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入收藏 | 设为首页 | 会员中心 | 我要投稿 | RSS
福书网
站内搜索: 高级搜索 如有淫秽信息或侵犯了您的版权请联系邮箱fushuwang@outlook.com删除

 

您当前的位置:首页 > 2024

九千千岁(古代架空)——Econgee

时间:2024-01-16 10:04:35  作者:Econgee
  “呀,竟然还有这样的山?着实是神奇,倒叫人想一探究竟了。”李浔难免讶异,这是他在玉龙关、在江南、在京都都未见到过的景色。
  “你探不清楚的,后生。”老汉丢了树枝,用脚把地上的几笔给扫没了,又举着水烟桶抽了几口 ,竹筒里咕噜咕噜的水声更清晰了些。“鬼山叫鬼山,就是因为不熟悉的人走进去像鬼打墙。你以为南夷人没试过?哈哈哈哈,又绕出来了!”
  “但是呢,也不用担心,后生。你大爷我是个热心肠的,我可以带你们进去。”
  李浔神色正了正,正想开口道谢,顺带再提借船一事,谁知那老汉先他了一步。
  “你们其实还想用船对不对?哈哈哈,不用瞒我,我知道的。”老汉大笑几声,又往竹筒中塞了一把烤好的烟叶子。“你们在岸边看的时候,我就知道是为这个而来的,应该说,我们都知道了。你们不是普通人吧?”
  李浔凝神看了对方几眼,只说:“应新帝晏淮清之令,我们从京都而来,寻南夷而去。”
  他要说晏淮清,且只说晏淮清,要让大晏的百姓都知道晏淮清这个姓名,让他们都真心实意地敬仰这个君。
  为君者光有仁德是不行的,还得搏美名才能为民所信。
  “好好好。”那老汉笑了连叹三声,露出了缺了几颗牙的齿,在砸吧砸吧抽了几口之后又问他:“那你呢,后生,你叫什么?”
  “我?”他扬唇晃了晃脑袋,“我不过是陛下养出的一把剑,老人家无需记得我的名。”
  老汉颇为不赞同摇头,“诶,不能这么说,后生。皇帝是皇帝,你是你。”说着,用那烟筒点了点李浔的胸膛。“你不要为了别人而活,你活着就已经在这个世上留下了姓名,所以你只是你,不是为了任何人任何事才活着的你。”
  “后生,为了自己活一次,告诉我老头你的名字。”
  一大串的话塞入他的脑子,李浔难免恍惚。
  遥想当年曹操怒骂惊世之才的丞相诸葛村夫,没曾想如今在这隔壁湍河的之间,他也听见了醒世之言。
  为了自己活一次,为了自己而活。这两句话反反复复地在他的脑中转,一下又一下地跳动着敲他的脑,于是额上的青筋跟着一起跳。
  他将狭长的双眸微微睁圆了一些,怔神了一会儿才说:“老人家,我叫李寒浔。”
  “嘿,是个有意思的名字,你和这名字长得一样。”
  李浔回过了神。
  奇也怪哉,倒是头一次听说模样和名字长得像这样的形容,他失笑摇头。“我阿娘给我取的名字,我的妹妹叫落霞。”
  “喔,那她一定是个活泼的丫头。”
  是吗?或许是的吧。于是李浔开始回想,然而十多年前的记忆总会慢慢变得模糊,能记起的只剩下了落霞在他怀中咽气说想吃糖的模样,其他似乎成为了一张薄纸,薄纸上字迹模糊,只能让他辨认,不能让他触碰。
  老汉再次开了口,于是他的回忆也结束了。
  “虽说不知道先前还不知道你们是谁,但他们已经去捞船了,日落你们就跟着我走,到了后半夜那些畜生睡熟了,正正好好就是你们到了地方可以渡河的时候。”
  “好。”他说,又抱拳对老汉鞠了一躬。“此番,有劳了。”
 
 
第139章 【叁拾伍】渡
  说是像鬼打墙一样的鬼山,确实一点也不为过。
  即使有老汉在面前给他们带路,但当他们走进那些色彩艳丽、弯曲崎岖的石块组成的山林里时,还是会觉得头晕目眩。且山林中岔路众多,不过两三步就要选是往左还是往右,绕是像李浔这样记性尚佳的人,走了一炷香之后也头昏记不清来路了。
  不怪当初走进探路的南夷人又将自己给绕了出来。
  再说怪诞瑰丽这一点,老汉也没有说假,他们到的时候太阳还残留几分,落日余晖斜斜地铺在这黄沙大地上,照射在怪状的石块岩山中,折射出让人惊叹的斑斓色彩,像是再精美的珐琅彩都无法烧出的瑰丽。
  李浔见到的第一眼出神了一会儿。
  他从前总觉得自己见得多,这时才发现,会那么想其实是因为见识少。
  到了河岸边的时候,天已经完全黑了,不过离众人都熟睡的半夜还有几个时辰,故而他们没有轻举妄动,而是躲在了岩山后面。
  隔着宽阔的天曲河,他们交谈之声会被流水的声音盖过不少,但生火冒出的烟却不敢作此保证,于是全军都就着冷水嚼冷硬的馕饼。
  仅百余艘沉到水底的船被重新捞了上来,被黄沙枯草盖着,放在河岸边,就密布地摆在他们的旁边,上头还有潮湿的、未干的水腥气,淤泥的味道也没有散去,底下是湿漉漉的一滩水迹。
  “委屈你们一下,没有时间洗船了,不过河底的泥也不脏,你们过去冲冲就干净了。”一个包着头巾的婶子一说边一边走到了李浔的身边,笑起来的时候眼尾有几条柔和的纹。“哎哟,大家看这个后生可真俊啊!”说着,还用手摸了一把李浔的脸。
  李浔不太习惯,但是没有躲。
  掌心与指头落下的触感是很粗糙的,轻轻一擦还能感受到几分刺疼,上头带着黄土的尘气又混杂着河底淤泥的腥。
  是粗糙的、是有力的、是沉稳的、是温热的、是连接着这片大地与这条河水的、是一个像黄土地般宽厚像天曲河般生机勃勃,充满野性又充满柔情的女子的手。
  他心中微微一动,又大笑几声,“婶子瞧着就是个顶梁柱般的女子,若我生在这里,又再年长几岁,定然是会缠着婶子不走的。”
  “哎哟哟,哎哟哟,给婶子我都说得脸红了!”这婶子也叉着腰仰头大笑。
  坐在周围的其他人开始打趣儿她。
  -“人家那是嘴甜会说话,兰婶你别当真哈!”
  -“要我说这长得俊的男人确实就是好啊,说两句话就给我们兰婶迷得找不着北了。”
  -“哎哟喂,你们别再说了,人家才多大啊,你们都能当人娘的年纪了,害臊不害臊啊?”
  李浔无奈,但也扶额跟着她们一起笑。
  这边聊了起来,那边坐着的男人也插进了话头,聊着聊着军中的士卒也跟着聊了起来,声音不大不小,刚好衬得热闹,又不至于让河对岸的那些南夷人听见。
  这是自打出京都以来,久违的热闹。
  漫长的等待的时间在这样的交谈当中慢慢地被耗尽,后半夜很快就到来,他们也逐渐地收了声,听着四下无声的周围,迅速地开始准备过河的事宜。
  河不难渡,最重要的是如何在最快的时间内让两万三千人成功渡河,并且不被河对岸的南夷人给发现。
  不敢使用火把,怕汇聚起来的光会将对岸的南夷人给惊醒,于是一切都只能摸黑进行。
  百余艘货船悄无声息地被推下了水,韩元嘉的羽林左卫军被训练得很好,晏淮清的那三千私兵也是训练有素,一声“上船”,李浔方才简短的命令和安排就迅速地被执行。
  撑船的都是船只的主人,即住在汇阳岸口船上的大晏百姓,即使船上站满了士卒,船只还是又快又稳地朝着对岸而去。若盯着河面看,便能看见密密麻麻都是人和船只的影子。
  才入秋,理应吹过的风还是燥热的,然而河面总归与黄土地上不同,所以站在船上时是被卷着湿气和凉意的风扑了满面,而被船桨波动的水又会泛出水腥气,也这样缠着绕着弄了人一身。
  一切都在紧密的进行,然而河面之声却没有任何的声音,静也成为了一张密布的网,将人裹得紧紧的,几欲窒息。
  李浔握紧了佩挂在身侧的希声,盯着昏黑一片的对岸,心中生出了一些主意。“不若将一半的船只,在这个岸边挑个水流平缓的地方沉河。”
  正在划船的老汉一顿,手中未停,但小声问他,“是又有了什么打算?”
  他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还是盯着那对岸不动。“以备不时之需。”
  “好,后生你是这么想的,那就老汉我就做主替他们答应了你。”老汉低咳了一声,“希望下次你们用到这些船,是打了胜仗回来。”
  李浔鲜少被他人影响自己的情绪,可此时听到这句话也难免觉得振奋。“好!”
  老汉默不作声地划了一会儿船,又忽而开口道:“打仗,很久都没听说过打仗了,这种鸟不拉屎的地方来得人少,以前打仗也轮不到我们这里,没想到人快死了竟然遇到了。”
  其实这个时候李浔应该要说些什么,但非常罕见的,他也不知该从何说起。说残暴不仁自私自利的晏悯?说十多年前被接连送出去换物求和的玉龙关?说狼子野心的晏鎏锦?还是说他去到京都以后发生的所有事?
  说不清、讲不明。
  从京都到汇阳岸口,将近半年的时间内,李浔也曾问过自己,问自己造成这样的局面有没有他的一份错?问自己汉州百姓的死是不是也有他的孽?
  但是李浔回答不了自己,也没有人能回答他。
  他现在能做的,只有赶赴西北将南夷大将军拿下,破除南夷将要里应外合吞食大晏的美梦,而后转向去西南再除掉耶律冲祭奠那些死去的亡魂,接着赶北而去缉拿谋反的晏鎏锦……最后,最后,最后揭穿还以太上皇自居的晏悯真面名,还无名的玉龙关一个真相。
  他现在能做的,就是去做一切能做到的。
  “不过遇见了畜生也是没办法的事情。”老汉呵呵笑了几声,语气中也并不带多少的沉重。“而且赶巧的你们也来救我们了不是。”
  “老汉我年纪大了,年轻的时候还能说举着菜刀砍几个,现在不行了。不过呢,也还是有可以帮得到你们的地方,你上了岸之后不要直北走,因为草原辽阔,还很多暗险,可以说是没有山的鬼山,你们这些外乡人是走不通的。
  “所以你们先往西走,往西走了大概走了有五十里,就可以看见一个牧民的部落。部落里有个叫次旦的男人,你去找他,让他帮你带路。”
  说完这些话,船也已经到了岸边。
  李浔不敢多留耽误时间,带着船只上的士兵先上了岸。接着一条接着一条,一艘接着一艘地船只停靠在了岸边,而船上载着的士卒也安静有序地上了岸,很快地集结成了队伍。
  静谧的四下只能听见被步子落在地上、兵戈微微晃动、衣料摩擦的细微声响。
  而此时,天边才微微泛白。
  “记着我刚刚跟你说的,往西走,直着西边儿走,莫走歪了。”老汉也跟着上了岸,一边说着,一边左右看了看从自己的怀中掏出了一袋子的东西,然后迅速地塞到了李浔的手里。“这是一袋子的烟叶子,我今年得到味道最浓的,如果次旦不肯帮你,你就把这个拿出来收买他,他定会点头答应的。”
  临了,那老汉又补了一句。“当然,他要是肯帮你,你就别给他了,到时候打完胜仗回来还给我啊!记住了!”
  “好好好,我省得了。”李浔握着那个小布袋颠了两下,随后放进了自己的怀里。“那我就走了,你们多多保重,南夷欲迫害你们,你们就往东南走,隶州,甬州、乾州、浏州哪个州都行,你说是一穿着红衣的小将让你们去的,州中的巡抚自会好好安置你们。”
  “得了得了,别说了,我还能没你个后生知道的多?走吧你!”老汉不耐烦了, 提着水烟筒开始赶人。
  天将青、夜将尽,李浔也不好再留,说完了最后一句话,他带着自己的人在太阳升起之前离开了这里。
  -
  天曲河像是一道天堑,也像是王母用银簪划下的那一道银河,河的两岸是截然不同的两个世界。再往更北的地方走,他们发现自己所见到的景色逐渐开始变化。
  从一踩一个脚印、一踩扬起一阵黄沙的黄土戈壁,慢慢地变成草地覆盖的广阔平原,视野变得愈发开阔、土地越发辽远平坦。李浔知道,他们这是到了草原了。
  遗憾的就是,此时已入秋,他们没能见到这片草地最像诗画的时候,此时青绿的草退去了不少,渐渐开始枯黄。
  然而如诗如画的草地,也远远比他们想象中的要危险,李浔不曾来过这里,也疏忽轻视了这些,导致让整个行军的队伍陷于险地。
  “有水,为什么这个草地会冒水?”
  “救,救命!”
  “这个草地会往下沉,大家小心,这个地的土是软的,人站上去会被吃!”
  军中忽而传来了一阵阵的诧异惊呼和呼救声,李浔闻声而动,虽然还没有搞懂发生了什么,但即刻下令让三军停止前行。
  而后他迅速地顺着刚刚发出呼救声的地方去,便发现有一士卒一双腿已经陷进了草地里,水和泥没到了膝盖处,浑身都在努力地把自己往外拔,但显然不得其法,反而越陷越深。
  李浔心下一凛,立刻对着那士卒道:“平躺下去,先别用力!”虽说没有真正地见过这些,但好歹算是读过一些野书,如今倒救了急。
  那士卒没有犹豫地照做了,陷在泥水当中的腿慢慢地拔了出来,他周围的其他人趁此将他一抬,给架到了干燥硬实的草地上。
  李浔看了两眼确定并无大碍之后,将视线往混着泥水的那一块儿草地移,又往更远的地方打量,有些地方偏头的时候可以看见水光,但微微一动那水光又瞧不清楚了。
  竟是凶险暗藏。
  作者有话说:
  这些章节都在写剧情,大家会不会不太喜欢看呀?
 
 
第140章 【叁拾陆】雨
  某个夜晚,晏淮清在睡梦中被一道惊雷给震醒,睁开眼睛的时候才发觉自己的手脚都是冰冷的,也才迟迟地感知到八月的夜晚竟然有这么凉。
  接着窗外响起了几滴坠在窗棂上的、闷闷的雨声,随后那雨越下越大,震得他的耳朵也开始有些微微发疼,最后整个东暖阁,能听见的也就只剩那雨声了。
  他拉了一下身上盖着的锦被,觉得有些薄,打算明日起来后与小玉小兰说换些厚实的来。
  小玉、小兰,玉兰、玉兰。
  晏淮清伸手握了一下戴在手腕上的镯子,摩挲了一下上面被雕刻出来的、凸起的花纹,心下才觉得方才空荡荡的感觉减退了几分。
  左右都有些睡不着,他披上了外袍下了床,到罗汉床的垫子下摸了几把,接着带出了一沓整齐放好的信,上头都是李浔的字迹。

返回首页
返回首页
来顶一下
加入收藏
加入收藏
推荐资讯
栏目更新
栏目热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