暖洋洋的阳光撒在他身上,江席玉下意识抬手遮挡眼前,眼前一片金黄祥和的光景。恍惚之间,他好像做了个梦。
梦里也是这样一个暖和的天气,他与人在房间里厮混。
江席玉近乎全身赤裸,粗硬的阳物在他身下戳刺着,他被反剪着双手压在床上,脸随着身后男人的动作一下下摩擦在床榻上,没一会儿就红了一片。男人不带半分怜惜的操他,臀上也被揉出好几个青紫的手印。男人粗粝的指尖揉捏着他的胸前,上面殷红的两点被嘬得红肿,薄的透明的皮肤隐约透出血丝。
殷红的双唇发出意义不明的呻吟,即使正在玩弄他的男人面无表情,江席玉仍强忍着身体的不适努力回过头去看他,他的大腿跪趴敞开,像狗一样承受着身上的狂风骤雨。与江席玉的狼狈相反,操他的男人仅仅解开了裤子,连衣服都是规整的。
“小裴……你亲亲我呀……”
撒娇的话语并没有换来男人的怜悯,裴言澈低头看江席玉水淋淋的唇,心下烦躁干脆伸出大手捂住了他的眼。
视线变黑的瞬间,江席玉看见的是裴言澈复杂深邃的眼睛。除了显而易见的怒火之外,那双眼还隐约充斥着恨意。小裴从来不曾这样看过他,哪怕小裴再生他的气,他看向自己的眼神永远藏着笑。江席玉心里清楚,眼前这个人并不是他的小裴。
他是皇室血脉,是天之骄子,是终于恢复记忆的萧明霁。
哪怕一朝陷落脚下泥,骨子里依然桀骜高贵。
他这一生都以自我为尊,过去的那些情爱与美好,终究不是和他一起经历的。小裴占了他的身体,还牵扯出自己这么个累赘,所以他恨自己。
江席玉明白的。
结束的时候萧明霁射在了江席玉的背上,他将他扔在床上,自顾自拿起毛巾清理自己的身体。江席玉瘫在床上喘着气,他依然保留着那份天真。他还记得小裴去皇宫治疗之前和他说想快点和他成亲,生一个白白胖胖的孩子。
于是他说出了此生最后悔、最自取其辱的一句话。
“小裴,怎么不射在里面呢,不是说好要生一个咱们俩的孩子吗?”
擦拭身体的男人听到这句话冷笑一声,手帕砸在水盆里,溅出的水滴好像落进了江席玉眼里。
他说:“凭你,也配?”
“别做梦了江席玉,就算以后你和我有了孩子,那贱种也不配叫我父亲。”
眼泪倏然滑落,他天潢贵胄,而他卑微如尘。
原是他不配。
花絮飘扬,江席玉梦醒。
如被钉子钉在原地,他傻傻地回想着方才脑海里突然多出来的那段记忆,这段时间以来裴言澈对他的爱恋呵护瞬间化为泡影。
原来他之前曾这样羞辱过自己。
心脏传来一阵绞紧的疼痛,江席玉又想起那个只有三岁的孩子。
聿儿又是怎么回事?
难道自己最终还是不知羞耻地怀上了大人的孩子并把他生了下来?
小杂种……江席玉苦涩地勾了勾唇角
这孩子是他生下来的,自然就只是个贱种罢了。
也许是大人后来对他有了几分真情,不然他的下场怕也就是同刚才那个被打死的妓女一样了。
江席玉的手忽然被碰了碰,他回过神垂眸,只见聿儿不知何时出现在他面前,睡眼惺忪地揉着眼睛。他刚睡醒出来玩,只见娘妻一人坐在石凳旁不知在想些什么。
“娘亲?”
江席玉胸口微喘,目光紧锁在幼童身上,久久都未眨一次眼。
不知过了多久,他冰凉僵硬的手抚上幼童扎着的垂髻,笑容怪异道:“聿儿和娘亲去玩好不好?”
这是江席玉第一次在萧知聿面前自称‘娘亲’。
小孩高兴疯了,当即拉住江席玉的手,任由他将自己带走。
作者有话说:
好久不见啊大家,桃生了一场大病,今天终于有力气写文了╥﹏╥...
久等了大家
第六十九章
【69】
平时白日里只要裴言澈在府里,聿儿总是糖糕一样粘着他要他陪,如今三四日过去,小孩不知是不是另有了新奇的玩具,竟然连着几天都没有找过自己。裴言澈心下嘀咕,叫来伺候世子的嬷嬷问话,嬷嬷却吞吞吐吐,半天才说世子是去王妃屋里玩了。
此话一出裴言澈更是不解,江席玉记忆有损,对聿儿更是谈不上喜欢,怎么会允许那孩子去找他玩?他生怕江席玉会再次受刺激,连忙赶去偏院。
裴言澈去的时候,聿儿正陪江席玉在院子里折花。
男人手里挎着个竹篮,正攀折盛开的花朵准备插瓶。幼儿够不到枝头的花,只蹲在地上捡树叶。江席玉挪一步萧知聿便跟一步,他根本不在乎和母亲在一起能做什么,江席玉也并没有考虑孩子的感受,他没有在带孩子玩,聿儿也不在意。
他只要和母亲在一起。
“聿儿。”
裴言澈缓缓走上前,冲蹲在地上的孩子招了招手。
“爹爹!”
聿儿扬起小脸,汗水从面颊上滑落,但他笑得开心。
“灰头土脸的,玩了多久了。”裴言澈说着掏出手帕给孩子擦脸,“你这样会影响娘亲休息,和爹爹回去吧。”
哪知一向乖巧的聿儿瞬间变了脸色,他奋力挣开裴言澈的手道:“我还没玩够!”
说罢躲到江席玉身后,露出一只眼悄悄去看裴言澈。
裴言澈白着一张脸看自己空荡荡的手心,一把将聿儿扯到自己跟前,失声道:“爹爹之前和你说过什么?我是不是说过不许打扰娘亲养病?!”
“娘亲根本就没病!你就是不想我和娘亲在一起!”聿儿脾气也上来了,父子俩如出一辙,谁也不让谁。
萧知聿太小了,他只有三岁,根本看不懂大人的脸色。
裴言澈原本以为江席玉是恢复了些许记忆,试着接受萧知聿,可当他亲眼看见江席玉自顾自地在花园里游逛,聿儿像只哈巴狗一样跟在他身后,而身为母亲的江席玉却面无表情时,他就知道江席玉对聿儿依旧是毫不在意。
“聿儿,和爹爹回去,你不是喜欢爹爹骑大马吗,爹爹带你去马厩玩。”
萧知聿却摇摇头,小嘴嘟囔了下没说出话。他躲在江席玉身后,紧紧拉着母亲的衣裙,一副防备的模样。
裴言澈的火气噌一下涌上来,直接上手去抓躲在江席玉背后的聿儿,孩子吓坏了,他记忆中的父亲向来对自己宠爱有加,从未有过如此动怒的时候。趋利避害的本能刻在人的基因里,聿儿见裴言澈这样,吓得更是把江席玉当保护神一样,万般依赖的抓住这最后的救命稻草,哭喊着:“我不要爹爹!爹爹坏!娘亲救我!”
裴言澈几乎快要站不住。
从出生像耗子一般大的小婴儿几乎是在他怀里长大的,他付出全部精力独自抚养这孩子,他将聿儿的命看得比自己的还重要,就差没亲自将他生出来。
可与他那样亲密的孩子,现在竟哭喊着说他不要父亲。裴言澈难过极了,他的指尖开始剧烈的颤抖,唇瓣抿地紧紧的,眼底像是积了雪色一样苍茫,眉眼之间戾气与沉痛交织。
他勉强站稳身形,直愣愣地盯着江席玉和他身后的聿儿,胸膛里发出沉重沙哑的声音:“萧知聿,过来。”
“我不要我不要!娘亲喜欢聿儿,是爹爹一直不让聿儿见娘亲,爹爹坏!爹爹之前还不想要聿儿,我讨厌爹爹!”
童言无忌,稚嫩的嗓音像箭一样穿透了裴言澈的心窝,连着呼吸都要在这一刹那跟着断了。他抬眼去看江席玉,只见那人唇角挂着诡异的笑,接着把聿儿抱在怀里,对自己恭敬道:“孩子还小,大人就让我把聿儿带回去吧。”
萧知聿伏在江席玉的肩头汲取着来之不易的母爱,他看着站在原地的父亲,心下不忍伸出手,下一秒就被江席玉放了下来。小孩脸上满是惊慌,他连忙回过头抓紧江席玉的衣衫,跟着他走了。
裴言澈见状便知江席玉定是想起了什么,不然不会如此反常离间他们父子的关系,他匆忙在脑海里回想着江席玉方才的所有动作表情,试图猜出他恢复了哪部分的记忆。
手掌渐渐握紧,指尖刺入掌心的疼痛仿佛感觉不到,裴言澈抬起阴鸷的眼,但愿江席玉想起来的不是自己羞辱他的那段回忆。
回了偏院,江席玉把聿儿关在门外不许他进来,小眠愈发看不懂自家主子,小世子在门外哭得伤心,王妃却只是淡然端起茶杯喝茶,又整理了方才采摘的花,见门外的声音逐渐小了下来才让小眠开门。
门一开聿儿就跌跌撞撞跑进来,他脸哭红了,眼睛隐约肿了点,眼泪鼻涕混了一脸,看起来好不可怜。
“娘亲……聿儿错了。”
江席玉并未搭话,拿起剪刀修剪花瓶里的花枝,树叶簌簌落下,空气中只听见剪刀挥舞的声音。
“我跟你说过什么,你还记得吗?”
聿儿一听这话,身子绷得僵直。一边抹眼泪一边道:“娘亲说,爹爹当初不想要我,是娘亲执意把我生下来的。”
“生下你之后他把你从我身边抢走了。我说过,当他的儿子或者我的孩子,你只能任选其一。”江席玉的指尖划过聿儿的脸蛋,“你说你要娘亲,对吗?”
聿儿吸了吸鼻子,娘亲面无表情的样子有些可怕,他不像前几日那样总是搂着自己,也不给他讲故事,态度冷淡了许多,像变了个人一样。
“我要娘亲。”聿儿见江席玉有些皱眉,立马止住了哭声,只有身子微微生理性的颤抖。
萧知聿委屈可怜的样子谁见了都得心疼,江席玉心口总是传来一阵阵针刺一样的疼痛,就好像身体里一直住着的真正的江席玉在为儿子心痛,他愈加烦躁,头隐隐作痛,没耐心道:“你先出去吧,我累了。”
聿儿依依不舍、一步三回头地瞧着江席玉,走到门口时小声问了句:“娘亲今晚还会哄聿儿睡觉吗?”
江席玉没回应,只闭着眼睛揉自己的头,小孩见状也没多言,满脸失望地走开了。
作者有话说:
老裴捂心口(つД`)
第七十章
【70】
几天过去,裴言澈日日听着手下人的回报,无非都是世子在偏院一切安好。
滚烫的茶水逐渐失了热度,骨节分明的手不停转动着佛珠,男人闭着双眼斜靠在椅子上,微蹙的眉头暴露了他的心神不宁。
明明没有恢复记忆,也不是真心喜欢聿儿,为什么还要把孩子留在自己身边。
江席玉到底想做什么,他究竟想起了什么?
思虑半晌,裴言澈还是决定去偏院亲自瞧瞧。
江席玉新得了一包花种,小眠没有告诉他这是什么花的种子,只说待花开的时候王妃一定会喜欢。
一旁的聿儿听到这话连忙叫嚷着让江席玉把种子给他,他要亲自给娘亲种花。江席玉并不擅长带孩子玩,眼见他有事可做便让小眠找了把小锄头给他,聿儿拿着锄头闷声不吭地在窗子下挖土,他说等花开之后,娘亲一推开窗就能看见他种的花。
江席玉坐在石凳上看书,时不时瞄一眼旁边挖土的小孩。
他原以为聿儿过不了多久就会喊累,小孩子多是这样的。但萧知聿挖得认真,圆圆滚滚的背影坚毅地蹲在地上,仿佛在做一件很喜欢的事。
眼珠转动间看到走近的紫色身影,江席玉连忙起身道:“大人。”
裴言澈抬手,示意江席玉不必行礼。
听到声响的聿儿回过头,见是父亲来了本想说些什么,可转念间他又想到上次裴言澈非要将他带走的可怕样子,生怕他又是来将自己与娘亲分开的,连忙又把头转了回去,只留了个屁股对着裴言澈。
“本来也是要带聿儿去向大人请安的,没想到大人先来了。”江席玉淡淡道,回头去唤萧知聿:“聿儿,过来。”
聿儿见状不情愿地扔掉手里的锄头,一点点挪到裴言澈面前,牵着江席玉的手不说话。
“聿儿,说话。”
裴言澈见儿子那副扭捏的样子,觉出孩子还在为上次的事闹脾气,于是轻声说:“算了,聿儿不想说……”
不料江席玉马上截住裴言澈的话,伸手扯萧知聿的衣服,声音高道:“快说话!”
聿儿吓了一跳,只要一见到爹爹,他温柔的娘亲就变了副模样。
“爹、爹爹……”
话刚出口江席玉便打断了他,接着严厉地喝道:“没教养!我和你说过什么?!你是我的儿子,不能叫爹爹,要叫他大人!”
叫了这么多年爹爹,哪里是这么容易改口的。
萧知聿吓坏了,闪烁的大眼睛很快蓄满了泪珠,他委屈地扁了扁嘴,学着江席玉教过的样子,一条腿跪在地上,紧接着是另一条,双手撑于地面,头颅轻磕——
“聿儿见过大人,愿桓王殿下福寿绵长。”
说罢还不肯起,娘亲和他说过,若是人家没说起身,他便要一直这样跪着。
气氛在霎那间跌到了谷底,裴言澈震惊地看着面前规规矩矩跪在自己身前行大礼的儿子,心痛得不能自已。
“你这是做什么?!”
大手一捞直接把聿儿抱进自己怀里,裴言澈摸着孩子的双手在不停颤抖,他不相信般蹲下身子,看幼儿清澈的双眼再次问道:“聿儿,你叫我什么?”
萧知聿看看江席玉,又看看裴言澈,嗓音稚嫩道:“娘亲说大人不是聿儿的父亲,聿儿是娘亲的孩子,是奴婢,是贱种,所以不可以叫爹爹只能叫大人,叫爹爹是会被砍头的!”
裴言澈的心口似有千斤重,眼前的世界眨眼间坍塌,犹如废墟映入眼帘,所有的景色都失去了应有的颜色,心如死灰。
他眸光微暗,眼底染上抹自嘲,轻声问道:“你就是这么教聿儿的?”
“我教错了吗,大人自己说过的话难道不记得了?”
像是被江席玉坦率的模样刺激到,裴言澈眼眶通红。
“玉玉,那是很久很久以前的事了。我当时、当时昏了头,你怎可把那样的气话当真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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