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迷荼(近代现代)——江上空船赴夜火

时间:2024-01-15 08:58:59  作者:江上空船赴夜火
  季末看着自己的手,抬不起头来。有两边帮派的人在场,不出声地看着,他和颜文峰对坐,隔得这么近,却什么也说不出来。
  “谢谢。”拿着这厚厚的一份资料,季末只说得出这两个字。
  谢谢你的不肯放弃。谢谢你陪我做无用功。
  颜文峰平静道:“不客气。”
  他说:“资料你可以带走,拿回去给许森看,算是谢他这次的不出手。三爷对这批货是势在必得。”
  季末嗯了一声。再往下翻,没想到其中还夹杂了十分惊人的东西。
  一些青城区干部的资料。这些是东河区情报部门历史收集而来的东西,和许森给的那些资料就有所不同了。立场不同,看待一个人的角度完全不一样,这份资料上面甚至写明了一些干部们的弱点,还有标注的,像是推测一样的内容:关于本身立场就稍显暧昧,不够坚定的中高层是哪些人。
  这是怕季末被那些干部们打压和针对?不管怎么说,这样的情报,确实能为季末的工作提供极大的助力。
  季末终于忍不住抬起头来,投去一片难言的目光。犹疑万分,不能确认:
  ——你想要渗透青城区。
  颜文峰不闪不避接下了这打量。回视时眼神隐晦,笑更加隐晦。
  ——你会出卖我吗?
  几秒钟的对视,季末在收拾心情。想要镇静下来,又想要叹息。想要移开视线,挪不开。
  颜文峰开口,当着所有人的面,随意地发问,提醒:“现在要把这些重要资料汇报给许森么。”
  季末不语,捏着厚厚一沓文件,眼波流转。从与颜文峰视线相交的接点,到手中无数时间和努力换来的一纸成果,到心中短暂地滞留,再回到这个人的脸上。
  视线无声,言语无情,心声却是有热度的。
  季末冷淡回答:“关于这批货的资料,我会好好拿回去的。不劳挂心。”
  ——不会。
  颜文峰盯着季末的眼睛,仍紧追不舍:
  ——为什么。
  季末眼锋一横,狠狠瞪了他一眼。
  颜文峰终于没忍住笑了下,拳起手指放在嘴前遮掩。
  白日梦里念念不休,夜深梦中魂影不散。做这么多事,将成果献宝似的悄悄放到他眼前,只为了换得挨这一记眼刀。
  自诩聪明人的家伙也在做蠢事了。
  东河区和青城区的人面对面站在房间两侧,互相看看,什么也没察觉。
  季末在想象一个画面,假如让颜文峰成功,将整个天都翻过去,让青城区不复存在……
  让许森那种高傲的人失去一切,会是什么样子。
  ……可是事情远没有到那一步。而季末也碰到了闵先生,算是找到了个新奇的突破口。因此,这种可能性被季末一票否决了。
  季末将资料整理好,塞回文件袋里,动作可以说有些粗暴。
  站起来,居高临下地面对坐着的人,对方还悠闲得很。季末下巴一抬,向着颜文峰说:“查到更重要的情报的话,我会汇报的。”
  ——你最好止步于此。
  季末回头招呼自己带来的人。“走了。”
  “展会要开始了,现在是看戏时间。”
  伸了个懒腰,出门去了。
  青城区的人从房间中离去后,颜文峰也起身不再逗留。这时面目神情已恢复了平日里的沉着冷静。
  颜文峰叫上手下,追着先前那个身影的步子朝外面走去。
  “走吧,去拿我们的目标。”
 
 
第90章 
  季末看了今年来最无聊的一场展会。
  全无转折,全无波澜,全程都在意料之内。没有一家争得过东河区的。纵使如此,颜文峰还要继续压价,提条件。蟒哥坐在台下脸都黑了。
  无聊得季末想打电话给许森,问问他睡了没有。睡了就更好了,因为可以有个“正当理由”吵醒他。许森总是让季末在夜里睡不了觉,现在季末不过是还回去。
  东道主的发言结束后是自由时间,会所呈上零食甜点,酒水餐点等,到场的各帮派一面赌博玩乐,一面喝酒聊天,这是个不错的结识更多老板,广交朋友,谈生意的机会。
  季末无心做分外之事,更不想认识生人,正待低调离场,没想到突然被人找茬叫住:“黑鹰。”
  “一把都不玩就要走?太不给面子了吧。”
  蟒哥坐在角落的一张赌桌前,却刚好截住路过想要跑的季末。蟒哥背靠桌沿,翘起椅子,双臂摊直了压在桌面,筹码在他背后堆起一面长城。看过来时目光盯紧了季末,眼神像是打算立刻捏死一只小虫子。
  季末觉得自己正被那条蛇盯着。
  “还是说,你急着回去床上伺候某人?”蟒哥嗤笑。
  蟒哥的手下们大笑起来。附和着,向那个仿佛是被说中才停下步子的身影投去下流的视线,仗着己方有蟒哥在,而对方身材娇弱,带的人数更是不足,肆无忌惮地嘲讽着:
  “每天晚上摸老虎须子,好不好玩?”
  “那位的脾气,应该是很好哄的吧。只要你用屁股——”
  “别说了,等会把人小孩吓哭了,哈哈哈……”
  “怎么不反驳?”
  “哎哟生气了,做了还怕别人说吗。”
  公然挑衅。
  有人脸色变了。
  季末气性上头,心情已经低至谷底,结着厚厚的寒冰亟待触底反弹。
  但是,假如季末沉不住气,在这里闹事,那丢的就是整个青城区的脸。
  双手放在大衣口袋里,手掌握紧了那两枚指虎,被上面的尖刺所刺痛。
  “我是在想,”季末开口,不紧不慢地迎着蟒哥的目光回视过去,在众多喧闹嘈杂的声音中只直视领头蛇。“你是不是比他要厉害一点。”
  “厉害什么,床上功夫么。”蟒哥扫了一眼手下们,调侃着嬉笑。
  手下皆笑喷。
  有人怪叫道:“那自然是蟒哥厉害一些!”
  气氛高涨,处处充斥了暧昧而黏腻的笑声。就如此鲜明而不加掩饰地用交错的视线包围一个人,想要逼他走进死角,再扒下他身上残破不已的遮羞布,令他暴露出不堪的一面,浸泡在受辱的空气中。
  季末心里绽开冷笑,面上却冲着蟒哥眨了眨眼,笑来有些甜:“那,你要证明一下吗?”
  黑蛇找到了新的诱人的猎物。蟒哥声音沉了些,眼睛里闪现暗光:“证明什么。”
  季末脱下大衣外套丢给手下,踩着步子就朝蟒哥走去。
  一步一步,目不斜视,步调轻佻,来到这个身躯十分魁梧的男人面前。季末俯视对方,并不低头。残留的笑意仍蓄积在嘴角,他抿了抿唇,睁大眼睛,好奇地问:“想试一试吗。”
  哇哦。周围爆发口哨声,以及种种带有肮脏字眼的呼声。
  蟒哥看向面前人的眼神变得直白而火热。同时性奋得不行的,还有鼓胀起来要冲破裤子的欲望。欲火炽盛,比起当众侵犯一个勾引自己的骚货,更让人性欲爆表的是能尝尝许森的小情人的味道。能将他按在胯下玩弄,操到死为止,还是小情人自己主动送上门来的。
  这么个千载难逢的给许森戴绿帽的机会,引诱着人,在神经里上紧发条,几乎要摧毁掉理智。
  小弟们挤作一团,在喊着,助威,纷纷调笑着,等着看笑话。
  这不上还是男人吗。
  蟒哥身下椅子发出一声爆响,人已坐直。他一把抓过季末,叫他跌坐在自己腿上。双手迫不及待地握住了这副纤细的腰身,鼻子嗅到他颈间隐藏在重重衣物之下,不太明显的少年的气息。清淡,干净,又惹人遐思,叫人自心底的深渊翻起凌虐欲来。
  “真贱啊。”蟒哥在他耳边恶狠狠地说,“你这么爬墙,就不怕许森知道?还是说,你早就在背地里给人玩烂了。”
  “哼。”季末自然而然地搂住了蟒哥的脖子,看起来身体害怕的直抖,声音却是稳的。朝那条黑蛇呵着气说:
  “我敢说,你还真敢想啊?”季末笑,“——十五。”
  “什么?”蟒哥更加兴奋,一把揪住季末,“你是不是……”
  季末任由他抓着:“十。”
  “觉得,”
  “九。”
  “我不敢,”
  “八。”
  “……在这里上了你?”蟒哥一口气说完。
  季末淡定地接着数:“七、六、五。”
  蟒哥盯着季末,正要给他一点颜色看看,忽然一串铃声响起,有一通电话好巧不巧在这时候打了进来。
  是蟒哥的手机。
  “……”
  蟒哥看了一眼这个号码备注的姓名,慢慢抬起头来。再看向近在咫尺,坐在自己身上的人时,眼神就变了,欲望退了个干净,取而代之的是复杂而犹疑,不可置信。
  季末挑眉,神色轻松,示意蟒哥:请接。
  蟒哥命令手下噤声,接通了电话:
  “喂……许老板。”
  “晚上好,蟒哥。”一个有礼貌的声音自电话那头传了过来。第二句仍然是礼貌而友好的。他问,语气缓和,并不急于知道答案:“今天展会,我怎么听说,你似乎对我派过去的人不太满意呢。”
  蟒哥先前和青城区打过几次交道,但还没有像现在这样的时候,心里莫名其妙就有点犯怵。
  蟒哥伸手捂住季末的嘴。“……没有的事。”
  自电话打来,被要求不发言的季末脸色就已冷了下去,荡平了情绪,比平时更加漠然。他抬起双手搭上蟒哥的小臂,对方的另一只手正拿着手机讲电话,季末便握紧了这只手腕,使力猛地一拧。
  “呃啊——!”蟒哥猝不及防,痛叫出声。
  “小崽子你!”蟒哥的手下一拍桌子,站起了一片。蟒哥连忙打手势要求安静。
  季末看也不看这些人了。他甩开蟒哥的手,从对方身上跳下来,转身就走。从青城区的手下那里接过大衣披在自己身上,头也不回地离开了这热闹无比又噤若寒蝉的一角。
  电话那头的人静静听完了这边的动静,这时才开口:“那看来是我误会了。”
  “不过,搞错了吧,蟒哥。”说起另一件事。
  “你要向我推销东西,怎么是叫我过去看呢。”许森笑问。“应该是你提着东西亲自来青城区面见我,对吧?”
  明里暗里的讽意,分明是在说:我许森岂是你一纸邀请函,想叫来就叫来的人物。
  派人参加展会已经够给你面子了,你怎么还敢对我的人不满意。这不是给你脸你都不要么?
  蟒哥磨着牙根,才刚被许森手下的小崽子戏弄,又听见他本人这么说,已经忍不住要发火了。还没放出狠话,许森在电话那头又道:
  “让我猜猜,在背后给你提供支持的力量……会是哪一家呢?”
  徐徐报出了几个名字。蟒哥听着,冷汗已经落了下来。
  “你怎么知道?!”
  “来头不小的靠山。”许森感慨。很给面子地称赞,随即话锋一转:“但,蟒哥,想进江城来做生意,你们和顶上的大人物打过招呼了吗?”
  “得到允许了吗。”
  季末现在觉得烦,很烦。像个装满了火药,没有爆炸但已危险地过热的火药桶。他将手下赶到一边,浑身散发着请勿靠近的气息,自己站在露台前的灯光下,差一步踏出去走到外面吹冷风。
  无论是被一帮渣滓以淫秽的目光审视,还是被戳穿了事实,夜晚的工作的本质,还是必须得靠许森的力量才能报复和脱身……所有事情都叫人恼怒和痛恨不已。烦得火起。
  捏紧了胸前坠着的那枚戒指。
  那天醒来后想了好久。因为宿醉产生了极其严重的头痛,甚至记忆都已经混淆起来。只记得前夜在床上滚着,翻来覆去地纠缠,用了数不清的姿势。背景一会儿是在车里,一会儿是在卧室,一会儿是在浴室。回忆里蒙着茫茫的水雾,两人说了什么话,根本就分不清。
  第二天许森倒是大方地承认了,是将季末强留下来,没有依照季末的意愿送他回家。但两人之间还有个“自愿被强迫”的次数,许森拿这样无聊的游戏作借口,季末也就无所谓,默认算他得逞了。
  知道这人喜欢做表面功夫,要是非要顶撞他,拆穿他,揭开衣冠禽兽的表皮,那最后季末只会被更随心所欲地对待。
  那戒指,戒指算什么?
  只有缔结婚姻关系才用得上戒指。季末见过戴着订婚戒指,被许下诺言的女孩子发出由衷而幸福的笑。而许森对自己手上不翼而飞的戒指,以及它为什么出现在季末身上避而不谈。
  这又是什么意思?季末宁愿给他操废,也不想再被柔情的假意裹缠和溺死了。第一眼看到和真的摸到这枚戒指,觉得茫然无措,接着,生出一些不知来由的恐惧和惶然。
  现在被人直言戳破了肉体关系。确实,长眼睛的人一眼就看穿了。谁不知道这样的关系是不正常的,是畸形不健康的呢?可是季末脖子上挂了他的戒指,又好像明晃晃在暗示着什么:
  突然之间,多出了一个选项。
  延伸出去的另一种关系。
  季末其实知道那是什么意思。想的时间久一点,也会想通。这双眼睛会透过蜜糖看到底下的夹子陷阱。
  不过是历史重演,又来一次的“两情相悦的戏码”罢了。正是因为了解这个人,相信他的为人,季末才拒绝询问,拒绝跳入一模一样的陷阱。
  曾经世上最好追的白羊,如今世上最难追的黑鹰。
  已经截然不同了。不好骗了。好不好笑。
  但是即使看破陷阱,拿着这枚戒指也叫人烦躁得要命。压都压不下去的心火。
  露台前的桌子上放了一些装有透明酒液的高脚杯,季末伸手就要拿。这时,旁边有个声音出言提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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