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脸色很不好的阮宏听到这话却突然一愣,若监控视频真的当场揭开,丢脸的是他。
萧烬这话无疑是在给台阶。
萧烬是突然在商圈有了一席之地,但他阮家也不是吃素的,硬碰硬萧烬不一定碰得过他。
但萧烬若是跟酒店背后的老板有关系。
就仅仅只是老板跟联邦某位主理有关系,或许跟萧烬的关系不大,他也得退让三分。
眼神流转间,阮宏就近端起桌上的一杯威士忌和一杯香槟,哪里还有方才疾言厉色的模样,笑着开口,“误会,都是误会,今日的事就是孩子们突然闹出来的一场小打小闹而已,哪里就需要松警署了。”
一番话就把尴尬的场面给化解了,周遭的围观群众都是人精,见无戏可看,便陆陆续续的离开了围观。
阮宏把香槟递给萧烬。
萧烬没接看着他另一只手端着的酒,阮宏顺着他的视线了然,立刻把手里的威士忌送上。
接过酒,阮宏主动的跟萧烬碰了一下杯。
然后说,“萧先生,希望刚才的事不会影响到我们后面的合作。”
萧烬捏着酒杯,喝了一口,浓醇的酒香划入喉间,“当然。”
话落的瞬间,捏着的温热突然退离。
萧烬:?
他一转头,就跟藏在面具后的那双隐忍又冷淡的眸对上。
冷得像冰刃。
看得萧烬无端心头一紧。
阮砚只和他对视了一眼便兀自离开了宴会场,他心里面乱得很。
一边恶心阮宏,一边害怕萧烬的两面三刀。
明明为了报复阮宏,将自己抓住,甚至差点咬打断他的腿给阮宏送回去。
萧烬跟阮宏有什么仇他不知道,也不想知道。
但他怎么能笑着跟阮宏谈合作。
不恶心吗?
他不嫌恶心吗?
阮砚头也不回的出了酒店,冬日的风突然刺上肌肤,刺得他猛然一颤找回理智。
一时间思绪万千。
他又没控制好自己的情绪。
但萧烬要和阮宏合作,他有点恶心。
冷冽的风吹得有些疼,也间接吹醒了他这一段时间的浑浑噩噩。
思绪放空,身后突然一暖。
厚重的毛呢大衣隔绝了刺骨的寒风,萧烬绕过来给他扣扣子。
刚才他知道阮砚生气了,或许是从今日来拍卖会阮砚的气就没消过。
萧烬的眸色很深,没人敢把气撒在自己的身上,阮砚是第一个三番五次跟自己生气的人。
脑子里本想着怎么教训一下不懂规矩的小朋友,然而走出酒店时,看着那立在寒风中的单薄身影时,脑子有些发闷。
然后大步走过去把人裹在自己的衣服里。
萧烬不是个能忍的性子,他抬手取下阮砚脸上的面具,看着阮砚那冷淡如漠的脸,无端又来了点火气,“怎么,我是欠了你什么,这样一副脸对着我?”
阮砚抬眸与萧烬对视。
两人之间似是有股劲在拧着,没人想退一步。
萧烬一敛往日的吊儿郎当,眼神尖锐,黑洞深邃的瞳孔让人害怕,“我是贱吗,为了让你开心,花重金买下你爸爸的画。”
“我没有求着让你买。”阮砚认认真真的看着萧烬说。
萧烬闻言面色一滞,无端的怒气蹭涨。
两人之间就像是绷着一根无形的弹簧线,来回拉扯,只要断裂,就会伤得人留下一条血痕。
“很好。”萧烬的手用力,捏在他手里的扣子陡然从大衣上拧下来,落在了阮砚的脚边。
“那画是我买的,那点钱烧了也不会心疼。”萧烬眼尾翻动着情绪压抑着怒意。
听到他要烧画,阮砚猛的抬手,一把抓住了萧烬的前臂。
动作幅度太大,搭在阮砚身上御寒的大衣落在地上。
冷得阮砚身体一颤。
攥着萧烬的手臂太用力,虎口开始发麻。
他一声不吭,萧烬的眼神愈发阴沉。
输和赢之间,他向来都只有赢。
“不知好歹。”
萧烬冷哼一声,甩开阮砚的手,大步朝停在不远处的车走去。
‘砰’的一声巨响,吓得正沉迷打游戏的季端身子一侧。
视线和萧烬对上,季端默默的关了游戏才试探着开口,“这是怎么了?”
“妈的。”萧烬爆了粗口。
“老子对他还不够好?”
“伯父离世,是谁他妈陪着跑来跑去的处理丧仪。”
“是谁他妈为了哄人开心专门跑一趟,就他妈为了买两幅画。”
“这一周看他瘦得都成杆了,饭也不好好吃,让他吃碗饭还跟我甩起脸子来。”萧烬脸色凝着,数落着这几日的不爽,深邃的眸和阴影交织都压不住里面的火。
“要不是看他太瘦,抱起来没肉感,我管他吃不吃。”
季端:“......”
闭嘴不敢说话,但又感觉好像被强行塞了点什么东西进嘴里吃得有些撑。
老大看起来是在生气,但跟真正要人命的生气又好像有点不太一样。
大嫂究竟怎么惹到老大了。
季端想问来着,又怕那火落到自己身上。
萧烬没说开车,他也没敢开车走,更何况阮砚也还没上车。
第43章 咦,真好哄
萧烬本想上车就让季端开车走,脑子里无端又想起他披在阮砚身上的衣服好像掉在了地上。
就那瘦弱得风一吹就倒的身子,能抵得住这么冷的温度?
突然‘咔哒’一声,车门被拉开。
拽回了萧烬的思绪。
是阮砚拉开车门进来了,带了点外面的风雪。
刚坐进车,室内的暖气瞬间包裹上来,驱走了阮砚身上的寒气。
阮砚的脸色有些复杂,萧烬关上车门没多久他就跟过来了。
萧烬生气没看他,季端也被他吓到,跟本注意。
萧烬刚才在车里说的那些话,全被站在车外的阮砚听到。
听萧烬说完了,他才拉开车门上车。
萧烬的脸色冷沉得吓人,等人坐好了他才开口,“开车。”
季端驱车离开。
他们并没发现,在阮砚上车时正好阮宏他们从酒店内出来,看见那上车的半张侧脸,他下意识的以为那真是阮砚了。
经过今晚他发现,就算坐到联邦的十大富豪之一也没法跟军政有关系的人比。
或许联姻能摆脱阮家这样的困境。
他阮宏的野心,从来都不止是十大富豪之一。
**
阮砚本来想伸手碰萧烬哄哄他。
一伸手发现手背上有一些擦伤的血迹,他默了默,然后对季端说,“季端,有湿巾纸吗?”
“啊,有的。”季端忙从旁边的盒子里拿出一包湿巾纸递给阮砚。
阮砚接过,神情很认真的拆开包装拿出里面的湿纸巾,捏着湿纸巾就准备擦拭手背上的血迹。
在湿纸巾即将要碰上手背的时候,突然横过来一只手抓住了阮砚的手腕,语气听起来颇有两分咬牙切齿,“你准备就这样擦一下?”
阮砚把手抬起来,说话的调子突然就变得有些闷闷的,“可我手有些脏。”
萧烬就该死的从他这声音里听出了撒娇。
萧烬一脚踹在了前面的椅背上,“医药箱。”
被踹得一颤的季端:“......”
So?
我是你们生气play中的一环吗?
前面正好有个红绿灯,季端从副驾驶那边拿出一个小医药箱递给萧烬。
萧烬先用湿纸巾给阮砚手上脏脏的地方擦拭干净,避开了受伤的地方,然后又拿出碘伏和消毒棉签给阮砚的伤口消毒擦药。
伤得不重,两三天的时间就能好的伤,萧烬愣是用纱布缠了一圈又一圈。
车内有暖气,可阮砚的手却冰得刺人。
萧烬也不知道缠这么多纱布能不能让他的手暖和一点。
季端从后视镜悄摸的看着自家老大给人包扎好之后,就把人的身后甩回去了。
看那脸色显然是还没消气。
阮砚的手搭在座椅上,露在外面的手指,挪啊挪,碰到萧烬的袖口,他喊,“萧烬。”
季端耳朵竖起。
叫了一声,阮砚见人不搭理自己,他一时半会的还找不到好的哄人方法了。
他知道,萧烬这样的人,肯定也不是三言两语就能哄好的。
想起刚才萧烬说的那些话,他也开始反思这几日自己的态度。
很不好,而且还作贱自己的身体。
阮砚一旦沉静下来,也会洞察人心,小时候在阮家,不会看眼色他活不到现在。
在萧烬的世界里,恐怕不会想养一个处处违逆他的人。
阮砚垂眸看着手上的纱布。
可有时候,他控制不了。
不过萧烬的反应对他来说,无论是生气或是别的情绪,有总比没有好。
“错了。”阮砚低着头道歉。
“哼。”萧烬冷哼了一声,虽然没说话,但好歹有了点反应。
只要有反应就好哄。
老虎的胡须一般拔不得,但阮砚偏偏就要去拔,他赌老虎不会咬自己。
阮砚一把抓住萧烬的手,然后自己摊开掌心,另一只手控制着萧烬的手腕,猛的扇下来。
‘啪’的一声在车内响起。
阮砚下了狠手,手心都被打麻了,他抬起清澈的眸子说,“以后我再惹你生气,你就打我手心吧。”
萧烬则是直接被他整懵了。
阮砚是用了多大的劲儿,就连他自己的手都有了两分麻感。
反应过来,萧烬呵斥他但嗓音的调子不像之前那么冷了,“阮砚!”
打手心,他以为自己是犯了错的小朋友吗?
这个念头一出现,他猛然怔住,想起自己一直叫阮砚小朋友。
阮砚好像突然想起什么,他抬起萧烬的手在掌心轻轻的亲了一下。
萧烬:?
艹!
见萧烬没反应,阮砚又低下头似乎准备又亲一下。
然后下巴突然被捏住。
萧烬咬牙切齿的声音传来,“阮砚!你这认错的方式还真是别具一格!”
听到他多跟自己说话了,阮砚就知道萧烬没有再生气。
“你不气了吧?”阮砚小心翼翼的看着他说。
“嗯。”萧烬蹦出一个字来。
季端:‘咦,真好哄。’
看来阮砚成为大嫂是没跑了。
回到别墅,阮砚把拍卖场拍回来的画放到了隔壁的次卧,抚着陆离的画,他眼底泛起酸楚。
两幅画,价值一亿八千万。
若陆离还在世的时候,知道自己的画值这么多钱或许会有一点摆脱阮宏的决心吧。
这两幅只是陆离画的其中两幅,还有五幅画在阮家,以后的下场恐怕也是被卖掉。
还有几幅则是陆离还在世的时候就被卖出去了。
阮砚坐了一会儿,盘算着怎么去阮宏那儿把剩余的画拿回来,然后把陆离在世时卖掉的画给买回来。
他今天没有自己出钱拍下那两幅画,是因为还了周莳宇双倍的钱之后自己手里的钱不太够。
现在陆离画的价格翻倍涨,以他现在的能力只能慢慢的一幅一幅把画买回来。
**
冬季一过,便是立春。
褪下笨重的衣服,换上轻便的两件套。
阮砚被当成情人养在萧烬身边,一养就是半年。
阮砚在萧烬的纵容中养得很好,也越发被养更依赖这个标记了自己的Enigma,也更学会了示弱,怎么样才能在萧烬的手底下讨到好果子吃。
阮砚给自己盛汤,许姨端着红烧排骨出来,视线突然落到自己搁在一旁的台历,突然感叹说,“明日就是春分了,过得真快啊。”
阮砚拿着勺子喝汤的动作一顿。
也抬眸顺着许姨的目光看去。
春分,也是二十年前他出生的那一天。
第44章 阮宏来电
阮砚垂眸喝着勺子里的汤,他对自己的降生从未有过期待。
爸爸离世,也不会再有人记得他的生日。
吃完午餐, 阮砚走到客厅沙发那边,看着扣掉税后进账一千万有些不满意,他玩股,几年的时间才攒了那么些钱。
以前对钱他没什么概念,但现在要买回陆离所有流落在外的画,就不是一点点钱能买回来的了。
这中途他托周莳宇帮他联系之前买走画的几位买家。
以他的资产最多只能买两幅回来,他就只联系了一位,因为那一位的手里有两幅。
刚开始对方一直都不愿意卖掉两幅画,阮砚动之以情晓之以理的才把对方说动。
谈妥价格后,还差一点钱这一拖便是两个月,今日进账的一千万正好够之前谈好的价格。
阮砚操作通讯器给那两位买家转账过去,等待那边回复消息。
然而没一分钟,刚转过去的钱款就被退回来了。
阮砚疑惑的询问对方。
对方回消息也快,就说几日前突然有人找上他,用比他给的还多出一倍的价格买走了。
听到这个消息阮砚脸色一白软,怪不得之前那买家一直不愿卖,原来是自己给的钱不够。
阮砚在客厅坐了会儿,有些郁闷,便回了楼上。
又转手被买走的那两幅他没有再去找周莳宇帮他找人,而是换了一位买家联系。
结果下一位也告诉他画在几日前就被买走了。
阮砚脸色越来越不好,觉得应该只是巧合。
接着又往下一位联系,联系了所有的买家,他们的口吻几乎一致吻合,说的都是在几日前画已经被买走了。
是巧合吗?
阮砚想不通这一点,只好作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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