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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阙台(古代架空)——谢一淮

时间:2024-01-18 10:30:45  作者:谢一淮
  “很忙……”谢承瑢躺下,额头冒出了密密的汗。
  他听见屋外雷雨大作,遮蔽了他的心跳。
  他与赵敛总是在分别,一年三百六十日,他们每年能见的日子也不会超过一百日。今年已经过去近百日了,他与赵敛也有一百日没见。
  “将军?”杜奉衔轻声叫他。
  谢承瑢木讷地回答:“二哥不回来,我睡不安。”
  他闭上眼,神思又飘至战场。
  屋外有蓑衣靠近,那窗户平白靠了个人,杜奉衔瞧见了影子。
  “有人来了。”他惊喜地站起身,“将军,有人来了。”
  门缓缓被打开,外面的雨争先恐后闯进屋子。蓑衣滴着水,凉气蹭蹭往屋里冒。
  谢承瑢懒散着,缓缓抬起眼,只见一湿发青年。
  雨水沾了他满脸,他笑着,用手肘顶落蓑衣,捻了一枝花出来。
  “阿昭?”
  谢承瑢坐在床上看,恍惚地,还没反应过来。等反应过来了,他已经扑进那个湿人的怀里了。
  “二哥!”
  赵敛怕水沾在他身上,小心翼翼地松开他,只管把花别在他的发间:“你以为进了四月就不冷了?最近身上还疼吗?喝了多少药,吃了多少饭?”
  谢承瑢仰望眼前人,欣喜得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我问你话呢,你呆了。”
  “我呆了。”
  谢承瑢抱紧赵敛,哝哝说,“好久不见,好久不见。”
  “是很久了,我忙完了,就来找你了。”赵敛任谢承瑢踩着他的脚背,一步一步挪到床边去,“好担心你,崔伯钧老在延州城,我没法子出来看你。现在他走了,我就什么都不怕了。”
  他还看谢承瑢的脸,还有鬓间的花,感叹道:“气色好了。”
  谢承瑢问:“你还走吗?”
  “走去哪儿?我哪儿也不去了。”
  赵敛借着烧热水的话把杜奉衔给叫出去,自个儿把湿衣换下。他说:“西北休战了,一年半载的肯定不会再打仗了,我就哪儿都不去了。”他从怀里拿出谢承瑢的指环与碎裂的半块玉、谢忘琮交给纪鸿舟的遗物,擦净水,才递到谢承瑢面前,“怕你伤心,没告诉你。我将你爹爹和阿姐埋葬了,就在延州城里。选了个好地方,朝着东边,有山有水有树,也安静,他们应该会喜欢。”
  他望谢承瑢复杂的神色,又说,“也把那个‘谢承瑢’葬在那里了,谁也找不到了。”
  良久,谢承瑢才说:“好。”
  “你不怨我?”
  “怨你什么?”
  赵敛笑笑:“我咒你了。”
  谢承瑢摇头,他听屋外滂沱大雨,轻轻说:“死了也好,除了死,我找不到别的办法再活了。”
  “阿昭。”
  “怎么了?”
  恰好杜奉衔捧着热水进来,打断了他们说话。赵敛和谢承瑢都觉得不说最好,翻过这一页,今后就再也不要提了。
  “过了子时,就要到你的生辰了。”赵敛抚摸谢承瑢耳边的花,说,“三十而立,昭昭。”
  谢承瑢如释重负:“三十而立。”
  “一转眼,我与昭昭已经相识十四年了。这十四年里,每一日,我都很爱你。”赵敛用手背去蹭谢承瑢眼下的旧疤,“不论是谢承瑢,还是谢昭昭,我都很爱。”
  谢承瑢面对赵敛这样炽热的话,再也不别扭逃避了。他说:“我也很爱你。”
  ***
  皱巴巴的小像还叠着,信上的“昭儿”仍整齐有力。
  雨落半片大周,春日已经走了,黄州的王家人还每天都坐在院子里,痴痴等着五郎回家;穆娘已经给谢忘琮写了无数封书信,却从来都没有得到回复。
  雨霁天晴,他们明知已经离开的人永远都不能回来了,可还是要等。
  【作者有话说】
  [1]、[2]出自《宋代官制辞典》,龚延明编著,中华书局出版。
  [3]:出自宋·陈与义《观雨》。
  三卷完。
  非常惶恐地告诉大家,本文将在周四入v。
  这篇文连载到现在都一年多了,竟然这么久了!很感谢大家的追更!追连载文确实是一件痛苦的事情,我更新的速度也没有那么快…总之很感谢大家的捧场,让我还有勇气不坑~
 
 
第四卷 大概有六十章,章均3500字,也就是说还有二十多万字完结。谢谢大家支持正版,鞠躬~ 
 
 
第四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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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7章 五八 绿枝渐稠(一)
  五月的天总闷热,四下里蝉鸣不绝,恰是人最烦躁的时候。
  谢承瑢也烦躁,他坐在马车里行了好几个月,好不容易要到京城,却又被一场大雨拦住了去路。
  落了雨,就不好赶路了,他们只能现在客栈中歇息。
  祥宁三年,离周燕缔结盟约已过去三年。这三年里,西北无战事,百姓耕田农作,一片祥和。大约建兴十二年三月,官家改元祥宁,应当也是熄了克复西北的战心了。
  赵敛本应该一辈子都守在延州,但不知为何,官家忽然传了旨意来,召他与纪鸿舟等将还朝。
  祥宁二年十月下的手书,现在是祥宁三年五月,他们还慢悠悠地没到京城。
  “你愁眉苦脸的呢,这么热?”赵敛见谢承瑢皱着眉,拿帕子给他拭汗,“我叫人打些热水来,你洗完了再躺。”
  “这么热的天,你还叫我洗热水澡?”
  “那总不能洗冷的。”
  谢承瑢别过脸:“好热,我想吃冰。”说完,他瞥了一眼赵敛的反应,试探道,“能不能吃啊?”
  赵敛把湿了一半的衣服挂起来,仰着头想了一会儿,说:“我叫小六给你弄去,你只能吃半碗。”
  “就你还想管我。”
  这几年谢承瑢的身子养得不错。
  郎中说,他是鬼门关里走过一遭,能养成这样已经非常了不得了。就是将来不要再提重物,更别说舞刀弄枪,平日多注意养着,也无大碍。
  “那我能活到六十岁吗?”谢承瑢问。
  郎中答:“不再舞刀弄枪,也许能活到七十岁。”
  七十岁很好,也算是高寿了。谢承瑢觉得这郎中比裴章会看病,裴章就知道吓他。
  窗外的雨还在淅沥沥下,他听着雨声,又发起呆来。边上赵敛还在同瑶前说话,嗡嗡的,听不清说什么。
  没过一会儿,彭鉴就端着冰进来:“店家说了,这地方冰不好制,也就半碗。”
  谢承瑢翘着脖子看,气馁说:“半碗就半碗。”
  “这还没太热,你就吃冰。你能吃吗?”彭鉴担心说。
  谢承瑢笑道:“小二准我吃了,那就能吃。”
  彭鉴慢吞吞走到赵敛面前:“这时候就吃冰,会闹肚子。”
  “没事,我叫他少吃一点。”
  赵敛把浇了甜汁的碎冰端到谢承瑢面前,说,“纪风临同我传了信,珗京城门口查得严,我们还是在这儿等几天再进城。”
  “怎么忽然严起来了?”
  “太子殿下行冠礼,所以严了。”
  谢承瑢含了一嘴冰:“太子今年也有十六了,不知婚事定了没有。”
  赵敛说:“还没定,不过也就在这几年。出了阁,封了太子妃,太子殿下的位子会更稳。官家只有太子一个皇子,好像就算没有太子妃也不要紧。”
  瑶前纳闷说:“其实我倒也觉得奇怪,你说这李家是不是中了什么咒?先帝也只有三儿一女,如今官家也才有一个儿子,连女儿都没有。”
  “碎嘴,还议论起皇家的事儿了。”彭鉴疲惫地坐下来,“官家还年轻,又痴于政事,恐怕顾不上吧。”
  谢承瑢默默不语,但很快把冰沙吃了,刚刚抬眼,就对着赵敛似笑非笑的目光。
  “不是叫你吃半碗?”
  “真烦呢,这不一共就半碗吗?”
  赵敛笑出声来:“你这是两碗的一半。”
  这回还朝,赵敛与纪鸿舟分成了两拨。
  纪鸿舟率了一批将官先回,现在已经到了京城。赵敛在后,因他还要带着谢承瑢,人多了不自在,所以就领了几个信得过的人一起回。
  距上回住客栈已经过了好几日,好不容易有个像样的落脚处,他们几个将官也就在楼下喝酒消遣,仅谢承瑢在楼上。
  夜幕降临,店家送了热水上楼,谢承瑢自个儿洗了澡,坐在窗前沉思看雨。刚坐下来,思衡便悄悄地进来,叫他:“哥。”
  “你怎么来了?”
  “他们都在喝酒,我不会喝,就上来了。”
  思衡坐谢承瑢边上,也同看窗外的雨。他见一片朦胧的山林,雾笼住翠叶,还有忽明忽灭的灯在林中。
  “又下雨了。”思衡说。
  谢承瑢笑笑:“这时节就爱下雨。”
  “瑢哥,你是真心回京的吗?”思衡突然问。
  “什么?”
  思衡说:“珗州是个坏地方,要是我,我再也不想来了。”
  谢承瑢轻轻说:“官家要二哥回来,他怎么能不从呢?”
  “那你呢?你就甘愿随着他回来了吗?”
  “我……”谢承瑢见思衡愁眉苦脸的,便说,“有什么甘愿不甘愿的,相比我闷在家里不出门,还是分离比较痛苦吧。”
  “是你迁就他了。”思衡嘟囔,“你到京城来,就再也不能自由了。”
  谢承瑢只说:“不要紧。”
  “真不该回来的。”
  窗外的雨越下越大,渐渐有雨点打进屋里。谢承瑢才关了窗户,楼下那几个喝酒的人也上来了。
  “赵二哥来了,我走了。”思衡摸黑出门,临走前不忘叮嘱,“天不冷不热的,你别踢被子。”
  “思衡。”谢承瑢叫他,“我没不甘愿,你不要多想。”
  “我怕你后悔。”
  谢承瑢目送思衡下楼,失落似的往那里望。
  赵敛身上有浓浓的酒味,还掺着他身上独有的香,熏得谢承瑢也轻飘飘的要醉。
  “你喝了多少?”
  “这儿有临春赋,”赵敛用食指与拇指比划,“就喝了这一点儿。”他倚在谢承瑢身上,软绵绵地撒娇说,“哥哥,我好爱你。”
  “不是就这么一点儿吧?”
  赵敛晃手,蹭着谢承瑢的脸颊亲:“就一点点,不能再多了。”
  看来确实是喝太多了。
  谢承瑢无奈,把他拽到床上去,脱了靴子,又用布沾了水来给他擦。
  屋外雨还在下,衬得屋子里特别安静。赵敛也乖巧,躺下了就犯瞌睡,有时候说些胡话。
  他说:“昭昭,我脖子好痒,你给我挠挠。”
  谢承瑢不挠,赵敛就笑。
  “你笑什么?”
  “不知道。”
  赵敛翻了个身,“你心情好吗?”
  谢承瑢望着他:“为什么不好?”
  “因为我们回京了。”赵敛仰面躺着,看床上挂的绸缎。他说,“好害怕回京,我好害怕和人比算计。他们不会无缘无故召我回京的,就是不知道是官家想让我回来,还是皇后想让我回来。我进了城,就再也不能这样放肆地喝酒了。”
  谢承瑢伏在赵敛的身上,酒香和淡香一起飘上来,把他牢牢笼住了。
  “你不要怕,我不是在吗?有什么事,我都和你一起担。”
  “你和我?”
  赵敛抬起头,勾着谢承瑢的手臂就把他捞上来,又亲他的嘴唇:“我就是好害怕你为我担心,我没如你愿,还让你回到这个伤心的地方。”
  “我没有伤心。”
  “真的吗?我也不想你难过。”
  谢承瑢推开赵敛的脸:“喝醉了你,赶紧睡吧。”
  “我要你亲我。”
  “亲你,你就会睡了吗?”
  赵敛闭着眼说:“亲我,我今天就不烦了,明天再烦。”
  谢承瑢亲他一口:“那我每天都亲你,你每天都不要烦。”
  夜深了,楼上楼下都没有声音了。外面的雨还在下,明明是打在窗户上,却好像打在谢承瑢的心上。他抱着一个火热的人,连带着他的手脚、身体也一起烫了。
  但是赵敛是真的睡着了。
  *
  李润珍的冠礼就要到了,就在明日。
  禁中上下都在筹备,辛明彰也不例外。她很早就去验了太子冠礼当日的礼服,觉得不好,又遣人再改。除了礼服,还有大大小小的事情都要她亲自过目,她忙得焦头烂额,才闲下来,天都黑透了。
  桃盈见天热,来给她送凉饮,她吃了一口,问:“太子今天在做什么?”
  “应当是沐浴焚香。”
  辛明彰心里不放心,没来得及吃完凉饮,又趁夜去看李润珍有没有乖乖地沐浴。
  太子和她住在凤仪阁,大约冠礼之后就要出阁。
  这正是辛明彰近日最烦心的地方。
  从前李润珍跟在她身边,犯了什么过错、说了什么欠妥的话,她还能藏着掩着。等一出去,住到皇太子宫里,她就再不能时时刻刻都管着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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