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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千千岁(古代架空)——Econgee

时间:2024-01-16 10:04:35  作者:Econgee
  他在位二十四年,将手中权利握得死死的,杀尽了夺位时未站在他这一边的朝臣,而当年扶持他上位的魏家也满门覆灭。
  虽说年近古稀,已无心朝政,但仍然算不上无能,坑害起威胁了自己地位的儿子时,丝毫不心慈手软。
  晏淮清一个自幼丧母的皇子,又在冷宫当中被锁了许多年,会落得个愚笨的模样、被晏悯拿捏在手中当作棋子摆布十多年也正常。
  或则说,如今还做不出明确的判断也正常。
  此刻趁虚而入不是明智之举,不若先静观一段时日,待看清了时局之后再下场也不迟,反正在众人眼中,此刻他尚在眉州。
  更何况李重华此刻还被晏鎏锦挟持在手中,解救他为先。
  事情要一件一件地做,仇敌要一个一个地杀。
  就算将这些全抛去不谈,他也不能就此离开,他的阿爹、阿娘、妹妹、子卯叔,还有玉龙关埋着的、数不尽的枯骨,这些仇尚未报,他怎能离去?
  李寒浔已经死了,活着的李浔,只是为了复仇生而已。
  他暗叹了一口气,走到书案前开始磨墨,提笔便开始回信,将眼下的情形都与李重华细说了一遍。
  想要停笔的时候又悬停在半空生了几分犹豫。
  最后还是多添了一句:相思入墨、力透纸背。
  直抒胸臆总是没有错的。
  -
  李浔收到了回信,信中的内容言简意赅,晏鎏锦最近有攻入皇城之意,不日便会举兵,届时李重华会趁乱逃出,而那是李浔将他救出的一个机会。
  他琢磨了几遍,觉得此番李重华之言不无道理。
  起兵之时,即使他带着暗卫将看守的护卫都杀尽了,闹出了大的动静,晏鎏锦也无心管顾。
  于是便与暗卫细聊了一番此事,带着人先于一也夜中回了京都。
  未入掌印府,怕是有埋伏,便随意找了个地儿歇息勘探局势。
  京都城中自是人人自危,太平街户户都是大门紧闭,夜里灯也不点了,生怕殃及池鱼,街道上散乱的菜叶已然腐臭,却无人清扫。
  让他看着不由叹了一口气。
  自古王朝兴亡更迭,苦的从来都是百姓。
  -
  李重华在信中说的那些确实为真,晏鎏锦果不其然于某个夜里举兵开始向皇城攻去。
  士卒举的火把几乎照亮了整个京都,兵戈相交的声音与震天的吼声传透了角落。
  正是此时。
  他与暗卫早早地便有了准备,夜行趁乱进了晏鎏锦的那个私宅,循着早就找好的方向而去。
  前院闹得已经不成样子了,但守着李重华的护卫尚有序地在巡逻,他掏出了袖中藏着的匕首,抽出刀鞘之后将刀刃在自己的侧身衣摆处擦了擦,而后悄声地落到了一个护卫的身后。
  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捂住了护卫的口鼻,而后匕首抵喉猛地一割,那护卫就悄无声息地死在了他的手下。
  他轻手轻脚地将尸体放下,又接连杀死了其他的几个护卫。
  手上沾上的鲜血不停地往下淌,腥臭的味道让他嫌恶,于是连着匕首一同在最后一具尸体上擦了擦。
  剩下的那些就交给暗卫了。
  门被上了几把锁,却并没有从护卫的身上搜到钥匙,他转了几圈手里的匕首,用着巧力卸下了一个窗户,随后便轻声地钻了进去。
  李重华正在捧着一卷书,斜靠在床上。
  披散着头发,一身红衣。
  “重华,我来了。”他说。
  李重华放下了书,抬眸看向他,一瞬间蹙了眉,但很快地就舒展开了,对他展露出了一个信任的、依赖的笑。
  “你来啦!”李重华对他说。
  随即放下了手中的那卷书快步走到了他的身边,“你终于来了,我等你很久了。”又说。
  李浔看着近在咫尺的人却产生了几分恍如隔世的陌生感,直到他伸手将人揽入怀中,切实地感受到了那温热,才觉真实。
  “我来迟了。”没多说,他手往下移,圈住了李重华的腰,将人半抱了起来。“此地不宜久留,你我先离开。”而后又带着人从窗口钻了出去。
  屋外的血腥气浓重了不少,想必是暗卫将剩下的护卫都杀了。
  他将人往自己的怀里转了转,用自己的胸膛挡住那些味道,玉兰香总是要比血腥气好闻的。
  接着他提气足尖借力,跃上了屋脊,朝着城外的方向而去。
  掌印府不能留,还是有兵马在的地方安全。
  “我先带你出……”
  可话还没说完,就被李重华给打断了。“先回掌印府。”
  他脚下的步子一顿,有几分犹豫。
  李重华似乎是明白这一点,就对他解释道:“还记得被你拿走的那对铜铃吗?那是我母后留给我的唯一的物件了,我想去拿回来,而且泠河的首饰,也在掌印府。”
  这是李浔无法拒绝的理由,于是方向一转,立刻去向了掌印府。
  他本就不爱叫人过度打理掌印府,如今子卯不在了,李重华也被晏鎏锦挟持多日,春草就开始疯长,几乎要有半人高,映衬的掌印府像个荒废了许久的空宅。
  但眼下不是想这些的时候。
  铜铃在他的厢房里,他径直带人去向自个自个儿的院,步子落下时才发觉尘土味甚重,几乎呛人。
  “你在院中等我,厢房中尘土多,待我去将铜铃拿给你。”他摸了一把李重华顺滑的长发,然后推门进了房门。
  作者有话说:
  大家猜猜会发生什么。
 
 
第109章 【陆】后
  起风了。
  手中的铜铃在晚风的吹拂之下碰撞叮当响,恍惚之间让李浔回到了发着高烧、快要被饿死的当年,又有那么一瞬分不清过去和此刻。
  直到眼侧的火把灭了一个,他才恍然回神。
  李重华面对着他,离他并不远,身后是乌泱泱的士卒,皆拔剑向他。李重华墨色的长发被风扬起乱荡,李浔才后知后觉眼前的人早已变了一个模样。
  李浔觉得自己或许应该像常人一般,惊疑地询问李重华这是做什么,然后死到临头、刀架在脖子上还要再问李重华要不要跟他一起走。
  他觉得这是自己应该有的反应,可是他没有。
  他甚至很难说清此时此刻,心里是一种什么样的情绪。
  其实应该要有愤怒的、或者是不甘、或者是失望,或者是其他……总之一切关于绝望的情绪都应该出现在此时此刻。
  但他也没有。
  他只像是看到了最稀疏平常的草长莺飞,心无波澜。
  韩嘉元从后的人群中走出,单膝跪地对李重华行了一个礼,正声道:“末将来迟,请陛下恕罪。”
  “饶你无罪。”李重华轻拍了一下韩嘉元的肩膀,但眼睛一直看向的是李浔。
  陛下,陛下。
  李浔默默地在心中重复了几遍这两个字,又看见李重华那双眼睛就不由得笑了出来。
  没有信任、没有依赖,也没有爱。
  他扶额揉了揉自己有些胀痛的头,觉得这些日一直萦绕在心头的疑云就这么散开。
  两人甚至不需要再交谈,他也不需要再看到更多的东西,这么轻而易举地散开了。
  继位的新帝不是起兵谋反的大皇子,也不是尚未成年的四皇子,而是那个在万民心中早已死去的废太子晏淮清。
  或许晏鎏锦的起兵谋反也不过是对方计谋中的一环,子卯与他之间的感情,也不过是对方拿捏他的弱点。
  先把他逼回京都,同时又暗中撺掇晏鎏锦与淑妃起兵谋反,让局势变得更加混乱不堪,随后再利用暗卫的信任设置了一个局中假象……将他们所有人都耍得团团转。
  最后一环,便是引他入城了。
  对方知道,他必然放心不下被大皇子挟持了的他,又一定不会拒绝去拿母后遗物这样的要求,所以早早地就掌印府做好了埋伏,只等着他自投罗网。
  李浔这一生机关算尽,却没想到还是有遗漏的一环。
  他以为一个冷宫弃子、一个被当作棋子养大的太子,会是愚蠢不堪的,没想到竟然有这样的心智和谋略。
  也竟然这样放得下身段,甘愿雌伏与他。
  对方知道他放心不下,所以以此为筹码。
  好计谋,也好下作。
  身上流的不愧是他们晏家人的血。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他的这笑,李重华忽然侧身抽出了韩嘉元的佩剑,而后再挽了一个剑花。
  不熟练,但很熟悉。
  是他从前常舞的那种。
  最后李重华的刀尖指向了他李浔。
  借着火把灼灼的光,他开始不由自主地打量李重华的那张脸。
  李重华的面色总是苍白的,即使他耗费心神养了这么久,但也总好像红润不起来。浅色的眸子半敛的时候带着几分悲天悯人的意味,似乎见不得这人世的一点苦。
  虽然从前也确确实实吃不了苦。
  “李浔,攻守易形了。”李重华语气淡淡地对他说。
  热毒又隐隐有躁动发作之势,从指尖到心口一路都烧着疼,他藏在袖中的手握紧了拳头,熬着让自己撑过了这一波剧痛。
  而后他笑着偏头回应道:,“哦?陛下意欲何为?”
  在听到他回话之后,李重华脸上的表情变得更难看了一些。
  不过一会儿就开口朗声道:“佞臣李浔,私藏兵马,无诏回京,意欲谋反。”李重华话音一落,就有一大群身着软甲的士卒,从侧门处涌进了院中。
  李浔不过扫了一眼,就发现竟然都是那城外的那三千兵马中的人员。
  不免心中又起了那么一点小小的波动。
  按理来说兵符在他手中,李重华应该调动不了这些兵马才对。
  除非……李重华当初给他的是假的。
  不过如此一来,倒也能够解释得通了。
  看来这就是一场彻头彻尾的骗局,一个惊天欺世的谎言。
  而那边李重华还在继续说道:“来人,将这乱臣贼子给朕拿下,押入大牢,待大典之后再问审。”
  身着软甲带着武器的士兵走上前来,想要押住他,他即刻抬手止住。“我随你们走便是,时日久了,陛下自然会知道臣之心是向着大晏的。”他说完,又将自己手中的匕首主动递了出去。
  此时反抗,不是明智之举。
  李重华哼笑了一声,没有说话。
  两人擦身而过的时候,李浔还是没忍住停下了自己的脚步,侧身低声讥讽了一句,“陛下可真是好计谋。”
  对方也不甘示弱。“都是掌印教得好。”
  没再有说话的机会,他跟着士兵一直去到了关押重刑犯的天牢当中。
  正是当初关押谋逆废太子晏淮清的那一间。
  他整理了一下堆在一处的散乱稻草,就着稻草靠墙坐下,直到再也听不到任何狱卒的声音、一切都归于平静的时候,他才长长地叹出了一口气。
  痛,是真的痛。
  皮肉骨血都痛,可这个时候却分不清是不是其他地方也在痛。
  方才当面与之交锋时,藏在内心深处的情绪终于涌了出来。夜深人静一个人独处,他才有能力去细细分辩这些情绪都是什么、又源自于什么。
  还是会难过的。
  今日也不知是怎得,身上的热毒越忍越痛,最后贴墙坐着的力气似乎也又没有了,他撑着身子叹了一口气,随后撑着去到了墙角。
  盯着虚无之处发了一会儿呆,他从袖中掏出了一个小瓷瓶。
  轻轻一晃,手中的瓷瓶就发出了闷闷的叮当响,他这样听了一会儿。
  瓶中装有是见血封喉、药石无医的毒丸,当年特地找巫朝要的,只想着自己某日大仇得报,便掏出服下一了百了,解决这此生此世都难断的痛苦。
  不过偶尔疼得狠了、疼得厉害的时候也还是会拿出来看一看。
  只是看一看。
  这东西连子卯也不知道有。
  听着听着,他就又走了神,又开始回想前几十年从他指缝当中溜走的那些时光。
  或许此间从来就没有代帝披红的司礼监掌印李浔,有的只是一个在松树下、城墙外,快要被饿死了逃乡少年。
  临死之前,他做了一场盛大持久的梦。
  -
  他在牢中待了约么有两旬的时间,这日子说久也不算久。
  起初那几日也没有什么心力去细想那天发生的事情,后来独坐无事,即使不主动去想,也会不由得自顾自地开始思考。
  牢外的暗卫,估摸着已经能够知道发生什么事儿了,许是李重华看守比较严防,故而事到如今尚未与他联系上。
  但这点他倒是不急。
  对方没立刻就要他死,反而留了两旬的时间,说明他在对方心中还算是有些利用价值,或者说可亵玩的价值在其中。
  他不会对自己的人生强绑上尊严,他只知道在大仇未报的时候要活下去,也知道自己活下去的目标是报仇。
  所以不管对方是想利用或者羞辱,只要没当场处死他,那就是他的一个机会,尚可利用。
  他在心中预设了很多种结果,但是当李重华亲自来找他,对他说出的那些话的时候,他还是不可避免地被惊住了。
  “我带你出去。”这是李重华开口对他说的第一句话。
  李重华站了一会儿没有说话,新帝登基,他面上却还是如往常般苍白的神色,像被风雪侵蚀的一尊玉佛,无喜无悲无念无欲。
  李浔当然会觉得这句话似曾相识,因为在盛元二十三年的第一场大雪中,他也站在牢房外,对当时谋逆的废太子说出了一句类似的话。
  但他不是李重华,不会就此犹豫。
  他正想笑着应一声好啊。
  只是话还没说出口,就听得李重华继续说道:“从此以后,你不再是大晏的司礼监掌印,你是新帝晏淮清的亲封皇后。”
  李浔刚挂上脸的笑瞬间就收了起来,牢房当中一片鸦雀无声,静得两个人的呼吸声都能够听得清楚。
  他从不觉得自己是一个愚笨的人,起码很多事情想得清楚也看得清楚,但在这个时候很难不会产生一种迷茫感。
  此举所做为何呢?他想不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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