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对对,而且秦王殿下身边的一个女子都如此厉害,旁人也要忌惮三分!殿下对女子尚且器重,那其余的寒门有志之士,自然会来投靠殿下。”林邵说完便对着梁玉璟竖起大拇指,称赞道:“不愧是秦王殿下,这谋略,林某佩服!”
林邵这嘴贫向来没得治,梁玉璟也不说他,只是道:“官家被世家门阀把持多年,陛下早已经对此不满。左沁交了兵权,可军中掌权者,大都还是他的亲信。他支持太子,太子便能统御帝京内外的军队。文举我已然不能涉足,所以这次武举,我一定要让这军中多些新鲜人物,才能从太子手中,抢过来些东西。”他看向林邵和路行之,接着说到:“这段时间,还得多靠你们两个,旁人我也信不过去。”
林邵立刻拍拍胸脯,道:“殿下放心,做兄弟的什么本事你是知道的,肯定协助殿下把这次武举办的风风光光的!”
路行之却是有些担忧,“武举此事,殿下何不告诉燕将军。他最为善武,学识又高,若是他来帮忙,定会顺利许多。”
可谁知路行之刚说完,梁玉璟的脸色就沉了下来——自从上次他在珈蓝寺见过燕琼和梁玉琨之后,已经过了一月,这一月他都没有见过燕琼。本以为让自己忙于正事,便不会再有心思去想燕琼,可是现下路行之提起燕琼的名字,梁玉璟却是一阵苦涩涌上心头,转而这份苦涩就化为了怨气,郁结胸口怎么都消散不去。
眼见着秦王殿下这情绪越来越低落,路行之和林邵是大气也不敢出。林邵给路行之挤眉弄眼:秦王殿下和燕将军是不是闹别扭了啊?
路行之撇撇嘴:还用问吗,一看就是。
这俩人精可是为他们这好兄弟的感情操碎了心,心想着一定要好好解除两人之间的误会。于是两人又眼神交流了片刻,路行之准备开口劝慰。可他第一个字都没发出来,梁玉璟就开口道:“往后本王的事情,不必劳烦燕国公,你们两个切不可把本王的事情和交待告知他。”
这可吓到了路行之和林邵——之前秦王殿下有个屁大点事情都想着和燕将军相商,好多点相处的机会,怎么今日就好似要跟燕将军决裂一般?!!
完了,他们两人想,这下是出大事了。
作者有话要说:
这章走剧情 下章燕琼上线
小两口吵架嘛
第六十四章 不见
人生多的是变幻莫测,今日艳阳天,他日连绵雨,人心更是阴晴不定。
不过总是有好事情发生——聂馥知道秦王决定让她去参加武举的时候,怀疑地捏了一下自己的脸,感觉到疼痛方才相信这不是虚言。
“真的让我去参加武举?”
“嗯。”梁玉璟点点头。
聂馥瞬间眼睛一亮,喜悦之情表于脸上。曾经她因为自己女子的身份被人欺辱,逃出以后便想着一定要出人头地,为当年惨死的家人报仇,也要让那些看轻女子的人知道她的厉害。如今得此机会,她定然不会放弃。
于是聂馥这训练就异常勤奋起来,军中能比得上她武功的,也就萧文宇和路行之,聂馥便时常找他们两人切磋请教。可武举并非只是测考武艺,还有策论。策论主考军事谋略,需是对兵法史书了如指掌,路行之和萧文宇平时还得带兵训练,没时间教聂馥。聂馥虽然是出身富商之家,自小通读诗书,可兵书兵法却是没有接触过,自学起来也是有些困难。梁玉璟想了想,便让杜若去请傅朝生来教授聂馥兵法策论。
聂馥见来人是一位身着黛蓝圆领衣衫的年轻男子,微微抬起眼,围着这男子来来回回转了几圈,把这人上上下下打量了个遍,而后停在男子的面前,又猛然凑近盯着对方的脸。
傅朝生被聂馥这动作吓了一大跳,女子昳丽容颜离自己不过一寸,那长而浓密的睫毛扑闪扑闪地让他胸口都有些痒。傅朝生自幼遵循礼仪,与旁的女子相交甚少。此时被一位美丽的小娘子这么直直盯着,便立刻觉得脸红心跳,不好意思,说话都有些结巴。“聂……聂小娘子,你一直盯着在下是为何啊?”
聂馥见他这“唯唯诺诺”的样子,顿时就没了兴趣,“你就是傅朝生?”
“昂……正是在下。”傅朝生答到。谁知他刚回答完,聂馥的双手则是直接摸上了他的胸口,还隔着衣服捏了两下。傅朝生顿时大惊失色,退后两步,一手护着前胸,一手颤抖地指着聂馥,语气全是惊吓,“你你你你你你干什么啊?!!”
对方喊的声音极大,聂馥赶紧揉了揉被震痛的耳朵,然后说到:“你喊什么喊啊!我不过是看看你这体格怎么样,有没有练过武!”
“啊?”傅朝生愣了一下,“啊……那什么,在下没有练过武。”
“哎呀,我知道。刚捏了一下你连胸肌都没多少,一看就不是练过武的架势。”聂馥摆摆手,“不是我说,傅郎君你连武功没练过,怎么教我啊?”
“我……”
“傅仲善是大理寺少卿,聪慧多谋,少时便得科举榜首,熟读史书兵法,他能教你的东西可是多得很。”
两人之间的谈话被来人打断——梁玉璟一进院子就见着聂馥这小丫头为难傅朝生,便上前解围。傅朝生和聂馥见是秦王殿下,躬身行礼。梁玉璟摆摆手,而后看向聂馥,道:“你这丫头,这当兵的也不只是靠武力,还有脑力。光想着兵戈之上见真章,不学兵法谋略,又怎得对付狡猾的敌人?”
被秦王训诫,聂馥也有些不好意思。她尴尬地笑笑,说自己不是故意的,而后又对着傅朝生说到:“傅少卿,聂馥并非故意刁难,还请见谅。”
这聂小娘子软绵绵地向自己道歉,傅朝生反而更不好意思了。他紧着摇头,说:“不不不不,是傅某一时走神,误会了聂娘子。”
“误会?”聂馥一愣,“误会什么啊?”
“这……”傅朝生顿时语塞——总不能说自己误会对方要轻薄自己吧?!!
眼瞅着傅朝生这脸又要泛起红晕,梁玉璟心中不禁发笑,面上还是十分严肃地对傅朝生说到:“傅少卿,本王可就把聂馥这小丫头托付给你了。聂馥虽然是武将,但是自小熟读诗书,你教授起来不会太难。”末了还拍了一下傅朝生的后背。
猛地直起身子,傅朝生回过神来。他点头应着:“臣一定竭尽所能,教授聂娘子兵法谋略。”
聂馥知晓傅仲善是来教她兵法的,甚是开心,上去就拽着傅朝生的胳膊往书房走,一边走还一边说到:“傅少卿!我可是有好多兵书读不懂,你快教我!”
“诶?啊……好好。”
见两人离去的背影,梁玉璟不觉嘴角上翘,低声念叨着:“又是一对欢喜冤家。唉,真是叫人好不羡慕。”
一旁的杜若听见自家王爷如此感叹,心里忖了忖这几日殿下的“反常”举动,而后小心翼翼地凑到秦王跟前,轻声试探地问了一句:“殿下,前段时间您让奴婢去查府上用香的娘子,奴婢查来查去,却不见有用甘菊和茉莉的香味的。许是奴婢对此事不精通,但闻医者对气味敏感,不若奴婢去燕国公府请檀医师一同调查?”
一提燕国公府,梁玉璟这面上的笑容就僵住了。杜若心里一沉,心想完了,触殿下的霉头了。果然下一刻梁玉璟就发起火来,“你自己办事不利,还想着用别人帮忙?!!”
杜若立刻说道:“殿下息怒,是奴婢无能!”
见杜若低头,梁玉璟叹了口气,“罢了,以后不许再提燕国公府,和燕国公府相关的也不能提。”
“是。”
“府上的人,你多上心,继续查。”
“奴婢遵命。”
“下去吧。”
待杜若离开,梁玉璟便独自一人出了府——这几日他忙于武举的事,鲜少歇息。这下总算是把聂馥安排妥当,他便得了闲空出来逛逛。可毕竟心里有事,他这闲逛就显得愈发心不在焉。明明是朝着西市走,谁知走着走着就走到了燕国公府门口。阿檀刚好从燕国公府出来,要去军营里,见着秦王殿下在大门口发呆,是又惊又喜,紧着上前喊到:“秦王殿下!您来看燕将军吗?!!”
“啊?”梁玉璟一愣,他看了看燕国公府大门的牌匾,瞬时心生别扭——本王怎么走到燕国公府了?!!
阿檀不知道他心中所想,只以为他是来探望燕国公的,便说:“燕将军这几日病了,心情郁结,我正是发愁,殿下您来看他,他一定很高兴,很快就能好起来的。”
“他病了?!!”明明此人都伤透自己的心,可听到对方生病,梁玉璟心还是揪了起来。他紧着问到:“燕琼怎么会病呢?他得了什么病,伤到哪了?病的重不重啊?”
见秦王殿下如此着急,阿檀好声答到:“前几日军中训练,突逢大雨,山石滚落,将军为了救陷入泥石的将士,被泥石流淹没了。”
“什么?!!”
“不过好在萧副将和路校尉在,将军被救出来了,性命无忧,但是腿被砸断了。我虽然给他接上骨头了,可他那伤口被泥沙污染,发炎流脓,高烧不退。”
听闻燕琼遭此磨难,梁玉璟抓住阿檀的胳膊,急声问到:“那他现在如何?”
“现在烧是退了,可那腿上的伤口还是没有愈合。若是迁延不愈,怕是以后行动都不太方便。”
梁玉璟闻言,直觉得心口生疼——身为军人,不怕受伤,但是不能行走,还如何在疆场上建功立业?燕琼他最骄傲的便是自己一身武艺可以守护一方百姓,如今却是要变成残废,以他刚烈的个性,又如何接受?!!
想到自己可能再也看不到燕琼那驰骋疆场的英姿,悲伤担忧涌上心头。梁玉璟语气焦急,“你为何不早告诉我?!!”
阿檀被秦王这气势汹汹的架势吓了一跳,缓了片刻,才低声答到:“将军说是怕您担心,自己的事情还是不麻烦秦王殿下好。”
这话如一道利刃,毫不留情地划破梁玉璟的心——说到底燕琼还是不把他当回事,此人之前想利用自己向三哥复仇,所以才对自己百般亲近。如今两人决裂,他也不必再对自己佯装深情。既然如此,自己又有什么理由去关心一个视自己为棋子的人呢?
一切不过虚情假意,现在又何须佯装深情?
“既然如此,那本王也不必叨扰了。”
见秦王要拂袖而去,阿檀赶紧上前拦住秦王——自秦王殿下回王府之后,就再未来找过燕将军。燕将军虽然不提,可他心思细腻,察觉出端倪,晓得这两人可能有误会。但是最近忙于照顾燕将军,他也不好去秦王府请秦王殿下,如今好不容易等到秦王殿下来了,他怎么能放人走。于是他好声劝道:“殿下,您与将军关系最为要好,将军现在因为腿伤的事情,不能去军营,整日闷闷不乐的。他心情不好,这伤也好的慢。他最听您的话了,您去看看他吧,他一定很开心的。”
“他见着我开心,我见着他不开心。”梁玉璟赫然而怒,若是以前旁人说他与燕琼亲密无间,他定是要大笑着显摆一痛通,可现下却是听不得别人说他和燕琼之间半点亲近——什么情投意合,什么柔情蜜意,说白了都是骗人的。那人当日在珈蓝寺大哥的牌位之前说的如此决绝,甚至都不愿向自己解释半句,如今更是连生死都不与他相知,那自己又何必自作多情?
即是死生不相通,自己也应当与之断个干净。梁玉璟看了一眼身后燕国公府的大门,咬了咬牙,转过头推开阿檀,直直向前走去。阿檀还在后面追,却听梁玉璟吼道:“若是再求本王,你就别想在燕国公府呆下去了!”
阿檀一怔,看着秦王愤然离去的背影,心中百般不是滋味。
秦王殿下和燕将军到底怎么了?
“阿檀,绷带打得太紧了。”
听得燕将军声音,阿檀才回发现自己给燕琼的伤腿换药打绷带,竟是一时失神用过了力。见燕将军微微皱眉,阿檀立刻松开手,“将军,是不是弄疼你了?我不是故意的……”
燕琼深吸了口气,然后舒展眉头,笑着对阿檀说到:“是不是最近太累了。你又得照顾我,又得去军营里照看将士们……”
阿檀赶紧摇头否认,“将军,是我不好,用心不专。”
“你啊,就是凡事都先责备自己。”燕琼笑道,“好在文宇是个稳重的人,你们两个相互扶持,我真是羡慕。”
听燕将军如此说,阿檀这心里的事再也憋不住了。他给燕琼系好绷带,然后站在床边,试探性地轻声说到:“将军……我今日白天,见到秦王殿下了。”
燕琼眼神一动,“你……在哪里见到他的?”
“就在咱们燕国公府大门口。”阿檀答到,“那个……秦王殿下是想来看将军的,可是公务缠身,他来不及,便让我给您捎个口信,您一定要好生休养,他过几日便来看您。”
本想着这样说辞,燕将军定会开心,可燕琼的面上却是不见半分喜悦之情。燕琼不吭不响,阿檀这心里就万分忐忑。过了半晌,燕琼才面露笑容,道:“我知道了。你放心,有你这个神医在,我很快就会好起来的。”
见燕将军喜笑颜开,阿檀这心里总算是松了口气。
等阿檀提着药箱出去之后,燕璘便在燕琼的寝室门前扒拉着脑袋。燕琼见小弟这想进来又不敢进来的模样,不禁笑出声来。“你躲在那里作甚,还不快进来。”
既然被发现了,燕璘也就大大方方地走了进来。他走到燕琼的床边,见对方腿上绑着木板绷带,这心里就自责起来——当日他非闹着要出去,燕琼没办法,便带他去军营训练处。他一时贪玩,离了军营跑到后山。眼看着要下大雨,不见他的踪影,封狼军的人怕他危险,便急急去找。结果正是遇上泥石流,一时间飞沙走石,泥沙混着石块从山顶汹涌而下,他与几个赶来救他的将士一同被困在石头之下。正当他绝望之时,燕琼赶来,泰阿宝剑削铁如泥,总算是解救了他们。可燕琼拉他上来的时候却又是一阵山浪,山顶的巨石蜂拥而下,眼看着就有一块直直朝着自己而来。燕璘来不及躲闪,只能下意识地闭上眼。而后便直觉得自己被人拉着倒在了地上,再睁眼时,竟是自己被燕琼护在了身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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