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问雪低眸瞧向那一个个晶莹剔透的浑圆葡萄。似乎是想到了什么。
“许久未见猎炎了，不知他怎么样了。”
问雪这是，看着葡萄，想到了那个葡萄眼？
“应该在天天抱着他的那把剑练着呢，师尊不必担心，他痴迷修行得很，应不会偷懒。”怀苍说。
“嗯，这我倒是不担心，就是不知他有没有多去藏书阁看看书。”吃鱼粉嘴巴还会不会辣肿......
这个，就不好说了......怀苍想。
其实，他也挺想猎炎这个傻师弟的。
虽然吵闹，却也可爱。脾气不小，心思不坏。那家伙应该也长高了吧？不知道眼睛还有没有长得更大更圆。
两人在大殿等了小半个个时辰，蓝颜琛君才来。
“久等了。”一袭深蓝鲛绡迈入大殿。
“蓝颜族长。”问雪起身相迎。
“坐。”蓝颜琛君说着落座在大殿之上。气色似乎不是很好。
“问雪，我就有话直说了，请你们到此，一是尽我地主之谊，”蓝颜琛君说着目光移向怀苍，“二，是有件事想问你们。”
“蓝颜族长请说。”问雪道。
“他，刚刚对那石雕做了什么？”蓝颜琛君有些严肃地问。
“我注入了些灵力。”怀苍道。
“我们见执手门处有异样，便想去试探一番。”问雪说。
“注入了些灵力......也许会对她造成些许吸引......”蓝颜琛君用只有自己听得见的声音喃喃道。
“蓝颜族长，您的内丹是怎么回事？”问雪问。
“哦，无妨，只是近日还请二位不要去管那执手门的事了。你们既来我南海修行，便住我神鲛宫岂不更方便。”
问雪：“族长，我们是凡人，在水中长居恐怕......”
“哦！”蓝颜琛君一拍脑袋，“我忘了，你们和无味不一......”蓝颜琛君没有说完，而是抬起头，“罢了，那我也不强留你们，不过住上一晚是肯定没事，若有事，我这药阁自然也不是白设的。”
“十七！”蓝颜琛君朝着大殿外喊了一声。
没有回应。
“十七呢？”蓝颜琛君问身边的侍女。
“族长，十七姑娘在......”那侍女耳语道。
“哦，既然她在忙，那你带这两位在这神鲛宫中逛逛，今晚歌舞酒菜好生招待。”蓝颜琛君对着身边的侍女说完，又面向怀苍和问雪，“抱歉，本说我与无味的交情，他的徒弟徒孙来我南海，我本该亲自替他照顾，但是......”蓝颜琛君抿了抿嘴似有心事，“我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做，已经为之等待许多年了，现在正是关键时刻。所以抱歉。”
“无妨，”问雪抿唇道，“族长繁忙，我和怀苍都能理解，您请我们来此做客，已经很感激了。”
言罢，蓝颜琛君，又出了大殿，神色凝重地往某处去了。
问雪和怀苍则由那鲛人侍女领着逛神鲛宫。
珊瑚遍布，游鱼穿行。
神鲛宫，的确美。
那侍女给了二人两颗丹药，说是药阁研制出的药丸，能供凡人在水下行动自如而无需闭气，即使不是修行之人也能下水长待。
“你们这药丸倒是神奇。”怀苍吃下那颗小小药丸后说道。
“怀公子过奖，这药丸可是族长亲自研制的。”那鲛人侍女边在前面带着二人游逛边道。
“蓝颜族长亲自研制的？”怀苍问，“他还懂药？”
“我只听师尊说蓝颜族长也喜欢研究菜色，却不想族长还喜研药学。”问雪道。
那鲛人侍女轻轻莞尔，“族长以前的确是十分喜欢研究菜色，与问公子的师尊似乎也是因此而十分交好。”
“你认识我师尊？”问雪问。
“倒不是，我只是听宫中年纪长些的姐姐们提过，早年间族长时常与一位无公子在这宫中把酒言欢，谈论菜色，共同钻研。关系很是要好。”
“时常？”怀苍道，“凡人不是不能长居海下吗？”
“那位公子是凡人吗？不过具体我也不清楚，只是道听途说，也许也并不是时常，只是偶尔来这海下，还是长居岸上的。”
“或许是吃了这个丹丸？”问雪举了举手中还未服下的丹丸道。
那鲛人侍女轻笑一声，“不会的，那时候，族长还没研制出这种药丸呢。”
“那时候？蓝颜族长是近几年研制出这种药丸的吗？”问雪问。
“师尊，先服下吧。”怀苍关切道。
“哦，嗯。”问雪应声服下那药丸，的确感觉舒服了许多，呼吸也如在岸上一般自然。
“似乎不是近几年，我来宫里的时候，似是已经有此药丸了。”那鲛人侍女思忖道。
“那你是何时来宫中的？”问雪问。
“我——”
“小姣！十七姐让你送药！”一个声音打断了这侍女的话。
“哦——好——”那侍女应声后转头看向怀苍和问雪，“抱歉，二位，我有事，得先离开一下，你们在这后园中先逛逛，我很快便回来。”
“好，我们不急，姑娘慢些。”问雪道。
怀苍看着那鲛人侍女慌忙往适才经过的药阁方向而去的背影，若有所思。
奇怪。若不是近年研制的药丸，是早年就研制了，那问雪的师尊与蓝颜琛君把酒言欢时又没有研制出这药丸，那那位无味和蓝颜琛君把酒言欢的时候是多早之前？而且，若那侍女说的是真的，没有这药丸却日日把酒言欢长居于此，除非......
“师尊，师祖是何年生人？”怀苍问。
“嗯？”问雪想了想，“这个，我还真不知道。只是我自打记事他便一直是副少年人的模样，过了十几年也不见变化。但是我总觉得，师尊的实际年岁，似乎要大许多。”
第九十章 【梦回】南海修行（六）海王
怀苍沉默似在思忖什么。
“你也觉得有些奇怪吗？”问雪问。
“嗯？”
问雪莞尔，“万华派的长老和弟子都说师尊是炼就了什么心法，所以容颜一直驻足于二十几岁的模样。”
“那师祖可有教师尊这心法？”怀苍问。
问雪笑了，“哪有什么心法，不过是潜心修炼到了一定境界罢了吧。”
“师祖这么说吗？”
“嗯，”问雪认真地点点头，“你的师祖说了，让我好好修行便是，莫理那些乱七八糟的歪说。”
“哦。”
“所以，我想或许他年岁确实已经不小了，也许比尊主还要大些，不然也不会许久前就与蓝颜族长交好。也许过了半百也说不定。”问雪莞尔道。
也许吧......
怀苍还是觉得，有些奇怪。
不过，也没必要细究。
“小姣！十七姐让快点！”
“诶？小姣呢？”方才那名唤小姣送药的侍女又来催了，却只见站在后园之中赏鱼的怀苍和问雪二人。
“她往药阁方向去了。”怀苍说。
“来了来了。”只见药阁方向，小姣抱着一个小盒子匆忙而来。
“怎么才来？”那催促的侍女焦急道，“十七姐催了。”
“啊，今天两位客人用了两颗药，这药是好不容易找到的库存呢，现下就这一颗了。”小姣道。
“快走。”那侍女说着和小心翼翼地捧着那盒子的小姣往远处去了。
怀苍看着二人匆忙离开的背景。这个方向，是十七之前去的方向。
-
晚宴在大殿举行。台上歌舞台下膳食。
晚宴的时候，蓝颜琛君并未到场。
由十七招待怀苍和问雪。
菜色丰腴，但并非喜研食材的蓝颜琛君所做。
“族长让我代他向二位道歉，久前来了贵客族长都是要亲自督导膳房做饭的，不过现下族长的确抽不开身。”十七道。
“无需道歉，我们已经很感谢族长的招待了。”问雪说。
大殿内，歌舞萦绕。
十七坐在那，一副心不在焉的模样。
“十七姑娘是不是累了？”问雪问道。
“啊？”十七回过神来，“我没事。不累。”
怀苍注意到，十七的目光并未投向殿内的婀娜舞姿，而是带着些许忧心地望向大殿外的某个方向。
“怀苍。”
“嗯？”怀苍回过神来，“师尊？”
“你盯着十七姑娘做什么？”
“......”
“我也觉得她好像累了，要不让她先回去休息？”怀苍道。
问雪望向十七，依旧一副心不在焉的模样。
“十七姑娘，要不你先去休息吧，我们没事的。”问雪道。
“嗯。”怀苍也点了点头示意表示赞同问雪的话。
“那......”十七思忖片刻，“若你们有什么需要，就告诉小姣。”
“十七姐放心吧。”小姣站在旁边道。
“多谢，”十七对着怀苍和问雪拱手道谢后便很快离开了大殿。
怀苍瞧着十七离开的背影，那个方向，是小姣送药的方向，也是上午十七匆忙而去的方向。
“怀苍？”
“啊？师尊。”怀苍回过头来。
只见问雪似乎不太高兴的样子，一双温柔的凤目之上那对长年舒展的眉头竟是皱了起来。
“怎么了师尊？”怀苍凤目微微睁大，身体微微前倾有些惊讶地看着问雪那拧着的小眉头。
“嗯......”问雪似是觉得怀苍一下凑的太近，下意识地扭过头去，“你好像，心不在焉。”
“我心不在焉？”怀苍疑惑。
问雪快速瞥了眼大殿，赶紧找到了理由，“这歌舞如此悠扬柔美，你怎的不看？”
问雪其实是想暗示，你怎么总在看十七......
“啊？”怀苍瞥了眼那大殿台上的婀娜鲛女，又看向身边红着脸吃着自己刚刚切好片的芒果的问雪。
不会吧，师尊这是看上哪个鲛女了？
怀苍心一沉，盯着那一个个舞蹈的鲛人女子观察。
这个？应该不是。那个腰细的？还是那个下巴尖的？还是那个领舞的？
怀苍这会儿算是没空想别的了。
目光都在那些个鲛女身上。师尊到底看上哪一个？
于是，问雪抬起头时，看见的就是在盯着那些个鲛人女子看的怀苍。
......
问雪顺着怀苍目光而去，想要看看怀苍究竟是盯着哪个女子看得这般入迷。
可是，却发现怀苍是将这些个女子轮着打量。
问雪突然想起怀苍的话——
“很多人。”
那日问雪刚从乾坤囊里掏出准备好的芋圆罐头，怀苍突然说“我想娶你，可以吗？”
问雪一惊把芋圆罐头也给打翻了，回过头却发现怀苍睡眼惺忪地初醒。
问怀苍梦见了何人，他却道梦见许多人。
他居然梦见向许多人求亲......问雪当时想。
不过，只是梦而已。也许另有隐情。
可是现下，怀苍这轮着将这一个个婀娜的鲛女打量挪不开目光的模样让问雪不禁觉得......自己的徒弟莫不是个海王？！
“怀苍。”
“师尊？”怀苍回过头来，只见问雪这柔美的凤目之中有些愠怒了。
“怎么了师尊......”怀苍有些愣了。
“你的心上人究竟有几人？”问雪皱着眉头严肃的问。
“一人啊。”怀苍说。
“那你想娶几人？”问雪又问。
“一人啊......”
问雪叹了口气，“我与你说过，为人做事要专一。”
“嗯，师尊说的，我都记得。”怀苍认真道。
“那便好。”问雪说着又去吃桌上碟子里怀苍剥好皮的葡萄了。心中却是暗自叹气。怀苍终究还是只有一个心上人的。若是他真的喜欢许多人，会不会自己......
问雪心中暗骂一声自己，真是禽兽。为人师表，想些什么糟粕！
瞧着问雪低头自顾自地吃葡萄的模样，怀苍又剥了些葡萄。
师尊怎么不高兴？
之前是自己盯着十七看师尊皱了眉，刚刚是自己在瞧那一个个舞女师尊皱了眉。
难道......
怀苍看着问雪俊秀的侧颜。
师尊不想我盯着他喜欢的人看？
不对啊，我刚刚盯着那么多人看。
如果说师尊喜欢十七，我看舞女的时候师尊生气作甚？如果说师尊喜欢某个鲛人女子，那我看十七的时候师尊又做什么不满意？
师尊也不可能是海王......
除非......
第九十一章 【梦回】南海修行（七）药丸
“师尊？”
“嗯？”问雪抬起头时嘴里刚塞了一颗剔透葡萄。
于是，怀苍瞧着的是鼓着一边腮帮子的问雪。
怀苍噗嗤一声没忍住。
“......”问雪嚼了几口吞下那葡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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