操着职业心的诸伏景光继续道:“只是需要配合做个笔录,调查些事情,电话聊不方便。”
“行。”
伏黑甚尔无所谓地应下,给出了等待的时间,“半小时。”
“好的,我在这里等你。”
电话挂断,伏黑甚尔在伏黑惠错愕的目光中把手机收了起来。
“我还没和羽涅哥哥聊天!”
“有什麽可聊的?”
伏黑甚尔拿着毛巾去往浴室,打算吹个头发就出门。
“不行。”
伏黑惠跟着跳下沙发,拉着伏黑甚尔的衣角,扬起头,“我和你一起去,你自己去我不放心。”
“你还会担心我?”
伏黑甚尔扯了扯嘴角,戳破了对方的谎言,“你怕是想去见乌丸羽涅。”
“一半一半。”
伏黑惠板着脸,“带我去!”
伏黑甚尔眯起眼,带有威胁地盯着那双与自己相似的绿色眼睛,后者毫不退让。
几秒后,他妥协了。
“去换衣服。”
如此,伏黑惠满意地松开了手,转身跑回自己的房间。
诸伏景光把黑屏的手机递还给乌丸羽涅。
“那麽,接下来……”
他看了看工藤新一,有点迟疑,不知该不该问。
后者对上他的目光稍稍一怔,不祥的预感像一条毒蛇,绕着脚腕爬上了后背,最后停留在他的肩头,对他吐着蛇信子。
不禁的,工藤新一打了个寒蝉,查找是不是哪里窗户没关紧,导致寒风吹了进来,才让他有这种错觉。
“还有问题吗?”
乌丸羽涅疑惑地搭腔,“问吧,我能回答都会回答的。”
“嗯……”
诸伏景光沉吟着,露出勉强的笑,“不是什麽重要的事。”
他关掉了录音笔。
“zero和我说,你其实,一直知道我们的身份……我的意思是,从我们接近你开始,你就知道我们抱有其它的目的。”
“比如?”
乌丸羽涅微抬起头。
“比如,”
诸伏景光深吸了口气,手指微微蜷起,“我是隔壁公司派来盗取商业机密的间谍,或者说,我是警视厅派出,费劲心思接近你的卧底。”
话音刚落,乌丸羽涅还未有回应,工藤新一蓦地从沙发上站起。
“这不是我说的!”
他一拍胸脯,立马否认,“羽涅,我从没有,把我们的谈话透露给任何人……就算、就算这个人警察。”
工藤新一极力证明着自己的清白,他算是知道了,刚才的预感从何而来。
“唉?”
看工藤新一一副受了天大冤屈的样子,乌丸羽涅眨眨眼,然后笑了出来,“知道不是你啦。”
“是你的爸爸哦。”
他挪过去,拽着工藤新一的衣服,把人拉回沙发,对方神色呆愣。
“老爸?”
仅一瞬,工藤新一就理清了事情的来龙去脉,他猛地攥起拳,愤愤不平,“他竟然偷听!无耻的大人!”
转而,他又松了口气,朝乌丸羽涅保证道:“我是不会背叛朋友的……除非是原则上的问题。”
见他认真,乌丸羽涅也认真地点头,拍了拍前者的脑袋。
“我相信你哦,新一。”
工藤新一:耶!
紧接着,乌丸羽涅收回手,转向诸伏景光,姿态带点随性,大大方方地承认。
“知道。”
“我在第一次见到你,”
他思考了下,“是在搬家吧,那个时候我就知道,还有安…降谷,正式确认,是在你们搬进来的时候,叔叔不会让无用的人接触我啦。”
乌丸羽涅说得轻巧。
“而且,你们的破绽其实很明显哦,就列如排挤诸星,不过,不怪你们。“
他抿唇笑了笑。
“你们刚入职,不知道公司日常的工作氛围,药厂中的众人,除非地位到达一定高度,不然都是竞争关系哦,不会有互帮互助的情况。”
“我明白了。”
听完乌丸羽涅的解惑,诸伏景光恍然大悟。
如果他猜的没错,在他们卧底生涯开始那一天,他和zero就都被黑衣组织盯上,用于完成于他们的脱身大计。
好在,这个计划失败了。
多亏了伏黑甚尔,多亏了对方,不然,他们还一直被蒙在鼓中,最后成为组织完成阴谋的垫脚石。
一想到,要是没有伏黑甚尔,他们自以为铲除组织,实际是帮助组织脱身,让组织回归于暗处,更加肆意和无所畏惧地伸长,诸伏景光就不免得起了一身冷汗。
“对了,说起诸星。”
乌丸羽涅在神游的诸伏景光眼前摆了摆手,等对方瞳孔聚焦,他接着问,“他的身份也是警察吗?”
“不,不是。”
诸伏景光摇头,和盘托出,“他原名赤井秀一,是美国的FBI,目的和我们相同。
提到赤井秀一,诸伏景光的神色变得诡异,三个人、三个手下,全部都是卧底,好在乌丸羽涅没干违法犯罪的事……
“这样啊……”
乌丸羽涅低下头,小声轻喃,“和预料的一模一样。”
诸伏景光没听清,还隐约听见了笑声,他还想说什麽,楼梯口传来了响动,回头看去,是松田阵平和安室透。
第93章
二楼——
降谷零跟在羂索身后,与松田阵平并肩而行,眼前人停住脚步,按下了身侧房门的门把。
他稍稍一怔。
这间房间,是他一年前卧底乌丸羽涅家中所住的地方。
降谷零心中疑惑,慢松田阵平一步走了进去,看清了房间此时的布置。
这里,被改造成一间游戏房,进门的左侧堆栈着数个纸箱。
降谷零不动声色地往里瞥了眼,是各式各样的游戏光盘,他见过,出自五条悟之手。
“坐吧。”
打头的羂索开灯,率先坐在舒适的沙发上,纤细白皙的手指指了指身侧的位置。
“打扰了。”
降谷零坐了过去。
松田阵平抱着手臂,默不作声地坐在一角,他充当着和楼下工藤新一相同的角色。
降谷零取出早已准备好的录音笔,当着两人的面推上开关,接着轻放在玻璃茶几上。
红灯闪烁。
“问吧。”
羂索扫了眼录音笔,没表露出不满,姿态冷淡。
他双手搭在和服上,坐姿端正,看上去像是被贵族财阀养出来的子女。
降谷零注意到了这一细节,在脑海中下意识搜索“雾凇”这一姓氏,若是日本有头有脸的大家族,他定然不会毫无印象。
降谷零:“……”毫无印象。
“你知道,乌丸羽涅银行卡中十九亿日元的去向吗?”
他回笼心神,单挑植入地问。
“知道。”
羂索冷淡地答,“给了伏黑甚尔,有问题吗?”
对方无所谓的态度,让降谷零微微蹙了下眉。
“这麽大一笔钱财……”
“你是想问目的吧。”
打算速战速决的羂索打断了他,他身体轻微后靠,又像是想到什麽,重新端坐,“盘星教。”
不出降谷零所料,盘星教的惨案果然与乌丸羽涅有关。
“为什麽?”
他拧成了一个“川”字,很是不解。
要是羂索不承认,他也拿对方没办法,但偏偏,对方就这样轻飘飘地说了出来。
“因为他们骚扰我。”
羂索闭了闭眼,脸上露出了屈辱之色。
羂索:“……”怪恶心的。
降谷零:“……?”
他愣了愣,侧头看向松田阵平,后者的表情也是难以形容。
盘星教——一个不知存在多久,不知道信仰为何,教徒是一群迂腐群众的教会。
这是公安这几天调查出的结果。
“能麻烦详细解释一下吗?”
他话音刚落,就见这位身着和服的女士流露出悲哀之色,看着他眼神中泛着仇恨。
降谷零:“……”
嗯……
嗯???
他更疑惑了,第六感告诉他,接下来,不会有什麽好事。
“我丈夫的身份就不需要我解释了吧?”
羂索低下头,黑色的长刘海从额前垂落,半遮掩着他的神色。
他双手攥着和服握起了拳,似是鼓足了极大勇气,才颤抖地说出接下来的话。
“生下小羽之后,我和我的丈夫遭遇了车祸,幸运的是,我和他都活了下来,但双双陷入了昏迷。”
“为了能得到更好的医治,也不让那些人知晓我们还活着,我丈夫的哥哥,把我们秘密送往了国外。直到去年,我丈夫才因为一些原因,从美国回到了日本。”
“只是没想到……没想到……”
降谷零抿了下唇,揉搓着手指,对方算是解释了为何至今才露面的原因。
羂索趁两人不注意,掐了一把大腿,疼痛让这具身体的泪腺瞬间作用,眼泪夺眶而出。
他嗓音嘶哑,似乎正在承受莫大的痛苦。
“为了不让小羽担心,也为了安全,我们一直通过乌丸莲耶,暗中关注着小羽的成长。”
“我丈夫离开我后,我每天都在期待我们一家团聚的日子,可是,偏偏就发生了这样的事……”
降谷零:“……”所以,雾凇桧清子有参与组织的活动吗?
作为公安,他自然不会被三言两语影响情绪与判断,只会更加的客观。
而松田阵平,倒是听得很认真。
羂索透过发丝的缝隙,留意了下降谷零的神情,见对方无动于衷,未感到意外。
他演这一出,无非是完善自己的身份信息,让这具身体以得行走在阳光之下。
想罢,羂索调整面部表情,再抬头,已然恢复得体。
“抱歉,一时失态。”
说着,他抽来一张纸巾轻擦了擦自己泛红的眼角,拭去泪珠。
“半年前,我在美国,收到了我丈夫的来信,是一封遗书,上面事无巨细的讲述了他在日本所做的一切。”
“我也没想到,他居然会是犯罪组织的二把手。”
“等等——”
捕捉到信息漏洞,降谷零立马出声,“你是说,二把手?”
“是的。”
羂索把刘海撩到耳后,“他是这麽和我说的。”
“遗书可以给我看看吗?”
降谷零冷静地询问。
那场清剿中,有位单眼的中年男人吞弹自尽,后验名身份,正是组织的二把手——朗姆。
而乌丸羽涅的父亲……
根据他获得的情报,是死在孤儿院火海中两名白发青年的其中之一。
情报错误,还是其中另有隐情。
“遗书被我烧了。”
“嗯?”
听了半天的松田阵平提出质疑,“你烧毁了你丈夫留给你的遗物?”
“遗书中说,他不希望我沉溺于悲伤,希望我能带着小羽好好活下去,他让我忘记他,烧毁遗书也是他的意愿。”
羂索转头看向松田阵平,对答如流,“我实现了我丈夫最后的愿望,有什麽问题?”
“没有。”
松田阵平推了上了墨镜,意义不明地评价,“你很爱你的丈夫。”
“是的,我、很、爱、他。”
羂索强调般,一字一顿地说。
“方便回归正题吗?”
眼看话题越扯越远,降谷零制止,“说说盘星教。”
“好的。”
羂索浅笑着看回他,“前段时间,我得知小羽醒了,加急办理完所有手续回到日本。”
“可是,飞机刚落地,盘星教的教徒找上了我。”
他适当说得咬牙切齿,“他们说我的丈夫,我死在火海中的丈夫,杀了他们的信仰,他们让我交出我丈夫的骨灰,来祭奠他们的神!”
“多麽的可笑。”
羂索深吸一口气,死死盯着降谷零,“我拒绝了他们,我根本、就没有见到、我丈夫的骨灰,我甚至,没见到他的尸体!”
“警官。”
他胸口剧烈起伏着,“我丈夫的尸骨被你们收敛,我自知他做错了事,不敢过分要求。”
“但是,他已经死了!他死在了火海中!我只想和我的儿子好好的、安稳的生活,为什麽,这点简单的要求都不能满足我!”
为了表演的真实性,羂索激动地站起身,右手按着胸口,语无伦次,同时在心里破口大骂写出这段故事的人。
“所以,你做了什麽?”
对方的失控,对降谷零来说,反而是好事,只有在这种时候,才能更顺利地问出更多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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