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救赎对象后他怎么更疯了(近代现代)——鱼刺大侠

时间:2024-02-06 14:40:00  作者:鱼刺大侠
  鹿可燃本想拉着张景明一起讨论,但少年从刚才开始就独自缩在角落,谁也不肯搭理。
  庙外无月无星,就连手电筒的光芒都能被浓稠的黑夜吞噬,狂风耸动着树干,林间竟起了雾,好像在为即将到来的新娘裹上一层面纱。
  当风的呼啸声穿过林间缝隙形成刺耳尖叫时,所有人瞬间噤了声,几乎透不过气的窒息感压在每个人的心头。
  春归只能靠声音辨别雨势在逐渐增大,劈里啪啦一顿乱砸。
  “趴在边沿可以,我们每个人身上都绑一根绳子。”春归平静道。
  鹿可燃其中最担心的就是春归的生命安全,“不行,我们四个人趴不下,况且佛像的头部就那么大,根本承受不了我们四……”
  “谁说要四个人了?”春归看着他,突然奇怪地笑了一下。
  “……啊?”鹿可燃脑袋宕了机,足足反应了好几秒,他扬声道:“不行!”
  半小时后,鹿可燃心不甘情不愿地留下来,他微蜷起受伤的无名指,替春归在腰上缠了一圈又一圈绷带,生怕少缠一圈就会发生什么意外,他再次叮嘱道:“一定不要逞强,情况不对立马下来,你得活下来才能见到沈雪迟,知道了吗?”
  从前没有人比春归更想死,现在,却没有人会比他更想活。
  有时候他甚至到了分不清虚拟与现实的地步,究竟哪些是他自己曾经历过的,又有哪些是沈雪迟强塞给他的信息?
  他隔着这层皮肉,意犹未尽地抚摸着隐隐作痛的胸椎,突然笑道:“居然被你猜对了。”
  鹿可燃缠完了最后一圈绷带,看向他疑惑道:“什么?”
  春归说:“我靠感情活了过来。”
  “……”
  鹿可燃看着他,突然笑了一声。
  他们的视线交织在一起,成了一幅无声的画。
  男人想,这究竟是自己遵从内心,做出了他想要做出的选择,还是他依然在遵循那个男人设下的规则。
  他的双手好像有万斤重量,抬起来如刀割般疼痛难忍,他艰难地将手轻搭在青年的脑袋上,他欣慰道:“恭喜你,活过来了。”
  见他们要出发了,张景明左摇右晃着从地上爬起来,他踉跄了几步,扶着墙,唇色苍白,状态很差,好像下一刻就会昏厥过去。
  鹿可燃刚送走春归,转过身,见少年这副模样不禁皱了皱眉,他正想伸手去搀扶,对方就后退了几步,毫不留情地拍开他的手。
  少年摘掉眼镜,沉默地注视了它半晌,接着他用尽全身力气把眼镜砸向地面,镜框弹起了一下,接着很快传来一道清脆的断裂声。
  “……等会见。”张景明朝鹿可燃露出一个诡谲的笑容,眼里满是势在必得。
  鹿可燃看着他,心底油然生出一股不好的预感。
  等张景明走后,他弯下腰,凭记忆寻找着方才少年待过的地方,却只见到角落里用石头划过的地面,满满地写着“去死”,它们形成了一个圆圈,承载了少年所有的痛苦,包围着他蹲下的地方。
  鹿可燃的血液一瞬间倒流冲向头顶,他握紧拳头,竭尽全力让自己停止颤抖,他瘫靠在黑暗的角落,就连呼吸都成为一种束缚。
  他知道,作为入局的人,他们连入局的那一刻都身处棋盘中。
  事到如今,是真的没有退路了。
  临走前,春归对他说:“鹿可燃,我留下你是因为你还有用处,你要替我找到……”
  青年停了一下,声音泄出一丝痛楚:“上吊的男人。”
 
 
第62章 黑雨庙(六)
  从旋转楼梯走到顶部要花二十五分钟十六秒。
  你问我为什么知道得这么清楚?
  因为我始终在心中默数着。嬿杉汀
  铭记着我心脏跃动的每一分、每一秒, 我血液的流动与流失,这些证明我鲜活生命的部分都让我感到浪漫。
  走到十六分钟的时候脚下的灰尘在逐渐减少,再过五分钟, 楼梯就像新娘皎洁的婚纱, 每踏一个台阶, 我体内的血液都在涌动。
  我受难那一晚也曾见过如此美丽的场景,那是挂在天上白得泛蓝的月亮。
  再过四分钟十六秒,我将杀死春归。
  杀死我的……主体。
  张景明第一次产生自己是一个分身的念头, 还是在读幼儿园大班时。
  乍一看, 他和同龄孩子没什么区别,同样喜欢美食, 讨厌亲戚问更喜欢爸爸还是妈妈, 喜欢幼儿园的滑滑梯,也喜欢午睡醒来就会有老师分发的小饼干。
  可张景明知道, 他和所有同龄、不,他和所有人都不同。
  在这个网络还没完全普及, 人们都在使用按键手机的年代,他有一种强烈的感觉,那就是,这个世界是为自己而存在的。
  这个世界不过是他的一个幻象、一个需要通关的副本, 而他的本体还在另一端睡眠。
  破旧的大象滑滑梯不停传来孩子们的欢声笑语,张景明日复一日地排着队、嘴里嚼着老师发的小饼干,他望着锈迹斑驳的栏杆, 透过这看向雁群经过的蓝色天空。
  他在思考。
  他的本体现在在干什么?
  他在这个世界需要做些什么呢?一直生长到像爸爸妈妈那样大吗?
  张景明排着队, 咽下饼干。
  张景明玩滑滑梯, 空闲或睡觉前继续思考。
  张景明见到了一个人, 一个和这个乡镇哪哪都不谐和的人。
  可见到对方的那一刻, 他更加笃定了自己内心的想法——
  这个世界是为自己而生的。
  “大哥哥,带我一起去玩吧!”
  -
  我的本体现在在干什么?
  我在这个世界需要做些什么?为什么我如此的平庸,这个世界真的是为我而存在的吗?
  张景明蜷缩在房间角落,厚重的窗帘遮挡下一切光源。
  他神经兮兮地扫视四周,房间内衣物凌乱,门外是父母焦急的敲门声,墙上还贴着他荣获初三数学竞赛的奖状。
  少年一会冷得浑身发抖,恨不得将所有衣服棉被盖在自己身上,一会又热得把全身衣服脱光,恨不得把那层皮都扒下来。
  他的大脑不停地为他输送着不属于他的记忆,大量的无效信息与有效信息同时灌入,他的大脑几乎失去了所有判定功能,直到警察破门而入,首先看见的就是他身体上无数次自虐留下的痕迹。
  张景明流着眼泪,或许鼻涕也糊了他满脸,他机械性地用额头撞着墙壁:“他抛下我了,他抛下我了!!!”
  张景明发现了这个世界的真理,却恨自己是个分身,他恨抛弃他的主体,他恨这个该死的世界。
  他手里握着一把水果刀,平静地想,等他见到主体的那一天真正到来。
  他要杀死他,取代他,成为新的主体。
  -
  “一会上去之后一切听我指令。”春归抬起手,将手电筒塞入头顶清澈的一汪水潭之中,只是还未照射片刻,手电筒就因接触不良彻底报废了。青年收回手,甩了甩手上的水珠。
  看来手电筒是彻底不能带上去使用了,他们无法判断这个许愿池到底有多深,只能春归先上去探探底,他没有系统性学习过,闭气能力算不上很好,顶多撑个一分钟。
  青年脱下冲锋衣,见张景明始终没有动弹,他挑眉道:“怕了?”
  “……不。”张景明沙哑着声音,他的眼神落在青年手中捏着的深红色试管上,那里面装着鹿可燃的血液。
  他笑道:“真好,很快就能结束了。”
  按照春归给出的最佳顺序,他们把梅花向上的硬币抛进许愿池后,再滴进三男一女指腹上的血液,那时肯定会激活什么未知的东西,最后再按照“阴魂娶人”,选出最合适的新娘,穿上红嫁衣。
  经过鹿可燃的提醒,祭品如果不是宋依,那肯定就是张景明了。女生不由得轻瞥了少年一眼,心中觉得奇怪,难道张景明一点都不好奇谁会作为祭品吗?毕竟这一路上她从未听对方提起这个疑问。
  她总觉得哪里不对劲,正想插话,就见春归举起双臂,双手撑在水潭两侧,随后肌肉一发力,双脚竟猛地离开地面,整个人如同一只鱼儿轻易钻进许愿池里。
  宋依都看呆了,就连这种反重力水潭都无法撼动她的心灵。春归看着身体羸弱,但这叫什么,小身板,大威力……
  没过一会,水底面的阴影逐渐放大,应该是春归折回了,他伸出一只手,湿漉漉的,离他最近的女生被甩了一脸水。宋依无奈地把水抹净,看清他比的手势,——安全。
  她和张景明相□□了点头,随即也把冲锋衣脱下。
  宋依笑道:“多谢你妈妈的款待,她的腊肉很好吃!”
  张景明顿了顿,他弯下腰,把双手交叉给宋依做踮脚的。女生见他不想搭理自己,耸了耸肩,也不缠着对方说话了,她正把脚踏上去,却突然听见身下传来一声轻笑。
  张景明柔声道:“那等回去后再一起吃吧。”
  宋依笑了笑,一口应允下来:“好!”雁善挺
  张景明用力一抬,女生顺势抓住春归方才撑过的水潭两侧,她用力呼吸了一口新鲜空气,然后闭紧眼睛整颗脑袋埋入。
  她的臂力很小,所以她一会趴着的许愿池边沿需要占据更多,不然不小心掉下去,她根本没有机会和力气自救。
  不知为何,宋依突然想到高铁上她和张景明聊天。
  少年说:“你的伤……那些人一定会尝到恶果的。虽然按世俗的眼光来看,你的声音成为不了主持人,可我能听见声音之外的东西。”
  宋依歪了歪脑袋,似乎对他的话感到不解:“声音之外还有什么?声波?”
  少年被她的话逗笑了,女生这才注意到他还有一颗虎牙,“你还有小虎牙,好可爱!”
  不知道张景明是第一次被夸可爱,还是第一次被人指出有虎牙,他下意识抿紧唇,可没过多久,他又忍不住笑出来。
  他闭着眼哼出一段节奏,沉吟了一会才道:“灵魂。”
  “我听见别人的灵魂都在哀嚎,唯独你的在歌唱。”
  “特别美,特别好听。”
  宋依就快游到许愿池顶部了,显然春归也看见了她,正向她伸长手。
  她想,张景明真是一个很好的人,等出去了,她要和他做很好的朋友!
  宋依探出水面,最先感受到的就是刺骨的寒冷,豆大的雨珠像断了线的珠子一般疯狂砸向她的周遭与额头,她打了个哆嗦,借着不知道从哪来的黯淡微光缓缓爬上池边缘。
  如他们料想的那般,外面是腾空的,这高度,掉下去和万丈深渊没什么两样。
  女生的脸都惨白了,她小心翼翼地趴好,可能在真正的死亡降临面前,她才突然意识到能活着真好。
  宋依出来后,张景明也跟着出来了,他去到仅剩的一个空位。
  虽然最底部的光线传达不到,但声音可以,一分钟后,鹿可燃的怒吼声从下面传来,本是中气十足的声音经过雨水的削弱,再通过高度的消减,倒像是幻听。
  但春归和张景明还是没有错过这细微的一刻。
  寒冷侵蚀着几人的身子,呼出来的气也凝结着白雾。
  张景明颤栗着,与春归对视道:“开始吧。”
  青年微点头,他将摩挲过无数遍的硬币抛进许愿池中,噗通一声,几人不约而同地拿出银针,不带一丝犹豫地扎向自己的指腹,直到看见中指上挤出一滩深色血液,才倒翻过来,与鹿可燃的血液一同滴进许愿池中。
  几人屏住呼吸,静待下一秒未知事物的发生。
  可约莫半分钟过去,宋依忍不住打了四个喷嚏,许愿池都没有发生任何的变化。
  但谁也没有做第一个开口说话的人。
  难道仪式失败了?哪里错了?
  不应该啊。
  宋依正欲说话,突然间,许愿池就像掺入了沸水般鼓动起来,接触到的水却还是冰凉的,甚至冰的让人发烫。
  她不敢离许愿池的水太近,可不趴着池沿,她就该掉下去了。
  正当无措之时,春归突然吼道:“趴好!”
  宋依连忙听话地把头低下去,两条腿夹-紧边沿,也不管烫不烫了,半边身子都浸泡在水里。
  他们最先感受到的是塌陷,之后才听见塌陷的声音。
  宋依抬起头,惊叫道:“佛像要塌了!”
  她这个视角最先看见的是张景明,可少年竟然不在原处!
  她惊慌地转过头,却见两个人同时出现在一处边沿。
  一道惊雷如同劈在他们耳边似的,女生颤了一下,就见少年手中举着的刀泛着寒光,挥动它的刹那,空中竟连成了一串血红色玛瑙,春归闷哼一声,手立刻松开了半只。
  宋依的脑袋嗡地一声宕了机,张景明要杀了春归!
  “张景明!你疯了吗?他是春归,是我们的同伴!”她小心翼翼地向他们所在的地方挪动。
  她怎么可能会让春归死!她的嗓子,她的生命……她还要靠春归活呢!
  “装的开心吗?”春归只靠一只手扒着许愿池沿边,随时都有掉下去的风险。
  张景明面无表情地把脚踩在青年的手背上,用力碾了碾,可这依然缓解不了他心中的仇恨!
  他笑道:“你早就发现我了。”
  春归挑眉,“你是我的产物,我还能不了解自己吗?”
  听见这样的解释,张景明神色一僵,他又挥舞了一道,顷刻间,春归的右侧肩膀也染上一道血痕。
  “我不是你的产物!你的一切都让我感到恶心!”
  春归似笑非笑地看着他,又是一道闪电白光劈在他们的不远处,惊雷炸在他们的耳边,青年含着笑,他与张景明一个仰视、一个俯视,可青年的话依旧如同在少年耳边呢喃,春归轻声道:“但你在恨,你在恨我抛下你。”
  “住嘴!!!”
  张景明彻底被他激怒了。
  “从我知道数字世界的那一刻起,我就想起来了一切,我不是一串代码,我同样也是一个活生生的人!只要杀了你,只要杀了你我就可以成为真正的春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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