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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像……不是吧？”白旻撸起了袖子，好奇心上来了拦都拦不住，“让我看看这里面到底有什么名堂！千停，找找这屋子里面有什么机关！”
凤千停点了点头，之所以没有阻止是因为他也好奇。
在某些方面，他和白旻还是很像的。
这个密室并不大，四四方方的一个小屋子，就摆着一张桌子，长椅上摆着一张又白又软的小垫子。如果一定要说有什么机关的话，那就只剩下墙上的灯笼。
“你扶我一下。”凤千停活动了一下胳膊腿，白旻二话不说上来扶了他一把，问道：“上吧千停。”
凤千停撑着白旻，借着他的力量踩到了桌子上面。灯笼就在眼前，他试着动了动，往左转不动，往右转虽然有些吃力，但还是转动了。
随着一声石头划过地面的声音响起，一个隐秘的空间赫然出现在他们眼前。白旻下巴差点掉在地上：“我的天，这里面真有秘密空间啊！”
他兴奋得不得了，把凤千停从桌子上抱下来之后就迫不及待地冲进了那个新屋子之中。
凤千停道：“你放我下来！”
“好的好的。”白旻把凤千停放在地上。这之后终于有机会打量一下这里的情况。这个新的密室也没有很大，也是一个四四方方的小屋子，里面的摆设比外面还要简单，只有正中间有一个白色的会发光的东西。
那东西看上去挺大的，远远看去流光溢彩的，好像什么不得了的大宝贝似的。
“这什么东西还值得藏在这种地方？”白旻道，“让我来看看……”
也不知道是不是做贼心虚，明明知道无涯不可能忽然出现在这里，他还是踮起脚尖，蹑手蹑脚地走了过去。
从门口看的时候，看到那东西是四四方方的。绕到另一边去看，他发现这东西其实是矩形的，白旻心想：“这东西好像棺材啊！”
“让我看看到底是个什么！”他来到了那个东西面前，低下头后，在看清里面装的东西后，他吓得连连后退了好几步，“我操了！”
凤千停瞬间出现在他身后，没让他摔在地上：“怎么了？”
白旻惊恐万分地指着那好像棺材一样的东西，道：“那里面是一个人啊！”
“人？”凤千停将白旻扶起来，然后自己上前去看了一眼。果然，他看到的也是一个人，那这么看来，这东西应该就是玄晶冰棺，这东西除了安葬逝去的神明之外，还有非常厉害的疗养效果。里面躺着的这个人面色是红润的，仔细观察还能发现他胸膛有轻微的起伏，这代表他并没有死，只是可能因为受了伤或者别的方面的原因沉睡着。
“我的天，无涯这是金屋藏娇啊？”白旻狠狠在自己脸上掐了一，确定自己没有做梦之后，他惊魂未定地说道，“这人是谁啊？你见过他吗？”
“并没有。”凤千停摇了摇头，“不过这人的额头上有一条竖线，看着不像是什么疤痕，倒像是修炼灵眸之术留下的痕迹。”
“灵眸？那这么说，他是夜神域的神官咯？”白旻在脑子里搜罗着所有他认识的或者听说过的夜神域神官，脑海里忽然浮现出一个人的身影，“不会是他吧？”
“谁？”
“宁礼。”白旻道，“他是在两大仙山和皇室定下修炼合约之后第一批飞升的皇室子弟，在飞升之后选择成为了夜神域的神官。他在长极山修炼的时候就天赋异禀，飞升之后关于他的传闻也一直没有断过，大家都在讨论他能在多久之后成为正神，但是还没等到那一天，夜神忽然说，宁礼修炼的时候出了差错已经殒命，所有人都为这短命的天才感到惋惜。”
凤千停道：“你确定这个人是他吗？”
“你别忘了宁礼是谁，他是宁怀钦的儿子。”白旻道，“而无涯呢，他去中州又和谁的羁绊最深！”
自然是宁怀钦。
第210章 【秦彧之卷】好人
一个不小心发现了无涯的大秘密，白旻又紧张又兴奋。他几乎要把脸贴在那玄晶冰棺上，非要这样近距离观察才能发现，宁礼身上其实一点伤都没有。神都有自愈能力，不管是半神还是正神都是一样，超出了自愈能力的极限就会死，可要是还留着一口气，那即便受了再严重的伤也早晚会醒过来。
夜神少钰说宁礼因为练错了功法而意外身亡是发生在一百多年前的事。这么长的时间，就算当初受了再严重的伤也应该好了啊。
“不会是无涯不让他醒过来吧。”那么一瞬间，白旻的脑子不知怎么的就浮现出这么一个念头，还没等生根发芽，他摇摇头就将这个无厘头的念头甩了出去，“怎么可能！”
凤千停道：“咱们要不出去吧，这里毕竟是一个不为人所知的空间，里面藏的还是一个活生生的人，你怎么知道你闯进这里无涯一定不会知道？他那个脾气你又不是不知道，为了你自己的小命着想，还是走为上计吧。”
话音刚落，白旻那不安分的爪子不知道碰到了玄晶冰棺上的什么东西，冰棺里溢出了许多水雾，白旻被冻得直打哆嗦，赶紧从冰棺上跳下来。然后，他眼睁睁看着冰棺上的盖子化成了一滩水，为了避免弄湿衣服，他赶紧往后躲了躲。
“你干什么了？”凤千停道，“闯祸了吧！”
“不是，我什么都没动！”白旻的声音越来越小，“应该是什么都没动吧……”
凤千停道：“现在是什么情况，还能补救吗？”
“好像是，冰棺要融化了。”白旻道，“冰棺要是融化了，宁礼怎么办？”
凤千停沉默了。其实有什么后果也不难猜，无外乎就两个，要么活，要么死。
白旻坐在地上瑟瑟发抖，想跑又跑不了，因为他实在是腿软。忽然，冰棺里响起了一声呻吟，一只苍白的手从冰棺中伸了出来，白旻明知道那不是什么妖魔鬼怪，看到那只手抓住冰棺边缘的那一刻还是叫了出来。
“谁！”冰棺里面的人也被他吓了一跳，噌地一下就坐了起来。
凤千停赶紧先稳住他：“你醒了！”
那人还蒙蒙的：“我……醒了？对，我好像是醒了。”
“你是哪个神域的？封号是什么？”
那人想了一会儿，道：“我是夜神域的，我没有封号。”
没有封号就代表还不是正神，而且还是夜神域，之前他们的猜测已经被证实了一半。凤千停小心翼翼地问出最后一个问题：“你叫什么名字？”
那人呆坐了一会儿，道：“我叫……宁礼。”
凤千停和白旻对视了一眼：“还真是他！”
“什么真的是我？”宁礼道，“我为什么会在这里，时涯呢？”
他叫的是时涯的名字，两人一下还没反应过来这个人是谁，下意识回答的只有第一个问题：“你在玄晶冰棺里躺了一百多年了，天上的人都以为你已经死了。”
“一百年，以为我死了？”宁礼抓着凤千停的胳膊，焦急地问道，“这位小友，你能不能告诉我，现在外面是什么情况？时涯在哪里？平州牧云氏可安抚好了？大齐怎么样了？”
“这个……”这些问题都不难回答，可是凤千停舍不得告诉他真相。
“但说无妨。”宁礼道，“不管是什么样的结果我都能接受，只怕你不肯告诉我，那样对我来说才是折磨了。”
凤千停道：“你沉睡了一百多年，在这段时间，人间也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大齐的君主沉迷求仙问道，荒废朝政，致使民心异动，杨、寇、裴、耿四大世家联军里应外合，最终攻破永安。他们杀死了皇帝，推翻了大齐的统治，建立起了新的政权。新的皇帝姓杨，有一统天下的雄心壮志，他收复了衢都，接下来他的目标就是平州牧云氏，势必要将为祸中原多年的蛮族连根拔起。”
宁礼道：“这样啊。”
大齐亡国只在不久之前，尽管那时候宁礼已经飞升，天上的规矩是天上神禁止插手人间事，可大齐是他的母国，这种感情不是飞升了就能割舍掉的。自己的家没有了，这换谁能不伤心？凤千停怕他接受不了，小心翼翼地找补道：“大梁的皇帝陛下是一个贤明仁爱的君王，前朝遗民都被妥善的安置，他们并未因为改朝换代受到任何欺辱，他们过得很好。”
“那挺好的。”宁礼道，“时涯呢？”
凤千停知道他说的是无涯，他道：“无涯也挺好的。”
“他真的过得好吗？”宁礼道，“我上次见到他的时候，他看上去似乎要疯了。”
白旻耳朵一下竖起来，这又是一个有故事的人啊！
“你还记得之前发生了什么吗？”白旻问，“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你起码已经被无涯藏在这里一百多年了。”
“我……我刚刚飞升的时候年纪不大。那时候我想多认识一些朋友，神域八大主神，七方武神，十大炼器师，所有人我多想认识。鬼王身在西荒，寻常人见不到，可就算是神王，我也见不到他。”宁礼道，“我很好奇，问了很多人，他们都说神王在闭关，一开始的时候我也没有怀疑。直到有一天，我的灵眸之术进一步突破，夜神跟我说，灵眸之术可以看到一个人的过去和未来。这让我想到了父亲身边的时涯国师，从我记事以来他就一直戴着面具，没有人知道他到底长什么样子，他自己的解释是在长极山修炼过一段时间，所以寿命比别的人长一些，但我不信，因为我也是在长极山修炼的，我从来都没有听说过这么一个人。”
凤千停道：“然后你就看到了时涯的过去，你发现了他的真实身份？”
“不，我看到的不是时涯的过去，是他的未来。”宁礼道，“我看到他在无数个夜深人静的夜晚辗转难眠，即便是戴着面具也抑制不住神力的躁动；我看到他……一身白衣，提着剑在皇帝的婚宴上将所有人屠杀殆尽。时涯对我的父亲有恩，也是整个大齐的脊梁，更是我从小就很崇拜的大人，所以我不能坐以待毙，眼睁睁看着他受到伤害而袖手旁观。
“我想尽了一切办法，瞒着夜神他们回到了人间，我想劝解他不要冲动，可是时涯听到我的话反而更受刺激，疯狂之下神力失控，我被他打成了重伤。之后的事我就什么都不记得了，再睁开眼睛我就已经在这里了。”
白旻道：“无涯这是怕被人发现吗？”
“我觉得不像。”凤千停道，“他要是那么害怕自己就是时涯的事被人发现，之前耿殊遥问起的时候，他大可以不承认，反正耿殊遥没有任何证据，他要是咬死了不是，耿殊遥也不能把他怎么样。可是他没有，他很痛快地就承认了，还跟耿殊遥说起自己为什么要化名时涯到人间去。”
宁礼道：“你们又是谁啊？为什么会到这里来？你们发现了我，不会给你们招来什么麻烦吧！”
他一连又是这么多问题，凤千停挨个回答道：“我是凤族的凤千停，他是妖族的帝君白旻，因为有些事想和无涯说，所以来到了九霄云殿。只是现下无涯不在，我们是在九霄云殿闲逛的时候意外发现你的，又歪打正着将你放出来。说实话，会不会招来麻烦我们也说不好，只是我知道，你不能一直呆在这里，你没有死，你活得好好的。”
“对，你不能一直待在这里了。”白旻道，“你跟我们一起走吧，有什么事我来担着，你放心，无涯不会把我怎么样的。”
宁礼犹豫了一下，道：“好。”
“来，我扶你一把。”白旻朝宁礼伸出双手，“你小心点，这玄晶冰棺还挺高的，你别摔一跤，本来没事的，摔一跤就有事了。”
刚刚醒过来，手脚都还不听使唤。宁礼抓着白旻的手感到十分暖心，他道：“谢谢你啊。虽然之前不认识你，但我觉得，你是一个天下第一好的人。”
白旻：“有吗？我倒觉得我这个人挺糟糕的，太多事情都没有做好了，一定有很多人讨厌我。”
“是的，你是一个好人。”宁礼道，“夜神大人说，修炼灵眸之术除了需要掌握方法刻苦修炼之外，更重要的是要有一双观察人心的眼睛，这样才更能起到事半功倍的效果。而在我看来，你就是一个很好很好的人。”
白旻小脸一红：“谢谢。”他抬头看向凤千停，道：“这还是出了事之后，第一次有人说我是个好人呢。”
凤千停从他的话里听出了几分委屈，他道：“他说的没错，你就是天下最好的小老虎。以后我每天都在你耳边说一遍，只要你别嫌我烦就可以。”
“当然不会。”白旻道，“我怎么会嫌弃千停呢！”
宁礼：“出事？外面出什么事了？”
“灵魂四散、活人自燃、风师被掳、莫襄卷土重来，还有妖族的事，很多很多，一时真的说不完。”白旻道，“我们边走边说吧。”
而就在这时，外面忽然响起了一阵脚步声。先是从容，随后变得慌张，宁礼第一个发现，他眼疾手快地把白旻和凤千停往两边一推，自己率先迎了出去。
“你为什么要关我？”宁礼扶着墙和无涯面对面撞了个正着，“你在怕什么？”
第211章 【秦彧之卷】狸猫
宁礼道：“时涯，早在当初我就想告诉你，人力有尽时，即便你是众神之主，也不可能左右得了人心。不管你做得再多，总会有人挑你的刺。你已经做得非常好了，就算我父亲在世他也不会怪你，我也不会怪你。”
无涯低声对宁礼道：“你知道我杀了很多人吗？那些人有着不同的身份，不同的性格，也并非都对我有意见。唯一相同的是，那一天他们都跪在我面前求我放过他们，可我没有那么做……我还是把他们都杀了，这样你也不怪我吗？”
这时，夜神少钰悄无声息地出现在他们面前，道：“小礼，你不用再说了。他身为活了上万年的众神之主怎么可能连这点事都看不明白。他不过是不肯放过自己，硬生生把自己关在名为愧疚的囚牢之中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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