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还挺厉害的嘛!
左穆见她一脸不服气,轻哼一声,转身走去记分的官员那里签到。
之后马强负重,两场比试聂馥和左穆均是有输有赢,左穆体力要比聂馥好点,稍稍领先位列第一。路行之有些担心,小声在燕琼耳边说到:“聂娘子稍稍落后,怕是她再比,她体力跟不上。”
燕琼却是说:“聂馥虽是体力不如左穆,可她是打多了,技巧上定是比左穆要厉害。角力不仅比的是体力耐力,更多的是计谋技巧,聂馥不会输的。”
果然,到了角力比试,聂馥和左穆抽到了一组。左穆不屑一笑,说:“聂小娘子,论体格力量你是比不过我的,不如早早认输,也好少受点伤。”
聂馥直觉得对方这话可笑,“左小郎君,有自信是好事。可是你有没有听过,过犹不及。当心自己口出狂言,一会子被我甩出去之后哭鼻子。”
“哦,那在下还真是期待。”
话语毕,号令响,他们两人立刻冲向对方。聂馥先发制人,一脚绊在左穆的左腿的腘窝,左穆却是左腿微屈,右腿抓地,按着聂馥的双手暗暗发力,竟是把聂馥生生钉在了地上,不能动弹。聂馥见自己被对方钳制,转而身子后仰,借着惯性卸了对方的力气,而后又猛然俯身翻过,腿上用力,把左穆压在了地上。
观战台上,皇帝见此情形,不禁感叹道:“一个女子也能有如此魄力,当真是让朕惊喜。”
梁玉璟便说到:“ 聂馥此人胆量武艺均是上乘……”
“可惜是个女儿身。”还没等秦王说完,梁玉琨就打断了他。“女子就算是有本事,体力上却还是输给了男子。”
梁玉璟闻言一笑,“太子殿下这就有所不知了。突厥韦护可多得是女子上阵杀敌,他们也会因此嘲讽咱们大凉的男子连他们的女子也比不过。所以臣自是想向众人证明,我大凉无论男子女子都是顶天立地有勇有谋的,男子女子皆可上阵杀敌,教蛮夷得知我大凉之强大。”
“能使敌军不战而寒,有我大凉威风。”似是对秦王的解释很是满意,梁翊德大笑了两声。
此时角力场上已经转换攻势,左穆招招进攻,聂馥却是招招防守。而左穆却是心里明白,对方这是明摆着玩他,故意拖延时间。“聂娘子一退再退,可是怕了?”
“诶,识时务者为俊杰,你打我我还不能躲了?”显然不吃左穆的激将法,聂馥依旧见招拆招。可左穆倒是有些心急了,时间有限,若是再不赢了聂馥,两人都得不到分数。他一咬牙,抓着聂馥的肩膀就向前推去,明显是要把对方推出场地。聂馥力气不如左穆,眼看着就要掉下角力台。可聂馥却是急中生智,转而一脚卡住围栏的木头,而后大吼一声,反握住左穆的前臂,一个飞身,将对方的手反制于身后,然后一松手。左穆来不及收力,双手也来不及支撑,就这么直直向前倒去,摔下了角力台。
锣声响,燕琼高呼一声:“此局聂馥胜!
在场众人无不叫好。
“没想到这个女子这么厉害,能把左将军的小儿子给赢了?”
“什么啊,我看是左穆太轻敌,输给了这小娘子。”
“诶,你别说大话,左小郎君那也是一身本事,你若是比他强,你上去和聂馥打!”
周围人的议论声充斥左穆的耳朵,他虽是心中不服,却不得不承认是自己输了。等聂馥跳下来角力台伸手拉他站起来之后,他抱拳道了一声“佩服”。这一声“佩服”说的可真是不佩服,不过聂馥也没放在心上。她走到记分官那边看了一眼两人的分数,然后笑着对左穆说到:“左小郎君,现在咱们俩平分了。一会儿最后一场,可是要一决高下。你可不要怕哦!”
左穆轻笑一声,回到:“聂娘子都不怕,在下有什么好怕的。聂娘子有什么本事,尽管招呼。”
观战台上的各位贵人们,此时也是忍不住赞叹聂馥的智谋。梁翊德更是觉得有趣,“以巧取胜,不急不躁,这位聂娘子当真是有巾帼之姿。秦王啊,你这次可是替朕发现了个不得了的人才啊。”
“皇恩浩荡,陛下贤明,自然是人才济济,门庭若市。”
看着自己这个九弟如此能说会道,梁玉琨不觉嘴角上翘。他端起茶杯轻呷了一口,一副云淡风轻的悠闲模样——我的好弟弟啊,好戏还在后头呢。
最后一轮,是考核兵器使用。考生选择自己擅长的兵器进行对战,击败对方的为赢。聂馥一上场就毫不犹豫地冲着双刀跑去,而左穆也选择了自己最擅长的长枪。虽说兵器长短有别,可最重要的还是称手熟练。聂馥的双刀得心应手,左穆的长枪也游刃有余,这场比试,必然精彩。
“武试最后一场,兵器比试,现在开始!”
随着龚溪正一声令下,聂馥和左穆齐齐上阵。双刀在手,聂馥招式变化多端。可左穆也是反应极快,长枪直破聂馥招式,从下方进攻,逼得聂馥不得不退后。聂馥知晓想要正面攻破不易,便看准时机,闪过左穆进攻,一个翻身绕到左穆背后,双刀从两侧袭来。左穆立刻翻手提枪,挡住聂馥的双刀,然后发力,却在长枪接触双刀的一瞬间,眼神微动——这枪杆子怎么感觉不对劲?!!
聂馥也是发现了异样,双刀砍在枪杆上,声音却是一个轻一个重,仿佛里是空心的,但是还装了别的东西。这空心的枪杆子使不上力,左穆必输无疑。聂馥还没来得及询问,就听左穆低声骂到:“好一个卑鄙的秦王!”
他这一骂,聂馥这脾气就上来了,“废你爹的话,自己不会挑兵器,赖到我们殿下身上。姑奶奶我赤手空拳让你十招,照样让你输得屁股尿流!”
左穆冷哼一声,虽是兵器有损,他也不可能就这么认输。向后猛然一推,两人又开始缠斗起来。
坐在观战台上的梁玉璟也发现两人招式之中有些不同,他虽是没见过左穆的本事,可听小十说过,这人攻势向来凶猛,怎么现下反而招招防守,而且每招都像是没使力气一样。正在他困惑的时候,梁玉琨的声音却响起:“平日里臣见左小郎君练枪,那是一等一的好功夫。怎么今日这般敷衍?好在左将军没来,不然也得觉得羞耻。”
皇帝闻言,心里稍稍不约。消极应战,分明就是没把他这个天子放在眼里。“左沁平日里怕是少于管教这个小孩了。”
“左将军可是对陛下还有大凉忠心耿耿,怕是忙于公事,难免会有疏忽。”梁玉琨应到,“不过左穆今日这招式实在是反常,也不知道是不是兵器不称手。”
听这太子的话,梁玉璟心中暗暗思忖:左穆不是太子的人吗?怎么太子反倒是数落起左穆了?
兵器不对称手……
他又看了一眼比武台上,却见左穆刺向聂馥的一枪偏差半寸,心中恍然大悟——他家三哥果然是计谋的好手。本来他以为三哥会在聂馥身上下手,所以对聂馥周围的一切都处处小心。却忘了,三哥的目的并不是让自己的人拔得头筹,而是要让他这个主持武举的人在陛下面前犯错。若是左穆输了聂馥,被发现兵器被人故意损坏,他可是怎么都难逃其责。
“停!停下来!”
秦王殿下突然喊停,却是叫在场的人都吓了一跳。掌锣的官员愣了片刻,才敲响了停战锣。听到锣声,聂馥和左穆也不得不停下来。
梁玉琨看向九弟,笑道:“圣人还在,秦王怎么就喊停了?莫不是有什么问题?”
梁翊德闻言,也看向秦王。只见梁玉璟走到皇帝面前,行礼道:“禀陛下,臣脑中突有灵感,想向陛下进献。”
“允。”
“武举选拔,是为我大凉选拔军事人才。如今大凉虽与韦护突厥交好,可蛮夷与我之间的战事非是能休止的。武将,便是要在疆场上御阵杀敌。可战场上战况瞬息万变,非是随意能拿到自己擅长的兵器。臣在边关的时候,多与封狼军共战。臣那时受封狼二字启发,便效仿汉朝冠军侯的带兵方式,叫士兵们从蛮夷手中抢过来武器粮草,以此来激励战士们的斗志,颇有成效。所以今日,臣也想替陛下选择一个能战八方,叫蛮夷拜服的英雄。而聂馥和左穆都没有上过战场,此等兵器比试,不足以考核他们的斗志。”
梁翊德思索片刻,点头道:“秦王所言有理,那你要让他们怎么比。”
梁玉璟唤人拿来自己的佩剑,而后说到:“臣愿意以自己的佩剑锟鋙作为彩头,这两人赤手空拳,抢夺兵器,最后锟鋙在谁的手中,就算是谁胜。”
“呵,倒也是有趣。”梁翊德抬起下巴,道:“允。”
“谢陛下!”梁玉璟瞥了一眼太子,只见对方笑了一下,而后看向比武台。
比试规则突然更改,虽是让人吓了一跳,却也让左穆安了心。聂馥见他松了口气,不觉笑出声来,“你可好好谢谢我们秦王殿下吧,不然你肯定输的很惨。不过,换种比法,你还是得输。”
“哼,废话少说!”
开战锣一响,他们两人便朝着台上的锟鋙剑冲去。左穆跑得快,聂馥便紧着追上,从背后抓住左穆的胳膊。左穆一发力,想把聂馥甩开,对方却是借着他的力气,轻功踮脚,飞身落地,一下子就超过左穆大半截。聂馥欣喜,心想:这个傻小子,只会蛮力不懂变通。可她还没高兴多久,就觉得后腰被人撞了一下,摔了个踉跄。
聂馥站起来,对着左穆吼到:“你偷袭我?!!”
左穆飞快跑到台前,拿起锟鋙,然后转身对聂馥说到:“聂娘子,兵不厌诈。而且你不也偷袭我了吗?咱们俩彼此彼此。”
“你!”聂馥不服,上去就争左穆手中的锟鋙,反正锟鋙已经到手,左穆便上身闪躲护住锟铻,脚下却是步步紧逼,直想着把聂馥逼下台。可聂馥使惯了双刀,双手配合极为灵活默契。右手从正面进攻,左手却是从侧抓住了左穆护在臂下的剑鞘,然后使劲一拽,把剑鞘给得到手。剑离剑鞘,左穆便不能再守,他举起手,剑气化风,只冲聂馥。聂馥也反应极快,上身以剑鞘抵挡,下身则步步紧逼。
两人你来我往几十招,不见胜负。左穆手持长剑,比聂馥稍占优势,趁着聂馥躲闪之际,反手探刺。聂馥来不及后退,情急之下用刀鞘向前攻去。只见那长剑正入刀鞘中心,就这么没了进去。龚溪正看了一眼计时的燃香,高声念到:“比试结束!”
停战锣响,比试结束。可在场的人却是议论纷纷——这剑入剑鞘,一人执剑,一人执鞘,胜负应当如何定论?!!
“聂馥和左穆皆执锟铻,不若就判两人都赢了。”梁玉琨说到,“这双武状元,双喜临门,陛下看如何?”
梁玉璟却是说到:“太子此言差矣,这自古以来,胜负分两道。战场之上与敌人厮杀,也是要生死分明。他们两人虽然都手握锟铻,可若不是那剑鞘中空,左穆这一剑足以让聂馥输了。所以臣以为应当判左穆获胜。”
听了两人意见,梁翊德又唤来龚溪正,问他意见如何。龚溪正便说兵以利为上,无兵则无鞘,当以左穆为胜。梁翊德思索片刻,而后点头道:“朕亦是如此作想,那便点左穆为武举状元郎,聂馥为榜眼。”
此言一出,在场众人齐齐跪下,高呼道:“陛下圣明!吾皇万岁万岁!”
“看来,秦王殿下是化险为夷了。”看着观战台上的小九,燕琼不禁露出笑容。本来他还安排好了杀手,若是太子发难,便是担下刺杀的罪名,也要护着小九。如今看来,他当真是低估了秦王殿下的智谋。
我就知道,你一定可以成为天之骄子!
可是,你又能保持这份理智与决断到何时候……
萧文宇凑到燕琼身边,低声道:“将军,咱们接下来怎么办?”
燕琼又看了一眼观战台——太子和秦王正是相谈甚欢,真是好一派兄友弟恭。燕琼冷笑一声,转而对萧文宇说到:“既是准备了,就不能白准备。”
让他们埋伏在玄武门外一里,等着太子出现。
“没想到千算万算,竟是算计了自己。”
武试过后,妥当完一切事务,梁玉璟便带着众人回了了秦王府。傅朝生早早就在秦王府门口等着了,见秦王一行人回来,便急切切地迎了上去。梁玉璟正要和他打招呼,却见这人冲着聂馥跑去。
“馥妹,你可有伤着?是否安然?”
“傅大哥,我好的很呢!只可惜只得了榜眼。那个左穆,我要是用双刀,一定能打赢他!”
“你平安就好。”
看着眼前这“郎情妾意如胶似漆”的场景,梁玉璟直觉得有趣。“诶,本王这才几天不和你们俩打面照,你俩就哥哥妹妹的叫起来了?”
傅朝生一愣,晃过神来赶紧向秦王殿下行礼赔罪。梁玉璟笑着摆摆手,说:“傅默啊,傅相给你取字为默,你怎么还这么慌慌张张,莫不是被人动了心弦?”
听秦王殿下这么打趣自己,傅朝生这脸也觉得羞,支支吾吾半天说不出个所以然。聂馥却是单纯直率的很,说到:“傅大哥担心我才失了礼数,殿下您要责罚罚我便好,千万别责罚他。”
梁玉璟闻言一笑,说:“得嘞,敢情本王在你们心中就是这么凶残严苛之人。你们这么认为,本王还不愿意当那束缚三圣母的二郎神呢!”
此话言闭,众人皆是大笑起来。傅朝生不好意思地笑笑,然后恭恭敬敬地说到:“殿下存的是月老的善心,怎么会当二郎神呢?”
聂馥一头雾水,“什么月老?殿下又没有三只眼,怎么会是二郎神呢?”
“哈哈哈哈哈哈……”众人都被聂馥这丫头逗乐,笑得合不拢嘴。梁玉璟便道:“行了,一群人都站在本王府邸门口傻乐呵,让人看了笑话。走回府,今儿庆功宴。杜若啊,让厨房做点好吃的。”
“是。”
然而不一会儿,就有一个不好不坏的消息传来。
“太子殿下在玄武门外遭到了刺客刺杀。”
梁玉璟闻言一惊,“太子可有事?”
“太子无事,他……”林邵犹豫了片刻,“他被燕将军给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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