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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上起来洗脸刷牙，tei穿着黑色的西装外套，递给赵灿衡一件黑色的休闲外套。“我们先去看爸爸吧。”tei说。“恩。”没什么异议。
Tei在墓园的入口买了两朵红色的玫瑰花。“我爸爸选择的树葬。”赵灿衡从踏进墓园的大门开始就比平时话更多了。“我每次来都会买一朵玫瑰花送给爸爸。”相反的，越接近父亲的墓碑，赵灿衡又开始沉默了起来。
站在小小的墓碑前，tei弯下腰将两朵玫瑰花放在爸爸的墓碑上。
两个人就沉默着站在墓碑前。
“我和你说过我爸爸不是一个善言辞的人，很少表达感情。但是他去世之前，却和我讲，灿衡啊，一定要给妈妈买大房子和车。”赵灿衡打破了沉默。Tei的手就放在他的后背上，安抚着。“昨天，我也梦到爸爸了，爸爸这样对我说。”带着一点微弱的鼻音。“我想在首尔如果努力的话，就可以给妈妈买房子和车了。无论是做演员还是主持人。”“下次回来，我想变成更好的人来看爸爸。”
“我们都会变成更好的人，一起来看让爸爸看到的。”tei搂着他的背。
“谢谢你今天陪我一起看爸爸。”赵灿衡吸了吸鼻子。“我自己一个人的时候，来看爸爸总是很快就走了。”“我以后都会陪着你一起来看爸爸的。”tei轻轻拍着他的后背。
临走的时候，tei用手清理了一下落在墓碑上的枯叶。天气变冷了，树叶掉下来了。小小的墓碑上也飘落了几片。墓碑被风吹得很凉，撒着阳光那块，又带着一点温热，就像是一颗可以攥在手里的心脏。
“对不起，如果上次来公州就陪你一起看爸爸就好了。”tei坐在车上的时候说。“没关系，那个时候我们还不认识。”赵灿衡用手揉了揉有点红的眼睛。“我很抱歉，那个时候没有陪着你。”tei握着他的手认真地说。“道歉干什么，上次来公州你也不知道嘛，而且过去很久了。”赵灿衡抽出了手。“我很抱歉认识你这么晚，没有在最需要的时候给你支撑的力量。”tei说，“如果我们能早点相遇就好了。不过没关系，以后我都会陪着你来看爸爸的。”
赵灿衡并不是一个头脑爱发热的人，无论从年纪上来讲，是一个已经快要进入中年的男人，还是从心理上来讲，是一个见过很多世面的男人。
但是他还是头脑发热了。
他拥抱着tei，轻轻亲吻了一下对方的脸颊。
“谢谢你。”
像一朵蒲公英，因为这句话带起来的微风，飘向了群山万重。
第21章
tei拉开了赵灿衡。
“不要这样做。”tei板着脸说。“恩。”回应的声音很轻，很没有底气。
赵灿衡坐在座位上，一直看着窗外，再也没有勇气和tei对视。自己因为tei的关系，像一个充气过度的气球，啪的破裂了。自己误会了tei作为前辈对自己的爱护，又补充了很多不该有的感情在里面。或许，自己应该回家找个机会说清楚，然后继续做一个好朋友。不过，自己已经做出了这种举动，又不是活在什么小说里，怎么会还能做朋友呢？
好好讲清楚吧，赵灿衡。就像是以前打球一样，既然已经准备发球了，就要做好赢得比赛的准备。他压抑着脑海里不断闪现出来的念头，不断组织着等下回家促膝长谈的语言。
他也趁着tei开车的时候，偷偷偏一下头看tei的侧脸。还是板着脸，嘴角并没有想要的松动。
悄悄地，用鼻子叹口气。
一直到回家，他拿钥匙打开了门，tei直接迈过去脱鞋，和妈妈打了招呼，然后直接走去卧室。“小灿，等下我要去你妹妹家，你要不要去看那两个孩子？”妈妈问。“好的。”赵灿衡觉得自己太紧张了，想说的话还没有组织好，就暂时逃避几个小时来反思也很好。
“妈妈，我可以一起去吗？我买了礼物。”tei从房间里走出来，扫了一眼赵灿衡，直接问妈妈。“可以啊，镐京这次真是太辛苦了。又给我买礼物，还给孩子也买礼物。”妈妈有点不好意思了。“没关系，妈妈。灿衡总跟我说一定要我去看看那两个孩子，是很可爱的孩子呢。”tei去行李箱那里拿礼物。
一切因为妈妈在的缘故，恢复如常。Tei一直都是一个圆滑的人，知道什么时候该说什么话，怎么让大家感觉轻松愉快。就算是他有情绪，也绝对会压在心底，不会在妈妈面前表露出来。
赵灿衡无奈的笑了一下，然后跟着tei一起整理礼物放到塑料袋里。两个人的手指擦过。赵灿衡整个人都紧绷了起来，生怕对方又像之前那样不高兴。如果让妈妈看到tei不高兴，妈妈一定会念叨自己，也会很不开心。
只是擦手指而已，他可能都没注意到。没看到对方的反应，赵灿衡想。
去了妹妹家，送了礼物，赵灿衡因为陪孩子玩儿，暂时将之前的事忘记了，一直招呼着tei过来解救自己。Tei抱着侄子，他歪着头蹦蹦跳跳的逗侄子笑。
呆了一个多小时，妈妈让他们两个先回去，自己等下还要去闺蜜家里玩儿，因为从妹妹家过去很近，所以就不和他们一起走了。
赵灿衡有点紧张的看了tei一眼，tei露出笑容说：“那祝妈妈玩的开心，我和灿衡先回去了。没有提前商量就来打扰，真是不好意思。”
不情愿但也不得不跟着回家的赵灿衡坐在出租车上一直沉默着。
到家，tei等他关上了门，说：“我们等下吃完饭谈一谈可以吗？”“吃饭之前就谈吧。”赵灿衡迎着对方的目光说，似乎坦坦荡荡，又像英勇赴死。“吃完饭再说吧。”tei打开冰箱看看有什么菜，然后一边穿围裙。“吃饭之前谈不可以吗？”赵灿衡觉得自己就像是在谈判一样，只不过很难在tei手下支撑过一个回合。
“可以，但是我们先吃饭吧。晚饭吃杂菜饭可以吗？”tei问。他点点头，然后坐在饭桌前玩手机。他一直很喜欢看tei做饭的样子，只是现在他暂时不想看了。
“你哥哥生气了。”赵灿衡给tei的弟弟发短信。他现在想先对着tei的弟弟遮遮掩掩讲出来自己一会儿要说的话，就像是做个大纲那种，再凭借着自己的演技随意发挥剩下的。Tei的弟弟可能在忙，一直没有回信。赵灿衡看了几个YouTube视频以后确定了对方可能真的不回复自己了，想找一个适合倾诉的朋友，刚翻到时雨的手机号，tei就把杂菜饭端给他了。
慢吞吞吃完杂菜饭，今天tei吃的也很少。
“谈吧。”他深吸口气。“我去刷碗。”tei端着盘子和筷子去洗。
洗完盘子，tei坐在自己的对面，非常严肃的正坐。
“我知道我今天的举动很过分。”赵灿衡说。“不能说过分，我很惊讶。”tei不太赞同的纠正。“我很惊讶你会这样做，我也很开心能得到这样的回应。我一直都是这样想的，想要你爱上我。我暗恋你很久了。”“那你为什么推开我？是因为你更想要一个吻吗？”赵灿衡咖啡色的眼珠在灯光下，就像是一看就能读懂的书。Tei盯着眼前的人，暗恋了很久很久的人，之前一直都抱着渺茫的希望想要获得一个回应，有的时候他那双咖啡色的眼睛凝视着自己，有多少话想要说给对方听呢。
“你还记得上次你不小心牵手的时候，那个店员的眼神吗？”tei停顿了一秒钟，继续说下去：“如果你和我在一起，你应该知道吧，我们会一直一直被别人这样看着。妈妈可能也会因此非常伤心，不是每一个人的父母都可以接受这样的事情。这样你也可以回应我的感情吗？”
这样，你也可以回应我的感情吗？
赵灿衡沉默了。
“我们可以不承认，但是爱哪里是那么好藏得住的呢？我看你的眼神，你笑起来的样子，如果被那些粉丝看到的话，他们也会知道发生了什么。你刚起步的想要重新做回演员的愿望就再也没有了，甚至还可能会丢掉现在的主持人工作，没有办法给妈妈买大房子。即使这样你也可以义无反顾的爱上我吗？”tei用手抬着赵灿衡的下颚，逼着他直视着自己的眼睛。
“赵灿衡，你可以答应我吗？”
Tei收回了手。
赵灿衡沉默着。
“忘记这些吧。灿衡。”tei摸了摸对方的脸颊，是非常令人珍惜怜爱的面孔啊。
那些彩色的泡泡都被戳破了。
第22章
两个人从公州回来以后似乎比以前更忙了。
Tei之前的音乐剧因为颇受好评，要去外地参加几场巡回演出，经纪人也顺便接了一些当地的演出活动。赵灿衡自己开始学着做经纪人，经常会给tei的经纪人打电话咨询一些事情。
“哥，是我，灿衡，您现在忙吗？”赵灿衡虽然并不是一个喜欢打电话的人，但是有些事情还是打电话更方便。“不忙，又要问我什么事务方面的事情啦？”经纪人笑呵呵的问。“哥，有一个公司想要跟我签约，具体的邮件我发给您了，您可以帮我问问这个公司可以吗？这方面我也不太清楚。”赵灿衡看着笔记本上写的林林总总的行程和电话。“ok，我去问问熟人再回复你。”经纪人爽快的答应下来。
Tei就坐在休息室听着经纪人和赵灿衡的通话。“tei，我把邮件发给你了。”经纪人挂了电话就扭头对tei说。“恩。”tei已经打开手机看邮件了。“赵灿衡可是你的艺人，作为经纪人就要有经纪人的觉悟啊，他再打给我，我可不接电话了哦。”经纪人说。“我想趁着这个机会让他冷静一段时间。”tei说。“你这个人怎么回事，唉，喜欢灿衡又不肯和对方在一起，我要是灿衡，肯定以为你这个前辈是在玩弄自己吧。”经纪人最开始帮忙接下那档美食节目，就是因为tei说想要找机会见到自己的白月光。后来连哄带骗的让赵灿衡拍mv也是为了两个人可以有一点交集。本来以为都同居了，一起出去旅行了，肯定是一切都朝着好的方向在发展了。谁能想到这两个人反而关系降到了绝对零度。经纪人套了赵灿衡好几天的话才知道两个人不是成田分手。
经纪人就纳闷了，既然相爱又因为发展没办法在一起，那当初为什么要提出来和对方同居呢？之前在一起的时候不想着职业操守，表白了才想起来自己的职业操守，这不是很奇怪吗？而且是歌手不是偶像，哪有不能谈恋爱的条款？如果说因为性别问题，也有同居人作为借口，演艺圈里这种事不是很常见吗，也不见得只有他一对同性恋人当苦命鸳鸯。大环境可能不是非常的友善，但是这种事谁会说出去呢？
这些话，只能偷偷在心里想罢了。
“他只是觉得我可以依靠，并不是爱上了我。脆弱的时候，只要有个人伸出手拉住他，就算不是我，他也会感动。”tei第一次为自己辩解，“误会可以一遍遍解释，总有一遍他可以听得进去。但是爱是没有办法一遍遍来过的。心碎了就再也没有办法重新来过了。我想和他长久的在一起，想他未来的人生都有我在。”
经纪人摇摇头，实在不明白tei的想法。在他看来，一个人就算脆弱也不会随便对着别人亲吻来表达感激吧，更何况还是同性之间做这种事情。如果没有一丁点爱，赵灿衡怎么会回来还继续住在一起？可能有的时候旁观者并不能体会到当局者的那些细微复杂心情，当局者又因为身在其中而裹足不前。
赵灿衡过了两天就收到了经纪人的邮件回复，然后看到邮件的原始抄送地址，是tei的。
tei在邮件里详细的罗列的优点和缺点，还有举例介绍了这家公司的艺人的目前发展前景。仿佛看了一篇一千字左右的日常小论文。
赵灿衡仔细回味了一会儿，立马打开了邮件查看了之前tei经纪人发给自己的那些建议，如出一辙的写作方式，甚至结尾的结束语都基本是一样的：灿衡，好好努力/好好工作/注意身体。有什么问题就打电话给我/联系我。
大脑一片空白。自己仿佛也不知道要干什么了。赵灿衡坐在凳子上看着电脑屏幕。坐了一会儿，关了电脑，躺在床上发呆。
“灿衡哥，我去家里一趟，你在不在？”tei的弟弟隔着电话愉快的说，背景声很吵，应该还在汉堡店里。“在。”赵灿衡盯着玫瑰花的窗帘。“灿衡哥要买什么吗？我可以一起带过去。”弟弟听到有人在叫自己问进货什么的。“不用了，谢谢。”他翻了个身，有气无力的回复，然后挂了电话。
等着弟弟过来的这段时间，在床上辗转反侧。想给tei的经纪人打电话问为什么，还想给tei打电话问凭什么，还想给tei的弟弟打电话叫他不要来了。最后只是发了一条sns说想回公州继续吃妈妈的水泡菜。
弟弟进屋就问赵灿衡怎么了？是病了吗？看起来脸色不是很好。“上次你说我哥生气了，是还在吵架吗？”弟弟试探着问。“没有吵架，也没有生气。我们已经讲清楚了。”赵灿衡说。“讲清楚了？那你是知道我哥？”弟弟恍然大悟的点点头，仿佛懂了为什么赵灿衡脸色不好了。“恩，知道了。”赵灿衡坐在凳子上看弟弟把带来的水果和冷掉的汉堡拿出来。“灿衡哥，你觉得我哥一直这样想你很恶心吗？”弟弟犹豫了一会儿问。“不会。”赵灿衡摇摇头继续说：“是镐京拒绝我的。”弟弟乖巧的把汉堡塞进微波炉就坐下了。
“灿衡哥，你说我哥为什么会拒绝你啊？明明是他说喜欢你的。你看我之前住在这里的时候，他每天都会看你的天气预报，还因为同台的关系，接了美食的综艺，又要送芒果给你，想让你同居之前，就让我买了很多玫瑰花床单啊，窗帘啊。你说，我哥怎么想的要拒绝你啊？”弟弟仿佛受不了空气弥漫的尴尬，率先滔滔不绝的说了起来。“我哥可是和我讲，他对你是一见钟情。当初为了追你还接了公州的活动，找借口跟你一起回老家。没多久想要邀请你一起出去旅游的时候，你出国发展了。”
“恩？”赵灿衡发出疑惑的声音。
“灿衡哥，等我哥回来的时候，你们再好好讲讲吧，感情这种事虽然需要水到渠成，但是渠也得自己挖啊。不然我帮你问问我哥为什么？”弟弟继续说。
赵灿衡觉得自己大脑又一片空白，甚至连灵魂都因为冲击过大而暂时魂游天外。
“灿衡哥？是不是我说太多了？”弟弟拍拍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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