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劲风右手压着他后脑,用鼻尖蹭了蹭他的脸,带着笑意低声道:“我懂了,苏公公这是想我想的没睡好。”
“……”
两人几天没见,猛的一下如此亲近,苏常善一时愣神没反应过来。他的右手被梁劲风攥着,左手撑在他胸口,紧实的肌肉清晰可感,随着说话微微起伏颤动。
苏常善一下子想起来昨晚的旖旎梦境,不由自主从后脖子烧了起来,沾红了耳朵。
过了一会儿,他才终于回过神。抬眼看见梁劲风带着笑意的眼神,他仿佛被针扎了一半从他身上弹起,却又被按着后腰趴了下来。
“你少放屁,谁会想你。”他不满地挣动几下,被梁劲风铁手按在身后动弹不得,只好放弃。
“想我有这么难以启齿吗?”梁劲风眼含戏谑:“不想我,大早上换床褥?”
“!”苏常善的脸一下子通红,拍着梁劲风胸膛怒道:“谁跟你说的?吕思天?我撕烂他的嘴!”
“人家实话实说,又没做错什么。倒是你,敢做不敢当。”梁劲风笑着把人压进怀里,再扑腾也不放开。
等怀里的人消了气,脸上的温度也没那么烫了,梁劲风才幽幽开口:“你喜欢我,想我不是理所应当的吗,怕什么。”
苏常善挣动一下,把脸拧过去侧着,闷闷道:“谁喜欢你,我可没说过。”
梁劲风哼了一声,突然按着他的后腰一个翻身,便把人压在了地上。
苏常善的腿还伸在矮桌下,没能迅速躲开,便失去了先机。梁劲风腿一伸横跨在他身上,彻底把人压得死死的。
“你干什么!这是在内侍省,不是在将军府,你发情也看点位置行不行!”
苏常善低声警告却动弹不得,瞧着梁劲风衣服遮掩下明显鼓胀的形状,一时有些崩溃。
梁劲风压根不管他的话,自顾自低下头去,用唇贴着他的脸颊啄吻。
“在大漠的时候你亲我了,那不就是喜欢我?”
苏常善抖着耳朵瞠目结舌,梁劲风又去啃他的喉结,苏常善身子一颤,微微仰头,喘着气崩溃道:“你少他妈放屁了,我那是怕你死了分你一口水喝!不要把少时的美好回忆带上色情的色彩行么!快放开!”
梁劲风皱着眉头,点了点苏常善的嘴,似乎觉得这张嘴总是说他不喜欢听的东西,于是埋头下去直接含住,吮吻起来。
一刻过去,苏常善没了反驳的力气,躺在地上咸鱼一般,只能瞪着布满水雾的眼睛喘气。
大脑恍惚中,他听到梁劲风声音中略带得意道:“怕我死了不就是喜欢我?既然喜欢我,想我也是应当的。”
“……”苏常善动了动嘴唇,最终什么都没说。
只是他不反抗了,却不代表梁劲风要放过他了。
布满茧子的大手趁他恍惚时钻进了衣摆,温暖的触感贴在肌肤,酥酥痒痒,很舒服。
苏常善自暴自弃任由梁劲风揉捏,摸得原本发凉的皮肤滚烫起来,暖洋洋散着热。
直到那双手仍不满意,转了个向往下摸去。
苏常善哼唧一声险些从地上弹起来,慌张夹紧了腿,抓住梁劲风的手直哆嗦。
“别……这是我处理公务的地方,你这样我以后怎么……”
他言语中带着恳求,梁劲风却更兴奋了。
“就是要在这里。”他道:“在你处理公务的地方亲你摸你,用你在文书上写字的纸笔在你身上写字,让你处理公务的房间都沾满我的味道……”
他越说越过分,手上动作也强硬起来。
苏常善被他说的面红耳赤,一时失手,将把柄送到他手里,彻底失去了话语权,只能用头顶着梁劲风的胸脯崩溃道:“十年前你明明就是一个什么都不懂的小孩,怎么现在变成这样,像只疯狗!”
梁劲风将人按回地上,痴迷地欣赏苏常善的表情,而后俯身下去啃他的脖子,笑道:“小狗的主人把他忘了,小狗就疯了……”
“……”
房间内的空气寂静几秒,而后飞快滚烫灼热起来。
苏常善主动抬起头,搂过梁劲风的脖子吻了上去,很快便滚作一团。
缠吻声中,苏常善含混不清小声道:“我没忘……”
***
屋内的空气受热膨胀,胀得挤满屋子,让人喘不过气来。
提起往事,苏常善有些心虚,也有些愧对梁劲风,不由得软了态度,想哄哄疯狗。
只是不管梁劲风怎么说,他也不同意在这屋子里真刀实枪做上一场,也绝不允许梁劲风说的那些什么用笔墨在身上作画的浪荡行径。
两厢妥协之下,他咬牙俯下身替梁劲风解决了一次,味道重得险些把自己呛死,干咳了好半天,喝了好几口茶才勉强压下去。
原以为泄过一次火,梁劲风就能是个人样。谁知道这是个吃了没饱的东西,一翻身又把苏常善按在地上拱来拱去,非要在这屋子里闹出些动静来。
“你忘了我十年,我就要你之后不论在哪都忘不了我。”他粗喘到。
苏常善不得不承认他爱极了梁劲风的强势,可又不得不抗拒这样疯狂的行为。这可是处理公事的地方,总不能以后看见地毯了想起来滚过,看见软垫了想起来弄脏过,看见笔墨纸砚了想起来打翻过,他还要不要做人了。
两人翻来覆去争斗间,门外突然响起敲门声。
苏常善挣扎的动作一顿,小声道:“你快起来,是吕思天,可能是有事找我。”
只听敲门声就能知道是谁,也不知道得有多熟悉,一起生活了多少年。
梁劲风满脸不高兴,愤愤在苏常善脖子上咬了一口,怎么也不肯起来,愈发变本加厉。
苏常善挣脱不开,苦苦忍着不发出声音,憋得脸红脖子粗,几乎落泪。
吕思天在外面又敲了几下门,出声问了几句,都没得到回应。
“师傅?师傅?你没事吧?你再不说话我就推门进去了?”
苏常善猛地挣动,头顶上梁劲风的肩头,膝盖一下子磕在了桌上,发出一声闷响。
门外吕思天更担忧几分,看动作是想推门进来。
苏常善的衣服已经叫梁劲风扒去了一半,梁劲风也是衣衫不整,出了一脑门子汗,让谁瞧都是刚做了好事。
他掐了掐梁劲风腰间,神色带上几分讨饶,一眨眼,眼泪便滚落下来。
下一秒,梁劲风带着不明意味喑哑的嗓音传出去。
“你师父和我说正事,不方便让外人听去,你先下去吧。”
门外,吕思天沉思半晌,突然发出一声少女惊叫,踉跄着跑远了。
苏常善终于松了一口气,趁着梁劲风说话连忙挣扎出来,整理衣襟。
胡天胡地的氛围已然过去,再弄下去,苏常善定要生气。梁劲风知道适可而止怎么写,只好收了攻势,当个正经人。
他带着满脸不爽理了理衣服,重新束好腰带,磨牙道:“老子忍你这个徒弟很久了,每次都是他……你这徒弟这么壮,当真是个太监?”
苏常善正低头抚着胸前那块怎么也弄不平整的衣料,闻言抬起头,顶着一张被狠狠欺负过的脸茫然道:“啊?”
作者有话说:
梁劲风:老婆十年都不来找我,老子疯了,老子彻底疯了哈哈哈哈哈
十年前单纯懂事的梁劲风已经死了,现在站在你面前的,是梁·疯狗·醋王·特别能干·劲风
第14章
【“云轻,我想看看你生活过的地方。”】
房间里,方才气喘吁吁野兽一般滚在一起的人理好衣裳重新坐近。
矮桌上的文房四宝被方才的动作震颤,毛笔滚落在地溅起墨点,桌上卷宗有些也沾染了点状墨迹,像一幅画卷。
苏常善坐在桌前,脸还有些红,但已经恢复不少,心绪也平静下来,垂头收拾桌上狼藉。
梁劲风不满,凑上去松松搂住了他的腰,将头放在他肩头。
“你那徒弟真是个太监?怎么壮的跟头牛似的。”
苏常善失笑,微微侧头:“不然?他天天在外跑,自然壮实。”
过了一会儿,苏常善才后知后觉梁劲风在吃醋,心里不禁泛起些甜来。
他将桌上的书卷归于一处,笔搁在笔架上,语气淡淡:“你不相信,我叫他进来脱了裤子给你看?”
梁劲风一愣,随即被自己的脑补恶心的一哆嗦,连忙摇头。
“我看他干嘛……”他瞧着苏常善笑倒在桌上,明白过来自己挨了戏弄,“你让他做什么他都愿意?脱裤子也行?”
苏常善乐得更厉害了,笑道:“我是他师傅,自然得听我的话。怎么样,看不看?”
梁劲风瞧他高兴,也乐了,双手一伸把人拽进怀里,手就往裤腰探去。
苏常善连忙求饶,按住他的手:“好了好了,我逗你玩的,别闹了。”
梁劲风这才哼笑一声,改为怀着他的腰。
“我不看他,我只看你的。”
“……滚蛋!”
苏常善脸上飞快染上一层红,不自在地清清嗓子。
过了一会儿,他重新归于平静,淡淡道:“今天怎么突然来内侍省找我,发生什么事了?”
梁劲风没马上回答,只是脸上突然挂上了意味不明的笑。
苏常善侧过头看他,见状心头一跳,直觉不对。
等他心里前前后后把什么可能性都想了一遍,脸色变换多次之后,梁劲风才笑着开口。
“之前你不是同我说,我们是演戏?”
苏常善一哽,手抓了下梁劲风的袖口。
这么多天,他对于梁劲风的亲昵行为持默许态度,却从来没给过一个正儿八经的态度。
小乌龟还缩在壳里逃避抉择,疯狗却找上了门,叼着龟壳狂甩,势要把缩在壳里的乌龟甩出来。
“我当时同你说,不要后悔。”梁劲风低下头,高挺的鼻梁在苏常善颈窝嗅了嗅。
苏常善一缩脖子,听见梁劲风的轻笑。
“我们演的好,陛下信以为真。前几日我同陛下说,自己这么多年还未曾好好逛逛这京城,你猜陛下怎么说?”
苏常善呼吸一滞,侧转身子与梁劲风对视。
“他说……”
梁劲风一笑,接着他的话头道:“他说,苏公公自小在京城长大,熟识得很,便由他带你去四处逛逛吧。”
布满薄茧的大手由下至上扣住苏常善的胸膛,宛如把蝴蝶钉在墙壁上一样把他钉在怀里。
苏常善的脑子乱作一团,神色茫然。
自己这是,被皇帝毫不犹豫地卖了?
正当他理不出个头绪,定不出个章法时,梁劲风的声音从头顶幽幽传来。
“云轻,之后的几天,你便要住在我将军府了。”
***
京城很大,留有记忆的地方却很少。
苏常善年少时入宫,之后出来的机会少之又少。就算有,也是陪着太后,或是替太后办事。
什么“苏公公对京城熟得很”都是皇帝把他推给梁劲风用的,冠冕堂皇的借口罢了。
说要带梁劲风在京城中逛,一时之间,苏常善还真不知道去哪。
他被迫不及待的梁劲风拉着坐上马车,恍恍惚惚就到了将军府。
吃了饭,进了房间,坐在床上,他还是没有缓过神。
梁劲风端着茶壶进来,贴着他坐下,顺手勾了他鼻头一下。
“想什么呢?真吓傻了?”
他方才不知道干什么去了,手指冰凉。
苏常善被他一扫,凉得一精神。
“没……”他侧头,看着贴在身边的人,“我只是在想带你逛什么。”
“我是生在京城,可五六岁就进了宫,之后出来的机会也少,我也不知道带你看什么。”
梁劲风没说话,起身倒了一杯热茶放在苏常善手里,要他暖手。
“勾栏瓦舍我不感兴趣,酒楼餐馆没家里厨子做的好吃。京城虽大,建的奢华,可终究是少数人才享受得了。不像西北,虽然物资匮乏,可百姓都亲热如一家,那才是热闹。”
他坐回苏常善身边,左臂一伸揽住他的腰,亲昵道:“我只是想你陪我逛逛,随便什么都行。”
苏常善似乎还在犹豫,垂着头,睫毛轻颤。
梁劲风笑了笑,凑上去在他脸颊亲吻。
“云轻,我想看看你生活过的地方。”
***
皇宫会孕育出娇嫩的鲜花,贫瘠的土地会钻出顽强的野草。
苏常善带着梁劲风去看收养了自己半年的慈济堂。
官府出钱重新修葺后,这里条件比曾经好得多,能够帮助的人也多了起来。只是这些被帮助的人里,有多少是真正需要帮助的人就不得而知了。
慈济堂门房大气,入门牌匾是皇帝亲笔,好彰显他的天子之气。
两人坐在慈济堂对面的茶棚里,看着人来人往的慈济堂。
穿着破布衣裳的孩子冻得手脚通红,依旧拿着扫帚在院子里勤奋打扫,好证明自己有价值,能够在这里生活。
素面朝天的妇人脸色青黄,被指指点点,眼中盈着泪也不敢说话,坐在木盆前垂头洗着衣裳。
挺着大肚子的大汉不知从哪里搞来了酒,递给了慈济堂的管事,然后两人便哥俩好地勾肩搭背离去。
“当时我爹娘都死了,我无处可去,就来了这。”苏常善面带微笑,神色平静地看着这一切,“那时的慈济堂房子很破,四处漏风。十几个人挤在一间小屋子里,什么味道都有,屋子里臭烘烘,甚至有虫蝇嗡嗡,根本睡不着。”
茶棚简陋,如今秋天已过,入了初冬,寒风逐渐起来。
他穿着红袍,披着米白斗篷,围着雪白的狐狸毛围脖,坐在棚子里与周围格格不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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