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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雨二十年(推理悬疑)——此间了

时间:2024-02-17 14:23:05  作者:此间了
  凌清秋嘴里叼着根草。
  只见他身材高大,浓眉大眼,皮肤有些黑,头发寥寥草草地高高挽了起来,身上是做工粗糙的粗布麻衣,嘴里骂骂咧咧的,“他娘的,终于找到你了!卢照水,你说的话什么意思?什么叫看到我你就死了?你师父我还没死呢!”
  他踢了踢卢照水,问候:“起来!你不会真死了吧?”
  卢照水仰面朝天,一动不动。
  终于在踢了第十三下时,凌清秋联想到他一路上看到的血迹,才觉得这人有可能是真死了,于是把人抗到身上,拍了拍他的腿,“你别真死了!假死吧!算起来,我就你这一个徒弟!以后我和我老婆死了还等你给我们合葬、上坟呢!”
  要是平时的卢照水,他一定会起来骂他,不承认是他的徒弟,可是现在的他,只是静静地待在他的肩上。
  凌清秋终于不折腾他了,大迈步向回走去,只是嘴里还在念叨:“像你这样跑江湖的,死了就孤坟一座,连块碑也没有,那东西可贵,你师父我可买不起,你也没老婆,也没人给你唱小寡妇上坟,太冷清了……”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被颠簸,还是他话语激的,卢照水在他肩上吐出好大一口血。
  凌清秋高声叫嚷道:“你别!他娘的!这件衣服是我老婆亲手做的!”
  卢照水依旧一动不动。
  当他再睁开眼时,已是在一个木头搭成的屋子中。
  他掀开被子,身上是一件干干净净的白色的中衣。
  有人给他换了衣服,他现在身上干燥而干净,就连手上也被仔细上了药,包扎了起来。
  他坐起来,胳膊却还是一阵剧烈的疼痛,“嘶……”
  这间屋子内的装饰很简单。
  正中央是一个木头打的桌子,四个木头打的凳子,桌上放了些器皿,茶壶和杯子。
  他的床头也有一个木头打的小桌子,小桌子上有一个素净的小壶,壶里插着几朵花。
  床正对着门,他看向门外,凌清秋闯入他的视线,他手里端着一碗药,看见他醒了,咧了咧嘴,步伐放快,喜道:“人醒了!”
  “小子,你终于醒了!”
  凌清秋十分暴力地将药碗往他手中一塞,卢照水此刻像忽然想起了什么,张嘴要说话,却发现自己喉咙依然发不出声音。
  他一急,端起药碗立马就喝下,要润润嗓子,但那么苦的药,他两口喝完,未免太急了。
  之后他便是一直在咳嗽,凌清秋皱着眉头嘟囔道:“不会给脑子摔坏了吧?”
  他边咳边说话,断断续续:“你有……有没有见过一个……男子……”
  凌清秋帮他使劲地拍打着后背,耐着性子听完他这断断续续的话,终于给了他一个安心的答案,“是……我老婆确实捡到了一个男的,现在应该和我老婆在院子里……”
  “诶,你干嘛?”
  卢照水冲了出去,只穿着一件白色中衣,连鞋子也未来得及套上。
  他要自己去看答案。
  这一瞬间,一颗在睡梦中也高悬着的心终于稳稳落地,他甚至感觉自己在做梦。
  他终于再次看到了林中鹤。
  他立在桃花树下,穿着一件湖色长衫,对面是一个白衣男子,两人仿佛在交谈什么。
  他轻轻皱着眉,秀挺的鼻子也微微皱着,似乎在思考。
  卢照水说不清楚这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在他睡着的,这些天,仿佛已经过了许多年。
  庙堂中人说人生有四大喜事,分别是:久旱逢甘霖、金榜题名时、洞房花烛夜和他乡遇故知。
  但对于江湖人来说,久旱逢甘霖、金榜题名时、洞房花烛夜似乎都不能令他们为之痴狂。
  因为他们的一生既不会去种地和科考,也不一定会娶亲。
  但他乡遇故知。
  是在一个陌生的地方重逢了故友的热泪盈眶。
  卢照水确实是真真切切地感受到了。
  还有的就是,失而复得的喜悦。
  他看到林中鹤转头看他。
  是微微带笑的模样。
  卢照水疑心自己叫了他的名字,他也不太清楚,因为这个名字在那个他喉咙嘶哑,几乎发不出声音的夜晚,在他心里已经被呼唤了太多遍。
  就算是脱口而出也不奇怪。
  所以他也忘了自己有没有叫他的名字。
  天气不像那天的闷热。
  已经有风了。
  九月初的天。
  此时这个地方还如夏天一般。
  风吹过,桃树的花簌簌落下。
  在满眼的粉色中,卢照水敏锐地注意到,林中鹤的眼睛弯了弯,那如工笔般雅致的眉眼,让周围的艳丽的粉色也黯然失色。
  他的袖子有些宽大,于是湖色的袖子里便盈满了粉色。
  他对面的男子说了什么,林中鹤的眉眼又渐渐回了去。
  卢照水看到,他抖落了满袖子的花,提步要朝他走来。
  接着他听到那与林中鹤一同立在树下的男子伸出手,接着天上落下的花瓣和残花,感叹似的说了一句:“二次开花,怕是明年结不了多少桃子了。”
 
 
第56章 本一对寻朗疑惑
  卢照水反应过来时愣在原地。
  这人是?
  凌清秋嘴里的老婆?
  此人是个男子无疑,但长相十分漂亮,年岁看起来只有二十多岁。
  他的气质和林中鹤有肖似之处,都是浑然天成般的贵气,让人一看就觉得是世家养出来的公子,只不过,林中鹤的气质里多了些舒朗,他则多了些清冷。
  然而反差的是,他的长相却是慕容青那一挂的浓艳,淡薄的唇、尖细的下巴、狭长的眼,他的眸子看不出什么感情,不同于慕容青眼中狐狸般的狡黠,他的眼神倒像是卢照水曾在少年时见过的一只波斯猫,深邃而冷静。
  他看到卢照水在看他,于是向他微微颔首,自我介绍道:“在下,沈韵节。”
  这下卢照水完完全全愣住了。
  溪山涧医药世家沈家第二子沈韵节,也是《杂谈录》的作者。
  他全然没有想到,他会在这样的情况下见到自己喜欢书的作者。
  他丝毫看不出眼前这个男子已经年近四十。
  而且,他明明听见凌清秋说的是:“应该是和我老婆待在院子里……”
  卢照水十分不相信地看了看周围。
  除了他们三人,再无他人了。
  他终于相信,凌清秋口中的老婆,指的是沈韵节。
  “你怎么是……”
  沈韵节挑挑眉,“怎么?是什么?”
  他反应过来,微微笑了一下,只不过不是很善意的一个笑,“是不是清秋和你说了什么?”
  卢照水如实答道:“他说你是他老婆。”
  沈韵节浅浅“哦”了一声,眼睛却冷冷看向卢照水的身后,嘴角刚刚噙着的笑此刻也消失的无影无踪。
  刚刚从屋子中出来就被瞪的凌清秋歪了歪头,不知道怎么了。
  他乐呵呵地走上前,招呼着大家坐下喝茶。
  沈韵节却没动,他很有礼貌地说道:“吃饭前最好还是不要喝茶,想必寻朗现在这身体情况也不太适合在院子里坐着。”
  这话一语双关,一是说卢照水身体不好,不能久坐着,二也是说卢照水如今只着中衣,连鞋子也尚未穿,不适宜与大家聚在一起喝茶。
  只是“寻朗”这一声叫的,让卢照水真是浑身鸡皮疙瘩都起来了,这真是像一个长辈称呼小辈,只是,卢照水倒是真是没有见过……看起来如此年轻的长辈。
  卢照水注意到自己的穿着,他下意识抬头看了一眼林中鹤,只见林中鹤只是微笑着,轻声问道:“怎么这么着急?”
  他听见了卢照水赤脚而动的声音。
  当然是为了见你啊。
  卢照水话到嘴边,又觉得太肉麻,于是生生咽了下去,勉强道:“忘记了。”
  二人又回到卢照水原先待的屋子中。
  林中鹤要查看他手中的伤,却被卢照水反问:“你怎么样了?”
  林中鹤敛下眉目,“我没有什么大碍。”
  他轻轻地解开卢照水手中缠着的带子,卢照水却也瞥见他手掌上缠的带子。
  林中鹤的衣袖宽大,遮去了大半的手,只露了点细白的指尖,但他动作间卢照水还是一下子就瞧见了,他的手掌明明也是缠着白布的。
  他反压住林中鹤的手,眼神灼灼,“先让我看看你的手。”
  林中鹤这次却不容置疑地没有停顿和顺从,“别动。”
  卢照水少有看他这样,微微发愣,林中鹤又反压回他的手,卢照水于是不动了,任他检查。
  林中鹤看不见,所以检查伤口的方式也尤为特别,他先是用指尖触了下卢照水的手,捻了捻,看看是否有血,然后再将整个手掌覆上去,感受那些伤口的深浅。
  过了好一会儿,卢照水看到林中鹤的脸色好看了许多才开口:“我就说没事吧……伤口不会这么容易就崩开的……”
  林中鹤终于笑了笑,“没事就好。”
  卢照水看着他,也笑了一下,道:“该是我看看你的伤了吧?”
  林中鹤颇为顺从地伸出手掌,与刚刚说“别动”的样子判若两人。
  卢照水并没有先看他的手掌,而是先试了试林中鹤的手腕,手腕虽然不像常人那般温热,倒也算的上是温凉,到底不像在悬崖上他摸到的那样冰凉。
  “毒解了吗?”
  林中鹤既没点头,也没摇头,只是说:“有把握能解。”
  卢照水仔细地看了林中鹤一会儿,而后点了点头,之后又低头,将注意力集中在林中鹤的手掌上去了。
  他解开包扎的布带看了看,发现林中鹤手掌上的伤竟然和自己手掌上的伤差不多,都是尖刺所戳留下的伤口,也就是说,林中鹤是和他以一个方式活下来的。
  这是个十分巧合的事,但他一点也不想笑,因为只有他知道,那满是尖刺的藤蔓,握着有多疼,更何况是林中鹤那样从高处坠落突然抓住藤蔓的,冲击力只会加剧疼痛感。
  他又将布带缠回去。
  “这么好看的手,别落下伤了。”
  林中鹤笑了笑,安慰道:“不会的,有沈医师呢。”
  提到沈韵节,他想起一件事,顿了会儿,组织了下语言,提出了一个问题:“沈医师和凌清秋,真的是那……那种关系?”
  林中鹤沉默了一会儿,抿了抿唇,没有回答这个问题,而是问:“很奇怪吗?”
  卢照水也不过脑子地回道:“是呀,你不觉得吗?”
  林中鹤垂下眼。
  似乎在看着自己的手,可他明明看不见。
  他轻声道:“是,他们是一对。”
  卢照水“哦”了一声,咳了一下,闭了嘴。
  不知为何,说过这句话后,他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
  林中鹤也没说话。
  这种氛围太奇怪了。
  他在脑子里搜搜刮刮,终于想起来一个能打岔的事,“我要去找那个凌清秋!他在路上一直自称我师父来着,要去找他算账!我这一生,只有一个师父……”
  卢照水想要起身出去,却被林中鹤按住。
  “怎么了?”
  林中鹤犹豫了一下,终于还是说道:“沈医师和凌大侠在外面。”
  卢照水瞪大了眼睛,不明其意,“啊?怎么了?他们又没在外面做什么。”
  林中鹤顿了下,斟酌了一下措辞,再度开口:“他们在外面,起了争执。”
  林中鹤的耳朵比常人灵了许多,他能听到的,卢照水听不到,这是件十分正常的事
  于是卢照水又咳了咳,终于不再提要出去这件事。
  他又坐回去,尴尬地晃脚。
  这种尴尬的氛围持续了好一会儿,直到沈韵节来叫他们出去吃饭才停止。
  四人坐定。
  卢照水现在都感觉自己的脑子“嗡嗡”的。
  想不到,真是想不到。
  他知道他们二人一同归隐,但不知道他们是归隐到一处去了,也完全没想到他们二人是这种关系。
  而且,这两人完全不搭边啊。
  卢照水不禁看向二人,凌清秋穿的是粗糙制作的粗布麻衣,而沈韵节穿的却是上好的丝织品;凌清秋皮肤略黑,笑呵呵的,而沈韵节却是白净得很,不苟言笑;凌清秋一副大咧咧的糙汉模样,而沈韵节却是出了名的洁癖挑剔……
  这两个人,能做成朋友尚且让人惊讶,成了夫妻更是令人惊掉下巴。
  凌清秋乐呵呵地要给卢照水夹菜,卢照水上前要接,沈韵节却看了凌清秋一眼,凌清秋悻悻然缩回手,解释道:“你看我,忘了用别箸了哈。”
  他转而拿起另一双筷子给卢照水夹菜。
  大概是看到卢照水老是盯着自己的衣服,凌清秋还特意坐正展示了下。
  沈韵节瞥了眼手边花孔雀一样的凌清秋,忍了忍,终于没在用餐时说话。
  林中鹤即使看不见,也感到了这餐桌上的暗流涌动。
  但他只微笑着,当个吉祥物。
  沈韵节是世家出身,对吃饭的礼仪很是苛刻,食不言不语,夹菜盛汤用别箸别匙。
  卢照水起身,给林中鹤盛了一碗汤。
  沈韵节看了他一眼,又很快地收回目光。
  林中鹤能感到,凌清秋和沈韵节这场争执还没和解。
  他作为一个几乎听完了争执中关键词的人,不免有些愧疚,他其实也不是故意要有这么好的听力,当他反应过来,故意要不听时,他已经将争执内容听了个七七八八。
  “我说了,别叫我老婆,我又不是女的。”
  “苍灵,老婆不是一定说是女的,只是一个称呼,是一种爱称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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