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卫:“全部准备完毕,随时可以进攻。”
离景笑了笑,“很好。”
接下来,将会是他与江上青的第一次交锋。
而他离景,将会是最终的赢家。
——不多时,江上青就到了好欢楼。
伙计引领着他,一路到了离景的包厢门口。
江上青目视着面前的房门,微微蹙起了眉。
他直接动手推开了门。
听到声响,离景望了过来。
“江大人,好久不见。”
看到房中只有离景一人,江上青的眉拧的更深。
“宣王殿下孤身一人来好欢楼,就不怕不能活着离开?”
离景耸了耸肩,“江大人不也不怕吗?”
江上青一顿,毫不客气地撩开衣摆坐到了离景对面。
“臣不认为,与宣王殿下有什么话好说。”
离景将手边的茶杯推到他面前,“本王这次来,是想告诉江大人一件事。”
江上青看了一眼那杯茶,没有接过,“但说无妨。”
“太子殿下最近不知为何,开始追查一件八年前的案子,本王实在不明白,便想着同江大人说上两句。”
江上青的脸色瞬间沉到谷底,“王爷有话直说。”
“八年前,顾家灭门,可却没有寻到顾辉大儿子顾淮之的尸首。”离景紧紧盯着江上青的表情,慢条斯理道,“本王记得,那件案子...是江大人你督办的啊?”
江上青周身的温度降到冰点。
他倏地起身,袖间的匕首直接抵在了离景喉间。
离景动也没动,依旧笑着。
“江大人的反应,倒是验证了本王的猜测。”
江上青咬着牙,“离景,你最好闭嘴!”
离景一摊手,目光向下,看了一眼匕首。
“江大人将顾淮之藏进了江府,八年间无一人知晓,倒也是难为江大人了。”
匕首忽然向前抵了抵,眼见就快割破那层皮肤。
江上青阴冷道:“离景,你当真以为我不敢杀你?”
离景忽然笑出声,“本王自然相信江大人敢动手,只是私藏罪犯事小......被至亲至爱之人发现,他一直被你欺骗,事大啊?”
“你!”
匕首在离景脖颈间划出了一道血痕。
很快,就有丝丝血迹渗了出来。
江上青的一双眼睛充满戾气,眸中泛寒,“你再多说一句,我就杀了你!”
离景顿了两秒,再次开了口。
“若本王半个时辰后不能安安稳稳离开好欢楼,这件事将会同时被陛下和顾淮之知道,江上青,你大可以试试。”
江上青丝毫不为所动,“我最讨厌别人威胁我。离景,你当真以为我怕?你当真以为我江家怕?”
“你也不管顾淮之了吗?”离景无视脖子上传来的同感,继续云淡风轻的说,“想必你很清楚。”
“逐渊的人在好欢楼附近埋伏着。”
江上青闷闷地笑了,“那又如何?”
离景叹了口气,“江上青,你难道没有想过,本王的人在何处吗?”
江上青忽然愣在原地。
离景轻轻拨开颈间的匕首,拿起茶杯喝了一口。
“你江家再厉害,离京也是天子脚下。本王的人,在你离府之后,便埋伏在了江府附近。若半个时辰之内,本王没有下达撤退的指令,他们便会冲进江府,将你江府一网打尽。”
离景唇畔笑意渐深,“那么接下来...我们可以谈谈了吗?”
江上青缓缓放下手,沉默着,坐回到桌案前。
他拿起那杯茶水,仰头喝光。
“不愧是离国唯一的亲王,倒是我轻敌了。”
说着,他忽然又抬头,望向离景,“世人皆知宣王浪荡,却无人知晓,那只是你的面具。”
“你隐藏了这么多年,终于选择动手了?”
“可现在,江大人你也知晓了。”
离景笑着举起茶杯,“不过本王倒是很欣赏江大人的胆量。”
“敢持匕首威胁本王的,你也是第一个。”
江上青将匕首摆在桌案上,“说吧,你究竟想要什么?”
离景笑道:“本王想......”
......
半柱香后,离景走出了好欢楼。
他站在门口,轻声吩咐着:“将人马全数撤回来,顺便通知逐渊一声。”
侍卫:“属下明白!”
夜色很快就会降临了。
离景盯着那刚刚升起的月亮看了几眼。
江上青再讨厌被威胁,今日不照样被威胁了?
先不论日后如何,至少这次接风洗尘宴,江上青不敢有什么动作了。
接下来,他要处理的,是舒贵妃和离湛。
没了江上青,他们根本掀不起风浪。
因为离湛现在已经像一只没头苍蝇一样乱窜了。
舒贵妃又是一介女流。
他们两人......
静待他逐个击破便是。
不过今日的事情,还是要感谢宴书澈。
若不是宴书澈足够聪明,他根本没有办法走到今天这一步。
离景低头轻笑,“走,去云府。”
“是......”
第88章 哪里变了?
云逐渊收到离景的消息后,就吩咐余风将人手都撤了回来。
他自己去了小厨房,继续给宴书澈研究吃食。
余风站在一旁,一直是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云逐渊也不说话。
最终还是余风忍不住先说:“督主,您......”
“怎么?”
云逐渊掀开锅盖,英俊的脸在热气中若隐若现。
“督主,自您上次入宫回来到现在,已有一月了。”
云逐渊伸手捏了捏蒸笼上软和的包子,“所以?”
“这一月间,您几乎没有出过府。基本上所有事情,都是王爷在外操办的。”
余风小心地看了眼云逐渊的表情,“属下只是觉得,您两位似乎很久都没有做什么事情了。”
“属下不太习惯,这似乎有些太和平了。”
云逐渊复又将锅盖罩了回去,转头看余风,“你是不是觉得,这不像我?”
余风点头,“有一点...”
“阿宴虽然从未出过府,但外面发生的事情,他都了如指掌。”
“他与离景里应外合,将所有事情都握在掌心,一丝不漏。”
云逐渊踱步走到窗前,沉声说:“阿宴有野心,也有能力。”
余风还是有些不解,“可是督主,这样您不会觉得......”
“觉得什么?觉得我没什么用?”云逐渊唇角弯了弯,露出了一个难得的笑容。
余风惊了一惊,“督主...”
“余风,你若将来有了爱人,你也会明白我在想什么。”
余风哽住。
他神色复杂地看着云逐渊。
“督主,属下觉得您变了。”
云逐渊:“哪里变了?”
“属下也不知道该怎么说...属下只是觉得,您和以前的您区别很大。”
听到余风这话,云逐渊忽然想起来。
宴书澈就说过这么一句。
他说:“阿渊,你这段时间变化很大。”
难不成,他真的变了?
可究竟是哪里变了?
他想不出来,也想不通。
换句话说,他并没有觉得他哪里变了。
“督主!”门外忽然传来下人的高声禀告,“王爷到了!”
云逐渊微微一怔。
离景来的这么快。
前脚刚告诉他撤掉人手,后脚就到了云府。
云逐渊只能先吩咐余风,“你看好这些茴香包子。”
余风抽了抽嘴角,“属下明白...”
——其实他不明白。
不明白他崇敬的,杀伐果断的西厂督主,为什么会变成现在这样。
这样天天为夫人做吃食的,一副...一副...卑微的模样。
余风还在胡思乱想,云逐渊已经走了出去。
身影很快消失在了院中。
可云逐渊的身影刚消失,林序秋的身影就出现了。
余风瞪大眼睛,“林公子?您怎会来小厨房?”
林序秋站在灶台旁,沉默了几秒,“我有些饿了,云府的厨子,会不会做醉蟹?”
余风:“应是会的,您身子不好,还是先回去休息,属下吩咐厨子做好给您端过去便是。”
林序秋瞟了他一眼,似乎还想说什么。
但嘴唇蠕动了两下,愣是没说出口。
最终也是脚步轻微地离开了小厨房。
......
云逐渊先回到正殿卧房,去看宴书澈。
宴书澈还躺在榻上瞪他。
“王爷来了!”
云逐渊:“嗯...”
“可我很疲惫!没有力气下榻见王爷!”
云逐渊:“嗯...”
“都怪你!”
云逐渊:“嗯...”
宴书澈还想开口,云逐渊忽然抬头,“没关系,我可以抱着你过去。”
宴书澈“......”
他先看了眼缎被,又往窗外瞟了一眼。
抱就抱!
正巧刺激一下离景,谁让他这段时间把林序秋搞得心神不宁的!
宴书澈这才抬起胳膊,“那走。”
云逐渊乖乖用缎被将人裹住,从榻上抱了起来,一路走向正堂。
于是,在看到两人的时候,离景脸上的笑容僵住了。
他攥紧手中的茶杯,似笑非笑,“两位...感情真好...”
云逐渊臭着脸,抱着他,一路走到一张椅子上坐了下来。
宴书澈倒是毫不避讳,“那当然!”
说着,他还挑衅地挑了下眉,“也不知王爷何时才能追到心爱之人?”
闻言,离景低头笑出了声,“宴少主这话说的,我何时能追求到心爱之人,难道不是看他何时肯接受我吗?”
宴书澈撇了撇嘴。
“就你这种追求方式,能接受你才怪!”
离景无奈道:“我又没追求过人。何况序秋性子你我都清楚。他现在巴不得一眼都别看到我,我再凑上前,不是惹人嫌?”
林序秋刚刚走到门口,就听见了这么一句。
他顿住脚步,藏在门后,静静听着门内的交谈声。
宴书澈的声音再次响了起来,“王爷,你不怕这样会将人越推越远吗?”
“可我对他是认真的。”
离景眼神专注地望着手中的茶杯,“他现在并不相信我,我又能如何?”
“我只能专心致志去做我该做的,待有朝一日我成功了,再将我能给他的都给他。”
听到这话,林序秋怔在原地。
原来离景这段时间一直不主动找他,是想先将注意力放在夺位上。
他想让自己相信他是认真的。
林序秋恍了恍神,继续听了下去。
“你倒也是用心良苦,”宴书澈小声说,“罢了。江上青那边如何了?”
“我将那个卷轴给了他,他现在短时间内,不敢对我们下手。”
离景顿了顿,“他也不敢让私藏罪犯这件事被陛下知道。”
“嗯...”宴书澈边点头边说,“处理了江上青,舒贵妃和离湛就好解决了。”
离景也点头,“表面上看,离湛是他们的领头者,实际上,他们三个中,最重要的是江上青。”
“江上青这个人,无论家世还是权力,亦或是头脑,都很强。”
“在整个离国也是数一数二的。”
宴书澈:“而我们现在控制住了江上青。”
云逐渊忽然接了一句,“暂时。”
宴书澈笑着白了他一眼,“嗯。暂时。毕竟这个人身上的不确定性太多,很难保证。”
离景沉默着没说话。
第89章 脑子不好
堂内寂静了片刻。
离景起身,“差不多说完了,我就先回去了。”
宴书澈试探道:“你还是不打算去看看林序秋吗?”
离景苦笑一声,“他身子本就不好,若他见到我,再不开心生气,我不又成了罪人了?”
说完,他就走向门口。
林序秋急忙迈开步子,脚步飞快地往殿后跑。
离景走到门口,忽然顿住脚步,说了一句,“接风洗尘宴那日,需要我来接你们吗?”
云逐渊木着脸,“云府的马车,比你宣王府的大的多。”
离景一愣,失笑着说:“毕竟你们有两个人。”
宴书澈倏地红了脸。
见到宴书澈这样,离景又接了一句,“宴少主,我送的礼物还喜欢吗?”
宴书澈“......”
他红着脸,将头埋到云逐渊胸前,不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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