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没有!”祝炀炀本能地否认,但她不擅长说谎。何况她之所以没有答应谭承,确实是因为李识宜说过,让她别再过多地接触谭承。
“我不能跟你多说了谭哥,”她小声道歉,“老师快来了。”
谭承啪地就把电话给撂了。
脚踩油门回到公司,怒火难消的他直接拿东西撒气,桌上文件被他扔了,就连钢笔之类的都砸得稀巴烂。
他觉得自己简直是蠢透了,还眼巴巴采取什么迂回战术,想借祝炀炀来缓和他跟李识宜之间的关系。李识宜压根儿没想跟他缓和,甚至想跟他一刀两断。
良心被狗吃了,操你大爷的。
坐在沙发上缓了个把小时,他还是没把暴跳如雷的情绪给压下去。他就想不明白了,自己在李识宜眼里就这么不是人,一丁点正面形象都没有?
这已经不是面子问题,这他妈事关男人的尊严,比那天李识宜当他面说的那些话更扎心。简直就像有人拿着一把刀,在他心窝子里捅来捅去。
谭承下楼取车,怒气冲冲地杀到了某会所。
“谭总怎么来了,您没预约啊今天。”
谭承睨了眼小跑而来的经理:“不让进?”
“岂敢岂敢!我吃熊心豹子胆了吗?您是贵客,我是怕招待不周,怠慢。”经理赶紧赔笑,“您今天几位朋友?我立刻让人把二楼最大的包间收拾出来,环境绝对安静。”
“少废话,给我上两瓶康帝,上回点过那种。”
这地方他谈生意的时候来过两次,当时就给这里的老板留下了深刻印象。不光因为他年纪轻轻就执掌上市公司,更是因为他那前呼后拥的架势,连工商局二把手都对他毕恭毕敬。傻子都能看出来,那可不是钱能堆出的派头。
“谭总今天就一个人?”经理相当会来事,一看他心情不好,赶紧叫了几个男模过来陪他。不过男模见他脸这么黑,气场又那么瘆人,没敢立刻往他身上扑,而是眼巴巴看着这么大一只肥羊自己喝闷酒。
“谭总,要不要我们陪你喝两杯啊。”
谭承冷眼扫向说话的人。
对方是个大学生,长相倒也清秀,可惜目的不纯,举手投足都有些惺惺作态,不配跟李识宜相提并论。
……操了,怎么什么都能扯到李识宜。
谭承脸一撇,青筋都暴了出来。他搡开缠上来的胳膊,烦躁地低声:“都别来烦我,老子心情不好。”
男模们立马噤声。
不出一个小时他就酩酊大醉,倒在沙发上怎么叫都叫不醒。
“谭总、谭总?”
“晕,他怎么一来就咣咣猛灌啊。”
“……借酒浇愁?”
“弟弟,认识他戴的表吗,两百多万的百达翡丽!换成你你还愁吗。”
几人你一言我一语聊个没完,这时,沙发上的手机响了。
他们面面相觑,这个说:“我看他醉倒之前一直在给谁打电话,会不会有什么急事儿?”那个说:“能有什么急事,都跑到这来找乐子了,别管了。”
“那不合适吧,再说他这么睡也不是办法啊,总得有人来把他弄走吧。”
商量来商量去,到底还是把电话给接了。
电话那头传来一道有些冷淡的嗓音,虽然不高,但穿透力很强,尤其还是在会所这种纸醉金迷的地方,更是有种格格不入的感觉。
“有事?”那道冷淡的嗓音顿了两三秒,“刚在洗澡。”
听上去像是无意一句话,但如果谭承现在清醒,肯定会噌一下站起来——这他妈是在解释。
还敢说心里没我?没我你解释什么,解释给谁听?
可惜谭承现在醉得连自己姓什么都忘了!
“呃,你是谭总的朋友吧。这里是xx会所,他喝多了。”
“你哪位。”
“……”这有点明知故问了吧。男模没吭声,但彼此眼神一递,顿时懂了电话那头这位的身份,随即大声解释道:“哥,我们可没把谭总怎么样啊!他连我们腿都没摸!真的!”
电话那头一言不发,直到这边又喂了好几声,才漠然又锐利地说:“地址告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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差点就甜了,切
第42章 服他
李识宜其实没那么多弯弯绕绕、黏黏糊糊的想法,去接谭承无非是怕他出意外,连带自己也沾上什么麻烦。他既没有吃飞醋,也不觉得谭承这种人出入声色犬马的场所有什么可稀奇的。
打车赶到那里,穿过鬼哭狼嚎的走廊,李识宜推开包厢的门,看到了七八个青春靓丽的美少年,以及沙发上躺着的谭承。
“哥,你是来接谭总的吧?”
一靠近就有一股浓重的酒气。李识宜眉头紧皱,只见谭承睡得正酣,压根儿没有要醒的意思。他把人架起来,旁边的男模想搭把手,他说:“不用。”
那张脸本来就跟结了冰一样,气压低的时候更是慑人。可能也只有在谭承面前,他露出过失控的那一面,其他时候他永远都是那个难以接近的李识宜。
将谭承弄上库里南,李识宜把他扔在后座,连安全带都没给他系。正准备去开车,忽然听到谭承嘴里含含糊糊地喊了声“李识宜”。
他低头看去。
谭承连眼睛都没睁,两道英挺的眉却皱在一起,仿佛睡着了也相当烦躁。
难道你是真拿我当回事?
李识宜看了一小会后,决定不想了,没有期望就没有失望。
一个烂醉如泥的人,叫出什么都不值得往心里去。何况自己的性向不会改变,不管他心里有谁,自己心里都不会有他。
不知道谭承家住在哪,所以李识宜只能开车回到自己小区。但有了上回那次醉酒吐一地的遭遇,他也不想让谭承进自己家的门,免得谭承又吐得到处都是,他懒得收拾。
把人安顿在后座,鞋脱了,然后他把羽绒服脱下来给谭承盖上,做完了这些这才离开。谭承没睁眼,低低的鼾声从鼻腔里发出。
回到家李识宜洗了个热水澡,身上沾的酒味总算是冲掉了。
躺下以后他没睡着,手机就放在枕边。
大概过了一两个小时,耳边响起嗡嗡的震动,李识宜睁开眼,心里仿佛毫不意外,甚至有种果不其然的感觉。他拿过手机一看,确实是谭承,但正想接就断了,再打过去也没人接。
什么情况。
李识宜皱起眉,终于还是放心不下。如果人在车里出了什么事,他负担不起这个责任,而且——
算了,没什么而且,仅仅是不想担责任而已。
他在睡衣外面披上外套,匆匆下了楼,这才发现外面在飘小雪。
今年北京下雪的次数并不多,过年那两天下过,当时他跟谭承在家窝着打电动看电影。李识宜身上没有任何浪漫细胞,但谭承是个很有玩性的男人,还把他扯去阳台赏雪,冻得连打了好几个喷嚏。李识宜也觉得冷,当时脸黑极了。
车停得偏僻,周围路灯也不够亮。李识宜带着一身的寒气钻进去,还没来得及拿手机照个光,就被扑倒在了后座。
一道炙热的鼻息喷薄在他颈间,令他心跳陡然加快,高声道:“你耍我?”
谭承挫着牙:“兵不厌诈。不过我也没想到啊,一打电话你就下来了,看来你心里也不是完全没有我。”
李识宜想起身但没处使力。谭承背靠车门堵住了他的去路,还把他的双手反剪到了身后。
路灯透过纷扬的雪花,从车窗照进来,谭承一句废话也没有,径直脱掉上衣,露出了结实有型的上半身。
副驾还堆着他们俩的羽绒服,把那边的视角给挡得严严实实。
扒完了自己身上的衬衫,谭承就开始粗暴地撕他的睡衣。李识宜用手攥住领口,被他一把拽开,眼底有熊熊怒火:“老子问你,你到底拿我当什么,炮友?”
“你觉得是就是。”李识宜冷峻的面孔没有丝毫动容。
谭承嘲弄一笑,接着就扯开了他的睡衣,“既然如此,炮友互相满足一下,你应该不会拒绝吧。”
李识宜上身暴露在微凉的空气中,强硬地撇开脸。谭承也不再看他的反应,俯身用力堵上了他的嘴,免得他再说出来什么自己不爱听的话。
两人肢体纠缠,李识宜几乎没有还手的余地,因为谭承有种近乎野兽的急切。李识宜紧紧仰着脖子,一直用指甲死死攥着掌心才稳住自己,但还是满头冷汗,下颌骨咬得差点痉挛。
谭承也像变了个人。他全程一言不发,既不喊宝贝儿也不说什么下流话,只是把这几天憋的火猛烈地发泄出来。
最后李识宜已经处于半晕厥状态了。谭承紧紧搂着他,他也无意识地搂着谭承,两人身体牢牢地贴在一起,那种酣畅淋漓的感觉让他们如同触电,身体也同时痉挛,久久无法平静下来。
时间几乎处于停滞状态,只剩下车厢里彼此的心跳。
谭承抱着李识宜,李识宜半躺在谭承身上剧烈喘息,眼皮都累得打不开了。
过了至少有十来分钟,谭承才扯过一件不知道是他们谁的羽绒服,把大汗淋漓的李识宜裹起来,收紧手臂搂在怀里。
李识宜侧开脸,谭承又将他掰回来,强硬地吻上去。嘴唇贴着嘴唇,尝到了血的味道,谭承喃喃:“他娘的,你的心是铁做的?知不知道我这几天有多不爽。”
李识宜没什么动作,表情也还跟刚才一样。
谭承气涌上头,恶狠狠地说:“是不是以为老子非你不可了,想拿捏我,告诉你,别他妈痴心妄想!老子压根没拿你当回事,哪天我玩腻了,正眼都——”
他话没吼完就断了,因为李识宜突然睁眼,目光沉静疲倦地看着他。
“可以不谈这些了吗,我今天不想跟你吵。”李识宜说,“很晚了,谭承,而且我今天很累。”
上了一天班,晚上还出去了一趟,再加上刚才的激烈。即使是铁打的人,到这个点也熬不住了。
他翻过身背对谭承,谭承木然半晌,举止僵硬地搂过他,见他没反抗,这才加重动作,接着把那件羽绒服盖到了两个人的身上。
李识宜鼻音有些重,不知道是感冒了还是累的。谭承用手顺了几下他湿漉漉的头发,心里的占有欲已经快冲破天际,咬牙忍耐才没有再动他一次,只是用牙磨了磨他的耳垂,低声威胁道:“他妈的,休想摆脱老子,门儿都没有。”
等李识宜睡熟了,谭承把人裹紧,扛到肩头,大步朝楼上奔去。
第二天一早,李识宜醒来,腿动不了,抽筋了。谭承察觉他不对劲,把他翻过来看了看,抬起他那条腿架到自己身上,煞有介事地替他按摩。
李识宜一开始还不愿意,但没想到谭承手法颇为专业,力度也恰到好处。
“跟了我你就享福吧。”谭承扫他一眼,傲慢地说,“上哪找我这么既会赚钱又疼家小的男人。”
“……”
有时候真的很想把谭承脑子揭开,看看里面到底是什么构造。
李识宜收回腿,谭承问他:“你妹有没有告诉你我去找过她。”
“提过。”
“没说我坏话?”
“她没你这么无聊。”
谭承嗤道:“那个小丫头片子,完全跟你是一条心。我倒想问问你,为什么让她防着我,老子在你眼里就这么信不过?”
李识宜不愿多聊这个话题,蹙眉道:“我确实让她跟你少接触。不止你,我希望她别跟你们那个圈子里的任何人接触。因为你们那是一潭浑水,我已经搅进来了,不想我妹妹也搅进来。”
谭承隐约觉得他是在说自己这帮哥们儿人品不行,但同时也从他的话里捕捉到一丝异样。具体什么地方不对,暂时说不上来,但谭承敢打包票,李识宜没把话点透。
等遛完狗,谭承给公安局的朋友发了条微信,让对方帮自己查一个人——祝炀炀。
在这方面他精明得瘆人。
他有种野兽的直觉,尤其是对李识宜,更是如此。
这事绕来绕去,明显绕不开祝炀炀,所以他才第一个就想到查她。
不一会儿,对方给他回话,说没问题,但可能要花点时间,按他的要求把所有亲人都查清楚。他正准备回消息,李识宜走了过来,他就把手机收了起来。
李识宜注意到他的动作,没说话,转头拿起一个青梨,用水果刀慢条斯理地削皮,“黄旗胜那边查得怎么样了。”
谭承颇为诧异:“你还关心这事?”
“很奇怪么。”他轻描淡写地解释道,“上回耿维说要剁他儿子的手,谁听了都印象深刻。”
谭承似是想到了什么,哼笑一声:“这你可以放心,他儿子的手暂时还能保得住,我发话了,耿维不会轻举妄动,毕竟还要求我办事。”
“办什么事?”
“他那个工厂想进经济特区,已经不是一天两天了,之前一直没活动下来,钱花了三千多万。如果最终办不下来,那就是打了水漂,耿维不可能允许这种结果,所以他又求到我这来。”
李识宜皱了皱眉,停下削皮的动作问他:“你不是不赞成他进特区吗。”
“意见归意见,帮忙归帮忙,不冲突。”
李识宜抬起头,冷冷地看了他一眼,了然:“利益交换。”
“也可以这么说。”
“看来你们已经习惯了藐视法律。”
谭承不屑:“你别给我扣帽子。法律是死的人是活的,法理不外乎人情。现如今特区的大门敞开,往坏的方面看,他的厂子当然不适合进去,因为存在污染。但是往好的方面看,创造的几千个就业机会也是实打实的,给当地带来的经济效益不可估量。到底是进还是不进,利弊讲清楚了,决定由上面来拍板。我替他争取的就是一个讲利弊的机会,扯不上什么藐视法律。”
李识宜听完后,有一小段时间没说话,随即嘴角轻微抬了抬,笑容明显有些讽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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