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所有敢阻挠你的人,都杀干净。”
宴书澈微微一怔,失笑道:“我是西藩少主,西藩也是我的责任,难不成你也要将西藩灭国不成?”
云逐渊:“也可以考虑。”
宴书澈“......”
他气急反笑,“阿渊,你的世界中,都有什么?”
听到这话,云逐渊停了好一会儿都没开口。
他似乎在挣扎什么,张了好几次嘴都没说出一个字。
可宴书澈这次,很想听到云逐渊将埋在心底的话说出来。
这么长时间过去了,云逐渊在自己的努力下,也算是转变了不少。
云逐渊没有让他失望。
他最终还是开了口。
“阿宴,若你想知道,我可以告诉你。”
宴书澈期待地看着他。
云逐渊将人抱进怀中,“我曾经被陛下,流放到了离国边境。”
宴书澈知道这件事,他没有作声。
“我本来以为,我这一生,都会与野兽为伍,靠吃野菜树皮过活。”
“但在我十四岁那年,我遇到了一个人。”
宴书澈明知故问道:“是什么样的一个人?”
“是一个笑起来明媚的,如同旭日的人。”
“是一个不嫌弃我是流浪儿,愿意与我做朋友,一起玩耍的人。”
“还是一个...”
宴书澈忽然吻在他唇上,打断了他的话。
云逐渊一怔,下意识地加深了吻。
宴书澈气喘吁吁地睁开眼睛,挪开脸,深深望着他的眼睛。
“还是一个现在很喜欢你...愿意与你在一起一辈子的人。”
如玉般的笑意在宴书澈的眉梢洋溢。
烛光飘忽,映得他瞳若点漆,愈发显得晶亮莹润。
安静的房间里。
云逐渊听见自己的胸腔内,那剧烈的心跳声。
就像是当初第一次见到宴书澈时,那一瞬间的心跳。
那是动摇了他整个世界的......光芒啊...
宴书澈笑意盈盈地等着他说话。
结果话还没等到,他就先看到云逐渊的鼻尖泛了红,而后,连眼眶都泛了红。
宴书澈呆住。
他把云逐渊惹哭了?
啊?
他瞬间有些手足无措,“阿渊...你别哭啊...”
云逐渊埋下头,死死抱紧怀中的人。
他阖上眼睛,深吸了一口气。
声音很明显的带上了鼻音。
“我没哭。”
宴书澈笑着搂住他脖子,“真的?”
“嗯,”云逐渊闷声闷气地说,“就是没有。”
“好好好...”宴书澈也不反驳他。
因为他心疼云逐渊。
一想到当年的事,他心里就跟被针扎似的。
他再也不愿想了。
忽地,余风在门外高声喊:“督主!夫人!林公子回来了!”
云逐渊没有作声,宴书澈先说道:“嗯,让他过来吧。”
余风顿了一顿,接了一句,“但是属下看林公子失魂落魄的,恐怕结果不太好。”
宴书澈嗯了一声,“知道了。”
他从云逐渊怀中挪下来,理了理自己的衣衫。
云逐渊有一下没一下地帮他梳理着发丝,只是人一直木着脸,不知道在想什么。
很快。
林序秋就到了房门口。
第84章 顾家案
门外传来若有若无的叩门声。
“请进。”
听到宴书澈的声音,林序秋才推开了门。
但他并没有迈步进来,只是站在门口,说了一句。
“他说,无论发生什么,他都会为云督主周全,保你们一世安稳。”
宴书澈没有说话。
他在看林序秋。
林序秋现在的模样,真的有那么几分不对劲。
表情似乎很是迷茫。
可迷茫中,又夹杂着落寞和很难察觉的悲伤。
看来,林序秋这次去宣王府,得到的答案...不止这一个。
宴书澈在心内叹了口气,“序秋,麻烦你了。”
“没什么麻烦的,大家都是为了自身利益。”
说完,林序秋就转身离开了房门口。
余风在外面老老实实地关上了门。
云逐渊忽然说了一句,“阿宴,你有没有觉得,林序秋现在和离景越来越像了?”
“嗯?”
宴书澈一呆。
云逐渊这么一说,他倒确实有了这种感觉。
林序秋这次回来,明显和往常都不一样。
不管是周身的气质还是说话的语气,都像极了离景。
“阿渊,你给我讲讲林序秋吧?我想了想,我还不够了解他。”
闻言,云逐渊开口道:“我在被流放之前,就认识他,只是我们那时也不过是点头之交,后来我从边境回来,我们才再次联络上。”
“但我们并没有见过几次面。”
“一来,无双坊是江湖势力,不合适与朝堂有牵扯。”
“二来,他身子很差,很少很少能离开无双坊。”
“嗯...”宴书澈轻声道,“无双坊存世百年,岂不是说明,无双坊早在林序秋爷爷的时候就已经初见雏形了?”
云逐渊忽然摇了下头,“不是。”
“无双坊不是林家的,是林序秋的娘亲,徐家的。”
“哦——”宴书澈这才明白过来。
原来无双坊和林家没关系,是徐家创建,然后交给的林家。
“林序秋曾经有一个哥哥。”
“哥哥?”宴书澈再次起了兴趣,“从来没听林序秋提起过。”
“据我所知,当年林序秋刚出生,他的亲生父亲就死了。”
云逐渊顿了一顿,给宴书澈倒了杯茶,顺手递到他唇边。
“在他父亲死后,无双坊就开始日渐衰退,三年之内,无双坊的实力大打折扣,林序秋的家庭也一度因为这件事落魄到孩子都养不起。”
“林序秋的哥哥就是在那个时候,被另一个神秘的大户人家领养走,从此消失在了离京。”
宴书澈边喝着茶水,边在心里感慨。
真想不到,无双坊曾经会落魄到那个地步。
这样想想,林序秋在接过无双坊后,能让无双坊发展成现在的模样,足以说明,他本身就是个很有本事的人。
虽然这点,以前宴书澈就察觉出来了。
若不是林序秋的身子,他的成就应该不比现在小。
无双坊说不定不止在离国发展。
其势力甚至有可能遍布到西藩,乃至漠北。
“林序秋和我一般大,今年二十四岁,无双坊是在他十二岁那年,交到的他手中。”
“短短十二年,无双坊拔地而起,在整个离国打响了名头。”
“林序秋是个很有能力的人。”
宴书澈懵懵地点了点头。
云逐渊也给自己倒了一杯茶,一饮而尽。
“原来,无双坊并不叫无双坊。”
宴书澈:“那叫什么?”
“林序秋接过无双坊之前,无双坊叫百息堂。取囊括天下消息之意。”
“几乎没有人知道,无双坊的前身是百息堂。”
“就连我,都是前几年听林序秋亲口提起才知道。”
宴书澈接过话头,“我之前收到的消息是,无双坊之所以叫无双坊,是因为无双坊坊主都是天下无双的人,才得到的这个名字。”
云逐渊弯了弯唇,“这就是无双坊的厉害之处。”
“一个毫无根据的名头,也能让所有人相信。”
“这样啊...”
听过云逐渊这番话,宴书澈内心的震撼很大。
林序秋或许比他想象的要厉害的多。
也难怪让离景那般心动,心动到欲罢不能。
云逐渊之前说过好几次,离景是个聪明人。
所以,一个聪明人,会选择和自己同样聪明的人,做伴侣。
——而不是一个愚蠢至极,只会拖后腿的人。
可离景和林序秋都不是泛泛之辈,两人真的能走在一起吗......
一想到这里,宴书澈就忍不住唉声叹气,“罢了。他们的事,也轮不到外人操心。”
云逐渊没答话。
只是将刚从他怀抱中跳出去的娇气包再次抱了回来。
宴书澈满足地吸了口气,“阿渊,宫中局势那般紧张,我们却...”
话还没说完,余风的声音又在外面响了起来。
“督主!少主!王爷来了!”
“哈?”宴书澈再次从云逐渊怀中跳了下去,“离景来了?”
云逐渊面无表情地看着自己的手。
这两个人真烦。
害得宴书澈总是从他怀中挣脱。
余风:“是!”
“余风,你安排人去接一下...”
“不必迎接,我已经到了。”
话音落下,离景就推开门走了进来。
看到宴书澈一脸惊讶,离景含笑着说:“此次来,是有个很离奇的消息,想告知两位。”
宴书澈冲他一抬手,“坐吧王爷。”
离景也不见外,坐到宴书澈对面,“李常传来消息,离湛今日忽然派人去了宫中的档案室,查一件八年前的案子。”
宴书澈:“是有关谁的案子?”
离景沉默了两秒,“与我们都没有关系。”
“离湛要查的,是当年顾家被满门抄斩的案子。”
“顾家?”宴书澈实在好奇。
现在这种情况,离湛怎么可能有时间查一个与他们都无关的案子?
“具体是什么样的?”
“八年前,有人指控当朝一位叫顾辉的大臣,有不臣之心,还在顾府找到了顾辉通敌叛国的证据。”
“陛下下令将顾家满门抄斩。”
“这件事早就已经尘埃落定了。可今日,离湛忽然派人开始查这件案子。我想不通,索性来找你们。”
宴书澈也陷入了沉思。
八年前,云逐渊还没有回来。
那么云逐渊应该也不清楚这件案子。
离湛为何这么突然的,去查一件八年前就尘埃落定的案子?
除非......
“当年奉旨操办这件事的人,是何人?”
听到宴书澈的问话,离景眸色接连闪烁了几下,一字一顿,“现在的中书令,江上青。”
第85章 漏网之鱼
这话一说出来,宴书澈和云逐渊齐齐一愣。
宴书澈首先笑出了声,“果然。离湛现在很需要江上青的助力,但他又担心江上青反水,所以想查查江上青有没有什么不为人知的秘密,这样他才能没有后顾之忧。”
离景:“可我不明白,八年前的案子,和江上青能有什么关系?”
闻言,宴书澈摇了摇头。
他也想不明白。
换句话说,现在宫中的情况,他并不能了解透彻。
已知的消息,都是由皇后和叶盈盈传来的。
离景这个消息来的非常突然,他还没有来得及仔细琢磨。
“我有一个猜测,但是不太敢笃定。”离景压低声音,往前探了探身子。
“江上青当初抓林序秋,很有可能是想为他的夫人续命。”
“宴少主,你觉得,有没有一种可能,江上青那个从来没人见过的夫人,就是当年顾家案的那条漏网之鱼?”
宴书澈怔了怔,“漏网之鱼?”
离景一挥手,指尖在桌上书了几笔。
“顾家当年满门抄斩,所有尸体都寻到了,唯独顾辉的大儿子,顾淮之失去了踪迹,杳无音讯。”
“且前些时日,离湛去过一次江府。他一定是发现了什么。”
宴书澈如梦初醒。
这样的话,所有事情就都说得通了。
离湛因为得知了离景的假消息,担心离弘真的派三皇子去接见天驰使臣,所以他心急之下,没通知江上青,便去了江府。
然后他在江府,发现江上青藏得很深的那位夫人,和顾辉的大儿子很像。
离弘派云逐渊接见这个圣旨一下,离湛更是如坐针毡。
他要为了自己谋划,他就必须将江上青这个文官之首牢牢把握住。
也就是——抓住江上青的把柄。
所以,他偷偷摸摸派人去查八年前的案子,却没想到这个消息,再次被离景知道了。
“既然如此,我们何不将这个绝佳的机会,揽到我们身上来?”
宴书澈低声道:“王爷,先下手为强啊...”
离景怔了怔,蓦地绽开笑容,“宴少主的意思,是让我先离湛一步,抓住江上青的把柄?”
“江上青在离国的地位太高,若被他针对,我们恐怕举步维艰。”
宴书澈也用指尖沾了沾茶水,在桌案上写了个字。
“但有他把柄,就不一样了。”
看到宴书澈写的那个字,离景笑的更是开心,“接风洗尘宴,我会与叶乾将军一同督办,你们只管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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