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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雨二十年(推理悬疑)——此间了

时间:2024-02-17 14:23:05  作者:此间了
  他似乎从没自己面对过什么,他擅长等待事情冷却,然后再战战兢兢地出来,最后装作一个无事人。
  他姐姐楚青荇被四大门派围困的事情,他也是这样处理的,他明明应该站出去,保护自己的姐姐,然而他却被自己的父亲轻飘飘的一句话阻住了脚步。
  “你该怎么去保护她?”
  他到底没迈出那一步。
  他是个胆小鬼。
  不折不扣。
  他的父亲也该很失望吧。
  楚闲的眉头渐渐松开,他的心像被砸入了一团墨纸的死水一样,灰蒙蒙的。
  慕容青不再看他。
  似乎给他留足了最后的体面。
  “你该去看着李一青,看着他是如何死的,他是你的朋友不是吗?若是卢照水要死,且死有余辜,我定会看着他死,说不定还会新仇旧怨一并算账,给他一刀。”
  楚闲被他最后一句逗笑了,像一树新雨后的叶子,被风吹了,沙沙地往下落雨滴。
  他站了起来。
  后面却突然传来阿九的呼喊:“楚公子!楚公子!”
  由远及近。
  “李一青……李一青死了。”
  正中楚闲的心脏。
  “我刚才……”
  还没等阿九说完,楚闲就往客栈方向奔去。
  慕容青去追他。
  只剩下阿九孤零零地立在那里,呆愣着说完了剩下的话:“出去找卢大侠时,看见李一青被抬了出来。”
  李一青确实死了。
  他一点都没有从前骄傲的模样,只是躺在那里,嘴边都是血,头发杂乱。
  楚闲没有哭。
  他只是觉得喉咙里像堵塞着什么东西,让他的嗓子被涩得生疼。
  他去找了马二,马二同意他将李一青的尸体带走。
  只是让楚闲永远也不要再到春晖镇来了。
  楚闲跪下,对着马二磕了三个头。
  是替李一青,也是替自己。
  楚闲的额头很快就青了一块。
  马二背对着他。
  他要驾马离去。
  那些小师弟们压根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睡眼朦胧间,得知了自己敬爱的大师兄是凶手,已畏罪自尽,自家少主要赶回苍生阁,只留他们在这。
  “藏拙,你带着他们,保护好赠礼,去高家,我要回去一趟,若能赶上,我到隋城与你们会合。”
  那个叫藏拙的小师弟道了声“是”,看见楚闲额头上青紫,一副狼狈的样子,也不敢问太多。
  楚闲骑马,背后拴着李一青的尸体。
  风吹过他的耳膜,嗡嗡作响,他背上背着个人,但他此刻却感觉到了无比的自由和解脱。
  这是他自己的决定。
  原来,一个人做出一个决定,根本不需要太长的时间。
  一个人将这个决定完成,也不需要太长时间。
  真正艰难,又耗时长久的,其实是数不清的犹豫和怯懦。
  楚闲再经过与慕容青聊天的湖边时,被慕容青拦下。
  “你的剑!”
  慕容青将手中的“是非剑”扔到正坐于马上的楚闲手中,楚闲看了看,又将剑扔了回去,“它不是我的剑。”
  慕容青又稳稳接住那把剑,低头看,道了声“可惜”。
  “纵然它该被李一青赢去,李一青又怎配得上这把剑,他武功再高,也就是个滥杀无辜的,是与非,他就算苦练一百年也不知道。”
  慕容青抬头看楚闲:“不如将它给我吧?”
  楚闲只道了声“随便”,绕过面前的阻拦,纵马离去。
  慕容青却使了轻功,硬是紧紧跟随着。
  他怎么也甩不掉。
  他听不到任何脚步声,原以为甩开了他,一回头,慕容青正对着他笑。
  竟是直到太阳出来也不曾停下脚步。
  江湖轻功第一。
  踏雪寻梅——慕容青。
  楚闲今天才算是晓得了。
  他气喘吁吁:“慕容青!你做什么?!”
  慕容青掐着腰,朝他笑,像一朵沾露珠的玫瑰,艳却不俗。
  “我和你一起,一个人,多寂寞!”
  楚闲勒着马,冷笑:“我原本回去就难逃我爹一骂,你要同我回去,我怕是难逃一死了!”
  慕容青大笑起来,他笑够了,被太阳光灼到了眼,眯着眼,提出一个很好的解决方案,“你忘了,我会易容。”
  楚闲不答他的话,依旧驾马狂奔。
  只不过这次,他不再挑一些崎岖的地方走了。
 
 
第51章 闲聊案树下小憩
  烈日当空,弯弯曲曲的乡间小路上,只见三个人,三匹马。
  正中间的蓝衣男子,手握缰绳,昏昏欲睡;右侧的男子,着白衣,头戴帷帽,正坐马上;左侧的男子,身量还未长成,一身黄色的衣衫,眯着眼,也是一副要睡不睡的模样。
  正当中间那个蓝衣男子要将眼睛完全闭起来时,右侧的白衣男子发了话。
  “寻朗兄?”
  蓝衣男子闻言,直起了腰,抬起头,转头看向青衣男子,“怎么了?”
  左侧的黄衣少年闻言,在马上一激灵,也将眼睛睁开。
  “怎么了怎么了公子?”
  只见那蓝衣男子笑着拍了拍黄衣少年的脑袋,笑道:“不是找你的!你睡你的!”
  黄衣少年被拍得脑袋一缩,这才完全清醒过来,立马提出抗议:“你干嘛呀?卢照水,别拍脑袋!长不高的!”
  被他称为卢照水的男子看了他一眼,叹了口气,“我看啊,阿九你啊,估计也不怎么会长了……”
  还没等黄衣阿九反抗,青衣男子又说了话,“你们怎么又吵了起来?阿九,你若是困了,到我马上来睡。”
  只见那白衣男子衣袂飘飘,端的是一副好模样,说话声音温润如溪流淌淌,正是长白公子林中鹤。
  自家公子一说话,阿九便很快将卢照水甩之脑后,听到这样为自己着想的话,人也雀跃了不少,“好啊好啊!公子!我要是再困了,就到你的马上睡!”
  卢照水在一旁泼冷水,“你是来照顾你家公子的,如今还要你家公子照顾你?也难怪你被林管家骂。”
  阿九龇牙咧嘴,冲他做了个鬼脸:“要你管!我家公子就宠我怎么了?”
  卢照水终于感受到了“小人得志”这四个字完全呈现在眼前的杀伤力。
  “诶,对了,长白兄,你要同我说什么?”
  林中鹤等待他们俩吵吵闹闹完,终于得以再次开口,“你有将这条小路告诉苍生阁的那群弟子吗?”
  卢照水拍拍胸脯,束着的头发跟着他在马上的动作而晃动,“我办事,你放心。我今天递了张字条给那小二,那小二会将字条给他们的。”
  “他们呀,估计昨天晚被楚闲折腾惨了,今早起的竟然比我还迟。”
  阿九唧唧歪歪,“你今天哪是正常起的,要不是我喊你,你还能睡呢!”
  卢照水闻言斜着身子要去捏他的耳朵,“你还知道我不是正常醒的?我还没找你算账呢?”
  阿九立马求救:“公子救我!公子救我!”
  林中鹤叹气,让卢照水放开他,“寻朗兄,我还有事问你。”
  卢照水终于放开在马上百般挣扎,快要拧成麻花的阿九,阿九的马被他折腾的都要跑到小路旁的沟里了,这会儿,阿九终于得以趁着卢照水转过身与林中鹤讲话的这机会,蹬着马,回到了正轨,又和林中鹤并排走了。
  “什么事?”
  只听林中鹤道:“那静禅方丈,让我想到了一人。”
  卢照水听到这句话,并不惊讶,仿佛早就知道了答案,他目视前方,幽幽地说出了林中鹤要说的后一句:“是无影脚——赵非云吧。”
  这是一个陈述语气的句子。
  “是。原来寻朗兄早已知道。”
  卢照水轻踢了下马肚,将马往前赶了赶,自己脱离了队,到阿九正前面去了。
  “他从慕容青手底下逃脱时,我就怀疑,他是曾在江湖上有名有姓的人。约摸五十多的年纪,手腕处还有伤,轻功又极好,这让人很难不想到当时江湖名盛一时的赵非云。”
  他弯下身子,在路边摘了一朵小蓝花。
  静禅方丈手上没有出现的伤痕就证明了他手部力量的欠缺。
  按理说,像他那样身体健壮,武功又好的男子,即使是年纪大了,徒手勒死一个女子也是不在话下的。
  可是他却偏偏选择了用手臂,还被花妹抓伤,留下了证据。
  那就说明,他手腕处应该受过伤,所以不好使劲,这才会借用手臂的力量。
  阿九听说过赵非云,当时的江湖里,他也是个英雄般的存在,阿九有些不敢相信,忙问道:“真的是赵非云吗?他不是三十几就退隐了?”
  赵非云的身世很惨。
  他年少被继母虐待,常在冰天雪地里干活,手腕受了不可逆转的损伤,这对于他后来的拜师学艺也有很大的阻碍。
  然而,他坚韧的个性和不怕吃苦的精神还是感动了当时的江湖轻功第一——巫山老人。
  他十三岁时父亲去世,继母离家,他只剩孤身一个,于是便到巫山。
  后来他得到巫山老人的赏识,学了轻功,还融会贯通地开创了无影脚这一招数,在江湖中硬是用脚“踹”出了名声。
  后来,他结识了江湖中的小飞燕——端木燕,并结为夫妻。
  只是,小飞燕红颜薄命,因为参与前隋抵御外邦,保卫家国的战役,在军营中染了疫病,不治而亡。
  隋国的那场战争结束后,许许多多的江湖人士相继退隐,其中就包括失去了妻子的无影脚——赵非云。
  “他怎么成了这般?”
  卢照水将那朵花攥在手上,慢悠悠道:“我同马二去看他,马二走后,我问他,他并不承认自己是赵非云,只是说他害死了这么多人,是死有余辜。”
  卢照水驾着马,慢慢踱到林中鹤面前,声音不大:“赵非云曾经是我姑姑那个院子里的人。只是后来离开了。”
  说完这句话,他声音大了起来,“我小时候,赵非云还抱过我呢。”
  阿九没能听到前一句,只听到了后一句,他“嗤”了一声,道:“你说抱过就抱过?那我小时候还被凌清秋抱过呢!”
  闻言,卢照水哈哈大笑起来,笑得树上的叶子都跟着抖。
  阿九又将头伸过来,问:“所以静禅方丈到底是不是赵非云啊?”
  卢照水漫不经心地问阿九,“你很喜欢他?”
  “当然了!谁不喜欢大英雄。”
  他懒洋洋地抬眼,“应该不是。”
  阿九嘀嘀咕咕,“我就说嘛,一个大英雄,怎么可能做出那样的事情来呢。”
  “不过也是奇怪,之前静禅方丈还抵死不认罪,可福康娃一哭,他立马就不为自己辩解了。”
  卢照水没说话。
  林中鹤猜测,卢照水可能说了个谎。
  赵非云已故的妻子端木燕,是个从小就倔的姑娘,她幼时母亲被杀,自己才十岁,去击鼓鸣冤,要还她母亲一个公道。
  巧合很多,但还是不能确定。
  只是不知道静禅方丈在看到哭着叫喊,要还母公道的福康娃时,是否是想起了自己的一个故人?
  林中鹤并不喜欢追问,或者卢照水心中也有自己的想法,到底是与不是,或许只有卢照水和静禅方丈知道,也或者只有静禅方丈知道。
  三人于是又悠悠上路。
  他们不用去参加什么所谓的婚宴,也就没有什么时间要赶,况且,走小路也缩短了很多的时间,他们所以不怎么着急。
  正到了正午,天热得很,恰好他们走到一大片田地中,头上再无遮挡。
  阳光明晃晃地照下来。
  幸运的是,他们找到了一棵十分大的树,树枝与树叶,相互纠缠,遮住了一方天地,还来了一片阴凉。
  于是他们便下马,到树底下休息,卢照水拿起随手捡的一片大叶子扇风。
  林中鹤很自然地将酒囊递给他。
  卢照水顺手接住。
  他拔开塞子,将酒囊里的水往嘴里倒。
  是酒!
  还是相见欢!
  等他再反应过来时,林中鹤已经走开了。
  卢照水看向在旁边已经躺下的阿九,“你家公子呢?”
  阿九闻言一个坐起,头转了转,没看见。
  他又站起来,终于看到了林中鹤。
  他正蹲在一个湖边,袖子被叠了上去,露出白得晃眼的胳膊,拿着水囊灌水。
  阿九长呼一口气,直接躺倒:“他在湖边接水呢。”
  卢照水转过头,又喝了一口酒囊中的酒。
  酒是好酒。
  他转头看向湖边的林中鹤。
  他接好了水,此刻正朝着这边走过来。
  陌上人如玉。
  白色的衣衫飘在空中。
  林中鹤没走到卢照水身边,而是转了个弯,去到了阿九拴马的地方。
  “你那点水,还不够马一口的。”
  林中鹤笑道:“总比没喝水的好。”
  卢照水看着他。
  只见林中鹤从自己的马背的包裹中,拿出一个褐色袋子来。
  在他纤长的手指底下,那褐色的袋子竟成了一个长二十寸许,宽约五寸的“马槽”来。
  林中鹤将水囊中的水都倒入那槽中,之后转头又要去接水。
  卢照水将酒囊的塞子塞上,站起来,也去帮忙。
  二人拿着两个水囊,一趟,终于将那“马槽”中盛满了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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