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如谢宇川所说,白榆这次抽回手时,黑色的衣袖上恰巧落下来一片完整的雪花。
是肉眼可见的六角形,每一个棱上又伸出几根小冰晶,仔细看像是松树一样的形状。
白榆赶忙招呼谢宇川,把胳膊抬起来给他看。
可能是屋里太暖和了,只眨眼的工夫,原本棱角分明的雪花就变得越来越模糊,没几秒就又慢慢融化成一滴水珠。
由着白榆玩了会,眼看着雪花越飘越多,大有往屋里刮的趋势,谢宇川这才关上了窗,拉着他去卫生间处理湿掉的袖子。
谢宇川把羽绒服挂在卫生间的架子上,又开了浴霸给他取暖,无奈道:“怎么这么喜欢雪。”
白榆搓搓手,回忆道:“来这之前我只在电视上见过这么大的雪。B市偶尔也会下雪,只是很小,还没落到地面上就化了。”
白榆又笑,“可能我生性该是个北方人吧。”
谢宇川捏捏他削薄的肩膀,手掌抚上他被暖风吹得热乎乎的发顶,调笑道:“美得你。”
气得白榆狠狠在他胸口拍了一巴掌。
可他生气的样子简直太可爱,眼镜瞪得圆圆的,嘴巴也不自觉地撅着,像是自以为凶狠的小兔子,殊不知毫无威慑力,反而让人有种更想欺负的冲动。
“你这么可爱,你的学生们会怕你吗?”谢宇川的手再次摸到了白榆的头顶,似乎是想确认一下那里到底有没有偷偷藏下一对耳朵。
白榆扑棱着摇晃脑袋,完全忘记还可以用手去推开他,只反驳道:“我在学校可严肃了,再说他们可没你胆子这么大。”
谢宇川脑补一下白榆严肃的样子,没想出来,反倒把自己逗笑了。
第54章 融化的酒心巧克力
白榆泡了壶热茶,和谢宇川一人捧着一杯站在窗边看雪景。谢宇川不懂茶,但总觉得这茶味和平日里喝过的不太一样,有一股草味。
白榆噗嗤笑出声,“这是白茶,是比一般的茶是淡一些,刚才吃太多年糕了,想着给你清清口。”
谢宇川咂咂嘴里的味,把杯里的茶一口闷了,皱着眉道:“给我都浪费了。”
白榆笑着踢了谢宇川的鞋尖,接过他手里的茶盏,回身放回到茶几上。
小区物业一早就在照明的路灯上缠上了应景的彩灯,门口还挂上了一串串红艳艳的灯笼,此时片片雪花飘落在上头,银装素裹的,反而更显喜庆。
眼看着楼下的石板路被白雪覆盖着几乎看不到本来的颜色,谢宇川开口道:“这么大的雪,估计等下车要停在你家楼下过夜了。”
小区内许车辆驶入,白榆看不到外头的路况,尝试告诉他雪天路滑,走路都难免摔跤,何况更难控制的车辆。
“那你今晚要不要留下来,”白榆红着脸解释,“我是说从我家走到地铁站也挺远的,明天还要去姥姥家,一起走应该更方便些,所以你要不要留下来?”
白榆越说声音越小,他实在不明白自己究竟在心虚个什么劲。
又不是没在一张床上睡过,不是,他的意思是之前两个人还在B市住过一个房间,再之前跨年那天也是。
“好。”等白榆话音刚落,谢宇川就一口气答应了下来,平静无波的眼眸里漾出一圈波澜,硬朗的轮廓此刻也柔和了许多。
后备厢里放着箱谢薄霖朋友送的红酒,谢宇川起身穿上外套,下楼去车里拿了一瓶回来。
他提着装酒瓶的袋子,另一只手里紧紧握着白榆刚刚塞给他的钥匙。
想起白榆红着脸说楼下有门禁,不用钥匙就回不来的模样,谢宇川怎么想怎么觉得喜欢,踩在雪地上发出的嘎吱声都变得尤为悦耳。
下雪势必会阴天,还没到傍晚窗外就已经雾蒙蒙的了。
白榆把窗帘拉上又打开了灯,反而比刚才更敞亮了些。
谢宇川找来开瓶器,轻而易举便打开了红酒塞。
他不喜欢热红酒里肉桂的味道,总觉得下一步就要在里面放一块牛肉卤上。于是白榆只切了几片橙子在里面,一方面是去除酒里面的涩味,另一方面是增加一些果香。
其实是他自己不太喜欢酒味。
白榆平时不太喜欢追剧,主要是看到男女主的恋爱剧情会觉得尴尬,所以平日他只看刑侦类型的片子,某部20年前的国产老剧被他看到几乎能背下台词来。
谢宇川拿着遥控器想了半晌,问道:“看春晚?”
白榆一脸惊恐地看向他,仿佛怀疑自己是否听错了。
“我们地方台的春晚,”谢宇川解释道,“特搞笑。”
白榆勉强接受了,然后谢宇川从手机里找了个语言类合集投屏到电视上,几乎都是十几年前的节目。
好多都是白榆当年看过,至今在网上依然很火的段子,谢宇川不时模仿几句里面的方言或是特定词汇,白榆也不由得跟着笑得前仰后合,几乎要倒在沙发上了。
白榆所在的地段并非全天供暖,一般到了下午该下班的时间才会运行。
好在半杯红酒下肚,白榆身上愈发暖和起来,不多时连脚底也逐渐泛起暖意,一看时间,竟已是下午五点多。
白榆抱着个抱枕慢慢从沙发滑坐到地上,背靠在谢宇川自然屈起的腿上,借着酒劲肆意地笑着。
谢宇川以为他醉了,连忙去捞,反倒被白榆抓住手腕,顺势拉着也坐到了地板上。
“怎么了?”谢宇川轻轻擦去白榆额角的薄汗,柔声询问,“醉了?”
白榆摇摇头,语气慵懒又拖沓,“舒服。”
谢宇川轻笑。
“真的,”白榆把头靠在谢宇川肩膀,酒杯轻轻碰上他倾斜的杯沿,发出一声清脆悦耳的响声,“我从没想过在下雪大雪的傍晚还能坐在温暖的客厅地板上,一边喝着红酒一边看着小品。”
明明不合时宜,甚至是矛盾的,可却又那么肆意,让人浑身舒爽。
谢宇川仰起头把杯底的酒一饮而尽,手指偷偷在背后绕着白榆的发尾。
“我家装修的时候重新铺了地暖管道,比你这还要暖和。”
白榆手掌撑地,面向谢宇川坐直了身体,直勾勾盯了他半晌又慢慢滑到他怀里,小声嘟囔:“你不要再勾引我了,你这个白蛇精。”
谢宇川以为自己听错了,又凑得更近了些,就听白榆念叨着什么妖精、雄黄酒之类的,忍不住低头吻上了他喋喋不休的唇,吞下了他撒娇似的胡言乱语。
白榆不甘心地在谢宇川的唇瓣上咬了一下,惹得男人瞳孔骤缩,呼吸也变得急促起来。
醉了的白榆比平日里主动许多,可相对的是反应也变慢了不少。
他本就靠坐在谢宇川身前,这样的亲吻姿势让他不得不向后仰着脖颈。明明可以转过身来正面对着谢宇川,可却偏偏选择把最敏感脆弱的部位暴露在外。
谢宇川的手掌在白榆纤长的颈子上温柔的抚摸,感受着不明显的喉结因为吞咽的动作上下滚动,呼吸不由得粗重了些。
白榆本就浑身发热,这下更是连额发都被打湿了,睫毛轻微颤抖着,嘴唇上一片润泽。
谢宇川看得呼吸一滞,紧接着一个克制的吻就落在了白榆的颈侧。
随着白榆呼吸的起伏,皮肤下的脉搏跳动变得越点越清晰,谢宇川不敢在那上面留下印记,只是在那个位置上不停舔舐。
动作间,谢宇川的手不知何时钻进了白榆的衣服里,被碰触到的地方像是带着火的温度,惹得身下人不由得发起抖来。
此时的白榆就像是一块让人垂涎欲滴的糖果,拨开外面那层糖纸,才发现里面是香醇浓郁的巧克力。
似乎是因为温度太高,巧克力和顶端已经开始融化,一口咬下去后赫然发现巧克力居然还是酒心的,没来得及品尝就流了谢宇川满手。
谢宇川不嗜甜,之前戒的糖在认识白榆之后全都补了回来。
谢宇川从前也没吃过酒心巧克力,没想到味道竟意外好吃,本来还想留着慢慢品尝,可这芯里的酒味越来越醇厚,让从不贪酒的谢宇川也欲罢不能,直到巧克力化作一滩水,酒也洒了一地。
华灯初上,工作的一天的人们休憩在各自的家里,享受着夜晚的静谧。
唯独白榆家里一片昏暗,只有卫生间里亮着一盏明亮的灯光。
白榆躺在不算特别大的浴缸里载浮载沉,有些不适地半眯着眼,出口的话碎了好几瓣。
“川儿…嗯…眼睛…太亮了。”
“嗯。”谢宇川低哑的声音从他身后传来,抱着白榆坐起身时荡起一阵水波,水流从浴缸边缘哗啦啦淌了一地。
谢宇川掐着白榆软塌塌的腰把他从自己身上转了个方向,他仰靠在浴缸里,自下而上地注视着被迫坐直身子的白榆。
被水打湿的头发用手梳在脑后,唯有几缕不听话的还垂落在前额,濡湿的睫毛微微颤抖着,像是被雨水淋湿的蝴蝶,艰难地扑动着翅膀。
酒精浸染过的眼眸,比平日里少了一丝清亮,多了些说不明的韵味。
谢宇川眼神幽暗,在水下屈起一条腿顺势往上一顶,之间原本快要睡着的白榆眼睛瞬间睁圆,嘴里还来不及发出声音就软倒在谢宇川胸前。
谢宇川揽住他的背不停安抚,手上的动作温柔,反而水面泛起汹涌的波涛。
白榆呜咽着说不出话,只能哼唧着表达自己的不满。
谢宇川倒是一反常态说了不少的话,可细听都是白榆不爱听的。
“星星,你好甜啊。”
在谢宇川又一次咬着白榆的唇说出这种浑话的时候,白榆终是忍不住拍了他一下。
白榆自以为下手不重,可清脆的声响让他怀疑是不是被酒精麻痹了大脑。
指尖轻轻戳在泛红的胸口,白榆小心翼翼辩驳:“都赖你。”
谢宇川抓着他滑溜溜的手,像品尝什么珍馐美味一般含住他的指尖,还不忘承认错误,“嗯,都赖我。”
白榆羞恼地躲避他的亲吻,身体却因为池水的波涛不停起伏着。
谢宇川抱着白榆稍微坐直了些,拇指抹去他睫羽上雾气,用近似虔诚的语气说道:“我爱你。”
白榆闻言有一瞬间恍惚,接着微微皱起眉头,眼眶也跟着红了一圈,像是受了什么天大的委屈。
最后还是软了身子,趴伏在谢宇川身上,忍着羞意吻上了他的脸颊。
第55章
白榆醒来时卧室的窗帘已经快遮不住外头的暖阳,他伸了个懒腰,刚一抬手就觉得浑身酸痛,昨夜的荒唐瞬间涌入脑中。
不知是谁前些日子还怀疑谢宇川是不是对自己没有兴趣,如今被现实狠狠地打了脸。
身上整整齐齐穿着的睡衣应该是谢宇川趁他睡着时换上的,白榆拉开衣领往里瞧,那些还未消散的青紫明晃晃地诏示了前一晚的荒唐。
下了一夜的大雪,还没到凌晨就静悄悄地停了。
日出前,市政部门就把出行主路上的积雪清扫干净了。
谢宇川是被一阵扫雪声吵醒的,那时天才蒙蒙亮,白榆累坏了,正蜷缩着他怀里睡得香甜。
谢宇川轻手轻脚地下了床,简单梳洗后就出了门,在打听了几个路过的邻居后,找到了一家还在营业的早点铺子。
昨天两人都没吃晚饭,估计白榆也该饿了。谢宇川把买回来的早点放到餐桌上,这才轻手轻脚地拧开卧室的门,低头正对上白榆不知所措的眼神。
“醒了,”谢宇川走过去坐到白榆身边,摸摸他额头的温度小声询问,“饿不饿,我买了小笼包还有豆腐脑,你看看想吃哪种。”
白榆半晌不回答,谢宇川还以为他哪里不舒服,正准备再抬手去探一下他的体温,就被白榆软绵绵地推开了。
“怎么了宝贝。”谢宇川无师自通,摸着白榆的手上下打量。
白榆连忙捂住耳朵,逃似的往后躲,“别这么叫我,太肉麻了。”
谢宇川后知后觉也红了耳朵,脸颊上的酒窝若隐若现。
“那你告诉我你是不是哪里不舒服了。”
白榆羞臊着摇摇头,拉起睡衣下摆露出软乎乎的肚皮,露出上面被谢宇川啃咬后留下的痕迹。
谢宇川拇指轻轻抚摸那里,惹得白榆一阵颤栗,他自责道:“疼吗?”
“不疼,”白榆把脸转到一边,“痒。”
谢宇川手指状似无意地往上摸索,继续问道:“还有其他地方吗?”
白榆点头,颤抖着想阻止谢宇川还在乱摸的手。
“让我看看。”谢宇川不顾白榆的阻挠,一只手钳住了白榆的一双手腕,另一只手掀起睡衣,把头探了进去。
因为衣服是谢宇川的,所以很宽大,加上两人力气上的悬殊,白榆毫无招架之力,只能不断地往后躲,整个身体像一张绷直的弓,反而中了谢宇川的计。
欲说还休比完全裸露更容易引人遐想。
睡衣不能完全遮住光线,但能阻碍视线。白榆白皙的皮肤上清浅不一的痕迹在幽谧的光影中显得更加粉嫩,被谢宇川呼吸掠过的地方泛起一层薄薄的疙瘩,胸口那一小点也可怜兮兮地破土而出,像它的主人一样可爱。
谢宇川没舍得太都弄白榆,只在他每一个留下痕迹的位置都重新落上一个吻,就又从白榆睡衣里退了出来。
眼见白榆咬着下唇生怕不小心漏出声的委屈模样,谢宇川亲上他的眼睛,温声安慰:“别咬。”
白榆又羞又恼,不知哪来的一股蛮力,扑腾着就朝谢宇川身上去了,被他反手一擒,反而在唇边偷了个腥。
“你烦死了。”白榆边笑边躲,狼狈地爬到床的那头不让谢宇川碰他。
谢宇川起身一条腿蜷跪在床沿,张开双臂诚恳道:“不闹你了,我抱你去吃饭。”
“不要,”白榆倒不是不好意思,反倒还有点期待被谢宇川抱起来是什么感觉。就是他两条腿仍有些酸痛,不知还有没有力气夹住谢宇川的腰,如果滑下来会不会太尴尬。
看出他的犹豫,谢宇川又转过身道:“那背你也行。”
白榆趁谢宇川不设防,两只胳膊先是慢慢搭上他的肩膀,接着用力往后一掰。幸亏谢宇川反应及时用手肘撑住床,不然肯定被他摔倒在床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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