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闻摇钱树被毒害,猫长老气得吹须碌眼。
工作人员纷纷停下本职工作,全数出动,在镇里挨个盘问昨日的活动轨迹以及见闻。那三只小年轻吓得魂飞魄散,趁着封锁线还没有彻底闭合,一窝蜂跑到桥头村去投靠斑和多多。
斑和多多没有走成。
因为团团说,桥头村有防盗系统,未经批准私自离开,会被铁锤无差别砸成猫饼,她答应帮忙,但要花一天时间去搞定她的老父亲。
正当团团带着好消息赶来仓库,余光瞥到角落有人影闪了一下,她停下脚步,警惕道:“谁在那里?”
多多见状,也跟着大吼:“什么人!自己滚出来,别逼我动手。”
货架后的猫战战兢兢挪出来,一只、两只、三只,斑傻眼了:“不是让你们把人盯紧吗?都往这边跑干什么?”
三花:“本来没多大事,就是拿了医院的变身药水去喷那新来的兔狲,结果不知出了什么差错,镇上突然挨个排查,我们害怕,就跑过来躲一躲。”
团团怒道:“偷盗管控药物、毒害珍惜物种,在你们的认知里居然是小事?还往这边跑,是想把多多往火坑里推吗!”
斑也急了:“你们偷催化剂干什么?”
三花盯着短尾,短尾捂着矮脚的嘴,谁也不敢说话。
多多眯着眼,见他们面红耳赤又扭扭捏捏,怪异非常,便走到仓库门外招手:“你们过来,一只一只单独跟我说。”
三人围着多多交头接耳。
斑本来也想过去听,但他一动,团团势必也会跟过去,于是只好如坐针毡般陪着女士继续尴聊。
多多的脸色一点一点往下沉,就在斑觉得大事不妙时,他忽然大喊:“完了!完了!!我就说跟女人废话耽误事!”
团团和斑均是一愣,想要再问清楚,多多已经跑没影了。
“究竟什么事!”斑震怒道,“说啊!嘴巴长拉链了!?还嫌闯的祸不够大?信不信我开除你们!”
小年轻面面相觑,随后一人一句,隐瞒了月白的名字,磕磕巴巴说了个大概,在团团面前把多多那箩筐心思全抖了出来。
奇怪的是,得知相亲对象暗恋着另一个人,团团非但没表现出任何不满,还异常冷静地说:“不好,得赶紧追上去,多多性格冲动怕是要坏事。”
撸毛球是会上瘾的。
月白将兔狲放在大腿上,用手箍着两只耳朵往后压:“这样子看不到耳朵呢,就变成仓鼠。”然后又从侧面将两耳往中间挤,无奈兔狲的耳朵离得太开,挤不成兔子模样。
兔狲翻转肚皮咕噜咕噜,卖力逗月白笑,忽然零碎的吱吱声传入他们耳中。
月白蹙着眉:“大猫山怎么又有老鼠?”
兔狲两眼一眯,寻闪身扑了出去,这回倒是没再失手,从树根洼洞里掏出一只仓鼠。月白定睛一看,愕然道:“蛋散?你不是回家了吗,怎么还在这里?”
真是得来全不费工夫,月白和兔狲全方位堵截,将抖成筛糠的蛋散围在中间。
蛋散:“可怜我一只弱小的仓鼠,无家可归……前路茫然……”
月白大笑:“这句上次捡你的时候听过了,换句新的来听听。”
蛋散竖起兰花指,忸怩作态说:“不要这样含情脉脉看着我,我知道我帅气迷人,受万千宠爱,但我的鼠生只能接受一位爱人,要么你们还是打一架吧。”
月白呕了,直接切入主题说:“那盒子里头的宝贝呢,交出来。”
蛋散装傻:“什么盒子?”
月白指指它身后:“装听不懂是吧,你也不看看谁来了。”
蛋散以一种缓慢的速度回头望去,兔狲即时直起腰居高临下,一脸不爽地盯着它。
“吱!”蛋散迅速回正头部,双眼反白装出快要晕过去的样子。
“装晕也逃不掉。”月白熟知这仓鼠的伎俩,“再不从实招来就成晚餐咯。”
兔狲闻言“哈”了一声,配合表演得恰到好处。
蛋散拼死捍卫宝物无果,只好从洞里扯出一个破布口袋,月白将口袋翻过来,倒出两枚徽章以及颜色各异的玻璃球一把。
他拿起徽章细看,其中一枚非常古旧,以长剑作为主图案,周边饰有没见过的动植物,正反两面均没有文字信息,像是某个家族的家徽。
另一枚是半圆状的不规则徽章,由粗细、长短不一的块状元素堆叠组成,图案沿着圆心发散,绚烂的油彩已褪色,看上去年代十分久远。
至于玻璃球,表层透明,内里有彩色的羽毛状涂料,是某种棋类游戏的棋子,十分普遍。
月白:“只有这么多?”
兔狲立即亮出獠牙,营造审讯氛围。
蛋散战战兢兢:“还有些没见过的食物,但都变质了。”
“你扔了?扔在哪里?”月白心想,也许食物包装上有产地或者品名,再不济至少有日期。
不料蛋散说:“可当时我实在是太饿了,所以饥不择食,连包装纸都吞了,闹肚子闹了一个多星期。”
月白扶着额,已经不想跟这只仓鼠说话了。
蛋散两眼泪汪汪,吱吱吱地开始哭诉:“那时我后悔得捶胸顿足啊,当初就不该辜负你一片情深……”
“喂,说什么呢,谁对你情深!”月白恨不得堵住这只鼠的嘴。
兔狲也听不下去了,一爪将蛋散摁入泥里,探头去看那两枚徽章。
月白默契地递过去,摇摇头,示意看不出什么重要信息,兔狲又将蛋散从土里挖出来。
“吱!饶命啊!”蛋散吓得屁滚尿流。
月白对着兔狲一抬下巴,坏心眼地开玩笑说:“拷问完毕,没用了,拿去炖了吧。”
多多一通好找,最后在山顶远远就看到月白蹲在湖边。他大喊:“月白!你别做傻事!”
傻——傻——傻——声音阵阵回荡山间。
月白吓得手忙脚乱,将仓鼠往兔狲的背毛里塞:“快快,藏好!这个是真的会吃了你!”
蛋散抓着兔狲的颈毛,无奈色差太大,怎么看怎么不对劲。
月白:“不行这太明显了!”
蛋散:“我我我回窝里去!”
说是回窝,十有八九会跑路,月白不想放它走,可多多又从山坡上飞速跑来。他来不及思考,捏着兔狲的下颌,将蛋散整个塞进它的嘴里并按头合上,吩咐道:“注意别吞了啊。”
及至多多跑近,看见兔狲,才发现自己搞错了,他冷冷地说了声:“你怎么也在。”
肩负重任的兔狲面向湖泊、背对着多多,尾巴烦躁地甩来甩去,一副不想理会闲杂人等的样子。
“喂,你什么态度!”多多开始撸袖子。
月白慌忙将他拦住,背手往裤兜里藏匿哈恩的那堆东西:“别打架。”
多多心下一沉,语气不善地问:“你俩在干嘛。”
“看风景。”
“从前我约你来,你嫌蚊子多,情愿赖在图书馆里看书,为什么跟他就可以?”
不提这个茬还好,一说月白就来气:“你怎么不问问,是谁闹得我无家可归?你朋友下毒害我你知不知道?”
“他们那是害你吗?明明是在帮你!”
“这么说你知道这事?该不会是你指使的吧,我说呢,怎么连管制药物也能弄到手。”
多多说不过月白,捡了块石头往兔狲砸去:“一定是你!像个娘们似的躲在背后搬弄是非,你算个什么东西,是男人就堂堂正正跟我打一场!”
兔狲回头怒瞪多多。
它眼神嚣张,腮帮鼓成花栗鼠状,组合在一起的表情透着三分得意非常、七分讥笑难耐,多多直接理解成了挑衅。
“你个卑鄙小人还笑!”多多气急败坏,一手推了月白个踉跄。
兔狲倒抽一口凉气,激动得吐出半个浑圆的仓鼠屁屁,月白赶紧抱起兔狲,朝多多发飙说:“你到底想怎么样!”
“你又为了他骂我?”多多备受打击,粗喘几下,鼓足一辈子的勇气表白说,“我喜欢你,从小就喜欢,不是兄弟朋友的那种喜欢!”
“怎么又是这招。”月白无语道,“整个大猫山还有哪个你是没喜欢过的,别闹了。”
多多听到自己心碎的声音,梗着脖子大吼:“我有哪点是比不上这只兔子的!你今天把话给我讲清楚!”
月白翻了翻白眼:“算了,我今天烦得很,不想跟你吵。”
他抱着兔狲往城里的方向走,水寒终于出了口恶气,心里正高兴,忘了嘴里含着仓鼠,上下牙这么一合,蛋散放声长啸:“吱——!”
斑堪堪赶到,还搞清楚情况,就说:“什么声音?大猫山有老鼠?”
团团的长裙上全是泥,喘着气跟在斑身后,只晚了半步,看着一脸绝望的多多,又看了看情敌,脸上流露出不确定的表情:“你……你是月白?”
这小姐姐谁啊?月白崩溃了,我这么低调的人怎么一下子就出名了!
就在他吐槽的关头,砰的一声响,镁光灯炸出白光冒起了烟,吓了众猫一跳。只见一个陌生人拿着照相机,从大石块后现身:“哼哼,终于让我挖到大新闻了。”
那人掏出证件扬了扬:“头版头条,大猫山官二代公然围殴珍稀物种,专题报导,猫族聚居地卫生条件恶劣,鼠患成灾。我这次终于要出名啦,哈哈!你们有什么要对着镜头补充的?”
月白仔细看那证件,这次来的居然是真·狗精。
即便失魂落魄,在维护大猫山一事上,多多已形成条件反射。他朝那狗精一通猛踹,爪子勾起狗精挂在脖子上的相机用力一抛,众人的目光追随着抛物线状的运动轨迹,直到相机掉进湖里,扑通一声。
月白&团团&斑:“……”
狗精被打趴在地上,满脸的不敢置信:“你们敢毁坏设备,还殴打记者!?”
眼看双方混战即将拉开,一位年迈的老妇杵着拐棍在山腰怒吼道:“你们毛球镇邀请我来,就是让我看这种闹剧的吗!”
这老人家又是谁!
月白差点双膝跪地抱头痛哭,对自己这“锅从天上来”的体质宽面条泪:苍天啊,求你放过我吧。
第19章 结盟
多多和月白无可推卸,站在办公室最前面。
月白怀里抱着兔狲,兔狲嘴里依旧含着仓鼠。
多多身后则跟着斑,斑身后跟着三只小年轻,团团裙子上全是泥,忧心忡忡地坐在客位。
猫长老这回气得连桌子都不敲了,眯着眼挨个扫视过去,打量站满办公室的这群人,最后目光定在多多、月白,以及兔狲身上,开启训话模式。
“你们仨是硝石、硫磺和木炭吗!?平时看着挺正常的孩子,怎么每次碰一起就给我搞大爆发!”
月白脖子一缩,满肚子委屈又不敢拌嘴。
“盗窃管控药物!危害公共安全!毒害珍稀物种!殴打著名记者!搅黄督察员巡访!下次你们还想给我什么惊喜?知道我花了多少钱才摆平这些事吗!!”猫长老狠狠拍打桌子,话音形成一股巨大的冲击波,喷了众人一脸。
下面鸦雀无声,猫长老着重而暴躁地再重复了一遍:“钱!!很多很多很多的钱!!!”
“我们家又不是没钱,就当打发乞丐得了,用得着火气那么大吗?”多多顶嘴说。
“钱是你赚的吗!”猫长老气得够呛,“不服气?来!你有什么高见,说出来我听听?”
多多:“狗精的照相机都被我扔湖里了,口说无凭,你怕他个屁啊!”
猫长老怒极反笑:“这么说我还得感谢你是不?”
多多:“谢就不用了,日后我的事你少管就行。”
猫长老:“你不冒头我还忘了,团团怎么会弄得这么狼藉!本来好好的联姻,你给我玩结仇!?”
多多被戳中痛点,粗着脖子喊:“我不结婚!我早就说了不要结婚的!”
团团垂着眼,不知在想些什么。
猫长老既恨侄儿烂泥扶不上墙,又忌惮团团在场,怕多多待会说出更加荒唐的话来。两害相权之下,他说:“全都给我滚回去闭门思过!两个月内我不想看到你们任何一撮毛在大街上飘!”
月白松了口气,抱着兔狲紧随大伙的脚步离开,不料猫长老拎住他的领子说:“老鼠呢?交出来。”
完了,月白心想。
他下意识将兔狲搂紧些:“没有老鼠,是那记者听错了。”
猫长老绕到月白身前,自上而下一一扫视:“水寒,你嘴里含着什么?”
兔狲扭头扎进月白怀里,猫长老伸手去抢,月白后退一步死命护着,多多见状,也跑过来帮姑父的忙。
月白双拳难敌四手,要挟多多说:“如果你帮我开脱,下毒的事就不计较了!”
多多一听当场倒戈,张嘴咬住猫长老的手臂,边咬边含糊地朝斑说:“还不快把月白带走!”
“你个倒霉孩子!”猫长老吃痛大叫,使劲甩也甩不脱这亲侄儿,保安闻声跑来,看到这场闹剧也不敢强行上前解救,只得跟在猫长老身后,绕着办公室来回转圈,现场混乱无比。
最后帮忙解围的是团团。她突然插嘴说:“猫长老,请借一步说话。”
猫长老一脚踹开多多,无需情绪过度,变出一副慈祥模样,带着团团往洽谈室去,边走边说:“别看我那侄儿一副长不大的样子,结婚后就好了,男孩子嘛都这样。”
团团将手背在身后,对着众人打了个撤退的手势。
月白不知这小姐姐为何帮他,也不敢问,直接一溜烟跑了,毕竟蛋散的命握在他手上,容不得半分踌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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