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怀澈:“……”
他不吭声地吃完手里这块蛋糕。
他吃的过程中,韩深也吃了一块。
等他放下盘子,韩深同时开口:“想清楚了吗?”
宋怀澈心一跳,“什么?”
“我问你的问题。”韩深同样放下空盘,不放过他任何一个表情,“是不是在吃醋?”
宋怀澈:“我……”
是吃醋吗。
其实不用想。
答案很明了了。
他们两个人几乎无话不说,从没有值得隐瞒对方的事发生,韩深甚至事无巨细到他那里有几根毛都跟他畅聊过。
当然宋怀澈没理他。
如今……
有隐瞒的必要吗?
宋怀澈做出了决定,低声说:“是。”
“什么?”
“是吃醋。”
宋怀澈回视他,一字一句道:“我就是不高兴,你和别人聊得比我们开心。”
韩深终于笑了,眼里的浓雾散去,守得云开见月明。
“哪有比我们开心?我只有和你在一起最开心。”
宋怀澈底气不足,“你对她笑了!”
“那是因为聊到了你!”
韩深被他可爱到,简直想把他抱在怀里。
然而宋大少仍有点不高兴。
“聊我什么?”
“聊你嘴唇有多软多好亲——”
“?!”
宋怀澈抬脚就想踹。
但韩深躲过去了,不仅如此,还拽着他的手腕顺势压上来,一只腿挤入他膝盖,沙发顿时多了两具交叠的人影。
“我哪里说错了吗?”
韩深眸中带笑,“是很软很好亲啊。”
他说一句,就俯下身在宋怀澈唇瓣啄一下。
不给他说话的机会。
“人也特别好看。”
亲一下。
“喜欢我却不说,害我惦记了好久。”
亲一下。
“但你吃醋的样子真可爱。”
到这句时,韩深再也忍不住,扣住他的后脑,碾着他的唇转变为深吻。
宋怀澈睫毛微颤,这次没有推开他,而是闭上眼接受这个吻。
手搭在他的肩膀,像推拒又像迎合。
他主动张开唇齿。
韩深仿若受到了莫大的鼓励,一只手插入他发间,吻得愈发深入。
他贴着宋怀澈的唇,含糊说完最后。
“想日。”
宋怀澈耳后热意未散,更是被他简短两个字弄得浑身烧起来。
想踢他,但下不去脚。
蓦地,宋怀澈浑身一僵。
“你……”
韩深没有退开,反而抱着他蹭了蹭,像只黏人的大狗狗。
“可以吗,可以吗?”
宋怀澈脑中难免闪过那夜的画面,匆忙移开视线,磕磕绊绊道:“…不,不行。”
可韩深不放手,蹭得更加起劲。
唇瓣吻过他的唇角,鼻尖,耳垂,脖颈。
温热气体喷洒在肌肤上。
“可以吧?可以吧。”
宋怀澈被他说得头晕目眩,意志逐渐动摇。
其实没什么坚守的必要。
他们又不是没做过,更不是第一天认识了,对彼此双方都熟悉。
但……
宋怀澈攥紧沙发,撑着意志力说道:“家里没有……”
韩深倏地把他抱起来。
“我家有,去我家。”
宋怀澈:“??”
你家为什么有!
他没来得及问出来,韩深毫不费力地抱着他从这家挪到那家。
速度快成闪电。
身体触碰到大床。
宋怀澈意识还没回来,听到床头柜拉开的声音,紧接着韩深覆上来。
手里被塞了个东西。
他腰身一软,腰下被垫了个枕头。
韩深安抚吻他,“你会的吧……那你来好不好?”
宋怀澈攥紧手里的东西。
……
……
……
凌晨两点。
宋怀澈洗完澡被抱回床上,脑袋沾到枕头就要睡过去。
韩深躺在他身边,揉揉他的腰,在他耳边小声问:“有没有哪里不舒服?和上一次比呢?你更喜欢哪一次?我明早醒来还能看见你吧?你不会再跑了吧?”
问题一个接一个地倒出来。
宋怀澈烦不胜烦,眼睛都没睁,一巴掌呼过去。
“闭嘴,不会,睡觉。”
听到不会,韩深被扇了一巴掌也心满意足。
但仅仅消停了一会儿。
宋怀澈耳边再次传来恶魔低语。
“爽吗?”
“……”
宋怀澈捏紧拳头。
揍人是不会让他消停的,他只会更兴奋。
宋怀澈睁眼,阴恻恻一笑。
“不如你试试?”
韩深警钟长鸣,“不,不了,睡吧宝贝,乖,睡觉。”
宋怀澈鼻间轻哼,没有烦人精的鸟语,在身体的疲惫夹击下完美入睡。
他睡着了,韩深揽着他,眼神一刻也未从他身上离开。
年少的奢望成为现实。
他再也不会放手。
宋怀澈在他怀里拱了拱,似乎是感受到熟悉的热源,睡得无比香甜,衣领下残留着不久前的痕迹。
韩深手臂收紧,拥着多年的美梦,酣然睡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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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6章 番外:前世(一)
“柏钰!门口那个肖别尘与狗不得入内的牌子是不是你放的!”
“我不就把你家小白狗拿去和隔壁大黄配对,至于么!”
高耸院墙外,一只手先爬上来,接着露出一个脑袋。
肖别尘费劲巴拉地爬上来,挥手。
“嘿!”
院子里,一袭白衣的柏钰躺在软椅上晒太阳,金灿灿阳光洒在他身上。
正值春三月,玉兰花开,春意浓浓。
柏钰眼睛未睁,沐浴在圣洁阳光下。
“哪来的脏东西。”
“赶出去。”
肖别尘费力扒在墙上,“唉唉唉!春风楼新出了一种酒,你不去尝尝吗?!”
玉兰树的光影落在柏钰脸庞,“你要闲得没事就把我家地扫了。”
旁边的小厮喊道:“肖少爷,快下来!爬墙多危险——”
几息后,肖别尘从墙上跳下来。
他拍拍沾灰的手,还没说话,手上就被塞了一个扫帚。
“???”
小厮鞠躬,“感谢肖少爷光临寒舍帮我们扫地。”
肖别尘望着这堪比皇宫的寒舍,“……”
他一把丢掉扫帚,来到柏钰身边,不敢碰他,使劲扒拉软椅。
“走吧走吧走吧!!!”
柏钰一脸杀气地坐起来。
-
一刻钟后。
肖别尘顶着一头包和柏钰出现在春风楼门口。
店里小二都认识他们。
柏肖两家各是江南有名的富贾家族。
柏钰更是人尽皆知。
“二位,里边请,还是老位置——”
二楼靠窗。
肖别尘挥手就让小二上两坛新出的美酒,再来几道招牌下酒菜,恨不得两个人吃空这家酒楼。
柏钰撑着侧脸,指尖有一搭没一搭地轻点桌面。
与此同时。
楼下,一辆马车低调驶在街上。
路过春风楼,帘子被一只手撩开。
“主子,这便是江南最有名的春风楼,听闻他家春风醉一绝。”驾车的黑衣人恭敬道。
谢淞寒抬眼望去。
春风楼门庭若市,丝竹之声不绝于耳,醉人的酒香与菜香从里飘到大街。
窗边一抹白影瞬间吸去他的注意。
青年半倚在窗前,手肘慵懒搭在窗沿,墨发如瀑,几缕发丝在微风吹动下飘扬在空中,侧脸精致,未见全貌已是人间绝色。
谢淞寒望着那抹身影,眼底酝酿起某些东西,淡声道:“是一绝。”
黑衣人还以为他在说酒,“主子可要进去?”
“嗯。”
柏钰他们桌先上了酒。
肖别尘麻溜倒了两杯,一杯推给柏钰,一杯放到鼻间轻嗅。
“真不错,你快尝尝啊!”
楼梯间缓缓上来两个人。
小二带他们到柏钰邻桌,转眼就能看到。
气质不凡的青年落座后,柏钰偏头瞥了一眼。
正好与谢淞寒那双黑眸来了对视。
不过瞬息。
柏钰收回目光,随即执起酒杯,浅抿一口。
二楼有面容姣好的乐师在弹琴,悦耳琴声与酒香混合,风雅无穷。
肖别尘喝两杯就上头,上去抢活干,“你这弹得不行啊,让本公子来!”
柏钰:“……”
下次肖别尘就是跪下,从楼上跳下去,柏钰也不和这丢人现眼的玩意儿出来。
柏钰喝完杯中酒,再斟一杯,寻思要不要先走,就感受到一道目光聚在自己身上。
他寻过去,再与谢淞寒眼神相对。
柏钰轻晃杯中酒,歪了歪头,唇畔勾起。
“为何瞧着我?”
谢淞寒视线从他的唇部下滑至喉结,眸光幽邃,音色低沉动听。
“只是觉得,我们是不是见过。”
柏钰轻笑,“许多人都这么与我搭过话。”
他们桌点的酒菜上来了。
小二一一放下。
谢淞寒伸出折扇挡住小二放酒壶的手,姿态尊贵,带着说一不二的气势。
“这酒送到那桌。”
小二微愣,下意识转头,见柏钰笑意吟吟地望着这边,应道:“好的客官。”
小二把酒壶放在柏钰面前。
“二位请慢用。”
待小二走后,柏钰伸出细白的指尖搭在青玉酒壶上,故作不懂问:
“公子给我送酒是何意?”
谢淞寒:“见你有缘。”
柏钰饶有兴味问:“哪种缘?”
谢淞寒笑了一声,没答。
黑衣人拿出随身带的银针一一试毒,再放上专用玉筷,退到一旁。
柏钰目睹一切,眸中笑意加深。
蓦地,二楼响起一阵惊天动地的琴音!
在场客人虎躯一震,纷纷找来源。
黑衣人更是警惕守在谢淞寒身边,担心有刺客偷袭。
肖别尘抢了乐师的琴,上手一阵哐哐乱弹,弹出来的琴音宛如魔音,在场客人全都捂住耳朵。
“操,谁家到酒楼杀猪啊?!”
“这是杀猪能发出来的?至少是猪被强歼才能叫出来的吧!!”
“那不是肖家小公子嘛——”
“日,又是他,出门忘记看黄历了。”
甚至有人挪到柏钰身边,一脸痛苦。
“钰公子,您快上去管管吧!不然大伙没法吃饭了!”
大家都知道他们关系好,肖家小公子天不怕地不怕,只有柏钰能治住他。
黑衣人更是难以忍受道:“主子,要不要属下去……”
他比了个抹脖子的动作。
谢淞寒面色如常,仿佛完全不受魔音入耳的影响,而是再看向柏钰。
柏钰按按眉心,支持道:“去吧,弄死完事。”
黑衣人就真要去了。
“……”柏钰赶紧道,“等等,还是弄晕吧。”
肖别尘弹得满脸陶醉,随着手动表情跟着如痴如醉,癫狂错乱,不听琴音颇有某些发癫的大师风范。
然而,下一刻。
黑衣人绕到他身后,一个手刀劈下去。
肖别尘一僵。
黑衣人:“咦,没晕?”
他就要再来一下,肖别尘反射弧颇长地两眼一翻,栽倒在地。
世界清静了。
在场客人鼓起了热烈的掌声!
“好人呐!”
“这下谁还分得清你和大善人!”
“外地来的吧小哥?来吃点花生米。”
黑衣人被本地人的热情吓到,忙回到谢淞寒身边。
柏钰叫来小二,把肖别尘抬回去。
然后对谢淞寒道了声谢。
“多谢公子手下的人出手,为民除害。”
他就是客套,谢淞寒却道:“那你要如何谢我?”
柏钰“嗯?”了声,“你希望我如何谢?”
谢淞寒不紧不慢,“我初来此地,不如你带我游玩一番,如何?”
他话是问句,但开口的姿态却似乎容不得任何人拒绝。
换做别人,柏钰早就让对方醒醒酒了,但不知出于何种原因,他微笑答应:“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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