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到几秒,大门很快就被人打开。
女佣在看到眼前的场景时异常震惊,却不敢言语,默默弓着腰站到一旁。
身后的季松亭款款走来,神色阴沉,周身气场带着一种令人止步的压迫感。
他目光凌厉地扫过简桉,一双被怒火灼红的眼睛透出浓烈的恨意,冷笑道:
“我就说小王怎么没接到你,原来是去跟别的男人投怀送抱了啊。”
听到那个熟悉的声音,简桉浑身一震,原本疼得厉害的脑子猛然间清醒了些,急忙从沈云珩的怀里挣脱开来。
他踉踉跄跄地扶着大门站好,有意避开沈云珩伸过来搀扶他的手,解释道:
“不是这样的,松亭你听我说,我没有,云珩只是送我回家……”
季松亭轻撩起眼皮,用一种捉奸见床的眼神打量着两人,冷冰冰挤出一句话:
“回家?抱一起叫送回家?这次上身,下一次是不是要上床了?”
这句刻薄的话就像是一把尖锐的匕首狠狠地扎在了简桉心里。
对方平时怎么羞辱他,他都一忍再忍,默不作声,可现在却是当着沈云珩的面把他说的这么不堪!
简桉感觉自己从来没有一刻像眼下这样无比的窘迫和无地自容。
他内心的失望又叠加了一层。
沈云珩眉峰微拧,肃然道:
“季松亭,你说的什么话?我跟小桉两个人清清白白,你别太过分了。”
季松亭幽深的眼眸骤然变得危险了几分,嘴角勾起一丝冷冽而又邪魅的笑意:
“这是我的家事,沈大少爷还是回避的好,别因为这点事影响了商业合作。”
沈云珩却并不理会,怒斥道:
“你既然都把小桉带出去了,为什么不能好好保护他?为什么丢下他?你让他险些被流氓欺负了!”
闻言,季松亭明显一怔,瞥了眼站立不稳的简桉,不屑一顾道:
“我已经让司机去接了,他自己喝醉乱跑,与我有什么关系?况且他都不知道被多少人睡过了!”
此话一出,一向沉着冷静的沈云珩罕见地发怒,随即抡起拳头朝他揍去。
季松亭脖颈往右一侧,掌心握住了他的拳头,手指微微一曲,用力甩开。
沈云珩放下手,转而环住简桉的肩膀,瞪了一眼屋里的男人,愤然道:
“你好自为之吧,小桉我们走,这样的家还要回来做什么?”
简桉浑浑噩噩被带着走了两步,耳畔不断徘徊着那句戳人心窝的话。
“走了就永远不要回来了。”
他忽然听见身后的季松亭冷漠地抛过来这一句,夹杂着不可抗拒的威压。
明明谁离了谁都能活,为什么他偏偏就是离不开季松亭,也永远走不出季家。
简桉无力地推开了旁边的男人,转身晃晃悠悠地迈入门里。
他微微仰起脸凝视着季松亭,双眸粼粼碎碎闪动着波光,还在痴眷地浅笑着,语调里也沾染着潮湿的泪意:
“我不走,松亭你不要扔下我……”
“小桉!”
沈云珩无可奈何地喊了一声。
季松亭垂眸淡然地看着言听计从的简桉,嘴边的弧度轻轻扬起,冷冷道:
“陈妈,关门,送客。”
第10章 我不能满足你了是吗?
沈初言刚洗完澡,睡袍松松垮垮披在身上,发梢的水珠沿着性感的锁骨滑落。
手机里突然响起了信息声。
是几张简桉的照片和一条消息:
【老板,这是您要的照片,答应给我们兄弟俩的钱什么时候可以给?】
他轻轻滑过那些照片,眉宇逐渐蹙起,显然对上面的照片很不满意。
【就这些?没了?全身裸照呢?】
【混混:我们也想拍更刺激点的啊,谁知道中途来个男的把人给救走了。】
这两个办事不利的东西!
沈初言唇线稍稍紧绷,心里略感不安,打字的手难免颤抖了下。
【谁?他知道你们拍照吗?】
【混混:太黑了没看清啊,估计那个男的就单纯以为我们兄弟俩侵犯人呢。】
【沈初言:把聊天记录和照片全删掉,嘴闭牢,钱我找人打过去,有多远滚多远,别出现在我面前。】
发完最后一句,沈初言迅速保存了照片,随即删掉了所有通话记录。
就是不知道季松亭看见这么一个不检点的简桉,心情会怎么样?
他莫名有些期待。
……
站在角落里不敢吭声的陈妈立刻反应过来,小跑着上前,“是,少爷。”
沈云珩就这样眼睁睁地看着大门被缓缓关闭,以及醉醺醺的简桉。
他有一瞬间的错觉,竟捕捉到了季松亭的眼神愈发阴郁狠戾,摄人心魄。
屋里,季松亭原本就极差的心情在看见刚才卿卿我我的一幕时更加恼火。
他一把攥紧了简桉的手腕,力道大得就像要捏碎他的骨头一样,疼得简桉蹙紧秀眉,却无法挣脱,含糊不清地嗫嚅道:
“好疼……”
“疼?”
季松亭冷笑着问他,“你不是很能忍吗?这点疼就受不了了?背着我和别人偷偷约会很刺激吧?”
此时的简桉摇摇欲坠,喉咙也沙哑的厉害,什么都说不出来,只能任人摆布。
季松亭将人强行拖拽到房间里,随后重重扔在了床上,高大的身躯压了上去。
清冷的月光透过窗帘的缝隙洒落在简桉的脸庞,微阖的双眸覆盖着淡淡的泪痕,将醉酒的嫣红衬托得更加迷离诱人。
由于灌了酒异常燥热的缘故,他一时间口干舌燥,伸手胡乱扯着胸口的衣服,松松垮垮露出了大片白皙如玉的胸膛。
莫名有种让人心痒难耐的诱惑。
“你就是这样卖弄风骚勾引男人的?也对,你妈不就干这种事才有你的吗?攀上一个季氏还不够?还要拉拢沈家?”
季松亭眼尾泛红,冷冷盯着那张平日里清秀儒雅,此刻却病弱娇靥的脸,说:
“简桉,你要不要点脸?”
他见惯了简桉平日里衣服都要裹三层的保守样,竟没想到这人醉酒之后会如此勾魂,惹得他欲火焚身。
季松亭心情极差,布满血丝的双眼通红到几欲滴血,里面闪烁着一股无法遏制的怒火,并且愈烧愈烈。
他轻轻舔舐过尖锐的獠牙,粗暴地撕扯着简桉的睡衣,俯身啃噬着那人纤细的脖颈,最后一口用力咬在了他的肩膀上。
白净的肩头被留下了一排印记,青紫色的瘀痕在肌肤上格外明显。
简桉被这突如其来的疼痛刺激得浑身都在战栗,双手本能地推搡着上面紧压的男人,可对方健硕有力的双臂就像铁钳子一样禁锢着他,让他动弹不得。
“你在装什么?醉酒乱跑不就是想找人求安慰,我不能满足你了是吗?”
季松亭眼底腾起两簇怒火,黑沉而泛着猩红的眸子死死盯着他,脑子里又自动联想到了沈云珩抱着简桉的一幕。
明明恨这个人恨的要死,恨不得碎尸万段,可是只要一看到简桉跟别的男人有肢体接触,他就莫名烦躁到发狂。
他清楚地知道,这是对一个人的掌控和极端的占有在不断叫嚣。
季松亭不顾他的挣扎,狠狠吻住了他的薄唇,舌尖探入其中,肆虐地扫荡着每一寸柔软,仿佛要将他吞噬殆尽。
唇齿间都是酒精的味道,有点苦涩。
这个吻太过强势和疯狂,简桉被弄得喘不过气,原本就有些涣散迷离的眸子此时更是蒙上了一层水雾。
男人的唇瓣很凉薄,没有丝毫温度,可他还是觉得热,仿佛有一团火焰在燃烧,烧的他心口发疼。
“好热……好难受。”
简桉笨拙地仰起头,想要去汲取那点冰凉来平复身体里的燥热和不适。
下一秒,季松亭突然松开了他,站起身扣好了衬衫的衣领。
他冷眼看着难受到翻来覆去的简桉,却一点温度都不给他留。
“既然恶心你的人,那就连你的身体,我一样都不会碰,嫌脏。”
季松亭抬起指腹抹掉唇角沾染的血渍,目光里毫不掩饰地流露出厌恶。
他拿过桌上的玻璃杯,将里面冰冷的半杯水全部泼到了简桉涨红的脸上。
水洒到脸的瞬间,简桉被冷得哆嗦了下,从脚底窜起的寒意几乎要将他冻僵,整个人也被迫清醒了点。
他极力睁开眼睛环视着周围,却只见季松亭的身影又一次走出了门口。
这时,胃部忽然间剧烈地抽痛起来,一阵恶心的感觉在腹腔里翻涌,简桉不由自主地捂住了嘴巴。
他冲进了浴室里,趴在马桶前,将今晚喝的烈酒悉数吐了出来。
呕吐物混着鲜血顺着嘴角缓缓流淌,简桉抽过一张纸巾随意擦了下。
镜子里的人嘴唇干燥起皮,眼眶红肿,肩膀处还在隐隐作痛。
简桉轻轻拉下领口露出肩头,只见那里覆盖着一层瘀血。
季松亭到底对他做了什么……?
几番来来回回吐过之后,直到胃里的烈酒一滴不剩,被麻痹的大脑总算清醒了许多,可胃的绞痛,却连续不断。
他紧紧用手按压着胃部,咬着嘴唇,疼得挤出了眼泪,但依然无法缓解。
简桉晃晃悠悠地扶着墙壁回到了卧室里,伸手拿过桌上的止痛药,倒出两粒就着水壶里没有烧开的水喝了下去。
特效的止疼药很苦,苦到难以下咽,简桉从来都不喜欢吃药,就算生了病,他也会忍着,把所有痛苦都咽回肚子里。
但现在的身体却越来越虚弱,一天不如一天,只要没有药物的支撑,他就像失去了依赖,痛不欲生。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自己也只能靠那些苦涩的药苟活着了。
他明明也很怕苦,怕疼,怕黑,可偏偏这三年里却吃尽了苦头,受尽了煎熬。
简桉一直都将自己伪装在坚强的壳里,从小到大都是这样,他不愿意让人看见自己脆弱的一面。
可殊不知这层看似坚不可摧的外壳,实际上早已吹弹可破。
第11章 那人巴不得他死掉
窗外的月光被乌云笼罩,阴沉得可怕,屋里突然变得漆黑一片。
简桉内心的恐惧刹那间被黑暗放大,立刻起身打开了周围所有的灯光。
那些光芒照射在身上的瞬间,他才终于感到了一股从未有过的安心和温暖。
床柜上的药瓶东倒西歪,简桉用力揉了揉迷茫的双眼,随后把刚才不小心倒出来的药一点点装回了瓶内。
他从抽屉里拿出几个收藏许久的空糖罐,不厌其烦地将药倒入小罐里。
至少下次吃药的时候,他看着糖罐,可以自欺欺人,不会觉得太苦。
桌上的手机突然响起了来电铃声,屏幕显示上备注着“妈”。
对方这么晚了还给他打电话,不会又是因为赌钱输得一塌糊涂吧……
简桉愣住,隔了好一会才接听。
周曼香骂骂咧咧的声音从那头传来:“贱胚子,胆子大了?敢不接你老娘电话?赶紧给我卡里打五十万过来!”
果然和他预料的一模一样。
这个所谓的母亲永远只有在没钱的时候才会想起他这个儿子,而对方开口的第一句话不是骂他,就是要钱。
从来都没有真正关心过他。
哪怕仅仅只是问一句最近过得怎么样,在他这里,都成了不切实际的奢望。
有时候简桉都怀疑,自己到底是不是周曼香亲生的?
如果是,可这么多年过去了,为什么他会感受不到一点亲情呢?
明明这二十几年里母亲的态度向来如此,可偏偏今晚他却觉得异常心酸。
或许就如季松亭所说的,自从得了病之后,他真的越来越矫情了。
简桉用力晃了晃头,把这些不切实际的想法通通甩掉。
头一回见儿子久久沉默,周曼香心急如焚,提高了嗓门吼道:
“喂?死了?你听见没有?!”
简桉低头看着手里装药的糖罐,内心很不是滋味,却还是试探性地开口:
“妈,我这些年攒的工资都尽数打给你了,最近因为生病……也没怎么去上班,已经没什么钱了。”
但周曼香却对“生病”的字眼选择性耳聋,依旧誓不罢休地控诉道:
“老娘含辛茹苦养了你这么多年,就养出你这个吃里扒外的白眼狼!要不是我,你还能大摇大摆搬入季家?”
她嫌气势还不够,继续嚷嚷:
“季家有钱有势,堪比金窝,地上随便掉张纸都价值千万,你居然敢跟我说没钱?我看你就是不想给我!我要去法院告你不赡养老母亲!让你坐牢!”
简桉只是安静地坐着,一双死鱼般呆滞的眼睛里,看不到任何波动,像一尊毫无生命的木偶,没有感情,也没有灵魂。
季家确实有钱有势,坐拥整个姚城商业圈,是商界里最顶尖的三大豪门之一。
仅仅就因为这一点,财迷心窍的周曼香才会千方百计让简寒天(简氏集团董事长)同意简桉和季家联姻。
正巧,简寒天早就听闻季家少爷喜怒无常,心狠手辣,压根就不想委屈自己捧在手心里的财阀千金简棠梨嫁给季松亭。
周曼香虽然靠手段和样貌抱上了简寒天这条大腿,但碍于曾被他正妻雇人打得半死不活,不敢继续诳钱,才需要简桉这么一棵摇钱树来供自己挥霍。
说到底,简桉不过是一个别人需要时呼来喝去,不需要时随意丢弃的玩具。
人人都说他乌鸦飞上枝头变凤凰,当着总裁夫人享受荣华富贵。
但是那些人又怎么会知道,结婚三年里他从来没有伸手跟季松亭要过一分钱,这些年所有的开支都是自己辛苦赚来的。
可就算再怎么省吃俭用,也抵不过周曼香贪得无厌的索取。
他就像一只被折断了羽翼的候鸟,被锁在这暗无天日的樊笼里,无处可逃。
许久,简桉才在一阵难听的咒骂中缓缓开了口,声音干哑到没有丝毫情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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