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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阙台(古代架空)——谢一淮

时间:2024-01-18 10:30:45  作者:谢一淮
  他抒了一口长气,反问:“难道不是实话么?”
  “你说什么?”
  “流言的话,不是谣言。”谢承瑢爬上榻,还卧在榻上,“他们说的都是事实,难道事实还不准人说了?而且这是我和爹爹的事,跟你无关。”
  “和我无关?”谢忘琮坐在榻沿,“一个是爹爹,一个是弟弟,我们是一家人!家中不合,你要我怎么不放心上?”
  谢承瑢觉得很讽刺:“一家人?你要我认那个薄情寡义的人做一家人吗?我做不到,你也别指望我做。”
  “谢昭然!”谢忘琮气得倒吸气,“你忘了阿娘临终前怎么和你说的了?你连她的话都不要听了?!你教唆人在背后议论爹爹,这就是大逆不道!你要是让爹爹反应过来,让其他人反应过来,怎么办!”
  谢承瑢仰起头说:“怎么办?还能怎么办,只要阿姐把耳朵捂起来、眼睛闭起来,不就能装作不知道了吗?我不想逆来顺受,我看不惯爹爹那般对我,我做什么,也从来都不需要旁人指手画脚。你要怪我,那就怪吧,反正话已经说了,事已经做了。”
  谢忘琮无言了,手还放在谢承瑢的枕上。良久,她才叹了一回气:“回头我叫人给你送点吃的来,你偷偷吃了。”
  “我不吃。”
  “别犟!”
  谢承瑢烦得再次捂起耳朵:“你别管我了,我说了我不想吃。”
  “你和爹爹一样倔。从早晨你就没吃什么,再饿几顿,那不是……”
  谢承瑢打断她:“饿死就饿死吧,我死了,爹不就开心了?”
  谢忘琮生气地说:“昭然,你怎么说这样的话!”
  谢承瑢不喜欢听说教,马上闭上眼:“我困了,你快走。”
  都说到这个份上了,谢忘琮说再多都无用,索性起身,不跟他置气:“那你睡吧,回头夜里,我再找人来给你换药。”
  “我不要,别管我。”谢承瑢又说。
  谢忘琮无可奈何,只好出门去。还是白日,四下寂然,没什么人。她穿梭在这些军帐中,七绕八绕的,忽然觉得好忧愁。
  爹爹与弟弟有矛盾,她好像束手无策,无能为力。她又觉得,谢承瑢变了,从前谢承瑢根本不会想着算计谁。
  谢忘琮回头看已经看不见的谢承瑢的帐子:“昭然,你不能和我们越走越远了。”
  *
  谢忘琮走了,帐子又安静了。
  谢承瑢趴着,胸口压得很闷,偏还有玉佩、香囊硌着他,快喘不过气了。他撑着手臂将玉拿出,脉脉看着。
  本来想着,受一次伤、丢一次人,是不是就能见到谁?可等来等去,天都快黑了,还是没等到想见的人。他心里不想承认欲见谁,只敢在这儿摸玉佩。
  他的希望抱空了,这比他挨了打更难受。
  “骗人。”谢承瑢把玉佩摔进枕头下,“我再也不信你了,什么天下第一好,都是骗人的。”
  谢承瑢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睡过去的,也睡不踏实。有时候恍惚地疼醒了,蜷缩着身子继续睡,发了一身汗。
  他很饿,饿地肚子疼,但刚才放了狠话,坚决不吃饭,这下只能捂着肚子自己忍了。
  隐约地,他闻到面前有股香味,分辨不出是什么香,但是很熟悉。这香味沾染了一点蜡梅,又掺了些别的,闻不出来,但莫名让他心安。
  很快,他觉得有人在替他拭汗,不重不轻的,像挠痒痒。再后来,那人又轻拂他的发,勾到耳后,不再动了。
  谢承瑢以为是阿姐,方才她不是说要给自己送吃的么?于是再犟:“我不吃,拿走。”
  可传来的却不是谢忘琮的声音。
  “拿什么走?”
  是赵敛的声音。赵敛的声音比任何人的声音都好听,谢承瑢如何会听错呢?他猛然睁眼,赵敛真的来了。
  “二哥?”他以为是在做梦呢,还伸手捏了一下赵敛的耳垂,是热的,不是在做梦。
  “谢小官人。”赵敛又要说了,“我与小官人好久好久不见。”
  “是很久了。”谢承瑢痴痴的,挣扎着半起身,“你怎么在这儿呢?”
  “太尉叫我来的。”赵敛如实说,“你受伤了,他托我来照顾你。”
  “太尉?”谢承瑢忽然失落起来,“是吗?其实我还好。”说罢,又趴下来。
  原来不是赵敛自己要来的,是太尉叫他来的。谢承瑢不喜欢心不甘、情不愿的,强迫赵敛来,赵敛肯定不会自在。
  谢承瑢想着,莫名有些失望。他害怕赵敛从他眼里读出什么,干脆闭上眼。
  赵敛却完全没有任何想法,他只知道谢承瑢很久没吃饭了,肯定很饿,就赶紧从怀里掏出来包子:“你还困着呢,饿么?我领了四个包子,快点吃吧。”
  包子很香,香得不能再香了。谢承瑢本来是想放赵敛走的,可这个时候又舍不得了。他抬起头,露出一只泛红的眼睛:“二哥。”
  “怎么了?”
  谢承瑢小心翼翼地说:“你是不是还有的忙?你若是忙,就去忙你的吧,我自己一个人能行的。”
  赵敛笑道:“不忙,我得了空来见你的。”
 
 
第36章 十三 在眉梢(二)
  谢承瑢倚在那儿,看着赵敛的眉毛、眼睛,又看他的耳朵。他不记得和赵敛有多久没见了,如果上午见的那一面不算,那他们有一个多月没见。
  是不是就他在纠结多久没见?看赵敛的模样,好像根本没把这些放在心上。谢承瑢觉得自己很小心眼,卧在那儿,又偷偷在枕头底下摸玉佩了。
  赵敛把包子递给谢承瑢,却没得他回应,于是问道:“怎么不拿着?”
  “谢虞度候罚我不能吃晚饭,所以我……”
  赵敛安慰他说:“这有什么呢,就你跟我两个人知道,我不会告诉别人的。你吃了包子,回头我给你看好东西。”
  “什么好东西?”
  “你先吃了包子再说。”
  谢承瑢总觉得自己被什么给附身了,只知道顺着赵敛。赵敛让他吃,他就吃了;赵敛让他笑,他就笑了。他拿了包子,默默咬了一口,问道:“什么好东西呢?”
  “你吃完了我告诉你。”
  谢承瑢真的在期待赵敛口中的好东西,乖乖地把包子吃了。他吃得太快,一下子噎住了,好久喘不上来气。
  赵敛见了,赶紧帮他顺气倒茶:“你慢点儿吃,又没人跟你抢的。”
  谢承瑢赶快吃完了一个,问:“什么好东西?”
  “香囊。”赵敛从怀里掏出来一只新的香囊,“这就是好东西。”
  原来方才闻到的蜡梅香不是假的,那是赵敛身上冒出来的。谢承瑢高兴了,却还要确定一下:“是给我的?”
  “当然是给你的,除了你,我还能给谁去?”
  谢承瑢这才安心地拿过香囊:“谢谢二哥。”
  “里头还有东西呢,你打开就知道了。”赵敛很得意,更加期待地望着谢承瑢,“我托了人买的,你应该喜欢吧?”
  谢承瑢打开香囊,里面除了香料,还藏着一根刀穗。穗子被蜡梅染香了,嗅一下,满满都是香味。他盯着穗子看,露出了很真心、很真心的笑来:“谢谢你,二哥。”
  赵敛期待地问:“喜不喜欢啊?”
  “喜欢。”谢承瑢把香囊系上,又把它们都抱在怀里,“我太喜欢了,谢谢二哥。”
  “小官人什么都好,就是爱客气。”赵敛把另一个包子拿过来,递给谢承瑢,“你若是喜欢,我常给你送。”
  谢承瑢为难地说:“我不能总拿你东西吧,二哥。”
  “这有什么?我就是喜欢给你送啊。”赵敛耳朵有点红了,别过脸去不看人,正经说,“好久不见你,我都不知道你每天在做什么了。”
  谢承瑢每天都在练兵,日日都一样,没什么好说。他问赵敛在做什么,赵敛翻过自己的手掌心,让他看手掌心里磨破的皮。
  “磨破了?怎么回事?”谢承瑢很关切,伸手过去摸赵敛揪起来的皮,“疼吗?”
  “不疼,这是我练刀练的。”
  赵敛任谢承瑢的指腹游移,高兴说道,“我跟了周将军学刀,双手刀!如今正在刻苦练左手。我从来没练过左手,这才长了茧子。”
  谢承瑢一顿,收回手去,轻轻说:“二哥肯把这事儿告诉我?”
  “有什么不能的呢,拜师学艺又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儿。况且我们不是天下第一好么?就算是不可以告诉别人的事儿,我也会告诉你的。”赵敛也摸自己的手掌心,跳过这话,问道,“你背还疼么?问了军医,他说夜里还得换药。回头等你休息够了,我替你换。”
  “二哥会换药?”
  “我有什么不会的。”赵敛忍不住伸手摸谢承瑢的发,挽在手间,“我什么都会,就算不会,我也能会。”他又把谢小官人的头发捋到后面,说,“我还会束发,回头给你编个小辫儿,怎么样?”
  谢承瑢恍然惊醒:“我又没束发,二哥。”
  “没束发就没束发,我跟你之间还讲究这个吗?”赵敛卷着谢承瑢的发梢,故意缠在指间,“我真喜欢你的头发。”
  谢承瑢又陷到无人的地界去了。他的头发从来不曾有过知觉,如今被赵敛缠着,好像都有了触感,滚烫的热气顺着发流到他脑子里去。他想撤离,身子却不自觉地静住,不许他动弹。
  他光看赵敛的衣,薄甲脱了,现在只着便服,袖摆软趴趴地坠着,露出一截手腕。赵敛的手腕和他的也不同,好像赵敛的比他的要结实,也让他感到心很安。
  “我给你编小辫吧?”赵敛突然说。
  谢承瑢摇头:“我不编小辫。”
  “试试吧,四缕的小辫,我以前只会编三缕的,前几天五哥教了我怎么编四缕,我试过了,不丑。”
  谢承瑢的思绪跳啊跳,先问三缕辫怎么编,再问“五哥”是谁。
  “五哥叫王重九,就是我在一军结识的朋友,他从黄州来的,人可实诚。”赵敛不再玩谢承瑢的头发了,起身到桌子那边倒茶。他说,“改日我可以引他同你认识,他人很好,我与他很投缘!”
  谢承瑢“哦”了一声,随即又有沮丧爬上眉梢。他不知道是在沮丧赵敛认识了新朋友,还是在沮丧赵敛不再摸他的头发了。他问:“二哥还结识了哪些朋友?”
  “可多了,这些人都比书院里的有灵气,说话做事都直接,从不拐弯抹角。”赵敛真的要把所有认识的朋友都告诉谢承瑢了,“其实关实人也不错!他是相州来的,入营第一天,还跟你阿姐打过一回。哦,重九也打过!我一开始以为他们不好相处,其实只是性子直而已。”
  赵敛来了兴致,坐在榻沿跟谢承瑢说了好久,片刻不停。
  他和谢承瑢太久不见了,有什么好事儿都想跟他分享。除了营里的人,还要说营里的饭,还有和周彦练刀时的好玩事儿,骑马时的事儿。
  而谢承瑢默默听着,偶尔才回应一下,其它话一概没说。赵敛也是个粗心人,说完了,才注意到谢承瑢面露失意,问:“你不高兴啊,谢小官人?”
  谢承瑢说什么呢,他只能说:“我背疼,你继续说。”
  “我不说了。”赵敛凑着谢承瑢的肩,“有好多事儿,我都想跟你一同见识。可惜我们不在一起,你也不是我的军使。”
  谢承瑢余光看着赵敛:“你为什么想跟我一同见识呢?”
  “你比他们都好啊,我跟着你,还能学到东西呢。”
  “我一点儿也不好,我很坏。你跟他们也能学东西,我也不会编小辫儿。”
  赵敛盯着谢承瑢看,突然噗嗤笑出来。
  “笑什么?”谢承瑢不解,“我真的不会编小辫儿。”
  赵敛将额头靠在谢承瑢的肩上,又开始摸头发了:“你跟他们不一样,但我又说不上来哪里不一样。”他抬头,离眼前人特别近,近得能看清眼里的自己,“因为我想知道你跟他们哪里不一样,所以我来了。在上午我看到你受罚了,心揪着觉得难受。我本来就想着,晚上偷偷来找你,现下也不必了,我能正大光明地来了。”
  “不是……不是太尉叫你来的吗?”谢承瑢问。
  赵敛说:“是他叫我来的,但是是我求他叫我来的。我不求,哪能来见你呢?哪能偷偷送吃的给你?”
  谢承瑢一听,刚才的烦恼顿时消散了。他也笑起来,说:“那岂不是……麻烦你了。”
  “你瞧瞧,你又和我客气了不是?我就希望你有事儿就来找我,我会帮你的。没事来找我更好,我们就坐着说话,说说不完的话,我和小官人之间还能分彼此吗?”
  谢承瑢低下头,没头脑地笑了。他不敢在这些话上深究,转头问别的问题:“二哥什么时候和周将军学刀的?我也同太尉学了些东西。”
  赵敛边和谢承瑢聊着,边给他编小辫,四缕分在手里,一股一股地叠上去。
  头发真软,跟他的心一样软。他们两个人的心都是一样软的。
  编完头发,束好了,赵敛又给他换药。
  谢承瑢平日穿着衣,显得瘦,像儒生;如今不着衣物,肌肉显出来了,才是真有“习武之人”的感觉。
  男人和男人之间,倒也不讲究什么“非礼勿视”,脱了衣裳,背过身去,自然也不会在意什么。
  但赵敛有点在意,他只能假装不在意。
  他给谢小官人拆了麻布带子,挖一勺热草药敷上去,再用干净的麻布带裹着力气。他力气很大,扯得谢承瑢快喘不过气了,仰着头拍被子呼道:“太紧了,我呼吸不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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