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给古人直播整活(近代现代)——停云里

时间:2024-01-12 08:55:23  作者:停云里
  邙子所展现的是对时下文章的不屑,他是真的发自内心的认为那一口大白话的文章才是好的。
  这才是邙也心里真正难受的点。
  别看他在当下时代已经是少有的开明人了。可是在学问上,邙也也是有自己一番追求,否则他不会学得这么好。邙子那种隐隐的不屑对于但凡读过几本经义的学子而言,都是无法忍受的。
  现在的学子都是学六艺,不是完全两手不能提的病弱书生,远近不说,那位熊太守身为书生,连一般将士都不一定是他对手。
  为了经义里几句话的释义不同,这些武德充沛的学子们可是经常聚众斗殴,打死几个人也是常有的。
  邙也忍不住怜爱的摸了摸邙子的狗头,心想——希望他长大不要被人给打死了。
 
 
第49章 49   邙子的目标03
  ◎二合一◎
  一般士人做文章都要备份草稿, 把大致思路写上去,出于慎重,有的看上去只有百来字的文章, 但私下作的草稿就不止千字了。当然, 像邙也这样精于此道的人,心中自有文章, 提笔挥就, 也就不需要打什么草稿。
  邙也以为自己能力, 教邙子这三岁稚童, 还不是手到擒来,偏偏邙子虽小却极有自己的主见, 导致过程不大畅快, 原以为还要再磨一段时间才能出第一份草稿。
  却没想邙子这样小的孩子, 颇有种初生牛犊不怕虎的狂妄,对做文章这事没有半分迟疑和惶恐, 想到什么就写什么,压根就没作什么草稿的打算。
  他起先只以为邙子在抱着平板发弹幕,他平日也这样, 抱着平板就不撒手,偏字写得又极慢, 一般人真没那个耐心陪着他看。邙也一开始就着他,后来也另外准备了一个平板, 又不是只有邙子一人有发弹幕的需求。
  等到发现不对的时候, 邙子已经就这么不声不响的把自己作的文章当弹幕发上去。
  密密麻麻老长一串,一开始邙也还没意识到眼前这狗屁不通的是邙子的杰作, 直播间的弹幕那么多, 又不是每一个邙也都能看过的。就算看过, 也不见得就往心里去。
  只是邙子那么小的年纪,所见所感就那么些,写的东西自然也就离不开邙也,邙也就算前面不大放心上,后面一看那张口闭口我爷爷如何如何,我父亲如何如何……
  这即视感,又怎么猜不出是邙子所作。
  当时直播间也没心思看了,今天小宝难得通过文学作品透露了一些他们世界的历史走向,虽然平日里小宝言辞也会带点儿过去如何如何,但那只言片语只不过让人稍稍借着那巴掌缝隙观了一些纹路,还不待细看就被人合上眼睛,哪有此时这样具体详实。
  邙也正是如痴如醉的时候,眼前一串弹幕别提有多抢镜了。
  只看了前几十个字,邙也就知道坏了,邙子那家伙一点都不知道避讳,虽然没有直着点出邙也大名,但是那句我爷爷是个喜欢种田的大诗人……你干脆就报邙也的身份证号得了。
  再还有我父亲是个工匠,但凡稍微了解一下邙也家庭的都知道这说得是谁了……邙也是真的揍孩子的心都有了。
  他忽然想,自古聪明跟懂事不可兼得,你想他聪明,但他不一定懂事……孩子已经这么大了,该打还是要打的。当时就操起一旁的鸡毛掸子,然后觉得这鸡毛掸子都快比邙子的个儿要高了,想想又搁一边儿。
  但是心里头不解气,于是像是没头的苍蝇转悠两下,低头看了眼自己的鞋,单脚支零着就把鞋脱了,走了没两步,脑袋里幻视那些掐腰骂街的泼妇,倒不是鄙视,只是觉得这太有损自己形象了。
  于是走到门槛边上,又把鞋给穿上。
  等到邙子抬头的时候,就看到邙也背着手,一脸深沉的走过来。他倒是半点没有自己的屁股要遭殃的意识,抬起头两眼亮晶晶的,还搁那儿笑:“爷爷!”
  然后放下平板,迈着小短腿啪嗒啪嗒踩着木屐蹦跶到邙也跟前,伸出两根藕节一般的手臂,要抱。
  邙也:“……”
  他到底还是没憋住,伸出手指在邙子的脑壳上敲了个响,不待邙子捂着头委屈控诉,单手就把邙子的腰掐着举起来。
  邙子忙不迭的环住邙也的脖子:“阿爷!”
  邙也板着脸,把他在怀里头颠了颠,找到一个合适的位置:“能耐了你,不跟我知会一声就自己发了?写的什么,给我默一遍。”
  邙子:“……”他没想到那么多弹幕,邙也竟然一眼就看到他发的,蛮以为能够瞒天过海,这会儿只能翘起嘴巴,不敢再老虎头上动土,老老实实地应下来:“好噢。”
  他拿自己的小脸贴了贴邙也的胡须,一副又乖又软的模样:“阿爷……”
  这一声可把邙也一肚子的火给喊熄了不说,还在上头搅和得彻底没了火气。他把另一只手里头攥着的挠杆搁墙边的小几上,双手环着邙子:“这个时候知道好歹了?”
  邙子小眼神一路顺着邙也的手落到那挠杆上头,不由得瞪大眼睛,哪里还猜不出来这挠杆的另一用途,总不会是给他挠痒痒吧。
  他后知后觉自己离屁股开花就只有一线之隔,脖子上鸡皮疙瘩都支楞起来,小腿肚子一哆嗦,更加用力的圈住邙也的脖子:“子知错了。”
  邙也鼻子里哼出一声,把这小祖宗搁那小板凳上头,拿手点了点桌子上的笔墨纸砚。邙子这下可不敢拿乔,老老实实地拿起父亲专门为他打造的,稚童拿起来都不费力的笔杆,沾上墨水就开始书写起来。
  因为之前写过一次,邙子也不觉得有什么凝滞,下笔如有神助,几乎没有任何停顿。旁边邙也先前在弹幕上扫了几眼,当时就来找邙子麻烦了,并不知全概,此时才看出来这小子写得也不全是口水话。
  邙子写得是他的一天——早上他从睡梦中起来,想起今天父亲会从外面回来,非常的高兴。今天的天气又是个大晴天,想到父亲回来的路上不用淋雨,不会因为下雨而拖延了回家的时间,想到马上要跟父亲见面,非常非常的高兴。
  因为父亲每次回来都会给他带来许多新奇有趣的玩意儿,上一次带回来一只会飞的竹鸟玩具,可惜他不小心,让那竹鸟飞得太高,结果摔坏了,他想到父亲这次回来,不仅可以把竹鸟修好,还会带回来比竹鸟更有趣的东西,就高兴得嘴巴都合不拢了。
  他认为自己父亲是这个世上最伟大的人,他会做很多精巧有趣的东西,除了邙子的玩具,还有一些很有用的家具,他之前的椅子太高了,他坐上去,脚踩不到地,他父亲唰唰两下就给做了一个非常舒服的椅子。
  邙子爷爷的腰不好,又喜欢种田,他绝对是这个世界上最喜欢种田的大诗人,照顾爷爷的无伯伯都劝他不要种了,家里不缺那点粮,可是爷爷不听。
  父亲知道了后,却没有劝爷爷不要去种田,他为爷爷做了个一个不用弯腰就能把田种好的工具。爷爷也觉得父亲是这个世上最好的儿子。
  可是父亲自己却不这么觉得。
  邙也看着看着就不由得看进去了,他是没想到邙子这么小,就已经这么敏锐,看上去写得像是小孩没什么营养的日常流水账,但其实处处写得都是孩子的父亲。
  “我的父亲一直认为自己是这个世上最不孝的儿子,和最没用的父亲。
  他看向爷爷的目光总是充满着愧疚和不安,好像自己是一个罪大恶极的犯人。爷爷但凡有一点不顺心,也许不是因为他,他却总认为是自己的过错,然后就要去请罪。”
  “他的眉头总是皱着,我明明因为他给我带来的玩具玩得很开心,想要告诉他我多么的高兴。他却总会对我叹息,说自己多么多么没用的话。好像也对我做了多么罪大恶极的事情一样。”
  “我问我那了不起的,热爱种田的大诗人爷爷,为什么父亲这么了不起的人却总是认为自己没有用呢?”
  “爷爷告诉我,那是因为父亲是一名木匠。”
  “世人总认为匠人是低贱的,是下九流,父亲的罪并不是他真的有罪,而是世人对他的偏见,施加给他的罪。”
  “偏见,我第一次知道这个词,就觉得它非常的厉害,它能够让一个没有罪的人背负着不存在的罪名,它能让我无所不能,最了不起的父亲认为自己无能又无用。”
  “为了更了解偏见的力量,我问无伯伯,你认为父亲厉害还是爷爷厉害?”
  “无伯伯说,各有各的厉害。”
  “我想无伯伯吃的是我家的饭,所以不愿意跟我说实话,于是我让无伯伯带我去镇上,我问田地里种田的农民:一个诗人和一个木匠,谁厉害?”
  “农民跟我说:木匠更厉害,诗人作的诗又不能当饭吃,木匠打的家具却是真的离不开。”
  “我很高兴,又很困惑,那为什么父亲仍旧认为自己有罪呢?我又去问了很多人,每个人的回答都不一样。有人认为那还是诗人更厉害,因为作诗作的厉害能够当官,当官可就了不得了。而木匠再如何厉害,一辈子也就只能当一个木匠。”
  “然后我发现,其实诗人和木匠都不厉害,最厉害的是当官的。”
  “因为诗人有机会被选去当官,所以哪怕他作的诗既不能吃又不能用,仍旧比木匠要厉害。”
  “我好像懂了,又好像没懂。我还有很多的问题,比如为什么作诗作得厉害的人能当官,木匠做得厉害的就不能当官呢?”
  “又比如爷爷跟我说世人看不到父亲的厉害,是因为他们不了解父亲的能耐所以有了偏见,但我发现其实世人并不是不了解木匠,相反,他们太了解木匠了,所以认为他不厉害。”
  “后面,我又问了一个读书人,他的回答才让我感受到了偏见。他说自然是诗人厉害,作诗要动脑,一首好诗需要契机,有的人一辈子可能只作出一首能流传千古的好诗。但是木匠就不需要动脑,只用动手。”
  “木匠不需要动脑吗?我看过父亲绘制的图纸,我见过父亲每夜为了制造更方便的工具埋头苦思。我心想,这才是真正的偏见。这读书人没见过木匠是怎么做事的,就以为这是轻松简单的。”
  “我带着我的答案去反驳了爷爷,我说世人对木匠没有偏见,因为他们经常要跟木匠打交道,而相反的是,他们对于诗人才有偏见。这种偏见是因为他们无法理解人只需要动动脑子,拿起棍子随便写几个字就能做官,于是把他想象的无比厉害,才能劝自己心平气和的接受。”
  “反而是一些没见过粮食怎么种下,没见过家具是怎么打造,只读过几本书就认为自己了解了世界真理的人对木匠有偏见。”
  邙子写完这句话,抬起头,发现爷爷看着他许久没有说话。
  他还记得自己差点屁股开花,不由得忍不住磨了磨凳子,坐立不安的望着邙也,小心翼翼地:“爷爷?”
  邙也揪着胡须,一时忘了收力,揪断了几根,都顾不上心疼,看了看邙子,只觉得他左边脸上写着腥风血雨,右边脸上写着风雨欲来。
  这不省心的家伙。他甚至宁愿他写一篇满是口水的废话,也好过这明面上写父亲,实际上则处处讽刺那些半桶水晃荡,自以为是的读书人的文章。
  小小年纪,第一篇文章,就已经初见文字如刀的风采,再大点还得了。
  邙也思来想去,最终化作一声叹息。怕事不是事,反正也躲不过,总不过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他伸出手,拿起稿子,迎着邙子期待的目光道:“写得不错,我给你润色一番。”
  邙子眼睛锃的一下亮起来。
  邙也拍了拍邙子的脑袋瓜子,有点好奇这里头是个什么构造,然后又好奇:“这里头许多字意,我还没有教你,你怎么就会了?就比如这个真理,我知道什么是真理吗?”
  邙子理所当然:“直播间里有讲啊。”
  说到这里,他突然想起什么,拿起平板,小宝正好到下播的时间,说了个明日见就下了直播。邙子脸上顿时露出错亿的表情。
  他不敢置信自己竟然就这么错过了一场直播,小宝可从来不会讲已经讲的内容,错过了就是彻底错过了。
  邙也欣赏了一会儿邙子脸上那好像世界毁灭的绝望,颇有种扬眉吐气的快乐,你这只管捅窟窿不管填的家伙也知道怕啊。
  等到差不多了,邙也这才拿过平板,也不知道他是怎么操作的,只见他拿着还没有熄灭的平板戳来戳去,调出播放条,往前拨了一大截,原本还在说再见的小宝就又回到了一开始讲文学作品的时候。
  邙子的眼睛蹦出小星星,拍着巴掌道:“爷爷好厉害。”
  其实这功能,邙也也是才掌握的,不过并不妨碍他接受邙子的夸赞。
  “你啊,还嫩着呢。”邙也吹着胡须道。
  ·
  等到爷孙两个看完直播洗洗睡睡,想着明天的事情明天再解决。却不知道邙子的这篇文章,其实已经开始发酵了。
  刘于清和白朗一行人因为直播间的突然出现,打乱了他们寻山问路的日程,在见过邙也这个偶像过后,刘于清一行人也没了再游山玩水的兴致,开始打道回城。
  去的时候悠然自得,回去的时候灰头土脸,不是在赶路的路上,就是在赶路的路上。大家也不再磨磨蹭蹭,想着再去什么荒郊野外打卡,作几首酸诗。
  个个归心似箭,恨不得今天就到家与家小团聚。
  傻子都看出来风雨欲来,京城的变动越来越大,眼看这大厦将倾,但富贵险中求,很多人心思都浮动了。
  刘于清原来还可惜白朗生不逢时,以他之才,在乱世才能一展宏图,说不定侯爷也做得,没想到这人不能念,念着念着搞不好就成真了。
  一开始,几个年轻人还一副霜打的茄子,一副天快点塌了吧的自暴自弃模样,后来因为圭小宝一句极为轻蔑的宣战。
  几个没人挑拨都能无风自燃的年轻炮竹哪里能忍,当即嚷嚷着要为国赴死。
  要不是刘于清拦着点,这几个傻货就要提着刀去闯了兵营当兵去了。
  就算真要投军也不是这么投的,这不是上赶着去送吗?刘于清还是心里有点成算的,想着也不是可以找人谋划一番。炒一炒身价,把自己身份抬高一点,这样也不会轻易被人当做不要钱的大白菜拿去煮了。
  之前怎么吹自己文曲星下凡,现在就怎么武曲星入世,反正换汤不换药,这些套路,刘于清都已经玩熟了。
  想到此,他不由得的看向白朗,心里头又有些觉得可惜,但凡早一点,白朗那个校尉早就入了瓮了,哪里还要再重新谋划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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