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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我的冤种朋友(近代现代)——梨斯坦

时间:2024-01-14 09:38:23  作者:梨斯坦
  “……这有什么啊,工作经验而已,你多干几年你也会。”
  “是啊,你工作经验丰富嘛。我以为你走南闯北的,肯定特随遇而安。结果那天晚上都等那么晚了,我都快累死了,管他床铺干净不干净呢,你居然还掏出个简易睡袋收拾床铺,我真是大为震撼——诶你以前出差也这样吗?带那么大一箱子?别人——沈老师、非凡老师什么的也这样吗?”
  ……原来在这儿等着呢。我翻了个身,懒得理他。
  “当时就觉得你像豌豆公主,又事儿又可爱。还像个小乌龟,走哪都得带上自己的壳。”他调侃道,“其实吧,那次我真的挺感激的,你允许我去出差,就是相信我能做好,你又跟了去,就是给我当后援。我晓得的。”
  “……是赵非凡让你去出差。”我毫不留情地指出,“我没办法,只能允许。这个人情你还是还给赵非凡吧。”
  “苏景明,星星真的好漂亮,你确定不下来吗?”他又换话题。
  “不了,谢谢。”我说,“你知道有首诗……”我突然福至心灵,脱口而出,话都漫到嘴边,突然又卡住。
  他等了一会儿不见我继续,微微撑起上半身,“嗯?”
  “每夜/星子们都来我的屋瓦上汲水
  我在井底仰卧看/好深的井啊
  自从有了天窗/就像亲手揭开覆身的冰雪
  我是北地忍不住的春天”
  仿佛时光倒转,重回十多年前的校园清晨,清澈见底的湖,湖边穿白衬衫的少年,抑扬顿挫的朗读,晨起的微风和晃动的树影。我重新转过身来,脸冲外,从车门里半探着头看天,很奇怪,我以为这首诗存封在心底永远不会被翻拣,可偶然间嘴快,就这么背出来,似乎也并没有想象那么艰难。
  “苏景明。”他真的好喜欢叫我名字,自从发表了欺师灭祖的“不认师徒关系”的言论,这家伙一路就苏景明苏景明叫个没完。
  “嗯?”
  “你为什么会同意跟我出来度假呢?”
  “……我现在后悔了,还来得及吗?”我有点困了,强撑着回应。
  就在他上午去公司那会儿,我先给钱大有打电话,说要休年假,这还是我自从工作来第一次,于是领导干脆利落地同意了。接着我给赵非凡打电话,临时休假,工作总要有个安排。赵非凡问,“你跟谁去度假?”
  我说,段豆豆,你还记得吗?
  赵非凡沉默了一下,说,记得。他昨天给我发消息了,说你生病了。
  我说,“嗯,跟他一起。”
  毕竟是多年老同事了,赵非凡也没多问,只是挂电话前,他说,“苏老师你知道吗,我一直觉得,你其实最该谈一个那种轻轻松松、不用想太多的恋爱。你这个人,太郑重也太沉重了,没必要。爱有很多种,轻盈的爱情未必就不真诚,你要给自己一个机会。”
  给自己,一个机会。
  “苏景明?”
  我从睡袋里伸出手,胡乱冲车外拍了一下,恼火道:“你到底睡不睡?!”
  22.
  看星星一时爽,第二天,某人浑身疼得坐都坐不起来,还是被我拉起来的。
  只好蜷在副驾哎哟哎哟喊疼,换我开车。
  “该。”原谅我同情全无,“让你嘚瑟——怎么走?”
  为了把“说走就走的旅行”贯彻到底,段紫荆拿出了史无前例作大死的精神,我们约好,不设目的,白天上了高速路,到岔口时,高速路标号偶数向左,奇数向右,一直到下午五点。为了保证安全,五点后,不论在哪条道上,都找最近的下高速口,进县或者市区休息。
  “右。”段紫荆今天负责导航,现在是四点五十五,他果断选择了下高速。“最近的酒店距离我们大概四十分钟车程,我已经订好了。”
  “……最近的是哪儿啊?是市还是县?”
  他不吭声。
  怪哉。我懒得理他,油门一踩,车子朝着收费口飞驰而去。
  应该说,我该感谢他,因为这在路上的感觉着实不错。第一天我坐副驾,还时不时按开手机看看有没有人找我,因而被他嘲笑是“被手机奴役”——可当代打工人不就是这样么?24小时on call,不敢错过任何信息。
  但不得不承认,他说得没错,这个世界没有我照常运转,除了小葵听说我开天辟地头一遭请了年假,大惊小怪在群里@我之外,没有人找我。
  天高云阔,公路笔直,天地真大,人真小。我把车载音响音量调高,忽而有种说不出的畅意。
  “苏景明。”
  “嗯?”
  “你多笑笑。你笑起来好看。”
  “我笑了吗?”
  “笑了啊。”
  “……”
  缴了过路费,按照段紫荆的指路左拐右拐,却越走越感觉不对劲。
  “这、这是……”
  “是我第一次出差的地方。”段紫荆竖起手机,“诶,恰好导航就导到了这里,天意。”
  我:……
  究竟是天意,还是他刻意的安排,就不好说了。
  区区两三年,这里变化挺大的,可能那会儿来是冬天而此刻是夏天,昔日的荒芜破败感一扫而空,听说自从那次坍塌之后,这里就开始产业转型,开发了几个小景点,如今,竟也是这一带小有名气的避暑度假胜地了。
  我下车,靠着车门,看段紫荆买了冷饮大步朝我奔来。时光好像总是特别喜欢在我身边重现,这小子,好几年过去了,还是这么风风火火的,一如当年那个寒冷的凌晨,棉布门帘一挑,背个硕大的双肩包,双眼通红风尘仆仆,一头撞进我的视线中。
  物是人非总令人唏嘘,但人是物非,好像有时候并不是一个伤感的词。
  “怎么样?故地重游,发现还不错吧?”他递过来一瓶水,和我并排靠在车边,一语双关地说,“世界总是在变,要对变化怀有期待。”
  “……世界在变,记忆深刻。”我总忍不住想戳他,“要我提醒你当年在这儿多丢脸多狼狈吗?那头往我肩膀上一杵,推都推不动,我还以为你哭了。”
  “你那天没推我。”段紫荆斜瞄过来,“哭倒不至于,但的确挺煎熬挺崩溃的。那会儿年纪小,胆子还不够大……那天我想,要是你再多给我三十秒,我一定亲你。”
  “……”我手猛地一抖,呛了口水,连连咳嗽。身侧那人慢条斯理拧了瓶盖,突然长腿一跨,由我身侧站到我面前。灼热的体温迎面罩来,“你说,我想要什么,只要你能给就都可以,对吧?”他抬手,用手背拭去我唇边水渍,聪明地,不给我移开目光的机会。“那我现在要补上那个遗憾,行吗?”
  “……”这特么还带征求意见的?
  不是,想接吻又不闭眼,这么大俩眼珠子瞪着我,怎么可能亲得下去……
  手指停在我颊边,滚烫。“问你话呢,不回答我就当你答应了哦。”
  “苏景明,我给过你考虑的机会了哦。”
  我心下一顿,轻轻阖眼,“要得。”
 
 
第119章 
  23.
  段某人应该很紧张吧。我想。
  我那个“要得”的“得”还没说全,就被他的嘴唇堵了回来。
  他鼻息有点乱,吻得却绅士,先是嘴唇轻轻触碰,之后,舌尖试探地点了点我的下唇。像是树枝上堆着新雪,鸟类振翅飞走,“哗”地抖落一二三点雪沫那样轻盈。
  ……于是,我就走神了。
  怎么讲,在那一瞬间,我突然不合时宜地想起,忘了是个什么场合,一个熟人开玩笑,很拽地说最不耐烦跟小处/男谈恋爱,什么都要教。
  虽然很煞风景但是,再不干预的话,我可能会笑场。胸腔里,好像被什么东西突然撞了一下,酸软,酥麻。那种滋味说不上好受或不好受,但那种仿佛被微电流一下一下刺激的感觉,无疑令人如饮甘醴,欲罢不能。
  我心里偷偷“啧”了一声,抬手,五指进入没入他脑后支棱的、毛茸茸硬茬茬的短发中,轻轻一按。
  我想,段某人应该也不是不会,他只是在等待一个冲锋的号角。箍在我腰上的手臂蓦地收紧,牙齿细密地啃咬,之后就攻城掠地地发起冲锋,攫取我的氧气,霸道地剥夺了我除了接吻之外的所有感官接收。
  除了接吻。
  我有点缺氧,被迫睁了下眼睛,随即又被吻摄去灵魂。世界在旋转,夕阳也变得灼热,他空着的那只手止不住地颤抖,一遍一遍地从我的发顶抚至脸颊,周而复返。
  可能是三十秒,也可能是半个钟,我们气喘吁吁地分开,仿佛跑过五公里。段紫荆的额头抵着我,这么近的距离,我看到了自己在他眼里的样子,也看到了他眸子里安静地、熊熊燃烧的疯狂与情欲。
  他叫我。苏景明。
  他用力捏我的手腕,捏得我生疼,却也说不出别的话。澎湃被收在眼底,他又叫我,苏景明。
  我轻呵一口气,略略仰面,再迎上去。
  “再来。”
  24.
  Mr.D:我就剩一学期就回国了,你不想见见我吗?
  我:不想。
  Mr.D:你摸着自己的良心回答我,真的真的真的不想见见我吗?
  我:不想。
  Mr.D:我给你带礼物。
  我:带礼物也不想。
  我:什么礼物?
  Mr.D:……
  Mr.D:你过分了哦
  我:我觉得要不这样,你把礼物寄给我,我送你一张京城特色餐厅的电子券,你正好可以用来请你喜欢的人吃饭。咱俩这也认识三年了吧,就算云面基,同一时空增进友谊了。
  Mr.D:……你听听你这话像是认识三年的人应该说的吗?
  我:为什么一定要见面呢?我又没打算闯入你的生活。
  Mr.D:真的吗?
  我:真的啊,毕竟你有你喜欢的人,而且你回国也是奔着他来的对吧。
  Mr.D:我怎么觉得你说这话有点酸呢?
  我:不酸啊。虽然我自己爱情很无望,但我是真心实意希望你能幸福的。
  Mr.D:这么在乎我呐?
  我:好歹做了三年朋友嘛。
  Mr.D不知道忙什么去了,久久没回复,于是我就把手机锁屏,放在枕头下,安然睡去。我知道第二天起来,对话框里一定会有很多条消息,这人就这样,特热情,自言自语都能说好几条,有一次我请他帮我找国外某个专家的联系方式,第二天他连那专家的电话邮箱报道和论文都发了过来,资料铺了满满一屏幕。
  当时我还跟他开玩笑,我说你这顶半个记者了,在媒体里干过吗?还是当过狗仔?他回了个憨笑的表情。
  但怎么说呢,知道这世界上有另一个人,会给你留言说一些无关紧要的废话,你只要一睁眼就能看到,那入睡也成了一件幸福的事,因为你会有所期待。
  有期待,太过平淡的日子,也就没有那么难熬。
  果不其然,第二天我一醒来,就看见Mr.D又带着对他喜欢的人的花痴,胡言乱语发了半屏。
  Mr.D:你有没有听说过一句话,叫做“爱情就是熊熊燃烧的友谊”?
  Mr.D:哦对不起,又戳到你痛处了,我有罪。
  …… ……
  “段豆豆。”我仰躺在床上,“我觉得有时候,我的确搞不清楚,你到底要怎样。”
  年轻人的吻是很劲的,没有技巧性的撩人,但足够凶猛热烈。这点作为一个已过初老年龄线的人,我不得不承认。第二个吻,他几乎把我顶在车门上,够深,够久,依旧不那么从容。讨债似的,好像生怕我是个滑不溜丢的老赖,此时不抓住,下一秒就会逃到天涯海角去。
  我吻到窒息,窒息到推他。我得提醒他,这里还是在大街上,还是个刚刚从小县城一跃变成度假热门的地方。即便是大城市,怕是也容不得同性如此拥吻,更何况,隔着夏日薄薄的衣衫,我非常清楚地感知到了他皮肤的滚烫正在穿透布料,朝我汹涌而来。
  感情会像潮水一样流动吗?我不知道。
  但是荷尔蒙会。
  我甚至能感受到那蓝色的海水一波又一波地涌来,侵入我那方早已抽尽、干涸、坍塌的心井。“你……”我的手掌抵在他胸口,强迫他与我拉开一点距离,话含在舌尖有点烫嘴,糟糕,一日为师终身为师,有些话它由我说……就是很难开口啊……
  “……你会吗?”我心一横,低声问道。
  段紫荆动作停下来,胸膛起伏却没停下来,他的心脏在我掌中跳跃,像是跃跃欲飞的鸟。他抿了抿唇,目光紧紧盯在我脸上,他说,“什么?”
  我:……
  我:…………
  ……算了。我沧桑地想。有些事不能停顿,一停顿脑子就清醒,脑子一清醒就哑火。
  “没事。”我说,“走吧,去办入住。”
  我要走,没走成,被他拽着胳膊拉回到他的臂弯和车门的那一方禁锢里。薄薄的嘴唇就在我视线斜上方,他没有放开我的意思,语气平静而执拗,“我是问你,苏景明,你是什么意思?”
  我:……
  “你是想跟我做吗?”
  “……”倒也不用这么直白吧……我略略抬眼,反问,“你不想吗?”
  他五指收紧,掌心灼热,攥着我前臂,“那这算什么呢?”
  心里的潮水退了些。我说,“你说算什么就算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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