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坏胚子(古代架空)——鹿款

时间:2024-02-17 14:12:53  作者:鹿款
  江辞坐在船舱的地上,从夹克内袋掏出一包烟,受了点潮,但还能点燃。
  烟,打火机,还有很多东西,都是他从牌桌上赢来的,他很大方,不要钱,只要一些小玩意儿和几句话,这些东西帮他走到现在。
  他一直就是这种人。
  他一根接一根地抽了半包烟,疼痛和恶心的感觉都被短暂麻痹,游艇突然剧烈地晃动了一下,江辞猝不及防,一头栽在仪表盘上。船板下传来持续不断的嗡鸣声,左侧发动机不知卷进了什么东西,故障似的一突一突地向前挪。
  海上暴风雨可能会引起海底旋涡,江辞骂了一声,扑在仪表盘上,左摇右摆地查看故障。
  他已经差的不远了,再走半小时,不,至多二十分钟,他就能踏上新的陆地,开始新的生活。
  江辞咬着牙,脑子里漫无目的地想,他有一些钱存在海外户头,他可以租一间小房子,开个小超市,再想办法把Bobby接过来……
  他手忙脚乱,还没解决眼前的危机,又一次被汹涌的浪头扑倒在地。
  江辞狼狈地从地上爬起来,抬头间猛然看见船舱外面,漆黑的半空中,突然出现了一架红色的直升机。
  他完全懵了,这种天气里,怎么会有直升机在这里?
  机舱里宴云楼已经佩戴好了装备,救援绳索垂下来,边上还有人在劝,即使是专业救援队员,在如此天气中的救援难度仍然超乎想象,他是金主,千金巨子,没人承受得住他遇险的代价。
  宴云楼摆摆手,眼睛钉在挡风玻璃上,目光若有实质般穿透那张玻璃与江辞对视。
  狂风吹得绳索左右摆动,他竭力保持平衡,慢慢下坠,全然不顾刮落在脸上的刺骨风雨。
  左脚先踏上甲板,积水已经没过靴子的脚面,宴云楼敏锐地感受到了游艇的不同寻常,船身有不正常的摆动,嗡鸣声过于巨大——宴云楼暗骂一声,江辞的胆子太大了,这样剧烈的风暴,不顾一切地出海,切断通讯设备,更改预定路线,现在又遇上了发动机故障,如果他不来,如果他不来……
  宴云楼不敢想。
  他落了地,焦急地往船舱里看去,瓢泼的雨扑在挡风玻璃上,宴云楼心里一沉,船舱里似乎空无一人。
  他加快脚步绕道船舱门,江辞不在里面?那他去哪儿了?这么大的风暴,他是又一次逃跑了?还是已经……
  宴云楼无法多停留一秒,慌忙推开船舱门——
  疾风袭来,下一秒,他被人拿刀抵着脖子搡到船壁上。
  江辞从门后闪现,幽灵一样靠近他。
  很奇怪,他的心竟然从喉咙落回胸腔,全然不顾那把锋利的餐刀划过他的大动脉。
  “你来干嘛。”江辞的声音沁着寒意,瞳孔黑的甚至渗出水光。
  然而宴云楼只看着他的额头,“怎么受伤了?撞到哪里了?”
  “我问你你来干嘛!”他逼近了些,鼻尖快要撞上他的。
  “海上很危险,我来接你回家。”宴云楼说。
  江辞嗤笑一声,“家?哪里是家?”
  “我跟你在一起的地方就是家。”宴云楼盯着他的眼睛,江辞的衣服都湿了,脸色苍白,手也在抖。
  他很心疼。
  然而江辞摇摇头,“我没有家,”他说,“那个岛是你给我造的牢笼,不是我的家。”
  宴云楼想去握他的手,虽然自己的手也冰凉,但是他火力旺盛,一会儿就能暖过来,他语气温和,循循善诱,“好,你不喜欢,那我们去别处,欧洲,澳洲,南美洲,你想去哪里,我们就去哪里安家。”
  “别动,我的刀很锋利。”江辞说,“我会有家的,但不是跟你一起,你放我走吧,把Bobby还给我,我们从此两清。”
  “不可能,”宴云楼毫不妥协,“前提是我们两个在一起,除此之外所有都可以听你的。”
  “那我就杀了你。”
  然而宴云楼早已变成流氓货色,蛮不讲理厚脸皮,竟然迎着刀锋点点头,“好,杀了我吧,那架直升机上都是我的人,我一死你立马上全球通缉,然后你带着我的尸体浪迹天涯,也很浪漫不是吗?”
  疯子!疯子!
  江辞咬牙切齿,手不停地抖,在宴云楼的脖颈上抖出一条长长的血线,男人一声不吭,只深情地看着他,似乎真要在做亡命鸳鸯之前永远记住他。
  江辞看见血从刀锋上淌下来,激起他基因中的血性,刀尖舔血的前尘往事,有一刻他真的快要控制不了自己,心里有魔鬼的声音在催促,“捅上去吧,杀了他你就自由了,杀了他一了百了,你再也不用忍受求之不得的痛苦,辗转反侧的煎熬,杀了他,杀了他!杀了他吧,你杀了他……”
  他眼睛通红,手指微微用力,那截喉管如此脆弱,他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宴云楼会感觉喉咙一凉,之后有甜丝丝的血液顺着喉管流淌下去,他会呛咳,觉得很痒,不出片刻,他将从此坠入黑甜梦境。
  宴云楼向后仰了仰,引颈就戮,从容不迫,他甚至朝他笑了笑。
  江辞看见他那张脸,英俊的没有一丝瑕疵的脸,他设想血溅在他脸上的样子,他好像是见过的,他帮他挡枪的时候,在澳门,在他叫Alcoholism的酒吧里,子弹从他肩膀里穿过,溅起的血沾在他脸上,他应激似的微微闭了闭眼睛,眉头山峦一般地皱起来,脸色一瞬间变得苍白,江辞觉得心痛,他还是很英俊,无论如何都英俊,只是他会渐渐虚弱,僵硬,最终没有表情也不再能动,永远地消逝在这个世界上。
  但他不该是这样的,江辞曾经暗自发过誓,让他再也不沾一点血,不受一点伤,让他从此平安喜乐,他发过誓的。
  虽然已经很久了,是在他很爱他的时候。
  他松了劲儿,再也强硬不起来,心里恍恍惚惚地想,原来他曾经那样深地爱过他,可是现在呢?现在还爱吗?他不知道,思考让他发痛,痛到无法忍受,所有思绪都灰飞烟灭,他只求能止住这种痛。
  其实只是一瞬间的事情,完全没有意识的时候,他拿着刀往自己胸口插。
  然而没有成功,刀锋被人握住,他顺着那条手臂,看见宴云楼惊恐的脸。
  为什么刚才被拿刀抵住脖子的时候,他好像也没有露出过这种表情。
  江辞很好奇,但他很快无力探究,两种声音在他心头不停交织呐喊,一个说已经到了最后一刻,赌一把吧,你知道他不会置你生死于不顾的,另一个说,忍不下心来杀他,难道就没有别的办法了?杀掉自己总不是什么难事吧……
  殊途同归罢了。
  熟悉的厌倦感卷土重来,他想逃离这个世界,自我放逐在虚空里,从此再也不沾染尘世。
  他已经很久没有这种想法了,但是这一刻却又死灰复燃。
  眼前宴云楼焦急地冲他叫嚷着什么,但他只能看见他的唇一张一合,耳朵里充斥的是海水涌动的声音,稍远一点直升机垂下绳索,有人穿橘黄色救生服缓缓下落……
  江辞侧头看了一眼漆黑咆哮的大海。
  在这一瞬间,宴云楼似乎感受到了一丝预兆,他甩开餐刀,用鲜血淋漓的双手去探,但是已经晚了——
  江辞矫捷的像一只豹子,他穿过船舱门,没有丝毫停顿,从船舷上一跃而下,瞬间被漆黑浓稠的海水吞没——
  那一刻宴云楼恍惚能感觉到他经过的风声,带着自己泣血的哭喊,成为了他永久的噩梦。
  作者有话说:
  宴小楼:呜呜,我老婆掉水里了,我该不会没有老婆了吧
 
 
第88章 
  “Bobby!过来!”外卖员放下打包好的超市快送,被围栏里突然冒出来的狗头吓了一跳,大金毛浑然不觉,爪子搭在围栏上,冲着陌生人摇尾巴,黑溜溜的大眼睛眨巴眨巴。
  江辞“啧”了一声,走出去薅他的狗头,转头跟外卖员小哥说,“不好意思啊,没吓到你吧。”
  小哥在旁边左看看右看看,脸上笑得有些害羞,头盔上的小风车转呀转,“没事儿,我刚才就是没准备,你家狗养的真好,溜光水滑的,我能摸摸吗?”
  Bobby仰着头享受了陌生人的一顿狂rua,叼着外卖袋屁颠屁颠地跟着江辞进屋了。
  做一碗面,泡一杯茶,再给Bobby倒一碗黄金狗粮,一人一狗的早餐开始了。
  江辞来到这座海边小镇已经半年了。
  半年前,他从洛杉矶一家疗养院的病床上醒来,医生说他被送来的时候已经低温昏迷,因为溺水心跳停止两次,幸亏当时直升机上有医生做了急救,才使得他没有立刻毙命。但饶是如此,他也在病床上昏迷了六天,病危通知书纸片一样哗哗地发出来。
  当时他身体很虚弱,还好身边有两个有经验的护工,事事件件给了他很多帮助。
  他醒来的第二天,王秘书过来探病,言谈之间多有克制,但仍看出来颇有怨色。
  “……您这段时间请安心养病,其他的一切都不必操心。病好之后,您想在哪里置业定居,对房车环境有什么要求,也请随时告诉我。宴总的意思是……”她停顿了一下,观察江辞的表情,却没有发现任何变化,于是声音失落下去,“以后,如果没有特殊情况,宴总就不再跟您见面了。但是如果您有什么问题,或者是哪里遇到了困难,他永远都会在您身后。”
  临走的时候王秘书说,“这是我的名片,您可以随时联系我。”
  “等一下。”江辞叫住她。
  王秘书满怀希冀地转过身来。
  “请帮我捎句话,”江辞说,“让他不要为难岛上的人,是我利用了他们。”
  王秘书眼睛睁大,唇角却渐渐低垂了下来。
  “谢谢,”江辞说,“慢走。”
  王秘书已经走到了门口,不知道为什么却又折返,她站在病床前,明明是居高临下地姿势,神色却带了一丝哀怨和不甘,“江先生,”她说,“您不知道我是做什么的,今天之前也从来没有见过我,但是我对您却非常熟悉。”
  江辞不明所以。
  “我从五年前开始担任宴总的秘书,宴总不止我一个秘书,但我是他最看重的。可能您难以想象,这五年来,我的全部工作任务,只有一个,那就是找到您。”
  “从今天开始,我的工作变成了等待您的消息,做好您的一切后备工作。”
  “在您看不见的地方,不止我一个人在付出这种努力。宴总做的,比您以为的要多得多,他对您的感情……也比您以为的要更深。只不过他太害怕了,害怕您再因为他受到伤害,如果再有一次,可能他就没有命赔给您了。”
  王秘书的最后一句话是什么意思,江辞不懂。
  但王秘书递给他一个标记着(13)的厚厚档案袋——江辞认出宴云楼的笔记,这里面装着他在江辞“死后”写的回忆录,以及他五年来搜集翻阅的种种资料。
  那天晚上病房的床头灯亮到清晨,江辞的指尖随着他墨蓝色的钢笔字迹滚动,很多很多的故事,他曾经心动的,后来又拼命忘却的,重新自他的记忆深处翻涌上来。
  他看见宴云楼在文件旁边的批注,那些所谓目击证人所提供的地点被标记了搜找日期后一条条划掉,几乎每一点微小的线索都被他掘地三尺、一翻再翻。五年间这些资料不断增加,最后得到的却只是几页长短不一的划痕,他的笔迹力透纸背,墨渍一层一层地晕开,像是堆积了无数的悔恨与不甘,“为什么”,他写,“江辞,你还活着吗,你到底在哪里?”,“能不能给我一点点希望,”,“我很想你,真的很想你,江辞,江辞”……
  江辞将档案袋放下,捏了捏隐隐作痛的眉头。
  书页背面却轻飘飘滑下几张薄纸——整齐打了孔洞的印刷单子,细看竟是某第一医院的诊疗单。
  诊疗单上时间有序,最近一张的日期是在两天之前。
  护士大早过来查房,看见他捧着纸页端坐,两只伶仃手腕却细细打着摆子。
  “江先生,”小护士吓了一跳,对着VIP病房的尊贵客人大惊失色道,“您才刚苏醒,不好熬夜伤神的,您看您眼睛熬得通红,快快躺下歇一会儿……”
  江辞平复心情,每日照常养病,夜里睡不着觉,闭上眼睛数羊,恍惚之中感觉到风的气息,有人在他的床边坐下来,轻悄悄地伸手给他掖了被子,然后坐在那里很久很久。
  久到天边泛白,江辞快要真的睡着了,他离开,脚步声很沉重,似乎不小心撞到了床尾,轻轻的一声闷响。
  他不敢动了,小心翼翼地转身。
  江辞很配合地没有睁眼,轻轻皱眉,翻了个身,窸窸窣窣一阵,后来又渐渐没有声响了。
  过了一会儿,那人轻手轻脚地走了。
  江辞调整作息,努力复健,之后夜里没再失眠过。
  两位护工一位是洛杉矶当地人,另一位出国前在祖国东南海岸线的旅游城市居住,他跟江辞说起他的故乡琴海,美丽的临海小镇,宜人的气候,朴实的民风,丰饶的水产。
  于是出院后,江辞将他的居住地选在了这里。
  最难解决的是身份的问题,他在国内已经被判定死亡,恢复身份需要诸多程序,还可能带来一些复杂后果,两相抉择下,他最终选择使用美籍华人的身份。
  其实这件事本身并不好办,因为他在美国也还是个黑户。不过他背后拥有一股神秘力量,他第一天去派出所询问了几句,第二天相关证件已经放在了他家门口的邮箱里。
  他把洛杉矶的房子卖了,然后买了这里的一间小洋房,买的时候竟然很便宜,房东也很爽快,还帮他重新修缮了花园和围栏。
  于是他省下了一些钱,用这些钱,他在家门口开了一间茶室。
  可能是年纪确实上去了,他现在戒酒戒烟,吃健康食物,从头开始学习饮茶。
  他是初学者,不预备待客能力,所以茶室请了几位很不错的茶艺师,有两个名声极响,是行业内顶尖的人物,这为他积累了第一波原始客户。
  当初发送招聘消息的时候,江辞其实没报太大希望,因为他能开出的工资不算太高,在高端市场上并不具备很大的竞争力。幸运的是,这几位茶艺师都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想要从老东家辞职,在跟江辞多次沟通之后被他的诚意所打动,选择了加入他的茶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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