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莫忝手中的玉势,看着这些虎视眈眈的守卫,想到莫忝此人居然如此谋划只为折辱欺侮景王,乐栉不禁有些后怕。
若不是出发前景王就告知他这是一场鸿门宴,他没准真的就中了莫忝下得药,看着景王被折辱而无能为力。
思及此,乐栉的怒火再难忍耐,那些太监婢女守卫便都成了他的泄火对象,被他用书房的镇尺抽得东倒西歪,最终一个个倒在地上起不来了。
景王则由那个脱他鞋袜的太监重又将衣物穿戴整齐,这才指了指最后脱他衣物的太监道:“刚才服侍的不错,你去,服侍一下莫公子。”
那太监大约是蓝华殿的人,看见莫忝根本不敢动手,被乐栉拎着领子惯倒在地,生生踩断了一根手指,惨叫声听得书房内的其他人心惊,连莫忝都流了冷汗。
“王爷何必如此?我不过是循例教王爷一些服侍的规矩。”莫忝面上仍然维持着镇静,但腿上却已经作势要走,“王爷若实在不愿意,我替你回禀陛下。”
然而刚到门口,一扇大门就被乐栉用内力碰上,而他则被乐栉一把按在门上。
“大胆乐栉,你胆敢动我?!”莫忝终于愤怒了。
乐栉冷笑得扯着他的头发,迫他看向地上的众人,道:“王爷也有规矩想要教你,要不要让他们先退下?”
即便如此情境,莫忝也还是衡量再三,最终不得不道:“退下吧。”
人群散去,乐栉倒是很人道的将另一扇门关上,然而下一秒便撕碎了莫忝身上的衣裤,只剩下赤条条的莫忝,被他用破碎衣物绑在了中柱上。
“混账东西!”莫忝破口骂道,气得已然浑身发抖。
“今日多谢莫公子好意,”景王拿着毛笔站到了莫忝跟前,“然而莫公子要教本王的东西,本王恐怕无一不知,所以不必劳烦。”
“但莫公子的好意,本来还是要报答,不如就教公子一些新鲜玩意儿。”景王温润地笑着,然而笑意未达眼底,眼中尽是上位者被挑战的冷意,浑身的压迫已将莫忝看得轻颤起来。
“你敢!”莫忝强撑道,然而方才乐栉踩断太监手指时候景王的冷漠,莫名给他一种视他人性命如草芥的感觉,让他觉得景王真的什么都干得出来。
他恐惧极了,当下只盼着宫人赶紧把陛下请过来。
第四十六章 见折辱吴帝生嫌隙
“听说莫公子原来是赵国的皇子,”景王将手中的毛笔落在莫忝的嘴唇上,看到莫忝轻颤了一下,才接着道,“一定也见识过不少宫闱的花样吧。”
“今天本王教你一招新鲜的,”景王一边说着,一边将毛笔插进了莫忝的嘴里,“笔干了,舔舔湿。”
“呜——”莫忝紧咬着牙关,却被景王捏着下巴强行打开了。
他虽比不上景王那样自小就集万千宠爱于一身,但到底也是皇室子弟,也是矜贵无比的身份,哪里被这样羞辱过,只觉生无可恋,眼泪早在眼眶里打转,却死活不愿意流下来。
“莫公子这是怎么了?本王这是在帮你啊。”景王粗暴地将笔从他口中抽出,沿着他的脖颈一路往下,然后在他胸前停了下来。
毛笔的笔尖在皮肤上轻触,酥酥痒痒的感觉又把莫忝激得一抖,敏感的部位便有了反应。
他自觉丢脸至极,在眼眶里打转的眼泪越积越多,流下了眼眶。
“就等着莫公子的‘琥珀’。”景王说着,便用笔尖顺着他的眼泪蘸了下来,蘸湿了笔尖便又在他胸前挥洒起来。
“晋苏,”莫忝浑身发抖,喊景王的声音是从牙齿缝里逼出来的一样,“你最好现在杀了我,不然,我就要把你杀了。”
景王听闻笑了起来,道:“莫公子方才不是还劝本王不用羞怯么,本王便把这话也送你,不过是为了更好地服侍陛下,莫公子不必太过介怀。”
眼神如果可以杀人,莫忝大约已经把景王杀了千万便了。就连一旁想要给莫忝颜色看看的乐栉也有些慌乱,唯恐此人日后一直也要景王麻烦,若不设防,也是对景王不利。
然而他看向景王,见他仍然是一副无所谓的样子,说道:“也不必谢本王。”
说着,景王手中的毛笔便又往下落了一寸,激得莫忝直喊要杀了他。
正在此时,书房的门被一把推开,吴帝沉着脸走了进来,看到眼前的景象,脸色更沉了。
只见莫忝浑身只着鞋袜,几近赤|裸地被景王绑在中柱之上,脸上两道深灰色的墨痕,胸前画了一副落日山景图,浑然一个狼狈的莫忝。
看到吴帝来了,莫忝的泪水更是憋不住了,但他只是喘不过气似的抽泣,而后道:“陛下终于来了。”
这副不哭不闹的模样,反而让人看得心疼。
吴帝一言不发,亲自伸手解开了绑着莫忝的衣物,又将他的外衣脱下来盖在莫忝身上,对王英道:“你去处理一下殿内的宫人,此事若有传出去者,格杀勿论。”
“是。”
吴帝这才沉着脸看向一旁泰然自若、事不关己的景王,心骤然冷了下来。
他忽然明白,晋苏不是晋昭,不是兹山上神仙一般的人物,他是晋苏,是连吴国百姓提起都要赞叹的梁帝,是有千万个心眼、精通权谋之术的帝王。
吴帝忽而觉得自己有些可笑,差点就迷失在双生子相似的相貌中,将景王看作自己的知己,差点沉沦下去。
“来人,”想清楚的吴帝看向景王的眼神恢复了漠然,“将景王带回珞园禁足,成婚前不得踏出房门一步,也不准有人送吃食。”
禁食?
乐栉听闻急了。现在临近十五,景王若此时被禁食,等十五的时候蛊毒发作不得要半条命?
他正要陈情,却被景王摇头制止住了。
第四十七章 景王谋略误得人心
“王爷为何不让我说出实情,明明是这个莫忝费尽心机要侮辱你,到头来却被他倒打一耙。”出门后的乐栉为景王的遭遇愤愤不已。
景王倒是坦然受之,道:“我若是想让戚渊渟知道实情,当时让你去请戚渊渟不就行了。”
“那......王爷为何不这样呢?”乐栉不解道,“如果这样,吴王陛下看到的场面就是......”
乐栉说到这便明白过来了。他家陛下是天生贵胄,即便时常有些不着调在身上,那也改变不了他骨子里的矜贵。
他觉不可能让自己落于像莫忝这样的境地,更不会像他那样哭哭啼啼地任人拯救。
虽然他今日任由莫忝这些人脱了自己的外衣,那也只不过是在他的掌控之中,是他想要给莫忝一个悔改的机会,或者在莫忝死不悔改的时候给自己一个必须要整治莫忝的理由。他虽然生性冷漠,但作为上位者,从未因为权力或智谋毫无缘由地伤害他人。
即便那一天,景王真的为人所算计,落入莫忝这样的境地,他应该也不过是在解开双手以后,坦然穿上衣物,然后笑着说些不着调的话。他虽然生来高贵,却从不把高贵写在脸上。
乐栉想,这大概就是他家陛下能够广受世人爱戴的缘由吧。
“所以王爷在莫忝那些人出去的时候也料到了他们会去找吴王陛下过来,为何不早点收手呢?”乐栉又有些不解。
“因为我与吴帝是契约关系,我们势必要联手去对付其他的力量,我知道他不会对我怎么样。我这么做是想警告莫忝,告诉他这个事实。”景王解释道,“所谓禁食,也不过是他安抚莫忝的一个手段。”
乐栉这才明白过来,原来这么一件简单的事情后面还有那么多弯弯绕绕的东西,果然说后宫是吃人的地方,要是他一个人岂不是早就被吃得骨头都不剩了。
——
景王一走,吴帝的心也阴郁了下来。他不知道为何,看到景王向乐栉摇头制止的行为,他会觉得心尖上有一块肉被狠狠掐了一下。
吴帝宁愿景王极力地向他解释,抑或是示意乐栉说出那些话。这样的话,吴帝觉得自己或许会对景王彻底失望。
然而此刻,在吴帝心中萦绕的确实那种难以言说的矛盾心理。
莫忝还在他怀中抽泣。
吴帝虽然抱着他,却再也无法共情他的感受。
或许他本来也不能。
他对莫忝的情感一直是心存感激的,一直是感激多于感情的。
多年前,他被迫前往赵国为质,若不是莫忝待他如手足兄弟,他的境况应该会更难。
如今顺利坐在帝王之位,也少不了莫忝的一份功劳。
所以,当莫忝说要留在他身边的时候,他便同意了。在这个莫忝人生地不熟的王宫内,他自然有责任互他周全和安稳。
他有时也想给莫忝更多,就像现在,他伸手轻拍莫忝的脊背,但脑海中却都是景王转身离开时候那清冷无谓的身影。
第四十八章 长门殿只见故人泪
翌日正午,贪睡了十个时辰的景王才悠悠转醒,睁开眼便看见乐栉坐在一旁,深深吐了口气,轻声道:“你可终于醒了。”
景王无奈一笑,道:“有什么好担心的......”
他睡得昏昏沉沉,完全不记得自己被禁足的事情,话一出口,便听到外面问:“什么声音?谁在里面?”
紧闭地门便“砰”得一声被推开,里面却只见景王一人蹙了蹙眉,道:“站在那里干嘛?还不过来替本王更衣?”
话音刚落,那负责看守景王的太监便将门又“砰”得一关,用太监又尖又细地嗓门,阴阳怪气道:“您现在正关禁闭呢,奴才们也不便进来服侍。”
“呸!”刚才一瞬间就飞檐走壁躲在房檐上的乐栉嫌恶地啐了一口,然后才不知道从哪里端出一盆水来,捧了一杯水给景王,“还能指望这些狗腿子不成?”
景王接过水漱口,却惊讶地发现杯中的水竟正正好是温的。平时看着挺粗心大意的一个人,照顾他竟然如此地细致。
“放心吧,我只不过昨日在莫忝那也略微喝了点他的东西,有些乏力罢了。”
景王安抚道,却见乐栉不知从哪里又端出一碗药来,又不由地吃了一惊,看着乐栉难得认真严肃地表情,不由地扶额轻笑起来。
“嘘——”乐栉比了个手势,随即“刷”得一声消失在了房间内,这时外面的门才被一把推开,几个太监先后走了进来。
看到景王跟前未收的面盆,道:“果然有人来过。”
说着,蛮横无理地就将那盆端走,满盆的水洒了一地,骂骂咧咧道要将景王这抗旨不尊的事情禀报陛下。
——
吴帝心不在焉地提笔在奏章上批阅,写到第二个字才发现方才竟写了一个“晋”字。
“啧。”吴帝烦躁地放下笔,引得一旁专心磨墨的莫忝转过头来。
“陛下?”莫忝的样子看上去十分平静,仿佛昨日的事情已经不记得一样。
吴帝越看他这样,内心便越觉得有愧于他。看到他转眼看向奏章,连忙将它合了上去,道:“都是些迂腐之言,烦人得很。”
“是。”莫忝应了一声,继续转头磨墨,眸光里显然多了一份黯然。
吴帝看在眼里,不知他是否看见了那个“晋”字,心中既是愧疚,又是不知如何是好。
恰逢这时,王英报李离求见,吴帝便欣然道:“让他进来。”
李离风风火火地进了门,行礼之后看向莫忝道:“莫公子还有心在这磨墨,昨夜欺侮你的人根本没被罚禁足,此刻逍遥自在着呢。”
莫忝听了,只轻轻应了一声,没说话。
吴帝便断定莫忝方才确实是看见了那个“晋”字,见他不言不语,泪水凝在眼中就是不往下掉,便想起在赵国时候,他见自己受人欺侮也是这样,不禁为之动容。
李离仍在一旁闹腾,道:“陛下,你就不为莫公子做主嘛,他好歹也是赵国皇子,何曾受过此等羞辱?而那景王不但不知悔改,一早也不知那乐栉从哪里进去,又是伺候洗漱又是伺候用膳的,难道就他是天皇贵胄,吃不得一点苦?受不得一点罚?”
此话一出,莫忝的脸色便更是惨白的让人心惊。
“王英,”吴帝沉吟半晌,吩咐道,“你叫若风去盯着,不准任何人探视。”
李离这才闭了嘴,连声道陛下英明。
吴帝摆了摆手,道:“莫公子也乏了,你带他去花园走走,切忌,此事不要再有他人知道了。”
第四十九章 珞园内不见新人累
十五日,正是成婚仪式当日。然而吉时已到,景王却还迟迟未醒。礼官夏满仪携众人被乐栉挡在屋外。
“夏大人,已误了两个时辰了。”边上的侍官有些焦急地提醒夏满仪。
“嗯。”夏满仪应了一声,心中也是十分不满。
他本就不同意吴帝为景王特办成婚仪式,然而圣旨难违,这几日无不是夜以继日地准备,按着礼制皆一一备好。
可是,这景王简直是不知好歹,恃宠而骄。吉时已到,他竟还迟迟不起。还有这个侍从,竟也嚣张至此。
“夏大人,要不要禀报陛下呀?”侍官犹豫了一下,还是忍不住道,“这景王和侍从竟然如此傲慢无礼,早就听闻陛下这几日已经厌烦了他......”
“你去吧。”夏满仪道。
也罢,反正他夏满仪该做的已经做了,这事传到陛下耳朵里正好让陛下知道景王的本性。
半个时辰后,夏满仪活动了一下坐累了的身体,问回来的侍官:“陛下怎么说?”
侍官一脸丧气:“陛下只说知道了。”
夏满仪:“没说别的了?”
侍官:“没说别的了。”
夏满仪叹了口气,追问道:“陛下听了是什么神态?”
侍官支吾道:“下官......没敢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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