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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雨二十年(推理悬疑)——此间了

时间:2024-02-17 14:23:05  作者:此间了
  “这便是血缘珠。同一人血注入其内,里面若有此人的血,这血便会被其中那缕血吸收。若是这人的父母兄弟子女的血丝注入其内,那么渗入的血丝将会和其中这缕血缠绕在一起。”
  他一边说着,一边拿起桌子上放的小刀,在自己的手指上划了一刀,血注入进去,离那三缕血都很远,“若是陌生人的血滴进去,则会离那缕血很远。”
  待那缕血差不多稳定后,他又滴了滴血进去,果然,那缕血向着刚才他滴进去的那滴血蜿蜒而去。
  众人一阵惊呼。
  “这可是江湖上千金难求的血缘珠。”
  卢照水接过来林中鹤递来的帕子,随意擦了擦手上的血。
  “你敢闯我的房间!”
  卢照水咧开嘴,很无害地笑了一下,似乎在开一个无伤大雅的玩笑,“我没说的,您说的,是您房里的。”
  他低头看自己的手指,叹息道,“这样一个伤口,我在高少爷的手指上,也瞧见了……”
  高夫人又剧烈地咳起来,但还是断断续续地说,“怎么…怎么可能?那里面……不可能…”
  她想说,那里面不可能有高少爷的血。
  因为她知道,高少爷是高维鸿的亲生儿子,血怎么可能离得这么远。
  卢照水将她未说完的话接了下去,“当然不可能,这血缘珠里面,根本没有高庭安的血!也没有高庭宁的血!”
  高维鸿突然站起来,桌子上的杯子被震地落在,掉在地上,清脆地一声响,高庭宁又哇哇大哭起来。
  高夫人旁边的女使见状使眼色让小桂把高庭宁抱下去。
  卢照水道,“且慢。”
  他走上前去,将高庭宁的手腕翻过来,那里赫然一个小红点,“这可不是红痣,这应该也是棉谷来取高小姐血的时候留下来的吧……”
  他接过林中鹤递过来的针,在哭喊着的高庭宁手上刺了一下,在众人的目光中,一滴血滴落,那缕血渗透了进去,与其中一缕血缠绕在一起。
  “清商姑娘,能把你取的东西递给我吗?”
  清商走上前,从袖子中掏出一个小小的瓷瓶,“这就是了。”
  卢照水朝着那血缘珠里倒了一滴,那缕血也很快渗入,同那交缠着的两缕血交缠在一起。
  卢照水拿着那血缘珠,举得很高,大家都能看见,他看着高维鸿,缓缓道,“那,是不是说明,与高公子和高小姐的血相互交缠着的这缕血,不是高夫人的就是高老爷的呢?”
  他踱步到高维鸿的面前,眼神紧盯着他,高维鸿的面部肌肉此时已经失控,那双平时冒着精光的眼中全是惊疑和慌乱。
  取的血怎么可能有问题?
  取血这事,都是棉谷干的啊……
  他努力平复自己的表情,看向棉谷,试图从他的神情中得到一丝安稳和放心。
  棉谷却很嘲讽地勾唇一笑。
  他的心开始坠落。
  卢照水拿起他的一只手,高维鸿却扯了出来,卢照水微笑着,再次拿起他的手,死死握着,高维鸿被抓起的手青筋暴起,卢照水面不改色,任他反抗,还是在他手指上刺了一下。
  一滴血坠落。
  落入那血缘珠了。
  高维鸿不再挣扎。
  还泛着缕缕花香的房间,安静地落针可闻,这是高庭宁的屋子,桌面上还摆放着棉谷给她做的小木马、小木鸟……
  在一个天真的幼童屋子里,大家见证着残忍。
  高维鸿也在看着。
  那缕血,正蜿蜒而下,慢慢与那缕缠绕高庭安、高庭宁的血融合,两缕血最后严丝合缝时,卢照水瞧见,高维鸿闭上了眼睛。
  尘埃落定。
  “您知道吗?高老爷,您亲手杀了您的儿子,还要杀你自己的女儿。”
  残忍的宁静被更残忍的话打破。
  高夫人尖叫起来,她看懂了高维鸿的表情,这么多年了,她看着高维鸿的眼色行事,她太懂现在高维鸿到底表情代表着什么了,后悔?痛苦?
  无论是什么,她都无法再去附和了。
  她站了起来,“高维鸿!你还我儿子!高维鸿!你这个小人……”
  却无法支撑,重重摔倒在地。
  这一场审判映射着她的一生,她大半生都在保持乖巧,最后的尖叫,打破的沉默,却只剩无力和悲凉。
  棉谷却大笑了起来。
  笑得肆意,是得逞后的狂喜。
  如果他的胳膊还没被林中鹤卸了的话,那他一定在鼓掌。
  卢照水想。
  高维鸿对着棉谷冲上去,被林中鹤拦下。
  他却疯狂地挥舞着自己短胖的手,脸都是紫的,“你敢骗我!你敢骗我!贱奴!贱奴!”
  棉谷笑的声音更大,他的面目几乎狰狞,已经看不出原本五官的样子,他还在刺激高维鸿,“我还要告诉你,你的儿子,根本不是断袖,这都是我设计骗你的!”
  “你儿子喜欢的人,是她的未婚妻,郭劝文。”
  “这都是我设的一个计!哈哈哈哈我就是要你生不如死!”
  被林中鹤拦着,高维鸿够不到棉谷,他哼哧哼哧喘着粗气,“你骗人…”
  这似乎是他唯一一根救命稻草,似乎只要他相信,自己的儿子是个他所认为的、有缺陷的人,他才能活下去。
  高维鸿很自私,自私到他只要自己活下去。
  但他知道自己杀了自己的亲生儿子,但他依然要为自己找理由,活下去。
  那个和清商一起,跟在老程后面进来的姑娘,满脸泪痕地抬起头,“没错,我是郭劝文,我和…庭安……”
  是郭劝文。
  卢照水要的就是逼他走入绝境,他没有证据。
  那个被利用的李管家,对高维鸿,没有一丝不忠,他毁了所有对高维鸿不利的证据,将所有的矛头都指向自己。
  最后却横尸湖底。
  和满心疑窦的人谈信任只会输得一败涂地。
  “高维鸿!自己杀自己儿子的感觉怎么样?哈哈哈哈,我告诉你,你的管家,到死也没想暴露你!怎么样,你这一辈子,也别想遇到一个真心的人!你这样的人,活该无子无女,孤独终老!”
  棉谷几乎癫狂,整张清秀的脸扭曲地像是地狱里的吃人鬼,但他很爽,似乎他隐忍的前半生都没有如此酣畅淋漓地开心过。
  高维鸿目光猩红地转头,看到郭劝文脸的那一瞬间,他认出了郭劝文,他似乎太累了,无力地向地上瘫倒,他还在喃喃自语,“不可能,大家明明说……”
 
 
第90章 坤宁定自食恶果(3)
  这个自私的恶鬼,他还在为自己找可怜的理由。
  “明明说什么?说高庭安声称自己要娶的那个人很聪明能干是吗?说高庭安要娶那个人虽不为世俗所容但他却一定要这么做是吗?说高庭安逃婚也要和这个人在一起是吗?”
  “都是假的!女子就不能聪明能干?郭劝文只不过是扮成了男装,而你的儿子,高庭安,根本就没想逃婚!高老爷,你这么多疑的人,为什么只听别人说?你的儿子,差一步就可以幸福了,你的家庭,差一步就可以圆满了。”
  高庭安或许当时真的想要逃婚,但最后,他放弃了。
  卢照水知道高庭安有个心上人,而且还嚷嚷着要逃婚,第一反应便是有人答应他要帮助他逃婚,他才让那人进到房间里的。
  毕竟,一个人武功并不高强的人,要进到房间里,首先得到里面人的同意,更何况,李管家在里面待了一天,高庭安不可能毫无察觉。
  所以最有可能的就是,这人承诺,要帮助高庭安逃婚,高庭安因此接纳了他,让他在屋子里待到大婚当天。
  可是高庭安忘了,李管家与高维鸿的情谊,可比他被李管家从小看着长大的感情要深多了,怎么可能帮助他逃走。
  卢照水那天进到高庭安的房中,果然发现他常穿的衣物和一些值钱的物件被拿走了。
  可这些东西,最后被谨慎的李管家拿走了。
  他不能让人知道高庭安是想要逃婚,如果被发现,高庭安自尽的说法就站不住脚了,所以他把那些东西都带走了。
  高庭安确实想逃婚,但后来他也放弃了。
  因为清商说过,“要拿也该是拿那个玉牌子,那个玉牌子,公子最喜欢。”
  那时卢照水只想着她话中“那乌泱泱一片人”,却没有注意到这句话的含义。
  后来他听到高夫人讲到高庭安的孝顺,从云裳等人口中得知高庭安的为人,他越发不觉得他是个会抛下家族一走了之的人。
  而后,他才想到了清商当时话中的玉牌子。
  高庭安最后可能后悔了,所以他将玉牌子拿了出来,可还没等他将他不走了这个消息告诉那所谓等着他一起走的李管家,他就被一刀捅中,只剩惊讶和恐惧,再也说不出话来了。
  李管家没有把高庭安收拾的两个包袱扔掉。
  曹武是他们准备的第一个替罪羊,所以李管家告诉他,要在高庭安成亲当天,趁乱去偷账本。
  而李管家。
  他选择了自己当第二个替罪羊。
  但高庭安不信他,他太怕遭到背叛,于是找到亲信的棉谷,将李管家沉尸湖底。
  他信棉谷吗?也不信。
  棉谷只不过是他的第三个替罪羊。
  他们挑了夜晚抛尸,高维鸿匆匆赶来,亲自看着,目的就是尽早把李管家的尸体打捞上来,以自尽处理。
  高维鸿那样多疑又谨慎的人,退路都要留三条,自然要看着李管家的尸体被打捞上来。
  卢照水在李管家住处的床底下,搜到了两个包袱。
  两个包袱里的东西都是整整齐齐,只不过,一个包袱的结打得很美观,而另一个的结却是乱七八糟。
  一个是高庭安打的结,而另一个应当是李管家杀过人的慌乱中随意打的结。
  他想起云裳的话,“我们公子呢,喜欢事事都提前准备好……”
  所以高庭安不是在收拾包袱时被杀的,而是极有可能是在将包袱里的东西拿出来时被杀的。
  这个无法证实的推测和来不及说出口的话一起,都随着高庭安的死去了阴曹地府。
  卢照水最后点缀了一句,听起来轻飘飘,“只不过,都被你给毁了。”
  却压得高维鸿喘不过气来。
  恰到好处的,老程进了来,“李管家并不是自杀,是他杀……”
  后面的话,高维鸿再也听不见。
  他看到两具尸体被搬上来。
  他突然去抢卢照水手里的血缘珠,卢照水任他抢去。
  他爬向那两具蒙着白布的尸体。
  高维鸿掀开一块白布的一角,映入眼帘的,是一张被泡得发白的脸,尸体两边嘴唇还没闭合,眼睛也是微微睁开,眼球微微突出,一副死不瞑目的模样。
  他脑子已经不清楚了,他跌落在地,大口呼吸着,似乎他被溺在水中,难以呼吸。
  一只素白的手伸过来,将那一角白布又盖上,李管家的脸又被隐在白布下。
  高维鸿又抖着手去掀另一块白布。
  高庭安的尸体在冰窖里放了很多天,脸色灰暗,已经有尸斑了,两颊缺水一样地往下凹陷。
  高维鸿四处张望了下,伸手去拿卢照水放在桌子上的小刀,他颤抖着手,拿起刀子,寻到高庭安的手,在高庭安的手指上割了一刀。
  没如他所愿,那两缕血依旧纠缠到了一起,像他们割不断的亲缘关系。
  高庭安就是他的亲生儿子。
  他彻底疯狂了,他拿着那把刀子,口中念念有词,他疯狂割自己的手,鲜血飚得到处是,他带着自己满手的鲜血去抚摸血缘珠,血缘珠被血覆盖,血太多了……
  到了血缘珠无法承受的地步。
  卢照水上去把他手上的刀打掉,居高临下地看着他,“他疯了。”
  高维鸿被绑了起来。
  “我的庭安!庭安!爹对不起你……爹悔不该……”
  “庭安!”
  他环视四周,在模糊的疯狂中,他的目光定在林中鹤的方向,凄清地叫了一声“儿子。”
  林中鹤竟然没躲过高维鸿的手,他血淋淋的手,抓在淋中鹤青碧色的衣服上,留下一道刺目的血红。
  林中鹤没动,卢照水愣住了。
  最后还是阿九把林中鹤拉开。
  “公子?你怎么了?”
  林中鹤却并无其他不同的神情,他甚至像从前一样,很平常地微笑了下,“没事,发了个呆。”
  卢照水没有上前。
  周城尉看懂了这出闹剧,“把高维鸿给我带下去!”
  两个捕快上来,生拉硬扯,硬是将高维鸿绑了起来拽了出去。
  高夫人在高维鸿掀高庭安白布,瞧见自己儿子那枯槁不成人样的脸,早已不能自持。
  眼下,因为喘不过气,被几个女使硬生生抬走了。
  棉谷冷眼旁观,高维鸿被带了下去,周城尉走到卢照水身旁,他咳了一下,卢照水这才从发愣中醒过来。
  不止卢照水从这咳声中缓过来,林中鹤也缓了过来,他下意识想去听卢照水的脚步声,却只听见了卢照水慌张地一声,“啊?”
  林中鹤抿唇。
  “哦!”卢照水看向周城尉,“怎么了?”
  周城尉指了指那边两只胳膊都被卸了的棉谷,“他怎么办?”
  卢照水说,“周城尉,他杀了李管家,也已经认罪了。”
  周城尉挥挥手,“那也一并带走吧。”
  两个捕快上来,棉谷突然说话,“等一下。”
  那两个捕快顿了顿,周城尉也抬手阻止,“你还要什么要说的?”
  棉谷的面色已经恢复如常,甚至还有些云淡风轻的释然,“卢大侠,能不能问你一下,你是怎么发现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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