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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我的冤种朋友(近代现代)——梨斯坦

时间:2024-01-14 09:38:23  作者:梨斯坦
  到底还是留了情面的,出于不舍或是不敢。他没有当场发作或是叫破他们的关系,而是点到为止地关上了门,以期待云想涛能追下来,给他一个解释。
  可是这都十五分钟了,云想涛并没有下来。
  车打了火,车载广播就自动开始播放,那是本市很受欢迎的一档午夜广播,叫《春和夜谈》,主持人叫陈春和。春和是个声音很好听的男人,常在节目里朗读一些听众留言,接听一些只敢在午夜才有勇气拨出的心事电话,待听众倾诉完之后再放首曲子,聊作一场无言的慰藉。
  这会儿放的音乐没有歌词,旋律淡淡的,有点忧伤。我想非凡老师啊,您可真是,输了气势又输了情。
  直到他一支烟快抽尽了,我才小心翼翼地开口。我说,“非凡老师,你为什么不愿意公开呢?如果你跟云总公开了,哪怕不领证,晒个合影、戴个戒指什么的,也是一种态度。有这个态度在,可能做很多事之前会对自己有个道德约束。”
  ——两个人的关系嘛,总归是一种契约,感情是需要时时维系的,可谁又能数十年如一日将感情捧在热恋期的高度,那样总会累。可是契约不一样,不管是有证还是没证,只要两个人公开了,有名分的契约在,总归会让感情更牢固一些。
  赵非凡郁闷地看我一眼,“不是我不想公开,是想涛不想公开。”
  我:……
  “我特别想公开,我希望能大大方方发我们的合影,我也想跟他以家属互称,光明正大带他来参加咱们部门的聚会。但想涛不肯,他说公开后有很多事不方便。”
  我:……
  我用了很大劲才把话吞下去——什么事不方便?gay装直男拉小姑娘手不方便吗?
  “就上次他来接我,然后捎你一段那次,其实我俩因为这件事情刚闹过不愉快。他这人就这样,吵架了,他不跟你把对错掰扯明白,就是好声好气来和好,让你不知该怎么发作。其实那次他摇下车窗叫你,主动载你,我可高兴了。我当时想,去他妈的,你要是问,我就不管不顾把我俩关系说出来。不过你没问——你没问但你看出来了,我也很高兴。我就是,想跟他名正言顺地在一起,仅此而已。”
  夜风缓缓地吹,他闷闷地住了口。
  不多时,门口一堆人闹哄哄的出来,是云想涛他们。云想涛脚步还算稳,笑容可掬地一个个把客户送上车,又回头叮嘱了自己手下两个小姑娘几句,然后俩小姑娘也走了。目送着下属的离开,云想涛才朝我们这个方向走来。拉开副驾门,依旧是那副和蔼而体面的口吻——没有任何的愤怒、不爽,或者是慌乱,就是闲闲跟我打个招呼,仿佛是跟我偶遇似的。
  他说,谢谢你啊苏老师,这么晚了还陪非凡过来。要不先送你回去?
  我能说要人家送吗?我只好说不用不用,你们有事你们忙。
  作者有话说:
  大家新年快乐
 
 
第6章 
  11.
  我不知道云想涛是怎么跟赵非凡解释那晚的事的,总之,两人似乎又和好了。
  却也不是完全和好,赵非凡在办公室里呆得越来越晚,有好几次,他的手机扣在桌上,蹦擦蹦擦震得满桌乱跳,但他只是捞起来看一眼就又放了下去。凭直觉,我觉得应该是云想涛的电话。
  终于有一天,赵非凡又在办公室待到晚上十点。那晚恰好我比较闲,早早完成工作,只剩拖到12点打卡下班,赵非凡走过来说,苏老师忙完了?走,吃宵夜去。
  我一惊,连忙摆手说算了算了。但赵非凡说,上次请你帮忙,让你见笑了,还没谢谢你,走吧,是兄弟陪我出去喝一杯。
  他人高马大的,往我身边一杵,有如一座铁塔,极具威慑力。我找不到推辞的理由,只好跟他去了楼下常去的餐馆。
  两碗馄饨,一碟花生米,两杯小酒,赵非凡打开了话篓子。他问,苏老师,你有对象了吗?
  我摇摇头。
  “那如果你有了喜欢的人,会出柜吗?”
  “这有什么好纠结的,你们不都知道吗?”
  “我不是说对身边的朋友出柜,而是说对家人——对自己的亲人公开性取向,并且宣布自己这辈子可能都没有合法婚姻,也没有孩子。你会吗?”
  “我家人知道。”我说,“上大学那会儿我就告诉他们了。”
  赵非凡深深地看了我一眼,突然笑了,低头拨弄着花生米,“没想到苏老师平时看着低调内向,关键时刻很有勇气。”
  气氛都烘托到这儿了,我再不主动问一句,显得不够识趣,于是顺话问道:“怎么?云总还是不愿意公开吗?”
  “不愿意。”赵非凡长叹一声,幽幽地呷了口酒。
  不仅不愿意,两人还因此生出许多嫌隙。
  两人刚来京漂时那些年,租个一室一厅的房子,两个大男人轻装北上没负累,各自的东西也不算多,住起来刚刚好。
  那会儿云想涛就告诉过赵非凡,说自己还没出柜,跟家人打视频也总挑赵非凡不在家的时候。但赵非凡心大,并没觉得这是多大的事。直到有一天,云想涛突然说,自己父亲要来京两天。
  赵非凡说行啊,等你爸来了,我请叔叔吃饭,叔叔住哪儿?给他定个好点的酒店,你上班忙,我跟同事调调班,还能带他玩几天。云想涛说吃饭就算了,我爸说想来我住的地方看看。
  话只说了半截儿,然后就看着赵非凡,赵非凡直愣愣等了半天没等到下文,才后知后觉地应道:哦,行呢。
  当天就收拾了自己的东西,去住了一个礼拜酒店。
  再后来,两人买了房。虽然赵非凡也出了钱,但房本上只写了云想涛一个人的名字。用赵非凡的话说,毕竟想涛是为了我才来当京漂,这点保障咱得给人家。
  房子不大不小,两室一厅,赵非凡专门留了客房,他想着,房都买了,出柜是迟早的事,就等着云想涛什么时候准备好了,邀请他爸妈来看看,住住,知道自己的儿子也不算所托非人。
  而就在上个五一前,就凡姐骂云想涛“流量贱人”那天,赵非凡说,他们家当时真有个孩子,是云想涛的姐姐带儿子来京城看他来了。
  云想涛跟赵非凡说起姐姐要来,赵非凡随口开玩笑,说,来呗,家里足够大了,这下你该不会再把我赶出去吧?
  云想涛没吭声。
  赵非凡被这突如其来的沉默一激,也冷了下来,他难以置信地问,想涛,不是吧?
  云想涛说,你不用出去住。不过我跟我姐说你是我的好朋友,租我的房子住。你别说漏嘴。
  赵非凡忍了。云想涛的姐姐和外甥来时,他展现出一个好房客、好朋友应有的素质——主动接送,热情招待。到了晚上,他跟云想涛说,你姐姐睡你房间,你要不跟我这儿挤一挤?
  没承想云想涛干脆利落地拒绝了他,从柜子里抱出一叠被子,跑到客厅里睡沙发去了。
  赵非凡一口闷了杯中剩酒。他说苏老师我是真堵心,那天晚上,姐姐睡没睡好不知道,反正我跟想涛是都失眠了。隔着门板,他起来接水、翻身时沙发弹簧的轻响,我都听得清清楚楚。我特别想冲到客厅去问问他,云想涛,你至于吗?就算是普通朋友,临时凑几晚同床共枕也没人会说什么,你这装什么此地无银三百两呢?
  但他说不出来。
  后面几天,他都在办公室里待到深夜,既是避免云想涛尴尬,也是不想在他的家人面前,装“同租的好朋友”。拖到云想涛的姐姐离开的前一天,云想涛好声好气给他打电话,说今天早点回来,姐姐想请你吃顿饭。
  云想涛的姐姐是真觉得打扰到了他们,心里过意不去,于是开火烧灶一顿搞,整了满满一大桌子菜。席间吃着喝着聊着,本来其乐融融的,突然姐姐话锋一转,絮叨起云想涛来,说他以前不提结婚,那是没稳定下来,现在事业也走上正轨了,房子也买了,年纪也不小了,是时候把结婚提上日程了,免得父母操心。
  云想涛哼哼哈哈地应付,说互联网行业工作忙,没空谈恋爱。姐姐说,总统都得兼顾工作和家庭,你比总统还忙?别在这儿应付我,你要当个事儿上心——爸爸战友家的女儿也在京里工作,姑娘各方面条件不错的,你啊,跟人姑娘加上微信聊一聊,有没有眼缘的,坐一坐,见一见,没准慢慢就有感觉了。
  云想涛不说话。
  “你听见没?好歹见一见,就当完成个任务,哪怕你们处不来,也好跟爸交代。你们在京城见了,成不成是你自己的事,哪天回家过年,爸一张罗,直接叫叔叔把人姑娘叫出来当面相亲,那才叫尴尬!”见他心不在焉的,姐姐的态度严厉了起来。
  “听见了!”云想涛也微微提高了嗓门。
  赵非凡听不下去了,借口说自己不舒服,饭都没吃饭,搁下碗回了卧室。
 
 
第7章 
  12.
  “那你为什么要这么委屈求全呢?”我不解。
  那夜是赵非凡送我回家的。路上,他深深地叹了口气,“有时候想想,想涛为了我,放弃大好前程来当京漂了,我再提要求,就显得太不知好歹。”
  无非是两个有为青年的相遇相知,无非是两颗心在刹那间碰撞出火花。说怦然心动也好说见色起意也罢,用赵非凡的话讲,看到云想涛的第一眼,他就满心满脑只有四个字:倾盖如故。
  彼时赵非凡在家乡省城的报社工作,跑政法条线,而云想涛则是对口单位的——“我们那不大不小的地方,想涛是他们部门的重点培养对象,假以时日,前途无量那种。”赵非凡说。
  第一次见面,赵非凡就忍不住大献殷勤,说,人家是云想衣裳花想容,你这名字起得好,既沾了诗仙的光,又自带磅礴大气。而云想涛端的是沉稳妥帖,少年老成,笑眯眯地谦虚了几句,却在工作交接结束之后,主动给赵非凡留了自己的私人号码。
  就这么在一起了。
  沾了工作便利的光,赵非凡见天儿往云想涛部门跑,而云想涛则在权限范围之内,给赵非凡的采访一路开绿灯。
  可这体制内的恋爱说好谈也不好谈,云想涛是整个部门的香饽饽,多少领导想把自家亲戚的闺女介绍给他,多少竞争对手暗戳戳地羡慕嫉妒恨,多少双眼睛盯在他身上,他既不能太跳,也不能出错,又不能太平凡——想干出一番成绩来,他必须优秀得四平八稳,左右逢源。
  在这种环境中,出柜显然不是个好选择。
  地下恋谈到第二年,赵非凡装不下去了。恰好京城有位前辈邀请他北上,于是他跟云想涛商量,说咱俩要不京漂去吧,远离家乡,远离是非和流言蜚语,远离七七八八的束缚,去一个可以自由恋爱,又能大展拳脚,干出一番事业的地方。
  他说在跟云想涛说这番话的时候,心里直打鼓,他说,苏老师,你不知道,那时候我看着想涛,心里害怕得不得了,既期待他的回答,又害怕听到他的答案。
  但云想涛几乎没怎么考虑就做出了选择。那天他们在公园里散步约会,四月的樱云在他头顶绽放,他笑眯眯地说,好呀。
  赵非凡顿时热泪盈眶,差点直接跪下给云想涛磕个头。
  云想涛就这样放弃了在老家的一切——千辛万苦考进体制内的大好前程也不要了,看了半年多,已经准备下订金的优质学区房也不要了,家人亲朋领导给铺好的路、搭好的人脉也不要了,辞职报告一打,谁都劝不住。
  赵非凡说,云想涛的父亲为此气得大病了一场。病床前,云想涛发挥出第一名做申论的功夫,细数互联网产业的种种大好前景,立誓要在时代的大潮中做出一番成就——一番不亚于在体制内的成就。
  父亲不肯接受,于是他在病房里给亲爹磕了个响头,起身背起行囊,就跟赵非凡上了北上的列车,28岁抛下一切,从头再来。
  但他们来京的时间不巧,并不是求职的最好时间。赵非凡是受邀来京的,辞职前就已经谈好工作,来京就直接入职,而云想涛窝在出租房里投了好几个月的简历。那会儿他们是真苦——横穿整个京城去面试也面过,五环外冬天早上排队等公交也排过。京城冬天冷,供暖之前,两人舍不得开空调,大晚上依偎在麦当劳里取暖,一人一杯热牛奶,手在桌下交握在一起,幸福得甜蜜又寒碜。
  赵非凡说苏老师你不知道吧,那会儿想涛他越是毫无怨言,我越是想抽自己。是我把他从大好前程和舒适生活中拉出来,让他陪我过操蛋的苦日子,我赵非凡何德何能啊?我那会儿就决定了,我的一切都是他云想涛的——什么财产啊,感情啊,名分啊,我连命都是他的。这辈子我就认准他了,绝不辜负他。
  好在他们并没有苦太久。云想涛毕竟优秀,人情练达是他的看家本领,他所缺的只是一个机会而已。后来,他如愿进了大厂,很快就找准了自己的位置,两年升三级,四年title后面带了“总”,成就了如今在业内赫赫有名的运营专家。
  远在家乡的父亲也慢慢接受了现实——赵非凡说,初来京那两年,云想涛给父亲打电话,老人家都不接的。是他姐姐从中斡旋,加上他渐渐站稳了脚跟,父亲才平息怒火,跟他恢复了联系。
  那次云想涛姐姐来访,等姐姐走后,他直截了当跟赵非凡说,我不能出柜,至少现在不行,什么时候才行,不知道。我为了自己的爱情和自由,身为人子不能尽孝膝下,把照顾我爸的事丢给我姐一人,已经很内疚了,我不能再给他们更多的惊吓和打击,所以,非凡,你不要逼我。
  车停在我家楼下,已经是晚上十二点多了。整栋楼没有几家几户灯还亮着,赵非凡摇下车窗,有些喟叹地说,苏老师,有话说,等闲变却故人心,却道故人心易变。这么多年下来,我总觉着我跟想涛有一个人变了,可是想来想去,我们明明谁也没有变心,那么到底是哪里不对了呢?
  作者有话说:
  hello~我回来了,先给大家鞠个躬
  是照顾小孩的麻烦程度超出了我的想象(其实我还没怎么亲自上手带)我以为自己可以过一个充实的产假,三个月写完这本。存到10w字就发,没想到产假都过去40多天一共就写了五千字。。。就,让大家久等了~感谢厚爱与等待,真的很抱歉
  先这么发着,我尽量快写多存点,但最近时间真的没法保证,可能啥时候实在没存稿了还会攒一攒,无论如何,肯定不会坑的啦~这个大家放心,再次鞠躬感谢大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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