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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尊，我可以在岸上修行啊！”猎炎舞剑舞出汗了。为了拦住清心阁的大门，也是拼了。怀苍往哪迈一步，他就把剑顺势一挥。
“干嘛呢你？”怀苍皱眉道，“你自己不会水性，能怪谁？”
“猎炎，你的姻缘线掉了。”问雪突然说。
“啊？”闻言猎炎停了下来，喘着气去看自己的剑。
“走！”问雪拉着怀苍一跃而出了清心阁。
“猎炎，我不在的时候也要好好修行！有什么问题问清泉长老！”问雪回头又叮嘱了一遍。
“......”怀苍看着抓着自己手的问雪，有些愣住了。想不到，师尊，也会皮？
问雪这也是拿猎炎没办法了，算是急中生智吧。
“师尊！”猎炎杵在那儿，急得快要哭了。
唉，没办法，谁让自己不会水性呢？其实猎炎也知道，在南海修行要想利用地利优势，是要下水的。充沛的灵力，在海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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问雪与怀苍一路御剑往南海而去。
自从上次在南海之极怀苍的剑变成一把箭后，怀苍就又没了剑。上次从南海回去还是和问雪御的一把剑。
回到万华派后，问雪本打算再给怀苍选一把好剑，可是无意打开乾坤囊的怀苍发现，里面那把断了的剑居然变得完好无损。
不过，怀苍把这件事告诉问雪时，问雪似乎并不那么高兴。反倒是神色更为凝重了。
这回去南海，怀苍自然御的就是这把不知如何自动修复的剑。
怀苍唤它——无断。
不过半日，两人御剑到了南海。
也不必担心之前叫唤得凶的猎炎，没有尊主许可，他也是出不来的。
不过这次两人虽是仍落地于南海海岸，倒是与之前不同的另一块海岸。
苦海无涯，回头皆是岸。
海潮道道，扑上细软岸沙。抹去过路足迹。
怀苍看见问雪将自己的银色佩剑应召收回。
“银沛？”怀苍想起之前那怪物所述。
“嗯？”问雪望向怀苍，“我斩杀的那只怪物叫银沛，死后化成这把剑。”
“那师尊的剑就叫银沛？”
“嗯，可以这么说吧......”
原来那怪物还有名字。
“那我斩杀的怪物叫什么？”怀苍问。
问雪望向大海，沉默片刻。
“浴血。”问雪说。
“什么？浴血？怎么叫这个名字？”怀苍皱着眉头道。不过想想，当时那只怪物死的时候散发的血色浓烟雾气，倒也算是符合这名字。
“浴血，意为浴于血中。其实那只怪物死时本体所直接幻化而成的是那把弓。”问雪说。
“这个？”怀苍将那把玉雕血色长弓召出。
“嗯，对。”
“那为何我的剑变成了箭，断剑也成了完好无损且更为坚固的剑？”怀苍问。
“还有你身上的衣服。”问雪看着怀苍身上的红色衣袍道。
“呃......”怀苍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的衣袍，其实，他还挺喜欢这件衣服的。因为，像喜服。
猎炎恐怕还不知道自己在嘲笑怀苍的衣服像喜服时倒是正合怀苍的意。
“师尊知道是怎么回事？”怀苍问。
“我不确定，但是，我想应该也是浴血所为。”问雪叹了口气，继续道，“浴血是上古凶兽咒血之后，其实我很奇怪浴血这种级别的灵器守护兽怎么会在南海。”
“咒血？就是那只会下诅咒的凶兽？”怀苍问。
问雪点了点头，道：“它会探查人内心最深层的欲望与执念，然后幻化成某种东西，但同时......”
“同时也会从得到他馈赠的人那里索取更多。”问雪继续道。
问雪转过身来，将目光从大海移向怀苍，复杂的目光里含着几分严肃与担忧。“怀苍，我不确定上次带你来取灵器究竟是对是错，究竟是帮你还是害你，我......”
“师尊，”怀苍将双手搭在问雪两侧肩上，“我不会怪师尊，师尊也无需自责，无论怎样。”
四目相对，怀苍的一双狭长丹凤眼中写满了温柔。
原来，师尊一直担心的是这个。
他就知道，问雪是关心自己的。
问雪，真是这世上最好的师尊，最好的人。
“诶，那是什么？”怀苍的余光忽然扫见远处一块不太看得清形状的石雕。
好像，是一个心形的拱门？
问雪顺着怀苍的目光望去。
“应该是执手门。”问雪说。
“执手门？”怀苍疑惑道。
“嗯，是关于南海的一个传说，听说有些玄机，要两个人一起才能进去。”
“哦......”怀苍又望了望那石雕。
“怀苍，我们下海吧。”问雪说着往海中迈去。
“好，师尊等等我！”怀苍赶紧追上前去。
海风和煦，海浪再一次抹去两人踏过的痕迹，细软岸沙之上，只有远处的执手门伫立不动，仍凭风吹浪打。
虽说这不是怀苍第一次下到海中，不过上次来南海之极也就下得那么深，也没细看海下。
这次，问雪带着怀苍下到海中修行，倒是让怀苍对这些奇形怪状的海中生物饶有兴趣地观赏了一番。
游鱼成群，水母发光。
倒有几分浪漫气息。
“师尊，我们就在这海中修行吗？”怀苍看向问雪。
“嗯，对，择一处灵力充沛处。”问雪说。
两人在海中寻到一处，这里海生生物颇多，应是灵力充沛，适宜修行。
两人席石而坐，阖眸修行。
怀苍感觉有汩汩灵力涌入体内。南海果然灵力充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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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幕降临之前，两人上了岸。
白日里在水下修行，夜晚还是要回岸上休息的。毕竟是凡人之躯，就算是修仙之人，若是一个不小心，溺死也不是不可能。好比猎炎。
第八十六章 【梦回】南海修行（二）火堆
月色轻笼，海面泛起凌凌波光。
两人坐在离海稍远些的岸礁旁。捏了个火诀生了堆火。
问雪正在打理自己的衣裳，在海中浸湿了，拧去水后，还需烤干。
“师尊不脱下来烤吗？”怀苍将自己的外袍脱下挂在旁边用树枝搭成的架子上。
问雪瞥了眼褪去红袍剩下中衣的怀苍，“不了，我穿着烤干就好。”
怀苍从乾坤囊里翻找带来的行礼。取出一件白袍和一个小罐子。
“师尊换了吧，这样不舒服还容易着凉。”
问雪瞧见那小罐子，这不正是自己那日在储物间掏出来的......
“师尊吃点芒果干吗？”怀苍说着将罐子打开递给问雪。
“......”问雪正想说不饿，可是——
“吃！”问雪忽然大喊一声接过那罐子。
“呃......”怀苍都给愣了一下，其实师尊不用喊这么大声来掩盖肚子的咕噜叫......
瞧着问雪吃得满手的芒果干碎屑，怀苍的嘴角不自觉地扬起了一抹餍足的笑。
有点可爱。
“师尊放心吃，我临走前还做了许多，都带来了。”怀苍说着颠了颠手中的乾坤囊然后收起。
“嗯，好......”
“师尊，衣服。”怀苍举了举手中的白袍。
“嗯，我等下换。”问雪捏着芒果干吃着，忽然想到了什么。“怀苍，你不吃？”问雪将怀里的罐子递给怀苍。
“师尊吃，”怀苍将罐子推回问雪怀里，“我不饿。”
问雪忽然想起上回怀苍说的小时候挨过饿习惯了，便也不再多言。免得怀苍想起伤心事。
吃得差不多了，问雪刚将罐子盖好。
“我来。”怀苍将问雪手中的罐子拿过，放进自己的乾坤囊中。
照顾问雪，他总是这么熟稔。
问雪抬头，见怀苍一手收好乾坤囊，另一手还捧着叠得整齐的白袍。他一直捧着这衣袍吗？手会酸的吧......
“给我吧。”问雪说着，伸手去接怀苍手中的衣袍。
“啊？好！”怀苍立刻将那衣袍递给问雪。
问雪怎么觉得，怀苍好像有点奇怪？
“师尊？”
“啊？”问雪回过神来。
“师尊盯着我看做什么？”怀苍摸了摸他自己的脸。
“没什么......”问雪把目光移向那堆火。
“师尊快换衣服吧，瞧，我的衣袍脱下来都已经烤干了。”怀苍说着将挂在树枝架子上的红袍取下。
“好。”
问雪应着便起身开始褪去外袍。
好像，有点奇怪？
问雪回过头，怀苍正睁着一双狭长的丹凤眼盯着自己。对，是盯。
“......”这是干嘛呢？
“师尊怎么了？”怀苍见问雪刚松开腰带就停下了动作，还看着自己。
“没什么......”是自己想多了？脱个外袍而已，紧张什么？
“我去换个衣服。”问雪想了想，还是绕到了一块礁石之后。让怀苍这样盯着换衣服，有点膈应。
问雪背对着礁石褪去了湿漉的外袍，露出洁白的中衣，又穿上怀苍准备好的那件白袍。
理好衣裳后，问雪回到火堆处。
见问雪回来，怀苍起身接过问雪手中湿漉的外袍小心地晾挂在树枝架上。
问雪静静瞧着怀苍挂衣服的样子，心中却暗暗叹了一口气。
不知浴血究竟是在怀苍身上下了诅咒吗？如果是，又下了什么诅咒呢？
自己的师尊清心长老跟自己说的那些事怎么藏书阁都找不到踪迹呢？
问雪回过神来时，怀苍已经挂好了自己的湿袍。正盘腿撑腮身体前倾地看着自己。应该说是盯。
“......”这才发现，怀苍坐得离自己这么近。
而且，应该盯着自己有一会儿了。嘴角还带着意味不明的笑。
问雪赶紧撇开脸，怀苍这是干嘛呢？
“师尊，你脸怎么红啦？”怀苍笑道。
问雪眉头一皱，怀苍这语气......
“这火烤得热。”问雪盯着那堆火道。
“哦，”怀苍瞥了眼那堆火，歪过头来挡在问雪面前，“那师尊还把脸对着火烤？”
“你做什么呢？！”突然对着怀苍这么近的脸，问雪一下子脖子也憋红了。
“我帮师尊挡住这热啊，不过怎么越挡，师尊的脸好像越红了？”怀苍憋着笑道。
“放肆！”问雪一下站起身来，努力平复自己变得有些急促的呼吸。
怀苍也站起身来。
“师尊生气了吗？”怀苍收敛了些顽劣道。
“没有......”
“我就知道，师尊是最温柔的。”怀苍突然笑道。
“......”怀苍今晚怎么回事？
问雪抬头望了眼月亮，“时辰不早了，休息吧，明日还要修行。”
言罢问雪坐下身来倚靠在岸礁上，阖眸而眠。
怀苍也坐下身来倚靠在问雪身边，胳膊枕着后脑。却未阖眸入眠。
他看着问雪。
怀苍大概知道那晚喝醉了后猎炎听见的衣服撕裂的声音是怎么回事了。
破的不是外袍，而是中衣。
适才问雪换衣服时，怀苍是趴在礁石上看着的。
不是问雪惯穿的中衣。
来南海前，怀苍帮问雪收拾行李时，顺带整理了一番问雪的卧房。少了两件中衣。加上问雪现在身上穿的这件，还有一件问雪习惯穿的中衣，不见了。
至于怀苍怎么知道问雪习惯穿那件中衣，自然是怀苍洗那件中衣的次数比其他中衣多。
问雪有几件衣袍，怀苍都记得清清楚楚。或许比问雪自己还要清楚。
毕竟，这些年怀苍揽下了问雪的各项内务活。
怀苍望向海上悬着的明月，又看看身边被月光晕染的熟悉面庞。
看刚刚问雪的反应，应该，是心悦自己的吧？
可是，他为什么要极力掩藏那晚的事情？是我撕破了师尊的衣服吗？那我还做了什么？
怀苍不知道，也不确定。
也许其实什么也没发生。
毕竟第二天怀苍醒来时自己的衣袍都穿得好好的，虽然有些凌乱。
总之，师尊是在乎自己的，那碗芋圆就是很好的证明。怀苍说服自己。
纷繁思绪难理清，伴着海水咸腥，海浪扑腾，月光轻薄地盖上了怀苍的梦。
第八十七章 【梦回】南海修行（三）馊了
他还记得，那天被秦娘子捡回醉风楼后，秦娘子给自己做的那碗芋圆。真的很好吃。怀苍太饿了。
怀苍觉得，这么好吃的芋圆，要是父王还在，应该会喜欢。还可以让秦娘子教母后做，这样也许父王会对母后好一点。
梦里的时间与世界总是杂乱的。
刚刚还在梦见儿时的皇宫记忆，现下又梦见自己在吃问雪给自己做的那碗芋圆。
怀苍不仅把自己那碗吃了，还把猎炎的也吃了。问雪很高兴。
怀苍看着问雪模糊的容颜，问：“我想娶你，可以吗？”
哐当一声瓦罐碎裂的声音将怀苍从芋圆的甜腻中拖出，扑面而来的是海水的咸腥气息。
怀苍睁开惺忪睡眼，海上正升起一轮红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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