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发生了什么不在掌控范围内的事情。
种在花园里的花在精心栽培和照顾下开得盛大而靡丽,但唯独爬墙出去的一根枝子上开出了花园里不曾有过的,别样的颜色。
花园的主人觉得愤怒而不平。
是出了什么差错。
许森一直在注视他,知道他从未变过。那难道还能是许森的错吗?
许森是个非常有耐心的人,也不会强逼人。因此,决定给季末一次机会。
放松管制,给了季末一天假期。
然后,收到了更多偷拍的照片。
透过玻璃墙,看到不曾见过的,他独自一人时彻底放松的姿态,从容自适,慵懒又迷人。
看到他一个人吃着火锅,玩个手机也能笑起来。
看到他走在街上,站在太阳底下,对着熙攘路过的人群也能露出甜蜜而满足的笑容。
晚上来他生贺的现场亲眼一见,看到他在人群中引领欢呼,高昂发声,备受追捧,这般抓着所有人的视线。看到他对敬酒的狗腿子都温声和气地讲话,看到他对阿龙都能真心实意地笑。
……
唯独没给过许森好脸色。
唯独许森不在的时候,才会展露出更多不同的样子。
这仿佛是一种冒犯,远比高位者的权威受到挑战还要严重,过分。
许森拿手底下最漂亮的那艘船打赌,一些混底层的人,季末连他们的名字都不知道。季末却亲近地和他们说话,笑里不掺假。转头来又绷紧了一张小脸对着许森,话里冷淡,肆意地发脾气。这仿佛是在说,许森在他心中连那些臭泥里的爬虫都不如。
和许森划清界限,拿许森和虫子们相提并论;直言指责都是高位者纵容了人渣的错,又要借许森的权势查他自己的事情;在许森的床上说不背叛,隔天就和乱七八糟的人纠缠不清;人前暖别人的心,人后对许森多说一个字都嫌烦。
笑不曾停留,连每夜欢爱过后的身体都要带走。
被如此对待的人生气了。
如何能不生气。这些笑和温情不属于许森,是因为季末不愿意给,所以许森想拿也拿不到。
那许森就非要问问了:不可以强求吗?
难道还有他许森得不到的东西吗?
没有人会去问花,是不是想开,想开出什么颜色。许森现在就质问季末,为什么。
为什么不把所有颜色都留给花园里的人。
你怎么对着别人就都能笑,对着我就那么吝啬,不肯给好脸色呢。
季末听到这话从许森嘴里说出来之后,觉得自己是真醉了,神志不清,记忆模糊。
怎么那阵幻觉又开始缠绕上来,给他添烦恼了。
衣服被拉了上去,男人的手臂还揽着他赤裸的身体。季末费劲地从这个人身上撑起,回头仰起脸,凑近了眯眼去寻他的神情。这双男人的手臂便拥紧了怀中人,从旁提供支撑的力气。
季末看清他面色冷冽,看不清他的眉眼,只道熟悉依旧,没什么好看。这个人既没有心,也没有感情,不会动摇,亦不会悔改。
心里感叹,这场游戏还没玩够么。不对等位置的两人对决,场中有许多东西作为赌注:身份,地位,规则,权力,信任,感情,肉欲,人命,朋友,妈妈,季末……
感情是最先下注的东西,也是最先出局的东西。
过于长久的记忆,过于长久地回忆,季末没醉也要醉倒了。不知道自己现在是在哪里,是在过去,在现在,还是在将来。除了在醉里,还有哪里能够回头。
迷蒙着一双醉眼,问这个人,叹息一般:
“你想要我爱你吗。”
在季末看不见的视角,这样醉红了一张脸靠近,轻软地吐息,像是要亲上来一样。但半天没动,在缓慢地思索,并出神。许森正欲抓着他吻下去,听见了这一个问句。
许森因此止住了动作,也许久没有回答这个问题。视线从季末的唇上移开,停留在他的眼睛里。
车里寂静。一路直达目的地,这辆车会开得平稳,不会颠簸,不会迷路绕圈,不会回退。
季末嘻嘻笑起来,手上撑不动了,随便地倒进男人怀里。调笑似地也毫不在意地笑说:“你别跟我来这套。”
“别再跟我打感情牌。”他咧着嘴,在嘲笑或是自嘲。“你又玩不起,没意思。”
……是了,许森只收到过季末这样的笑。讽刺的,嘲弄的,怠慢的,挑衅的。他就应该是这样,一个从容而刻薄的轻笑分外傲慢。他就应该是这样,独自立于所有平庸无能无趣之辈的头顶之上。
他演得如此之好。随口就能将爱拿来放在嘴边,作为引诱人心的工具和武器。感情是无用之物,他分明全都懂得。这样的道理还是许森亲自教给他的。
可是,为何他在许森面前演得这么完美而合格,转身又发散着真心,将感情淌到别人那里去了。
狂怒在阴影中生长、潜藏。刹那间所有沾了不该有的柔情的心绪全部退回防守。
许森笑了。“还有我玩不起的东西?”
眼神揭露可怕的欲念。抱着人俯身凶狠地吻下去,拽着季末的衣服,将他摁在自己身上。剥除掉他一身衣物,让他只能赤身裸体地面对自己。
季末任由许森动作,被推倒在车里玩弄身体,嘴里哼出舒服的呻吟。
还有纵使弱气,也溃散不了的笑。
“行……那就继续玩吧。”
第87章
到达许宅,季末被抱回卧室,给许森压在床上贯穿,又做了两次。
季末想要醉死过去,但许森不让。每每累得眼皮子快闭上,许森就变幻姿势,抱他坐起。手上托起季末的大腿和臀部,胯下缓慢地抽出,再一松手叫他的体重坠下,性器猛地顶入到身体里深处,又快又急,逼得季末惊喘出声,尖叫着扑在男人怀里,抱紧了对方。
在情欲和睡意间被反复地折磨和玩弄。意识迷离,涣散,被逼得掉下眼泪,舒爽得口齿不清地乱喊,全身都成了煮软的面条。
手脚都不是自己的了,不是在许森的手里握着,就是被命令摆成了令人羞耻的姿势。下体更是揉搓地充血,像是肿胀起来,被许森的手掌快或慢地捋动,差点破皮,又被要求不能射,折腾得季末快要疯掉,在快感下哭着求饶。
这一晚上,后穴就没放空过,总要含着点什么。不是男人的肉棒,就是射进去的满满当当的精液。跪在床上,被许森的手臂箍住,掰开双腿,下半身锁死在那把长枪之上,紧密地结合。被按着小肚子内射,肠肉给精液冲击和浇灌后,轮到季末自己射精,就像失禁了一般,马眼口一点一点吐出精水。
大脑和身体全程都在高强度的激烈快感里,被驱赶和绷紧。得到命令释放之时,身体缺乏足够的力气一口气射出,但脑子里却是骤然放开了泄洪口。嘴上长长地轻喊出来,精神沉沦于泛白的海洋,神智尽失。
季末晕晕乎乎地软倒下去,腿抖个不停。许森一手抓着他的肩膀,一手扣弄在穴口,撑开后穴,探指进去搅弄,想要他习惯似的继续玩引领高潮的敏感凸点。季末哆嗦着,提起一口气想爬开,背后的人倾身压上来,腰被握紧,半硬的性器又楔进了后穴,堵住了流个没完的精水。
…………
做得昏天黑地的,昼夜难辨。
被抱进浴缸的时候,季末当着许森的面,一秒入睡。
许森试了试淋浴的水温。水流打在季末身上,季末是一点没动。许森给他洗了个头,然后换了水,放满了一浴缸的热水。
季末脑子里昏昏沉沉的,听见许森在开口询问些什么。但热气氤氲,身上身下都被泡得异常舒服,那些声音都飘得很远,很远,像在海的对岸。
季末睁开一双失神的眼,不知所云地说:
“……我要死了。”嗓音喑哑,发不出声音了。“你把我玩坏了。”
呜呜地哭叫起来。
许森知道他哭不是真的伤心,是累晕了,没了意识。什么身份,什么关系,演技连同理智一起抛开了,借着酒意发挥开始撒娇。
许森也进来浴缸里,抱着他放在自己身上坐着,给他清理内射进去的东西。顺便再给他揉揉腹部,小腿,脚丫子,让他放松下来。季末下身这一片真是惨不忍睹。
“活该。”许森吻在他的耳后,低声说,“你总是忍不住想惹我生气。”
“最后全是自食其果。”
“你不会以为真能从我手里跑掉吧。”
“喝醉了有点太可爱了。这让我在想,平时做的时候要不要也把你灌醉。”
季末自己哭累了,又自己静下来,坐在男人怀里,听背后这人像说情话一样温存地絮语。酒精的后劲儿仍在,他在半梦半醒的迷茫醉态里思索:他现在是在哪个世界啊。
怎么会有一条能够被爱的世界线。
也就只有在醉里,能够想着这种事情。
“阿末。”
听见有人在问。
“你背叛我了吗。”
季末缓慢地喘息,缓慢地思索,唯独不能睡过去。腿弯被一双手臂勾着,略微提起,底下手指钻进体内,灵活地抠挖,带出许多污浊的混着体液和润滑液的东西。
身体代替了脑子思考,他想起问话的人是谁,但没想起在一个可以相爱的世界里,被情人抱在怀里,细密地亲吻时,应该想起什么第三者。
“啊……”季末勉强回答,“我没、没有。”
“真的吗。”
“那身体的上呢。”
模模糊糊的声音,不能被释明的词句。
“我再问你一遍,阿末。警棍好吃吗?”
“你们做到哪一步了。”
“口过了。插进来过了。内射过了。还是……?”
“你也被别人操哭了吗。”
好烦。季末闹腾起来,搞得水花四溅。恼恨道:“我没有!我没有对不起你。”
“好好……”身后的男人抱紧了季末,制止他的挣扎,死死将人压在怀里。
“谁让你总是跟别人不清不楚的。”
“阿末变心了,喜欢上外面的世界了。”
“阿末,我再给你一个机会。别再跟我置气了。”
还在责怪他。
荒谬。荒谬。荒谬。荒谬。荒谬……
季末气得闭上了眼睛,继续睡觉。
意识陷在温暖的漩涡里转动的时候,听见抱着自己的男人在耳旁问:
“阿末,想要什么生日礼物?”
加了一句:“我是问你喜欢的东西。不是为了别人才想去做的事情。”
季末一脸迷糊。不甚清醒的脑子处于过载的状态,他在记忆里翻找,想知道是哪一个答案能对得上问题,免得再惹这个人生气,吵得睡不了觉。
好像,他没有喜欢的东西。
“枪。”嘴巴张了张,他说。
背后的人停顿了一下,大概是在考虑。
“你想要这个很久了。”他说,“行。你去青城区的射击场玩玩吧,我叫他们带你训练。要是你能打出我满意的成绩,我就给你配枪。”
掰过季末的脸看了看。“……如果你明天醒来还记得这件事的话。”
又问:“没有别的想要的了吗。”
“给你枪,你也不会笑一下。你那是真心喜欢么。”
“全江城都找不出一件你看得上眼的东西。”
“怎么就这么傲呢。”
“还是该说,不愧是你。”
季末突然笑了起来。让身后揣测着他心思的人住了口。
季末的思绪飘到了很奇怪的地方。链接着回忆,过去、现在、将来就快要混淆起来了。
想要什么,曾经是有想要和喜欢的东西的。
想要漫漫浮生,永不背叛,永不抛弃的契约。
季末靠在许森的胸膛,手搭在他的手臂上,无意间碰到了食指间的戒指。
“你说过的……终身不娶,是真的吗。”
突然莫名其妙地想到,就不假思索地问了。由于喝醉了,酒精领先于大脑,嘴皮子一动就问了出来。尚且还没有思考清楚自己在问什么,想知道什么答案。
许森闻言沉默了。低垂着眼,看见季末全无防备地任自己抱着,这个角度只能看见他的侧脸。嘴角弯弯,留了一点意味不明的淡笑,忘记了收回去。还有往下能望见的,脖颈、肩头、后背、后腰,一路往下的吻痕,没入热水里。
许森不知道他在想什么。喝醉了的人会说什么话都不奇怪,一个人就在那儿傻乐,现在是一点智商都没有了,像个小孩。
但是许森没有喝醉。
“你想要这个小玩意儿。”许森只是说,“喜欢就拿去玩吧。不是什么很重要的东西。”
“你倒是经常盯着它看。看上它多久了?”
将食指上没有任何花纹的银质戒指褪了下来,交到季末手上。这一只手要小很多,许森的戒指套到他的手指不可避免地会滑脱。许森因此放弃做这种尝试。
觉得季末一个人在这里,大概会淹死在浴缸里,于是把人抱起放在墙边靠着。地砖有一些冷,不过许森会很快回来。
找到弃置的旧饰品,拆出了一截银链。这就穿上了戒指,绕过季末的脖子圈起,给他戴上了。
季末已经昏睡过去了。许森看着他锁骨上的那一个大圈,心情回升了不少。
现在是凌晨,折腾了一宿,再过几个小时天都快亮了。
“今晚就别回去了,留在这里。明天再给你放一天假。”
睡着的人不可能给他回答的。
许森便走过去,试试他的体温,去拿了毛巾给他擦身。一面在他耳边说:
“我不是还有两次?”
“你说了,要陪我,按我的方式来的。”
“你走不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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