皇子萧鸿飞,以政绩优渥冠绝。
老皇帝后事还未完事,前朝就已然吵翻天了,两派皆争论不休,各执己见。
此时的萧鸿临还沉醉在胜券在握的美梦中,他深知老皇帝重视出身,而自己又是嫡长子,外面的争吵便与他没了关系。
他欺身在凌琼羽身上,凌琼羽的嘴里不停的发出痛苦的呻吟。
萧鸿临是向来不在乎他人的感受的,只图自己欢乐。
良久,几缕血丝渗在了床单上,萧鸿临厌烦的啐了一口“真是年纪大了,还没玩几下便又流血了”他没了兴致穿好衣服去到了其他男宠的房间。
凌琼羽浑身光裸吃力的从床上爬起,靠在床头上。窗户没有关紧,被寒风吹开,雪花片片飞进屋内。
他愣怔出神“我大抵是熬不过这个寒冬了”
第三十一章 萧鸿飞一统赵国
临王府
萧鸿临正要搂着自己的男宠睡觉,倏地感觉纱帐外似乎坐着个人。
他猛地掀开纱帐却见凌琼羽双眼无神的坐在烛台边。
“你大晚上不睡觉,来我这干嘛”
凌琼羽没有说话呼吸清静,身上只穿着一件灰色的单衣,头发简单挽了个髻,松松垮垮的,不时有发丝从发髻上落下。
烛火疏疏,忽明忽暗,在他脸边摇曳,看着有些瘆人的发白。
萧鸿临生气的下了床,一把揪住凌琼羽的衣领,高声质问他。
凌琼羽没有反抗,看向他的眼神如死一般灰败。
萧鸿临不知为何看着他的双眸心里蓦地一紧,感觉有什么东西将要在他手中流逝。
“不说是吧”凌琼羽的沉默让他心烦意乱,啪的一声,凌琼羽如飞絮一般飘摇在地。
他的脊背首先着地,突如其来的剧痛令他闷哼一声,身子下意识的蜷缩。
“谁允许你随意进入我的房间了”萧鸿临捏住他的下颌,板住他的脸与自己对视。
“我前几日瞧见了宣王殿下”凌琼羽的语气淡淡的,没有一丝情绪。
“什么意思”
“殿下是觉得自己的皇位势在必得了吗”
“本王是嫡长子,只待诏书一下我便是这天子”
“殿下,你捏的我好疼”凌琼羽突然眉眼低垂,语调惹人怜爱,他的手轻轻扶上了萧鸿飞的手,触感冰凉而丝滑。
凌琼羽是惯不会求饶的,萧鸿临和他相处十年从未见他喊过疼,抓着凌琼羽的手松了下来。
凌琼羽被人松开后,瑟缩一下拄着地,慢慢撑起身子靠在附近的墙上。
“王爷,我前几日瞧见宣王殿下似乎在宫里埋伏了,只待宣诏之日谋权篡位”他眸色浅淡,声音很轻,气息也不稳。
“你说什么,萧鸿飞他敢犯上作乱”萧鸿临一时紧张的抓住他的肩膀,捏的他有些发疼。
“如今王爷手中一半兵权都尽数分与宣王,硬碰硬,胜算不一定大”凌琼羽掩着嘴轻咳几声,眉眼很是疲惫。
“那我该怎么办,琼羽你那么聪明,肯定能想出些计策”
凌琼羽听他的话不知为何有几分好笑,他明明知道自己有理政之能却仍将困于欢爱之中,使他功不成名不就,恶名缠身。
“王爷可以选择先发制人”凌琼羽感觉胸口痛的难受,忍不住闭上了眼睛,睫毛颤了颤,他吐了口气后才重新睁开双眸“王爷可以在宣诏之日提前派人在乾清宫附近埋伏,一举擒住萧鸿飞,正好以犯上作乱将其一网打尽,从此以后王爷就没了后顾之忧”他说的很慢,说完后凌琼羽头无力的靠在墙上,缓着气息。
萧鸿临听完激动的将他揽在了怀里,他第一次才发觉怀中人是如此的形销骨立,片刻他就飞快的跑出房门召所有大臣前来。
凌琼羽看着他渐行渐远的背影,心里莫名的感伤,他此生从未算计过人,唯一一次便是要将萧鸿临置于万劫不复之境。
外面雪落红梅,满树的雪花将红梅碾落,与地上的白雪混在一起,有一种别样的凄美,谁也不知是雪误了红梅还是红梅自愿零落尘埃与雪为伴。
床上的男子见萧鸿临离开了,紧捂着被子探出个头看向坐在地上的凌琼羽。
“雪满地,花无声,半生飞絮,揽月清怀,黯然神伤”凌琼羽朝床上的男子笑了下“你懂吗”
男子没有回答他。
一封无名的书信送到了宣王府上。
“腊月二十二,临王于子时入宫”
萧鸿飞看着上面的字,他知道是凌琼羽写给他的。
腊月二十二,天大寒,疾风骤雪,满院红墙被白雪所遮蔽。
亥时乾清宫门外
一伙不知从何处来的队伍聚集在宫门口
“你们是什么人”守宫的侍卫拦住他们。
闻柳没有说话,从腰间抽出宝剑一剑贯穿他的身躯,鲜血浸湿他的剑,他漠然的甩了甩剑上的血,身披铠甲,坐于马上对所有人大喊“我李朝柳本身是赵国武威候之子,赵国皇帝不仁,我父亲为国尽忠尽责,开疆扩土,震慑外寇,安疆扶民,与士卒同甘共苦,然忠君爱国如此,却被赵国皇帝冠以莫须有之罪,将我父亲杀于市井,逼得我娘悬于梁上,全家上下唯我一人逃出,得恩人荫蔽,护我周全,侥幸留得一命,当今最有希望即位的临王殿下昏聩无能,残暴害民,我眼见赵国重蹈覆辙,万千生灵即将受到屠害,遂清君侧,以振朝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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