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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岁俱乐部(玄幻灵异)——沈狮

时间:2024-02-12 10:43:48  作者:沈狮
  自作自受,却又可怜见的。
  江念博眼中无端一动,从阳台捞了条干毛巾,到洗手间打湿窝成团,按到男孩头上。
  靠近的一瞬间,奇怪的感觉涌到他心头——红花油的味道已然刺鼻得十分嚣张,饶是如此,还是没能盖住萦绕在男孩周身的芝麻香。
  就好像……芝麻香是从男孩身体里自然而然散发出的一样。着实让人忍不住想多耸两下鼻子。
  他极力掩饰住对这股芝麻香的上瘾,与此同时也不免好奇起来,什么牌子的高端香水,能把人腌入味儿?!
  想是红花油作为“生化武器”过于硬核,男孩受了不小的刺激,顺从地把湿毛巾接了过去。
  江念博指着红花油,问他:“你真的不知道这是什么?”
  男孩缩在江念博的书桌边,手无意识地抠着桌子,委屈摇头,模样不像是故意逗江念博玩。
  江念博:“那你平时伤着了,用什么消肿止痛?”
  男孩下唇都咬白了:“不知道,我从来没受过伤,这还是第一次。”
  江念博:“……”
  红花油乃“居家旅行杀人放火”的必备之物,这世上,但凡一个大小脑发育完全的人,都应该见过用过。
  换句话说,一个不知道红花油是什么的碳基生物,不能说不是人,起码不能算是正常人。
  江念博拉了椅子,示意男孩坐下,随后自己跨坐在斜对面室友蒋晓博的座位里,双手环抱着椅背:“小热同学,你说你不是人,是热干面仙男,但是又拿不出证据。”
  男孩仍是拿毛巾按住头,给额上的大包降温:“我说的都是真的,我的……”
  “除非你再给我表演一下隔空换衣。”江念博打断他,目光从他身上移到窗外。
  男孩将湿毛巾扔在桌上,打湿了江念博的草稿纸和键盘。然而他来不及道歉,便准备施移物大法。
  他双目圆睁,迅速并指移动——可手臂抡了几圈,除了带起的阵阵微风外,404寝室没有任何变化。
  气氛不算太融洽,寝室中只剩尴尬。
  男孩吃惊道:“我的……”
  自己的双手空空如也,男孩摇了摇头,以为是幻觉,他脸上的神情半是焦急半是疑惑,最终汇合成某种难以置信:“我的灵术消失了。”
  江念博再也忍不住了,起身翻着室友的抽屉,木头之间碰撞出杂乱的哗啦声。
  男孩:“哥哥,你找什么?”
  江念博:“温度计。”
  他心道,测测你是不是发烧,脑子烧糊涂了。
  男孩:“温度计是什么?”
  江念博手倏地停了。他现在所能确定的是,自己和男孩之间,至少有一个人发烧。
  江念博放弃了测体温的念头,回到座位上,一前一后地摇着椅子,将椅子摇得吱哇作响:“既然你说你是小仙男,那么你是怎么来的?”
  “哥哥,你还记不记得你问过我,有没有麻辣小龙虾仙和豆腐脑仙?”事已至此,男孩只得眨着眼想了几秒。
  “怎么?”江念博颔首,随即想起此前男孩的言语,说了些什么“面窝妹”、“豆腐脑仙子”之类不着边际的妄言,恍然道,“我去,不会真的有吧?”
  男孩:“当然有啦!它们和我一样。”
  “我也不知道我为什么会出现,”男孩接着道,“但我猜测,我来源于全江城人民对热干面的爱。”
  与此同时,他拨拉着头发,露出额头——多亏了湿毛巾的物理降温,额间的红肿已退,但出现了大片淤青。
  他对江念博哽住的表情视而不见,径自认真地道:“江城人喜欢吃热干面、小龙虾一定要烧好了加上麻辣蒜蓉十三香、一碗豆花洋洋洒洒要放十几种底料……凡人对食物的无限爱意,凝聚成了我们。”
  作为一位初中时就开始接受马哲教育的、坚定的唯物主义者,江念博一时哑口无言。
  常言道人生如戏,但他是不明白,为什么有人能入戏这么深。
  江念博正在思考眼前这男孩究竟是不是“让世界充满爱”的产物,冷不防又听见他腹部传来的声音。
  咕噜噜。
  他点亮手机看了看时间,发现早已和男孩在寝室“友好交流”了大半天,幸而自己早上吃了碗管饱的热干面,便揶揄道:“喔,原来小仙男也和我们凡人一样,会饿啊!你还说……”
  热干面,你还说你不是人?
  “奇怪,这就是?”未料男孩没搭理他,手捂上肚子,目露尴尬,“这就是饿的感觉吗?”
  江念博再度无语:“你以前从来没饿过?”
  “小仙男的字典里没有‘饿’这个字。”男孩无比自然地摇摇头,“而且我是热干面呀!我如果饿了,那就说明全江城的人都没得吃了。”
  江念博诚恳地“啧”了一下——明明是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却有理有据令人信服。
  除了咳嗽和爱情,其实世间还有一件事无法掩藏,就是饥饿时肚子的抗议。
  男孩的肚子又接连叫了几下,细听起来很像狗子被人挠下巴挠尽兴时发出的咕噜之声,江念博愈发觉得男孩可爱又滑稽,想逗一逗他:“原来仙男真的是喝露水吃花瓣晒晒太阳就行,光合作用诚不我欺。”
  未料狗子瞬间奓毛,从椅子上跳了起来,连带着长发荡悠悠:“说谁光合作用呢?都怪你!是你把我的灵术弄没了,我也回不去碗结界了。”
  江念博眉头一动。
  有点儿意思。
  这男孩,没用过红花油,对温度计是什么,一脸懵逼。
  却知道这世上有种东西叫“字典”,明白光合作用是什么意思。
  听上去真的很像在江科大各种大课课堂里混过的。
  他现在就是十分想疑问三连——
  弟弟,今年几岁了?可曾读过书?吃的什么药?
  男孩指着江念博,脸憋得通红,因为愤怒而有些结巴,吐出的话语像在唱rap:“我的,我的灵术,你,你,你得赔我!”
  就在此刻,一阵“饿人之声”再度传来,恰好给rap配了BGM。
  “……”江念博被他念得头痛,刚准备反驳,又看到他眼眶里泛起了了星点泪花,生生按住了想翻起的白眼。
  原本攒了一头没来由的火气,也都偃旗息鼓。
  人生最痛苦的事情之一,不是从未拥有,而是曾经属于你的、宝贵的东西,被命运无情褫夺。
  江念博体会过很多次实验失败的感觉、也有过论文被抢了作者的经历,此刻饶是莫名躺枪,他也不免对男孩共情起来。
  心里有些微妙的五味杂陈,他于是起身来到书桌前,把刚拿到的牛肉面外卖推给男孩:“饿坏了吧?先垫垫肚子,吃完了我帮你叫车送你回去,你先跟我说你住哪儿……”
  牛肉面就放在湿毛巾旁边,从红油、葱花与面条的间隙之间,滚出浓郁的香——是江念博特意嘱咐超市老板多加的芝麻酱。
  面条不能没有芝麻酱,就像西方不能没有耶路撒冷。
  然而他吸了吸鼻子,觉得像他这样的“凡人”吃的芝麻酱,虽然香得来势汹汹,和男孩头发上的味道一比较,便败得彻底。
  热干面小仙男,大概确实香得醇厚,香得纯粹,香得脱离了低级趣味。如果非要打个比方,大抵就是虾片和虾、蟹棒和蟹、榴莲酥和新鲜榴莲的差别。
  二人挨得很近,彼此都能数到对方下眼睑的脂肪粒。
  江念博左眼皮砰砰跳了两下,别扭地移开脸去。
  诡异的气氛还没来得及发酵,男孩很快流下两行眼泪,这让江念博感叹不想当演员的魔术师不是好仙男。
  男孩扯着嗓子,嚎丧一样打断了他恍惚的心神:“我不吃!谁要吃这些东西!你赔我灵术!呜呜……我要回家!松哥、面窝妹,我好想你们呀!”
  不愧是嚎丧,声音之大,就差配个唢呐。
  江念博面带痛苦地堵上耳朵。
  一哭二闹三无理取闹,中央八套动辄五十几起步的婆媳连续剧都没这么跌宕起伏。
  “你小点儿声!”博士宿舍还有不少留校的同学,江念博担心动静太大把同学引来,给他传个什么虐待儿童诓骗少年的谣言,情急之下把牛肉面端起来,安慰道,“你先吃饭,吃饱了,我帮你找回家的路。”
  见男孩瞪大了眼睛,化身成了个【愣住.jpg】的表情包,他补充:“我是认真的。我的专业就是材料,唔,举个例子,就是研究各种各样的碗,什么样的碗密度低,方便你钻进去,什么样的碗材料分子结构坚固,摔在地上也不会有问题……”
  这男孩脑洞大,但智商堪忧,不像是能听懂工科术语的节奏,江念博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试图在男孩的逻辑中说服他。
  至于怎么找回家的路,他心中也有盘算——吃饭是人际交往利器,男孩填饱了肚子,安静下来,再趁机和他套套近乎,自然能问出个子丑寅卯来。
  然后一不做二不休把人塞进出租车送回去,从此天下太平。
  果然见男孩努力憋泪,一顿一顿地打着哭嗝儿:“真,真的?你能帮我回去?”
  “对对对,傻仙男,快吃吧!”江念博拆开一次性筷子,拌了拌面条,让红油和芝麻酱挂得更均匀,凑到男孩眼前,“吃饱了才有力气哭啊!”
  麦香裹红油,氤在逸出的白汽中,令江念博食指大动。
  怎料男孩十分不知好歹,梗着脖子战术后仰,目露恐惧。
  动作之间,已经不是闻到巧克力的小狗了,而是一条迷失在可可丛林中的大金毛。
  人类经过亿万年进化,对混合着碳水、脂肪和蛋白质的东西没有任何抵抗力。因此但凡一个正常人,面对色香味俱全的牛肉面,都不应该是这个表情。
  “怎么了?这牛肉面没问题啊!”江念博闻了两下,露出惬意的表情,“耶路撒冷”一般的酱香直冲脑仁。
  男孩声音越来越小,嗫嚅道:“它们也是面,我……我不吃同类。”
  热干面也有同类?
  这下轮到江念博当场石化,变成了【愣住.jpg】本愣。
  作者有话说:
  小仙男:我承载着全市人民的喜(口)爱(水)
 
 
第9章 “别!摸!我!”
  手中的牛肉面逐渐凉了。
  水蒸气在塑料袋上凝结成水珠,一颤一颤,调皮地滑到江念博掌心。
  直至书桌上的小闹钟滴答了几十下,江念博才道:“走吧!”
  男孩泪眼迷蒙地抬头,像条被薅了尾巴毛的小狗:“去……去哪儿?”
  江念博让这眼神激得心里一阵麻,这才想起要把牛肉面放下:“你是热干面,不吃同类,那我不得带你出去吃啊?!”
  “我不饿!我不需要吃东西,我就想拿回我的灵术!你要赔我!”男孩腮帮子都鼓了起来,双手前伸想要抓住江念博,却止不住腹部的阵阵叫唤。
  越饿越气,越气越饿。饿性循环。
  江念博后退的同时甚至笑了下,真想给男孩点播一首张学友的《饿狼传说》和一首五月天的《倔强》。
  他思考片刻,拿了钥匙手机和钱包,作势就要拉开门,阴阳怪气地道:“反正我肚子是饿了,我得吃点儿,某些喝露水吃花瓣的小仙男,爱去不去啊。”
  “等……等等我。”男孩揉着肚子,起身黏在他后面,声如蚊蚋。
  随着动作,芝麻香三百六十度无死角地环绕在江念博身边。
  江念博觉得这味道中应当是掺了某种类似麻醉剂一样的成分,不然为什么一闻到这味道,再多的愤懑与无语,都能立刻消失得无影无踪。
  他整个人轻飘飘的,嘴角一勾,却在即将把门锁带上的片刻道:“慢着。”
  江念博从口袋里掏出几根方才绑纸箱的皮筋,手往男孩头上伸去。
  男孩缩起颈子后退:“你干什么?”
  “小热同学,出去吃饭,你顶着这头杂毛怎么行?给你把头发绑上,啧,瞧瞧这乱七八糟的,动力火车还是迪克牛仔啊?”江念博边嫌弃地念叨着,边不甚熟练地给男孩绑了个低马尾。
  看着歪歪扭扭的马尾辫,他吞下了自己的私心。
  很简单,想靠近,想多闻闻男孩头发间的芝麻香。
  江念博原本正绕着皮筋儿,细长手指突然一顿。
  不是麻醉剂,麻醉剂没那么令人神魂颠倒。
  这小男孩……小仙男,难道是带了什么新型毒|品吗?经常在《今日说法》《天网》上看到的那种。
  否则他怎么就管不住自己这双手呢?
  “谢谢哥哥。”男孩展颜一笑,然后很自来熟地捞了挂在江念博床头的英伦蓝色棒球帽带在头上,左右晃晃脑袋,“哥哥,好看吗?”
  好看。
  江念博哽住的同时,又情不自禁咽了口水。
  反客为主,最高级的猎手往往以猎物的形式出现。
  这棒球帽有些旧,边缘的帆布已经泛白。但他一直舍不得扔,就这样在床头挂了六年——它是大三暑假参加学术夏令营的时候发的纪念品,某种程度上,也算是他踏入科研大门的引路星。
  上面绣的【江城科学技术大学 USTJ】把江念博从不靠谱的神游中带回现实。江念博摇摇头,打掉脑子里那些不着四六的想法:“小热,你可真是一点儿也不见外。”
  男孩没心没肺地嘻嘻笑着,还不忘念叨:“哥哥,吃完饭,你会帮我找回灵术的吧?”
  出了宿舍大门,去哪儿解决午饭就又成了问题。
  暑假期间学生不多,江科大只留了一个正常供应三餐的食堂。现下已是中午一点多钟,哪怕还有些西红柿炒鸡蛋和土豆烧牛肉,也都已经是残羹冷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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