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野禾(近代现代)——柠檬起司

时间:2024-01-20 09:11:32  作者:柠檬起司
  “四!”
  许栗不知为何紧张起来,十指连心,仿佛心脏也被季桉寒扣在手里,他的直觉告诉他,季桉寒的话没有说完。时间越发接近零点,倒计时的声音也越发响亮,几乎都是扯着嗓子在喊,许栗不得不跟着提高音量讲话:“没有了吗?”
  “三!”
  季桉寒失笑,转过头看他:“你知不知道,你一紧张就把心情全写在脸上?”说着,挠了挠他微微出汗的手心。
  “二!”
  “好啦,许栗。”季桉寒笑起来,露出尖尖的虎牙,又变成许栗口中嬉皮笑脸的样子,“同我拍拖啦,好唔好呀?”
  “一!”
  “新年快乐——!”
  时针转到零点,日历撕到新页,潮水在这一刻上涌,没过了许栗的脚背,也没过季桉寒的,两道身影交叠着泡在冰凉凉的海水里。绚丽的烟火随着贺岁声冲上夜空,照亮漆黑的海面,也照亮两个人的脸。
  许栗在季桉寒的眼睛里看到自己。
  “好。”他听到自己的回应。
  /
  从答应表白到坐上摩托车回家,许栗都晕乎乎的,像是还在消化季桉寒成了男朋友这件事,直到冷风呼呼地往脸上打,他才发现头盔没带上,仍拎在手里。
  夜深了,路上的人比来时少很多,也更安静。许栗把脸贴在季桉寒后背上,单手搂着他的腰,下意识摩挲侧腰的肌肉,时不时捏两下。
  “诶,很痒。”季桉寒很快地打了一下许栗的手,“我在开车,你不要闹,回家再玩。”
  许栗依言安分下来,睁着眼望着路灯从头顶掠过,看着灯光铺在柏油路上,感受着季桉寒身上传来的温度。好像一切都和来时一样,但又完全不同。
  他问:“你原本的愿望是打算跟我表白吗?”
  这次没有头盔的遮挡,季桉寒听清后想了想,说道:“不是,我是听到你说喜欢我,才临时改的。”
  “那原本是什么?”
  “你一定要知道吗?”季桉寒有些无奈。
  “嗯,我想知道。”
  “好吧,我原本的愿望是,希望你的愿望都能实现。”
  许栗有些发愣,他垂下视线,看着手里的头盔随着风一下一下摆动,心也跟着一下一下颤动,像盛满了水的容器,被季桉寒的一记直球打得乱晃,想说的太多反而不知道说什么好。
  看身后的人没有反应,季桉寒接着说:“不过也不知道你许的什么鬼愿望,还没跨年就知道没戏了,害得我只能临时改卦。”
  许栗把头盔的绑绳拉到胳膊上,双手环住了季桉寒的腰。
  没有哪条路可以永远走下去,都会有终点和尽头,这个愿望说到底只是许栗不愿面对内心时,找出来存放心绪的借口。邱野以往总是批评他,说他凡事都不够努力,凑合着得过且过,不愿意试着去够那个更高的目标,能混到今天纯属走运。
  确实是很幸运的,他想。
  他只是鼓足了勇气,踮了踮脚,那片云就落入他怀里了。
  “没关系。”许栗轻轻地说,“它现在实现了。”
 
 
第七章 
  季老师,明天见
  高三的假期总是一个赛一个短,正月初七之后,季桉寒和许栗返校,不情不愿地投入了新一轮的奋战之中。
  高三的生活也俗称炒冷饭,就是把过往两年的知识和错题拎出来,改头换面之后,反反复复去操练,下半学期尤其如此。而许栗同学正是屡败屡战,屡战屡败的代表成员。
  又一个被数学打败的夜晚,窗外淅淅沥沥下着雨,许栗看着自己和标答大相径庭的结果,砰的一下倒在书桌上,缓缓用红笔打上一个叉——前面已经整齐地排着四个红叉了。
  他对着草稿纸仔细检验,确认基本计算都没出错后,抄起卷子和笔就往楼下跑。
  许栗一向是个藏不住事的性子,做事大大咧咧,想法全都写在脸上,喜欢的人就黏着,不喜欢的人就摆脸色。对于刚确定关系不久的男朋友,许栗更是把缠人的本事发挥到极致,上学放学要一起,中午吃饭要一起,就差手拉手去厕所放水了。
  季桉寒对此有些意外,但也乐得接受,很自愿地成为了一个大号的人形挂件,被许栗拽在手里到处跑。
  不过就算再亲昵,家里与学校也总是不一样的。
  在学校,许栗可以忽悠一无所知的白航,用“住在一起当然关系好”之类的借口遮掩过去。但在家里,季禾子是永远笑吟吟的好脾气,邱野却不是那么好糊弄的。
  “许栗,干什么呢急急忙忙的,又往你哥屋里头跑。”
  许栗刚把房门推开一条缝,就被上楼梯的邱野抓了个正着,顿时立在门口,迅速收起脸上的笑,转过身把手中的卷子摊给邱野看。
  “又是问题目?”邱野皱了皱眉,并没有深究,“那你去吧,快高考了,自己上心点。”
  许栗暗自松了口气,确认邱野走进房间后,溜进季桉寒的房间。
  季桉寒正在做作业,戴着耳机,并没有听见门口发生的一切。许栗把手中的东西往床上一扔,从背后捂住季桉寒的眼睛,再从他身侧钻进去,跨坐在他的大腿上,整个人严丝合缝地贴着季桉寒。
  季桉寒没有阻止他,只是放下了手中的笔,一只手摘掉耳机,另一只手捉住许栗挡着自己视线的爪子,拉下来搁在怀里。
  “怎么了?”
  “没事,我过来问题目。”许栗的头靠在季桉寒肩膀上蹭了蹭,“顺便看看你。”
  季桉寒故意拉着长音:“哦,原来我是顺便的。”说着,他伸手捞起床上的卷子,正色道:“那我们先干正事,来,哪道题?”
  被怼了许栗也不恼,点点头说好的,干正事,然后偏过头贴上季桉寒的嘴唇。
  已经接过很多次吻,许栗大多是主动开头的那个,但还是很青涩,很不熟练,只是毫无章法地吸吮着季桉寒的嘴唇,像幼龄期还不会用牙齿的小动物,毫无攻击性。而季桉寒起初总是很温和地顺着许栗,随他如何舔弄,像一个耐心极好的猎手,静静地看着猎物逐渐放松警惕,等待着最佳时机。
  比如现在。
  季桉寒扣着许栗的脑袋,舌尖灵活地撬开齿关,没过一会儿,许栗也探出舌尖,和他纠缠到一起,发出隐秘又细碎的响声。
  坐在季桉寒身上就像被困在属于他的领地里,许栗的鼻尖堆满了季桉寒的气息,温热的,令人安心的,连洗衣液的味道都是和自己一样的柠檬香。
  普通的雨夜,堆满试卷的书桌边,被情欲充斥的逼仄空间,两具紧贴的身子,一模一样的柠檬香气。
  许栗被吻得有些晕头转向,季桉寒却没事人一样,主动捡起了掉在地上的节操和高考生的自觉,把试卷卷成纸筒,敲了敲许栗的脑袋。
  “来吧,笨蛋,哪道题不会?”
  许栗瞪了他一眼,缓缓翻身下来,拖了一把椅子坐到季桉寒旁边,说道:“红笔打叉的那几道都不会。”他顿了顿,继续挑男朋友的刺:“你知不知道你刚刚特别像渣男,亲完就跑用过就扔,哪有变脸这么快的人。”
  季桉寒没搭理他,低着头看题干,时不时圈画两笔,过了片刻才转过头说道:“对,我是渣男,别人是三陪,我是三包,包教包会包做对。”
  他用笔挑起许栗的下巴,直勾勾地盯着他,弯起眼睛笑:“这位老板,现在可以来体验一下我的服务了吗?”
  /
  下学期的时间流速仿佛比上学期更快,许栗感觉才开学没过多久,马上就要二模考了,而二模结束也就意味着离高考不远了。
  闹钟滴滴滴的响起来,声音并不大,但在深夜的房间里就够用了。许栗趴在桌上,伸着手慢慢摸到闹钟,拍掉,然后挣扎着从桌上爬起来,眼睛半眯着还没完全睁开,脸上被压出了几道红印子。
  今天白天考试连着课,下课后又是另一门考试,连轴转到晚自习结束后,数学老师以二模在即为理由,又加了两套试卷,刚印出来还热乎的。
  尽管已经很用功地学数学,外加季桉寒在家开小灶,许栗的数学成绩也只是提升到中游而已,基础扎实了不少,但要一口气应付这么多作业,还是有些吃力。
  邱野嘴上不饶人,说许栗是在为高一高二的自由散漫买单,其实是刀子嘴豆腐心,早就与季禾子商量着每天轮流做些点心和补品,好生伺候着两位高考在即的少年。
  等许栗完全清醒过来,已经是凌晨12点05了,他站起来伸了个懒腰,打算去卫生间洗个冷水脸。二楼楼梯转角是季桉寒房间,门缝里漏出了一点光,季桉寒也还没睡。
  许栗轻手轻脚地推开他房门,季桉寒正倚在墙边背书,一眼就看到了偷偷摸摸的许栗。
  “这么晚还没睡,作业还没写完吗?”
  许栗转身合上门,点点头:“今天数学作业多,我之前理完错题太困了,趴着睡了半个小时,现在起来把错题做完。”
  “看出来了。”季桉寒合上书,捏了捏许栗的脸,“脸上印子还没消。”
  许栗没说话,任他揉搓自己的脸,过了好一会儿才轻轻拍掉季桉寒的手,说:“我要回去写数学了。”
  “有不会的吗,要不要我教你?”
  四月末的香港很适合旅游,雨天少,气温不冷也不热,是最让人舒适的气候。许栗只套着一件T恤衫,下身是一条宽松的短裤,瘦长的胳膊垂在两侧,脸上的困意还没散干净,整个人看起来有些瘦削。
  他回答季桉寒,说有,当然有不会的。
  季桉寒看着他这幅样子皱了皱眉,催着说:“去拿过来,我教你,早点做完早点睡。”
  许栗挠了挠后脖子,半个身子靠在门上,朝季桉寒笑笑:“不要,我要去自己做。”说着,他拉开门退到房门外,又把脑袋凑进去补了一句:“明天还不会的话,我再来求助你,季老师。”
 
 
第八章 
  没有什么不会过期
  一个多小时后,许栗对着琉璃窗外的月亮连打了三个哈欠,在越发浓烈的困意笼罩下,感觉自己的脑子快要转不动了,于是决定放弃最后那道解不出的题,留到白天去问季桉寒。
  他合上错题本,拿起桌边的杯子想喝口水,却发现里面是早已冷掉的半杯咖啡。这是晚上季禾子做好端上来的,结果打了个盹之后就忘记喝了。
  二楼所有房间都关了灯,黑漆漆的,应该是都睡了,许栗把步子放得更缓更轻,悄悄往楼下走。
  等他倒上水,转身正要上楼时,看见客厅的墙壁上浮着一层莹莹的光,同时有很轻的粤语对白声传来。
  是季禾子正在看电影。
  她听见身后的脚步声,转过头发现是许栗,惊讶道:“小栗还没睡哦?”
  “正准备睡了,下来倒杯水。”许栗示意了一下手中的杯子,“这么晚了,阿姨怎么还不睡觉?”
  季禾子并未回答,只拍了拍沙发,说:“小栗,过来陪阿姨坐一会儿。”
  客厅里没有开灯,很暗,只有挂壁投影仪投在墙面上的一束光,光影织出一个蹦蹦跳跳的女孩,走近了才看清这道活泼身影是王菲。
  季禾子侧着身子倚在沙发里,脸上带着惯常的笑容,穿着一身黑色长裙,裙摆边的流苏随着她跷腿的动作晃动,最后垂在脚踝边。
  尽管已经朝夕相处大半年,许栗仍偶尔会被季禾子与众不同的气质所惊艳。
  没有什么事能让她焦急,也从没有见她生过气,她总是好脾气地笑着,谈吐举止都温柔得体,骨子里的那股沉静和眼下快节奏的香港社会格格不入,但又好像能随意地融进空气里,变成一片云,一滴雨,一朵花,变成任何渺小却美丽的东西。
  见许栗坐下,季禾子才接着说:“你妈妈今晚有应酬,我煮了醒酒安神的汤,等她回来。”
  许栗有些感慨。
  两人从高中相识至今,足足三十载光阴,家搬了又搬,房子盖了又拆,结婚又离婚,如今连孩子都要念大学了,季禾子还是会守着晚归的邱野,给她煮一碗汤。
  邱野总说季禾子单纯,说她行事随心所欲全凭感觉,活了几十年有时候还像个小孩子。但在许栗心里,季禾子只是揣着明白装糊涂,是极少的真正拥有自由的人。
  两个人都没有说话,屋子里只剩电影的念白声。尽管已经在香港住了近一年,许栗仍听不太懂粤语,平时一字一句慢慢讲还能勉强听一听,讲快了就跟不上,电影这样大段大段的更是吃力。
  季禾子问:“重庆森林,看过吗?”
  许栗摇摇头,又点了下头:“听说过,好像是很出名。”
  季禾子没接话,好像只是随口一问,收到什么回答都不重要。她端起杯子啜了一口,皱了皱眉,从糖盒里取了一块方糖扔进杯子里,搅拌着等它融化。
  许栗半眯着眼,对着屏幕上的金城武发呆,一半思绪还清醒,惦记着第二天的早饭,季桉寒答应了给他做饭团,另一半的思绪已经困得不行,像是下一秒就能睡着。
  直到季禾子开口前,他都以为今晚会就这样在沙发上睡过去。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在什么东西上面都有个日期,秋刀鱼会过期,肉罐头会过期,连保鲜纸都会过期,我开始怀疑,在这个世界上,还有什么东西是不会过期的。”
  季禾子的声音很轻,语调没什么起伏,像在自言自语,许栗愣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她是在跟着电影念对白。粤语和国语叠在一起,原本听起来完全不同的两种语言在此刻异常贴合。
  “小栗,你觉得呢?”季禾子又喝了一口茶,大约是足够甜了,这次没再皱眉,她偏过头看着许栗,“你相信有什么东西不会过期吗?”
  许栗的困意还没完全褪掉,他能感觉到季禾子意有所指,却摸不清她的意思。
  “相信吧。”许栗迟疑着开口,选了个最安全的答案,“很多感情,亲情,友情,这些都能维持很久很久。”
  季禾子笑了:“友情是指我和阿野吗?其实我们两个年轻的时候也总吵架,不像现在这么大度,不是一帆风顺过来的。以后有机会再讲给你听,你妈妈读高中的时候真的很有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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