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福子很会伺候人,刚才洛歌自己一个人梳的时候感觉快把头发薅掉了,可换了小福子来梳,他反而感觉一点都不痛。
“夫人 你眼睛怎么肿成这样啊”
“很肿吗”洛歌转过身朝向小福子揉了揉眼睛“爷看到了会不会嫌弃”
“皇上怎么会嫌弃您呢,您那么温柔可人,皇上疼您还来不及呢”
洛歌听到他的话,心安了些。
“不过夫人,你眼睛这样,我要不要找个太医给你瞧瞧啊”
洛歌摇了摇头“算了”。
小福子梳完,便从门外端了一碗汤药。
洛歌看着碗里黑乎乎的汤药,眉头又蹙了起来,踌躇半天,深吸了一口气,才一饮而尽。
他刚喝完就不住的呛咳着,小福子心疼的拍了拍他后背“夫人没事吧”
“没事,就是药太苦了”洛歌的脸皱成一团。
“要我说太医院里的太医也是一群庸医,夫人都吃了这么久的汤药了,心口疼的毛病也没见半点好”小福子到底还是年轻,禁不住嘴上埋怨着。
小福子说的是对的,洛歌已经喝了大半年的汤药了,可是心口疼的毛病却越来越严重,一日痛的时间长过一日,太医每次把脉都说些无关痛痒的话,只能开些补身子的药。
洛歌听后反而有些紧张的抓住小福子的衣服“小福子,我心口疼的毛病你不要告诉爷,我怕爷会嫌弃我伺候不好他,不要我”
“我的傻夫人啊”小福子抓住他的手臂“您都病了还在乎皇上喜不喜欢,您有没有考虑自己啊”
“爷是我从合欢阁出来,对我最好的人,除了跟在爷的身边,我实在想不出去哪”
“夫人,你没家人朋友吗”小福子出声问道
洛歌挠了挠头“想不起来,不记得了”他猛地想起了什么拉住小福子的手“小福子你知道哪有祈福的地吗,我想给爷祈祈福,爷最近政务忙成天闷闷不乐的,我希望他开心点,不要每天苦着脸”
“祈福?”小福子思索了下回道:“我听人说隆福寺的香火很灵验的,只要诚心,就会心想事成,如果您要想给皇上祈福的话,可以带着皇上的一件东西,去祈福**试试”
首辅府
“回禀王爷,春香殿的人说洛歌明日要去隆福寺”陈宁在一旁说道。
“隆福寺”洪修然低声念叨一声继续在宣纸上写着毛笔字。
“大人我们应该怎么办”梁思逸有些焦急,毕竟这么久了,齐佑还是没正眼瞧过他。
“你过来”洪修然把毛笔重新放回笔搁上后朝他招了招手凑到他耳边低声说道。
隔日,齐佑带着一大堆奏折来到春香殿来批。
“爷您今天怎么这么早就来了”洛歌穿着一抹淡蓝色长裙钻入他的怀里。
洛歌身上的长裙虽是男装,但照普通的男装更显腰线,也显得身材更优越。
齐佑拉着他腰间的银边丝带将他搂在了怀里“朕前几日有没有在床上弄疼你,那日喝多了,如果有让你不舒服的地方,你可以跟朕说”
洛歌笑着摇了摇头“爷,没事的,您没弄疼我”
齐佑握住他的手,他的手细腻柔软,摸着很舒服,不像梁辰彦的手上附有薄茧,略微粗糙。
“你不用强忍着,你毕竟跟在朕身边一年了,不用那么顾及”齐佑捏了捏他的脸蛋。
“那爷我可以提个愿望吗”
“什么愿望”
“爷,我明天想出宫一天可以吗”洛歌乖巧的看向他。
“行,朕准了明天可以让你出宫一天”齐佑手肘撑在案桌上侧着看向他“不过你要告诉我你去哪”
“秘密”
齐佑听完笑出了声“秘密?,好啊,跟我一年开窍了,还知道藏着我了”
“爷,你就说我能不能出去吧”洛歌晃着他的胳膊,湿漉漉的双眼看着他。
“行,秘密就秘密,不过记的在宫门关闭之前回来,否则看朕怎么晚上罚你”齐佑刚将他揽在怀里,外面就传来了声音。
“陈修宇请求参见皇上”
“进”
“皇上这是孟君伍将军写的战略要术”陈修宇双手将奏折呈上。
齐佑看着手上的奏折“好,趁现在赵国新帝刚立,国内百废待兴之际,一举打击他们”他抬头看向陈修宇“你告诉孟将军,就依计划形式”
“是”陈修宇回完转身退了出去。
半夜洛歌轻轻推开齐佑的手,小心翼翼爬下床,他来到案桌上找了张已经积灰了的文书藏在了自己的衣服里,随后又缩手缩脚的爬回了床上。
又过了一会,小福子借着熄灭烛灯走进屋内顺走了放在折子底下的战略奏折。
隆福寺地处郊外,两侧奇松劲柏遮云蔽日,路两旁布满参差怪石,溪涧纵横交错,远处可见山间伫立着一座气派的青砖绿瓦的佛门古寺。
洛歌为了显得虔诚些吩咐轿子停在山下,自己和小福子往山上走。
悠扬的钟声越来越清晰,洛歌更觉心神澄澈。
俩人走了一阵,洛歌抬眸看到匾额上隆福寺上的三个字,心里很是激动。
他小跑走到寺门对着守门的小沙弥规规矩矩的做了佛礼。
“敢问师父,寺院祈福在何处”
小沙弥朝他双手合十微微躬身回道“在后院,我带二位施主前去”
小福子扶着洛歌和小沙弥一同走了进去。
集市上,陈修宇奉命跟随何子离,结果这个何子离几个月都没敢出门,直到今天才出来,陈修宇跟着他七拐八拐最后居然不知不觉的拐到了寺庙里。
浓郁的檀香在整个寺院飘荡着,时值早晨,来上香的不少。
洛歌虔诚的跪在佛像内“爷最近心情很不好,政务又累,洛歌希望爷能开心些,只要爷能开心,洛歌愿意拿十年寿命换爷一生无忧长命百岁”他在佛像面前不停的低声念叨着。
第三十七章
佛殿外,一个同洛歌穿着一模一样的男子走到小福子面前“东西呢”是梁思逸
小福子连忙从怀里掏出奏折放在梁思逸的手上。
梁思逸拿了奏折转身就要走,被小福子拉住。
“大…大人,洛夫人身体也不好,脑子也不好使,你到时候可以饶他一命吗,只赶他出宫就可以了”小福子颤抖的说着。
“怎么心疼他,你心疼他,能救的了你弟弟吗”梁思逸唇间上挑,语气刻薄又冰冷。
小福子拉着他的手慢慢滑落。
梁思逸走了几步后转身对他小声道“你要敢说出去,你弟弟就直接见阎王了”
陈修宇一直跟着何子离的脚步想看他干什么,当他走到一处庙会鼎盛处,人山人海,陈修宇很快就把他跟丢了。
他再一回头,却看到了洛歌,他在一处角落里站着,手上还拿着一个东西似乎在等着谁。
不一会又走来了一个不像阜国本地装扮的男子,接走了洛歌手里的东西。
在那东西晃到阳光下时,陈修宇认出了那是孟君伍写的奏折。
他想追上去,却不知从哪涌过来一堆人,当他绕过人群时,角落里已经没有人了。
梁思逸办完一切后走到许愿树下,冷漠的把洛歌刚写的红布带扯了下去扔到了旁边的湖里,随后转身而去。
皇宫内
洛歌蹦蹦跳跳的推开春香殿的大门,就看到齐佑掐着腰站在殿里,脸色差到极致。陈修宇也站在一旁,旁边还有一个五花大绑的男人。
“爷,这是怎么回事啊”洛歌就算再傻也感觉春香殿里气愤不对。
他刚往前走了几步,齐佑就一巴掌扇在他脸上,洛歌感觉脸颊一阵剧痛,身子一栽跌倒在地,他咳嗽两声,血丝顺着他嘴角缓缓流了下来。
“爷,你为什么打我啊”洛歌眼眸微湿,这已经是齐佑第二次打他了。
“你是不是去寺庙了”齐佑脸上的青筋不住的跳动着。
“爷,我是去了寺庙,怎么了”洛歌浑身战栗,他甚至顾不得擦拭嘴边的血迹。
“你有没有偷拿朕的奏折”
洛歌听到的瞬间身子抖了下,他确实拿了个落满灰的文书,他看那个已经放了好久了,猜应该没有用了才偷走的。
“爷,我不知道那个文书对你那么有用,我真的不知道”洛歌抱着齐佑的大腿,不停的哭泣着求他原谅。
“果然是你拿的”齐佑的眼睛倏地变的通红,他一直以为洛歌很单纯,没想到连他都跟自己同床异梦。
“为什么”齐佑蹲下身,发起狠一把拎起他的衣领,逼着他与自己对视“为什么要偷”他的眼眸冰冷异常没有一丝温度。
洛歌吓得说不出话来,齐佑盯了他片刻,用另一只手轻轻抚摸着他的脸“白瞎了这张和辰彦一模一样的脸”他的手很冰,很冰,从他手上的寒气似乎渗到洛歌四肢百骸中,洛歌禁不住打了个寒颤。
“我真是小瞧你了”一句话从那张毫无感情的嘴唇中吐露了出来,齐佑的手刹那间捏住他的脖子,血气上涌很快把洛歌的脸憋的通红。
在洛歌翻白眼即将晕死过去的瞬间,齐佑再次把他狠狠地摔在地上。
“咳咳咳”洛歌蜷缩成一团费力的咳嗽着,零星的血沫从嘴角喷出,他顾不得身上的痛苦,跪着抓住齐佑的衣角泪水不断涌出“爷我不是故意的,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你怎么可以拿孟将军的战略奏折送给赵国的细作”齐佑的语气中有一种令人窒息的愤恨。
“什么细作?”洛歌听的大脑一阵发懵。
“你还狡辩”齐佑指着身后被五花大绑的男人“他已经招了,是你亲手把奏折送给他的,而你就是萧鸿飞一直放在阜国的奸细”
“爷,这不可能”洛歌膝行两步凑到齐佑面前“爷,我去寺庙只是给您祈福的,这件事小福子也可以作证”
“事到如今你还狡辩,来人把小福子给我带进来”齐佑朝外面喊道。
小福子吓得跌跌撞撞的走进来直接跪倒在地“皇上”
“是不是你一直陪着洛歌的”
“奴才的确一直陪着夫人的”小福子紧紧抓着自己的衣服“不过,夫人中途说有事要自己在寺庙里单独溜达一会”
“小福子,你在说什么,我一直跟你在一起的”洛歌慌张的抓着小福子的手,还未待他回过神时,齐佑一脚踹在了他的胸口上,将他踢到了墙上。
洛歌没忍住,从嘴里吐了一口鲜血,靠在墙上无力的喘息低吟。
“洛歌,我相信过你一次,但这次涉及朝堂,我不可能再放过你”齐佑气的嘴角抽搐,眼睛闪着愠怒的光芒“来人,把他送入大牢,听候发落”
世事短如春梦,人情薄似秋云。
齐佑的话,让洛歌从心脏冷到骨髓里,这一年所有的欢爱如玩笑一般,飞纵即逝。
地牢里洛歌一个人缩在角落,地牢里又狭窄又黑,只有顶端狭小的窗口中能透出一丝微弱的光亮,灰败的墙壁上布满各种看不清的污迹。
里面很冷,一股股寒气侵袭着洛歌的身体,冻的他瑟瑟发抖。
被齐佑踢过的地方,到现在还不停的抽痛,他没办法只能自己细细的揉捏着,感觉之前肋骨断裂的地方好像又受损了。
一个念头陡然在他心头划过“如果我是梁辰彦的话,爷,还会舍得这么打我吗”他低声说了出来。
咸涩的泪水掉落在地上的蒲草上,长长的睫毛不停的抖动着,他指节扣在胸口,苦笑一声“人家梁大人出身那么好,又是爷的心上人,我怎么好意思和他比较呢,我是什么出身,不过就是一个娼馆,就算之前没卖过,但也被调教出一身贱骨”泪水无声的漫溢下来。
“这是爷第二次不要我了 应该也是最后一次不要我了,我又该何去何从呢”
正当他伤感时,狱卒突然打开了牢门,把他拖了出去。
狱卒蛮横的把他绑在柱子上,周围都是高燃的烛台,明明燃的那般热烈,但洛歌却感觉不出一丝的暖意,附近摆放着各色刑具,有剥皮的刀,有烫火的烙铁,有厚重的镣铐还有带着鲜血的竹板……
“你们要做”他还没来的及说完嘴巴就被人堵住,他看到另两个狱卒提着鞭子如催命的阎王般缓缓走来。
两个时辰后,狱卒把身上的绳索松开,洛歌如落叶一般,轻飘飘的倒在了地上,鲜血浸湿了他全部的衣服,全身上下未有半点好地方,衣服被划成了布条,鲜血肆意的在地上流淌着。
狱卒把他嘴巴里的布条取了下来,一股股血沫不可遏制的从嘴角涌出,半晌,嘴边就积攒了一小摊污血。
第三十八章
洛歌躺在地上,眼前阵阵发黑,陷入了混沌之境,感觉自己掌控不了自己的身体,置身虚空,无处着力,既没有痛感也没有其他任何感觉。
朦朦胧胧中他感觉有人似乎踩在了他的脸上。
“他怎么样了”这个声音有点熟悉不知在哪听过。
“回禀梁大人,这个洛歌已经挨了一百鞭子了,再打下去,很可能就没命了,皇上暂时还没想杀他,我们不敢直接把他弄死”
“行,今日就暂且放过你”梁思逸用力的踩在他脸上,直到快把他踩的喘不上气才离开了牢房。
太和殿
齐佑揉着太阳穴缓解着头疼。
“皇上,需不需要我去请太医给您瞧瞧”李公公放下了手里的茶水。
“你觉得真的是洛歌做的吗”齐佑突然问道
“这…涉及朝堂的事,老奴不好说”
齐佑饮了口茶水“我从赵国回来后,你就一直跟着我,差不多都快六七年了,有什么不好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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