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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饮莫相问(古代架空)——债权申报表

时间:2024-02-06 17:11:04  作者:债权申报表
  他独自起身离开,地上砖石尽是血迹斑斑点点。
  原是指甲尽裂,指尖破损,十指连心,血流不知。
  次日辰时,太和殿前。
  宫门缓缓开启,殿前广场红毯铺就,桌酒餐食整列划一,各国使臣均已落座静候,见天启新君终于徐徐登场,一时议论纷纷。
  三岁小儿该如何行登基之礼?
  怕是不闹出笑话来就是最好的情境了。
  朱红宫门已然大开,其中缓缓走出两道身影,高的便是以往长居于南部边境的懿亲王,矮的则是先皇唯一的儿子,于半年前被先皇亲手策立的太子宋斐。
  面对座下面色各异的朝臣与外使,懿亲王面色坦然,一张与宋宁远相似的脸朗声笑道:
  “我天启虽罹遭战乱,但皇恩浩荡,应天命听人事,将大赦天下,凡非斩立决刑罚者,皆可罪减一等,恕无可恕者,于十日内便可归家。先皇科举、入学之制如往,奖罚之度仍照旧如常。”
  “遵先皇遗诏,本王摄政监国,凡朝内外大小事务,国间往来巨细,皆与本王相报相商。”
  一语罢,其下群臣皆寂,对这位懿亲王更是臣服一分,心下却又不免担忧起多年后儿皇帝与摄政王夺权纷争来。
  “本皇承天地之命……”
  思虑未尽,便听高台之上稚子之音朗朗传来,虽稚气浓厚,但小小嗓音严肃凝重:
  “开设武官大选,凡身怀武艺者,不论出身贵贱,均可入选,为兵为将,为我大启安邦定国。”
  一番话毕,台下使臣哗然。
  天启军队刚在四国之战中落败回朝,就又欲大兴战争之苦,实在让各国心有戚戚焉。见天启态度如此强硬,各小国使臣虽心有不服,但又不敢直言,只听座下一人起身离座,笑道:
  “小相不解,既然贵国已与北周、南梁和我大祁签订休战盟约,此时大兴选兵,是否有撕毁盟书之嫌?”
  来人气度不凡,紫衣翩然轻透,嘴角一抹淡笑,赫然正是江渊。
  “是啊是啊……”
  “这天启也实在太不要脸了些……”
  “如今西祁北周已与一国无异,他天启也算不上中州之首……”
  江渊话音刚落,早有不满者也在其下纷纷附和。
  懿亲王抬手示意:
  “众宾莫急。我皇此时宣布征兵之策,并非再起战事,只是养兵千日用兵一时,如此只为卫国定争,不是只为穷兵黩武之路。”
  “今日我皇既然能在群臣百官、各国使臣前颁布此案,便是已留下承诺,三年不主动起战事,也望各国同样遵照执行。”
  得到承诺后,座下议论渐杳。
  江渊始终嘴角噙着一丝微笑,他默然无声,缓缓坐下,其他使臣见其竟然也未反驳,一边腹诽西祁陆相不过尔尔,一边更是不敢再言。
  其后饮酒欢歌,大典遂终究平安无事举行完毕。
  郑言乔装成一个小国使臣,宽鼻阔腮,短须遮颊,身形也比平日臃肿许多,其余几人只当其今日嗓子不适,也未有怀疑。他坐在广场最外,冷眼瞧着这一出大戏演到幕终,才跟着其余几个使臣离席而去。
  这宋武昀独子,倒是没有他父亲的色荏内厉的模样,小小年纪,在宋宁远的教导之下已有皇家威仪,气质不凡。
  想必来日,应当也不会被懿亲王给做成傀儡窃夺天启了罢。
  那人想必已在周祁两国战事之前,早已预设了最坏的道路——
  他日战死沙场,还有懿亲王能治国理政,有一个宋斐延续天启皇室血脉。
  想到宋宁远,他心中泛出的宽慰却又沉下去,此情此景,他是再也看不见了……
  行到宫外,他借故脱身,还未卸去伪装,便只觉背后一痛,有什么东西触上肩膀,随机跌落在地上。
  他警觉环望,却并未看到来人。
  地上掉落的石子上,裹着一张字条。他捡起阅读,却是熟悉的字迹:
  “言哥,戌时清平坊一聚。”
  是黎季。
  郑言双手蓦地收紧。那夜正是黎季的剑,让宋宁远殒命在自己怀中。虽后来不知为何他醒来已回到西祁军营帐中,但他知道,宋宁远的死与他脱不了干系!
  他还未寻仇,黎季却已主动找来。
  那夜之后到底发生了何事,他势必要让他尽数吐出!
 
 
第33章 32:清平坊
  烈日在太康的盛夏逐渐下落,最后沉寂于大地。
  远方黑空中还留有绚烂的橙红,郑言沿着太康城墙低头疾走,袖中隐隐有寒光闪过。
  当最后一丝光亮逐渐消失,钩月初升,燥热未消,在巨大的清平坊牌匾之外,郑言看到了那个身形颀长,一身红衣的人。
  他依旧面容清丽双目皎皎,唇红齿白似不谙世事的少年,但是郑言却知道,黎季早已不是当年的模样。
  听到身后脚步声至,黎季转头看他,在见到郑言身上还是那一副可笑的伪装后,他情不自禁地笑了一下。
  刹那绽放芳华。
  郑言冷冷地看着他,悄然上前,一柄水色匕首已然抵在他的腰侧。
  “跟着我走。”
  他在他耳边轻轻说道。
  少年摆手示意他不会反抗,才一步步跟着他往坊内走去。
  此时天色虽已渐晚,清平坊内却人头攒动。各色叫卖声不绝于耳,盛夏凉水摊铺陈开来,短衫粗褂的天启寻常百姓闲散纳凉,有的携了一家几口出门,有的公子小姐则带了一大群奴仆车马。
  郑言挟制着他穿过坊内集市,又绕至几年前齐侍郎旧邸,在后门无人处停下了,才沉声问道:
  “他……究竟是否为你所杀?”
  黎季面色一凛,俊朗的面容之上是一丝苦笑:
  “……是。”
  他又毫不在意道:“天启夺我大梁几座城池,我蛰伏太康多年,受尽凌辱,如今收复失地,杀一个天启皇帝泄愤,应当不为过吧。”
  郑言深吸一口气,却不知已然带上颤抖:“你与他同我几年交好……竟真能下得了手。我以为……”
  “我从未与他交好过。”黎季讥讽地看着他,眼神幽远,似乎在回忆前程往事,“自我来太康第二月,言哥你在太学替我出头后,他便屡次三番地威胁于我,更是多次掐着我的脖子说要再靠近你,便要杀我灭口。”
  郑言眼神震然,他从未想到宋宁远私底下是如此……
  “你以为他只是武艺高于你我而已。实际他在十四岁之前或者更早,已然利用贤王之势,变卖你送予他的各类珍宝,遍寻孤苦无依之人,给予饭食,勤加指导,招兵买马,培养死士……他的武力,远远在你我之上。”
  “我数次险些丧命于他手……次次都是折辱欺凌,我来太康前虽出身不高,但父皇怜我品貌出众,又是兄弟中排行最小,对我多加宠爱。但自请缨来了天启,因为你的缘故,一直受他压迫欺辱,我怎能不恨他。”
  郑言的双眼已然转为沉静。往事不堪回首,过去的便已是过去了,他只恨那时自己一心只想着宋宁远,平日总被父亲夸赞聪慧的自己,却其实什么也没有看清。
  “但是我离不了你,言哥。”黎季笑着看他,一双美目闪烁有情,“即便他要杀我,也不得不顾两国之间的关系,留我一命。更何况,我自南梁来天启,虽旧部已然被明嘉老狗屠戮得所剩无几,但还是幸存不少。在我入太康之后,便纷纷散入天启各行各业,为我他日重返大梁,夺回失地鞠躬尽瘁。”
  “所以,那齐侍郎,也是你的旧部?”
  郑言抬手指指身后院落,已然对当年的浔江一案的全貌有了更深了解。
  黎季了然一笑,熠熠生辉的眸子里隐约是上位者才有的狠厉与睥睨:
  “他未完成我交代的事,死不足惜。”
  “那江渊呢?”郑言想起那日,自己醒来时,却是已然躺在西祁营帐之中,“是你将我带回驼峰岭之上的?”
  “……不是。”
  黎季背对着他,将自己的背后大防完全暴露给郑言,“陆相随我一同找到你们的。”
  “只不过我在前,他止步于百米之外,坐岸观虎斗。”
  郑言神色微闪,终究是接受了这个解释。那便是彼时现场四人,自己、黎季和江渊,都是想让那人的命的……
  即便后来……
  算了,一切都已经不重要了。
  良久,那双湿润的桃花眼又转过来看他,“怎么,言哥是想为他报仇吗?”
  郑言瞬间哽咽噤声。
  是了,他如今早已没有替他报仇的理由。更没有报仇的立场。
  他与宋宁远,自始至终并无任何至亲关系。
  执着匕首的手臂缓缓落下,最后那柄利器也已然跌落在地。它的主人神色失落,只能后退颓然靠在墙边,怅然若失。
  黎季与江渊本就是为了自己母国之事与宋宁远为敌,在沙场之上,杀了敌国首领,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
  更何况,自己从前,也曾无数次跟那人说过,他日你我沙场相见,必定是你死我活……
  “你走吧。”他的声音如迟暮老人的叹息。
  “言哥……从以前到现在,我都非常清楚地知道,”黎季面色凄然,让人见之怜惜,“你心里只有宋宁远一个,只喜欢过他一个,是吧。”
  郑言抿唇不语。但晃动的眼神出卖了他。
  “哈哈哈哈……”黎季从袖中掏出一个物件来,狠狠掷到地上,那东西瞬间四分五裂,再也没有了光泽,“我早知今日见你,必定会是如此情境。但还是抱了一丝希望,以为你会像怜惜爱护他那样,将你的爱分予我一份……哪怕就是一点点也好……而不是基于兄长般的居高临下的施舍。”
  “你是不是一开始,甚至想杀了我为他报仇。”
  郑言低头看了看他摔碎的东西,原来是一块赤色玉石。他记得很久之前,黎季返回南梁过十八岁生辰之时,也给他送过一块如此难得的稀世珍宝。
  赤琼,只产于南梁西部高山的珍贵玉石,以往南梁还向天启有所朝贡之时,拇指大小的原石已是极品,而刚刚碎的那块,足足有手掌大小。
  那年他送予自己的那块,也比今日这个小多了,那时,不缺奇珍异宝的他只是在那块玉上多停留了几眼……原来他记到现在。
  见他没有反驳,黎季又笑了,最后径直将自己修长雪白的脖颈伸上前来,捡起他的炽玉,“来吧,郑言,我本就在宋宁远眼中命如草芥,今日,你便替他将我手刃在你面前,也算是报了他的杀身之仇。”
  郑言被他强塞入自己的匕首,那清冽的锋刃已然架到他的皮肤之上,只要稍微一动,便可割破肌肤,斩断血管,将他的鲜血放出个干净,让这个比自己小了三岁的少年,彻底消失在中州大陆,苍茫世间。
  “……”
  郑言紧闭唇舌,一动不动地看着这个曾经与他关系算是最亲密的人之一,如今却面貌难辨的黎季,手中匕首迟迟没有任何动作。
  “你走吧。”他淡淡道。
  月色惨淡,人影稀疏,良久,他对面的人笑道,语气狠厉:
  “郑言,你的心太软。不适合为臣为相治国理政。江渊于你,也并不只是为了你的聪慧。今日你若放过我,来日必有悔恨。”
  说罢,他低头细细捡起地上散落碎裂的赤琼来,孤独沉默,像一只夹尾斗败的小狼。
  郑言看着他一块块将那玉石拾进手里,又小心翼翼放入袖中,像是在呵护无价之宝。
  可惜碎裂的无价之宝,便已然没有了任何赏玩使用的价值。
  “小季,你走吧。”
  他轻轻地说,犹如臭老人的叹息。
  黎季用那双勾人清澈的眼看了他一下,起身默默走了。
  看着那朱红的身影逐渐消失在巷外,郑言才靠在墙边大口大口地喘息。在黎季离开的那一刻,他只觉浑身脱力目色悬浮,似乎已然处于濒死之况中……
  这样的情况,已然有了好几次了。
  或许再过不久,他真的会因心魔而彻底疯魔。
  “出来吧。”
  他对身后已然驻足了很久的那道气息道。
  良久,一人从巷尾缓步出来,负手踏入他的视线。
  华服高雅,清俊出尘。没有被戳破的尴尬,也没有刚刚被挑拨后的忌惮,他只笑道:
  “郑言,你若想回天启,大可直接向我明说。”
  我定会带你一同前来的。
  夏日晚间终于有了丝清风,缓缓绕过郑言的额发,又吹进江渊高高固定的琉璃玉冠之上。
  他甚少穿着如此正式端华。
  “今日,你可是去见过他了。”
  一句问话,却已然是陈述的语气。
  郑言依旧保持沉默,直到头顶钩月尽数被黑云吞没,他才问道:
  “今日天启新皇登基大典,江公子为何要替天启说话?”
  他虽以质疑发问,但却是为了引出懿亲王的一番承诺与解释,西祁陆相若对此再无疑问,其余小国即使还有疑虑,便也只能无话可说。
  “我与天启南梁共订的盟约,自然会为求盟约稳定……做出维护之举。”
  “天启一旦完成征兵调将,中州四国将很快再次大乱。无论西祁还是北周,均应对此忌惮并做出应对之策。”郑言反驳完,又直截了当地问:“他还向你许诺了什么?”
  江渊的笑停了下,续而继续前行,直至郑言面前,也未对他的发问进行回答。
  “那日驼峰岭上,他……对你说了什么?”
  江渊知道总会有那么一天,郑言会问起那日之事,问起他们之间的约定。只是那夜之后郑言一直神情恍惚,在那人死亡的事实面前无法走出来,他以为以郑言的聪慧,不消几日便可将真相猜的透彻,但如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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