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浪花栽在沙滩上(近代现代)——一条池鱼

时间:2024-01-26 16:27:03  作者:一条池鱼
  “小棱。”
  易棱使劲睁大眼睛,本来被泪水模糊住的对面人的脸开始清晰起来。他看到了奚延宗前所未有过的严肃表情。
  “小棱,咱们现在什么关系都没有,但偏偏以前有过一段时间是恋人,现在不能再像当时一样能不需要理由的来我这里,回到我们什么事都没发生之前更不可能。”
  “所以,小棱,你明白了吗?不能再像以前那么随意了。”
  易棱艰难地吞咽下刚喝的一大口饮料,小声说:“明白了,我明白了,避嫌就避嫌嘛,说这么严肃……”
  他尽力保持住表面上的满不在意,故意误解那话的意思,即使他明明知道奚延宗只不过是想要自己一个态度:选择他,或是别人。
  当奚延宗发现易棱也会和别人交往,做他们以前做过的一切时,他开始将所有对于亲密朋友来讲过于出格的行为撤出易棱的生活中。
  如果没有易棱的允许与保证,就绝不跨过那条线半步。
  奚延宗不会逼易棱立刻做出决定,关于这点,他很有耐心。
  如果易棱肯回想一下,他是现在为了什么在伤心,那答案就已经很明显了。
  偏偏他这时又陷入了那个重复循环的怪圈:如果他们又成为了恋人,能改变什么?
  只不过是比平时多出一项互相抚慰彼此的身体罢了。
  做爱这事棱和谁都可以,但易棱现在希望的那个对象是奚延宗。如果在这种情况下再次和他在一起,会让易棱忍不住怀疑自己也只是贪图和他上床的快感,对自己是否真的爱他产生怀疑。
  于是他只好装作不明白,看似不明白奚延宗的话,实则是想不透到底如何是好。
  幸而奚延宗保证不会因为任何事和他疏远,他也就不需要担心奚延宗是否能看得出来他在装糊涂。只要他对他还和以前一样,易棱就很满足了。
  易棱是个从小就是个漂亮的小孩,笑嘻嘻的样子很讨人喜欢,对他发出暗示的人从来不少,易棱没有直接拒绝,其中大部分原因是因为对奚延宗的怨气。易棱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这样,便与他们保持着普通的来往,同时悄悄观察奚延宗的表现。
  奚延宗什么表现都没有。
  然而易棱最怕的就是奚延宗这种纵容的态度,他宁愿被狠狠教训一顿不要沾花惹草,也不愿见到奚延宗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
  这种说不清道不明的烦在奚延宗离开这个城市上大学后更加明显,过了几个月后易棱简直要恨上他了。
  为什么不主动找我?为什么连联系都减少了?
  易棱不管那种没有时间的借口,真的想做什么的话时间一定会有的不是吗?
  那就是故意的,故意吊着他,故意要他尽快想明白那个已经是一年前的、易棱每天都在纠结的问题。
  奚延宗离开后的第三个月,易棱有了第三个男朋友。
  两人的关系几乎只有肉体关系,平时见到面也只会互相打个招呼点点头示意。
  但易棱觉得这样很不错,至少不会在约会的时候不由自主拿和奚延宗在一起的情况来比较。
  没有奚延宗忙前忙后的日子不是照样过下来了,生理心理都满足得不得了。
  可惜这种想法在奚延宗寒假回家,易棱见到他的第一眼起,就再也坚持不下去了。
  02-04 15:39:16
 
 
第10章 王子和公主
  “哥,我保证再也不随便和别人好了,你能不能原谅我这一回?”
  易棱蔫蔫地扯奚延宗袖子,一副将要惨遭抛弃的样子。
  奚延宗无言以对,然而又不得不和他解释道:“我似乎没有不让你和别人谈恋爱的意思?”
  确实没在嘴上说过,但是不就是这个意思吗?
  “不是。”奚延宗回答。
  易棱刚才在自我放空,居然下意识把想到的东西就那么说出来了。
  “你……最近学习压力是不是太大了?胡思乱想些什么呢?”
  “我对你这么坦诚,”虽然不小心被听见心声后难为情的成分比较多,但易棱听了这话多少也有点委屈,“你就这样说我。”
  几个月没见面,奚延宗没想到一下子就把人弄得眼泪汪汪,连忙哄道:“不是,别生气,小棱你听我说。”
  易棱按捺住捂住耳朵猛烈摇头“我不听我不听”的欲望,点点头。
  刚才奚延宗突然有种易棱会堵住耳朵说不想听的预感,但实际上并没有发生。他松了口气,开口道:“小棱,你认为我不想看到你和别人在一起?”
  “也不是……”易棱知道奚延宗不是那种人。
  “所以你说的是气话。气我说要和你保持适当距离,气我不让你去我家?”
  “还气你也不来我家了!”易棱嚷嚷。原来他什么都知道!”
  奚延宗心下了然。
  “小棱,哥哥真正希望的是你无论选择和谁在一起,起因都是发自内心的喜欢,不能因为和我赌气而意气用事。你已经长大了,我稍稍退出你的生活里,你或许会更明白——要是我这样说,你还会生气吗?”
  奚延宗也在害怕,易棱会不会把对他的依赖错认为是爱恋,如果自己不试着离开他,恐怕无论是自己还是小棱都没有机会彻底想透彻。
  易棱一阵脸红,本以为两人是在闹别扭,没想到闹别扭的只有他一个。
  奚延宗不是吃醋,也没有对他失望,只是想帮助他看清自己。
  心里有点莫名的失落,但是易棱还是乖巧地回答:“我知道了,就是感觉你刚才那些话说的像是我妈……”
  奚延宗轻轻弹了他个脑嘣。
  当晚回家,易棱想起还有一堆作业没有做完,这段时间他一直在以奚延宗为目标,要和他上同一个学校而努力,压力倍增。
  这么说来其实真的学习压力太大了,奚延宗说话……也太准了吧。
  天亮了,易棱伸了个懒腰,顺手摸摸自己的额头。
  齐衡已经去上课了,蹑手蹑脚的整理东西,并没有吵醒他。
  不得不说小胖子的素质极其之高,就是最近有点暴躁,都不好欺负了。
  虽然奚延宗说下午回来找他,但易棱哪里按捺得住自己的冲动啊,就算心理上能忍,下半身也快要不行了。
  易棱拨了拨头发,尝试着减少一点昨天睡觉压出的凌乱感,可越弄越感觉别扭,最终还是带上了顶帽子。
  初秋时节有点凉,易棱又套上外套才出门。奚延宗的手机正好可以放在兜里。
  易棱查了查奚延宗的课程表,还要半个多小时才下课,于是他慢悠悠地去吃了个早饭,然后饭后遛弯到奚延宗上课的庄宏楼。
  由于离得很远,易棱走到大教室门前的时候已经有不少学生成群结队地涌出来了。
  易棱怕和奚延宗错过去,赶快加紧了脚步,一边往人群中张望。
  “咦?”这时与他擦肩而过的女生认出了他,“你是奚延宗的弟弟?来找他吗?”
  易棱在奚延宗的系里已经差不多混了个脸熟,毕竟总是在和奚延宗黏在一起,又眉清目秀讨人喜欢,还经常被他的同学们嘱咐多来玩玩。
  “是啊,姐姐,他还在里面吗?”易棱指指教室。
  “在呢,他要最后走锁门的。”
  “谢谢,拜拜啦~”易棱朝她挥了挥手,小心地避开人群等在门口。
  等人差不多走完了,易棱才敢从门缝里偷看了几眼。
  奚延宗正在帮教授关投影仪,老教授和蔼地拍了拍他的肩表示感谢,奚延宗摇摇头,微微鞠了个躬,一举一动都十分有教养。
  易棱满足了,缩回了头,玩着手机等他出来。  微信里和康辉耀的聊天记录还停留在上次见面之前,易棱这才想起当时俩人的话似乎还没说完。
  顺手就发了条消息过去:辉耀哥,我需要你接着开导。
  没想到屏幕上方立刻出现了正在输入中。
  “哎,差点忘了,怎么现在才提起来?”
  “措辞都忘差不多了,马上上课我长话短说了啊,你们那什么了没有?”
  易棱震惊。
  但是还是老老实实地回复:如果是问那方面的话,是的。
  康辉耀震惊。
  他就是随便一问,谁承想易棱看上去活泼可爱,其实是个狠角儿,连荤都开了。
  他感慨一番,郑重地打下一长串字:人都是你的了,还不确定是不是喜欢你?你这是刺激我呢吗?好自为之吧。
  说着手机揣进兜里,准备认真听讲,不再理身在福中不知福的易棱。
  虽然易棱还是不太理解康辉耀的意思,但他的最后几句话促使易棱暗暗下定了决心。
  和蔼的教授从教室里走了出来,易棱连忙鞠了个躬,教授对他点点头。
  奚延宗并没有跟出来,易棱等得着急,于是趁教授走远后闪身进入了教室里。
  奚延宗听见门响便抬头看了一眼,发现想象中那个应该正在睡懒觉的人居然找到了自己教室来。
  “怎么来这了?”奚延宗加快了手上的动作。
  “还你手机啊。”易棱慢悠悠地从大教室最后一排往讲桌方向走,声音被空旷的房间衬出了种遥远的感觉。
  他从起床开始就完全忘记了昨晚和奚延宗接吻这码事,现在不知怎的突然想了起来,竟然有点不敢走过去了。
  奚延宗呼出一口气,将电脑关机,“嘭”一声盖好防尘盖。
  接着直起身向他走来。
  易棱红着张脸,递东西时把手伸得老长。被接过手机的奚延宗一把握住。
  “谢谢。”
  “没……不客气。”易棱不知道该说什么好,甚至不敢抬头看他的眼睛,“那个,你快去还钥匙吧,完事陪我一块走走。”
  说完了简直要嫌弃死自己,“一块走走”是什么东西??!
  奚延宗倒是明白他的意思,让他在楼外等着,自己先去还钥匙。
  易棱一步步走下楼梯,每级阶梯都仿佛化成黑白按键,随着脚步的节奏流淌出美妙的音符,楼梯扶手开始扭曲起来,绕过易棱两圈,在他面前变成乐谱。易棱伸手去触摸,乐谱却突然旋转着飞向他身后,易棱转过头,后面已经不知何时变成了华丽的花园,缠绕满藤蔓的古老木秋千上坐着一个修长的身影。
  易棱走过去,手掌贴在胸前,单膝跪下:“我来向您求婚了,我的公主。”
  那人抬起头,毅然是张男人的脸。
  “噗。”易棱想到这里,忍不住笑出了声,什么时候奚延宗真的变成小公主就好了。
  “笑什么?”奚延宗从背后走来,奇怪地问。
  “啊,”易棱脸笑得通红,嘴角水润润的,“没笑什么,我们走吧,有事和你说。”
  上去拉着奚延宗的手,把他拽走了。
  02-04 15:39:18
 
 
第11章 忍不住了表白了
  走着走着就到了易棱的宿舍门前,奚延宗没有要进去的意思,易棱也想不出什么好借口把他留下。这时离午饭还有很长一段时间,易棱心里盘算着再不停下就没机会了。
  他狠狠咬了下牙,停住脚步。
  “那个……就是……”
  奚延宗不明所以地盯着易棱看。
  “我以前有点死脑筋。”
  奚延宗赞同地点点头。
  “现在不是活了嘛,所以你能不能,能不能……”
  奚延宗有预感他会说出很重要的话来,微微睁大了眼睛。
  易棱眼神飘忽,手指紧紧攥着衣角来来回回地搓,直到揉皱了也没停手。
  就在十几分钟前,他下定了决心。想要等到奚延宗这么个能忍的性子主动做出表示要等到猴年马月,易棱等得起但是等不及了啊!不管怎么样把人先留住,不然说不定哪天被别人拐走了就后悔莫及了。
  而且这么长时间了,他都没有再找过别人,易棱不忍心看他形单影只地度过美好的大学时光。哦,不怎么形单影只,因为易棱总是跟在旁边?那不能算,朋友和男朋友那能一样嘛!
  “对不起!哥,我喜欢你!!”
  易棱大声喊了出来,本来以为自己会觉得挺难为情的,没想到反而觉得底气十足,便直勾勾瞪着奚延宗,等他给出一个答案。
  这种感觉就像成绩发下来前,明知道自己所有的题都会做,都做对了,却还担心答题卡会不会涂串了的感觉。
  他会答应吗?
  易棱看着眼前的人猛然上前一大步,吓了一跳,接着便感觉一双手颇为用力地按在自己的肩头,易棱被那股力道推得后退一步,后背抵在走廊的墙上。
  奚延宗凑近他的脸,低声问道:“小棱,说清楚。你喜欢我,然后怎样?”
  易棱感受着他喷洒在自己脖颈旁沉重的呼吸,心跳得快要破胸而出。
  他摸了摸自己的胸口,又伸出手抵在面前人心脏的位置,细细体会手掌下那疯狂的震动。
  他完全不再害怕了。
  “我想和你在一起,想让你一直对我好,只对我一个人好。不想和你见不到面,不想再也不能去家里找你,不想或许我们有一天会再也没有任何关系这种事情发生,我心里难受……哥哥,你答应我吧。”
  或许易棱诚挚的眼神实在让人心软,奚延宗整个人放松下来,把易棱圈在怀里,抵着他的额头。
  易棱听见他闷笑了两声。
  登时十分郁闷道:“你笑什么……”伸手搭上他的脖子,静静地抱了一会。感觉有点沉,于是推了推奚延宗。
  “傻子,这层楼的人都听到了。”
  “!”
  易棱刚才还砰砰砰的心跳差点停了,掏出钥匙拧开门飞一般地把奚延宗推进去,“哐”一声踹上了门。
  奚延宗好笑地看他靠在门上喘粗气,两个人就这么面面相觑。
  有点尴尬啊,易棱想。
  正常来讲,应该表白完了就接吻,亲着亲着情到深处水到渠成就上床,但是现在条件不允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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