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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泽蓿抱紧怀里的陈泽蓿，羊绵绵的话让他大脑无法转动，他扯起一抹笑，不可置信道：“可是他就是兔大王，你们认识他几千年了难道认不出来吗！”
“兔灵灵你能认出来吧，他可是你师傅，你不是被他养大的吗怎么可能认不出他？！”
羊绵绵在他的询问下撇过眼，陈泽蓿的眼神他曾见过。曾经的老族长在爱人死后也是这样，生硬的笑容里眼神疯狂，逼问着身边的人承认他的爱人还活着。
兔灵灵在陈泽蓿一声声的逼问下终于忍不住了，眼泪落下，大声反驳道：“你以为兔大王这样是为了谁啊！”
为了谁，是啊，为了谁 。
陈泽蓿瘫坐在地上，泪水顺着脸颊滑下。陈小灰趁机跳到地板上，刚想跑走，又回头舔了舔陈泽蓿的手。
鹰坚坚啧了一声，“吵架又不能变回来，不如先回妖界打听打听有没有办法。”
说完，他强硬带着兔灵灵离开了。
羊绵绵走前说：“事到如今难过也没什么用，你先照顾好他，若有消息了我们回来找你。”
***
鹰兔羊三人回到妖界后去了树长老那里。
村口守卫的树苗拦住他们，“树长老还在闭关，不能进去。”
兔灵灵行礼，语气焦急，“麻烦您再通报一声，说兔大王出事了，我们有重要的事要问，请树长老一定要见我们一次，兔牙山欠树族一个人情！”
树守卫晃了晃枝条，“抱歉，但……”
“你先退下吧，”守卫的话被打断，树长老从树丛中走出，“见过各位。
“此事不是我不愿出手，只是实在无能为力。”树长老捻捻胡须，神色寥寥，“因为近万年前，我曾有位挚友，他也是在成仙之际以仙途为代价做了交换，自此沉浮在人界。”
“难道一点办法都没有了吗！”兔灵灵咬牙，哽咽道：“哪怕有一丝可能我也愿意试试，树长老，求您再帮帮兔大王！”
树长老看向远处，片刻后叹了口气，“天道，你何其残忍……”
***
陈泽蓿在鹰兔羊三人走后在地上愣了好久，直到陈小灰来催他放粮才站起身。
陈泽蓿在认识兔大王之前从未养过兔子，尽管兔大王刚开始装成普通兔子，但偶尔闪现的灵光也会给人不同寻常的感觉。
此时此刻他看着陈小灰不通人性的动作，终于反应过来兔大王真的变不回来了。
晚上他照例打开卧室门等陈小灰进屋睡觉，但那兔子在客厅刨刨地毯，身子一歪就躺倒了。
陈泽蓿抿抿嘴，把它抱到床上，但一放手，兔子又跑回客厅。他站在卧室门口沉默了好久，之前兔大王还没暴露的时候，天天使计进卧室睡觉，陈泽蓿当时还觉得怪，只当是兔子天性如此。
陈泽蓿不由苦笑，“兔大王，你骗我好久。”
转身，他抱着枕头和被，铺到了沙发上。
一夜睡得并不安稳，每当客厅有什么动静，陈泽蓿都会惊醒打开灯，看看是不是兔大王回来了。但回应他的都只是陈小灰夜间的活动。
无论现实如何，日子还要往前走，陈泽蓿向李亦桐请了长假居家办公。李亦桐还特意过来一趟探望他，看着儿子除了神色憔悴也没什么问题，才放心去上班。
陈泽蓿去图书馆借了一堆有关修行的书回来，羊绵绵那边还没有回应，他便自己研究。只是人界此类书籍大多是宗教和小说类型，看来看去也没找到有用的。
陈小灰天天过得悠闲，吃吃喝喝睡睡，偶尔无聊了再找陈泽蓿玩会，不知道在这之外许多人在为他奔波。
这天，陈泽蓿照常刚给陈小灰喂完粮，鹰兔羊三人出现在客厅。
陈泽蓿眼睛一亮，“有办法了是吗！”
兔灵灵犹豫一刻，表情严肃地点了点头。
鹰坚坚抱起还在吃粮的兔大王，笑了笑，“你这兔子，我们为你觉都没空睡了，你倒好，在这吃得挺美。”
羊绵绵：“树长老告诉我们一个方法，但是是否有效，又或者说能有什么效果没人知道。你还有什么打算吗，没有的话我们尽快开始仪式。”
陈泽蓿张了张嘴，“……能等我两个小时吗，我想去跟一个人告别。”
第39章 道别
【妈妈也永远爱你】
陈泽蓿下到车库，开着车直奔公司，路过前台的时候，接待还和他打招呼。
“陈总好，您……”
陈泽蓿没顾上理他，坐电梯到了顶层。
李亦桐的助理看到他神色匆匆，连忙起身，“陈总？您不是在休假吗，有什么事吗？”
“我妈呢？董事长在哪？”
助理：“董事长刚下楼去开会，需要我联系一下吗？”
陈泽蓿攥紧拳头，指甲划破掌心，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哪间会议室？我自己去找。”
电梯要等，陈泽蓿两步一台阶走得楼梯。到会议室的时候，李亦桐收到助理电话也出来了。
她朝着陈泽蓿走过来，“怎么了泽蓿，这么着急？”
陈泽蓿颤抖着手拉着她进了隔壁的空会议室。
他至今不知道母亲的复活与现在一切的变化究竟是怎么回事。但羊绵绵说出那句话时，他总有种感觉，也许这是他和李亦桐最后一次见面的机会了。
进了屋子，陈泽蓿低头抱住了李亦桐，话语声带着哭腔，“妈妈，我好想你……真的真的，我一直梦到你，梦到如果你还在我身边该有多好。”
李亦桐抬手一下下拍着他的背，语气温柔，“宝贝泽蓿怎么这么伤心，不哭了，妈妈不是在这呢吗。”
“可是妈妈，”陈泽蓿抬起头，泪已经流了满面，“这一切都不是真的，是有人牺牲了自己的所有，为我编造了这场梦。”
“我不能，不能……把他抛下。他，他……”
“泽蓿，”李亦桐用手指拭去他的眼泪，笑了笑，“他很爱你。”
陈泽蓿用力点点头。
李亦桐把他从怀里推出，“去吧，泽蓿。”
陈泽蓿一怔，“……妈？”
李亦桐拉开门，“妈妈不懂你说的那些，但是你爱他，他也爱你，这便足够了。”
“妈妈没遇到正确的人，在爱情上吃了很多的苦，还担心会影响到你的观念。但是听你今天这么说，我突然放心了。我的宝贝泽蓿遇到了很好的人，他把你照顾的很好，再也不需要用温和和冷漠来掩盖自己，想哭就哭想笑就笑。泽蓿，你们彼此珍惜相爱，这段感情弥足珍贵。”
“你就按照自己的心意去做吧，无论如何妈妈都支持你。”
李亦桐走进会议室，门关前，陈泽蓿盯着她说：“妈妈，我爱你。”
李亦桐笑了笑，门关的声音掩盖住了她说的话。但陈泽蓿知道，她说的是“我也永远爱你”。
***
回到家的时候
羊绵绵和兔灵灵已经布置好了场地，鹰坚坚还在和陈小灰斗争，被踹了好几脚。
见陈泽蓿进来，三妖一人对视一眼，羊绵绵开口：“开始吧。”
鹰坚坚打个响指施法，刚才还活蹦乱跳的陈小灰身子一倒就睡着了。
陈泽蓿接过它抱在怀里，“怎么做，需要我做什么？”
兔灵灵解释道：“树长老告诉我们的办法是用信仰去换回兔大王的神志。”
“兔大王在你死后已经成仙，既然是仙，就能以人和妖的信仰为食。树长老说他也曾用这个方法换回过他的一位友人的神志。”
听她这么说，阴云密布了些日子的陈泽蓿终于有点笑意，“既然树长老之前成功过，那么这个方法也能救兔大王是不是！”
羊绵绵接过话，“并没有。”
“树长老朋友的经历与兔大王很像，都是在成仙之际放弃了。但那位没有变回原形，而是以人的形态在人间轮回。”
“听树长老说，当时他唤醒了友人，那人只和他说了一句话，让树长老不要再插手，就又失去了神志。树长老也因此被天道惩罚，用了几千年的时间才恢复了修为。”
鹰坚坚弹了弹昏睡的兔大王的头，笑道：“你这兔子，真会惹事。”
陈泽蓿抱紧陈小灰，朝着三妖的方向深深举了个躬，“多谢，我……”
“诶别别别，”鹰坚坚摆摆手，“我们都是自愿的，你不用这样。补偿的话让兔大王醒了自己还。”
羊绵绵翻手拿出一个瓷瓶，“我们收集了妖界几座山妖怪的信仰，一会我们三人会一起施法让这些信仰流入兔大王体内。泽蓿你在旁边坐着就行，想必有你的祈祷，兔大王也能更快的感受到吧。”
顿了顿他接着说，“此事成败不知，后果不知，如果有人犹豫还是尽快离开。”
屋里一片寂静，没人动。
陈泽蓿亲了亲陈小灰的脸，眼神温柔，“只要兔大王能回来，让我付出什么都可以。”
作者有话说：
快收尾完结了
第40章 相隔万年的拥抱
【纵是有一万个春秋更迭，我们还会被彼此吸引，再次相爱】
几人围成一圈坐在客厅，兔大王被放在中间，羊绵绵打开瓷瓶，从瓶子里冒出淡黄色的烟雾，汇集的是众妖的信仰。
鹰兔羊三妖施法，这些烟雾绕了一圈，环住了兔大王，慢慢渗透进他的身体。
看到有效，陈泽蓿目光微动，手不禁攥紧。
突然，那股烟雾一晃，开始乱窜。
兔灵灵“噗呲”一声吐出一口血，但马上又咬紧牙关继续施法。
鹰羊两妖表情也不佳，这些信仰被兔大王的身体排斥，除了刚开始的一些，后来的根本不受控制，反而转过头吞噬着施法者的法力。
就在兔灵灵快要昏倒的时候，鹰坚坚一只手一抬，用一道结界把兔灵灵搁出去了，他声音低沉，说：“小朋友就离远点吧。”
但他和羊绵绵也没坚持多久，吸收了他两人的法力之后，那些信仰更猖狂了，隐隐有了化妖的迹象。
鹰坚坚侧身躲过一道超他来的攻击，“啧。”
“不行！”羊绵绵紧皱眉头说到，“再这样下去兔大王的身体也会被毁，收手！”
两妖收手的一刻，那些信仰四散消失在空中。
“不，不行吗？”陈泽蓿慌乱地问，“……还有其他办法吗？”
自然，没人会给答复。
树长老用了那么长时间，都没唤回自己的友人，他们本来也是抱着赌博的心态。
陈泽蓿垂下头，跪坐在地上，眼泪一滴滴打在地上。
“兔大王，你心好狠……”他抱住还在昏睡的兔子，泪水把他脸上的毛都快打透，“为什么没问过我愿不愿意，就做这种决定。”
“我也用我的一切换你回来好不好，用我的命，用我的生生世世……”
“只要你能回来……”
突然间，陈泽蓿的胸口发出光，之前兔大王送他的那块精魂在发光发烫。
光芒很快笼罩了陈泽蓿和兔大王，陈泽蓿一颤，就失去了意识。
等他睁开眼的时候，身处在一片漫无天际的苜蓿草里。这些草上开着紫色的小花，见陈泽蓿醒来，仿佛有生命一般往这边凑。
顾虑不上怪异的景象，他来到这里前和兔大王在一起，如今他在这，那兔大王呢？！
陈泽蓿爬起来四处张望，霎那间与一只翘起前脚的兔子对上视线，正是兔大王。
他踉踉跄跄地向那个方向跑去，“兔大王！兔大王！”
那兔子也朝着他一蹦一蹦的跑来。
情绪几经大喜大悲，陈泽蓿本就是强打着精神，跑的时候眼前一花，直直的往地上倒去。
料想中的痛感没有出现，许久未见的兔大王以人型抱住了他。
陈泽蓿死死的攥住他的衣摆，生怕一不留神他又消失。
在幻境之外，鹰兔羊三妖只看到光芒一闪，陈泽蓿晕了过去。
紧接着兔大王变回了原形，他三妖来不及高兴，就被地上两人身上四散的光芒晃了眼，强大的妖力波动席卷了整个人界和妖界。
树长老站在村口，旁边的守卫不安地问他：“长老，这是……？”
树长老长笑一声，像是了却了什么念头，他说：“妙啊妙啊，天道，这便是你的仁慈……”
光把兔大王和陈泽蓿带走，兔灵灵慌张的问：“怎，怎么回事？”
羊绵绵拦住要跟上去的兔灵灵，若有所思道：“若是感觉没错，这是成仙之兆……”
“成仙？”鹰坚坚笑了笑，“兔大王成仙没有把陈泽蓿也带走的道理。”
顿了顿，他接着说：“还是说，是他两人都成仙。”
***
兔大王和陈泽蓿如他们所料，到了天道的面前。
说是面前，也只是身处一座巨大空旷的宫殿当中，最高处的座椅上是天道，但看过去只能看到光团。
两人在进入宫殿那一刻想起了一切，包括万年前发生的事。
但没一人主动开口，只等看天道要说些什么。
许久过后，天道终于开口：“泽蓿大王，好久不见。”
他的声音像从遥远的虚无传来，不像妖怪们猜测的冷漠无情，反而有着强大温柔的力量。
陈泽蓿垂眼，语气淡淡，“您这是什么意思，忘了我们的交易了吗。”
兔大王目眶眦裂，终于忍不住了，露出一副伤心欲绝的表情对着陈泽蓿问：“什么交易！你当年到底瞒着我做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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