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潮海启动倒车档,不停地撞击萧致的车辆,迫使萧致变得极其被动,车身不停地往悬崖边界移动。
文潮海冷酷道,“若说朕是禽兽的话,只因为皇叔你教得实在是太好了。”
“啧啧啧,萧傻子以为他很了解你,可是,如果我跟他说,你其实并不是真正的鹤澜渊,而是一个已经死了上千年的魂魄,他还敢喜欢你吗?”
“不要用你们之间的真挚爱情来恶心朕!”文潮海一踩油门,给了萧致的车最后一击,直撞得那辆商务悍马摇摇欲坠,一个后车轱辘即将从悬崖边蹭出去。
“皇叔我真的对你很失望,你居然能给这样的白痴生孩子!!你太令我失望了!”
文潮海喊道,“抓紧他,我要让他好好清醒一下,恢复成正常的摄政王!”
本以为文潮海会乘胜追击,哪知他脚底油门一踩,车身立刻离开商务悍马。
萧致满头冷汗,同样不停地踩紧油门,索性他今天选择的车型不错,很快能摆脱囹圄,快速从危险的巉崖间调整车身,重新回归到正常的道路中央。
哪知文潮海已经在前面的转弯处调转车头,反过来笔直地冲向了自己。
萧致的冷汗已经将后背沾湿,冷风嗖嗖地从车窗灌入。
此刻他的脑海中只有一句话。
老婆在对面车上!
萧致咬紧了后槽牙,紧绷的面部肌肉在双颊间不停地扭动。
老婆在对面的车上!!
萧致同时轰起油门,他想起自己曾跟着祁焰几人玩过一段时间的赛车,富家的公子哥因为太有钱太闲,总是会找一点刺激。
假如迎面撞击过去,那确实太刺激了。
所以萧致一脚踩下油门,笔直地与文潮海的车子迎面向去。
只在快要碰在一起的前一秒,萧致再次猛地一打方向盘,像一只不断飞逝的箭身,侧滑着从海滨悬崖斜飞了出去。
文潮海的身后爆发出鹤澜渊的咆哮。
不过他挺高兴见证这场惨剧的,毕竟大夏朝的皇帝想要的东西,肯定从来都只有他能掌握于手中。
鹤澜渊抬起双脚踹开了压制自己的保镖,翻身往后去看。
萧致的车正在下坠,完全看不清他的表情,黑压压的悍马车仿佛不断下沉的巨鲸,用完了此生最后一点生命,缓缓降入深海遂地,成为鱼虾的盛宴。
“本王杀了你!!”
鹤澜渊回手扑过去要给文潮海一掌。
文潮海猛一甩车身,反倒先发制人,给了鹤澜渊一手刀。
他先于鹤澜渊重生在这个世界上,从小一直苦心修炼,大夏朝时期的武艺精进,摄政王是完全不能比拟的。
鹤澜渊的脖颈侧遭受重击,立刻感到一股窒息感由心而发,眼前一片雪花乱飞,还有文潮海那张令人痛恨的脸。
文潮海一把摘掉眼镜,露出深邃且阴郁的五官,幽幽道,“你怀孕了,澜渊,若是想保住这个孩子的话,不要胡乱再反抗我。”
鹤澜渊捂住肚子,痛苦地晕厥了过去。
保镖们也是经历过风浪的,但也从没见过他们少爷发疯的模样。
不戴眼镜的文潮海阴暗、危险,浑身充满着暴戾的气息,然而脸上却风平浪静的。
他很平淡地说,“这段路没有监控,而且刚才是萧致自己主动把车往海里开的,不是吗?”
保镖们连忙点头说是。
现在他的少爷彻底疯了。
不,应该说,在他们少爷的皮囊里,一直住着一个疯子!
这个疯子终于伪装不住,彻底觉醒了!
第81章
“老婆,老婆,该起床吃早餐啰~”
萧致轻快的声音在耳畔响起,自带一些小巧的讨宠还有黏腻的恩爱。
鹤澜渊努力想睁开眼睛,摸一摸萧致的面颊,结果毫无意义。
他的眼睫仿佛坠满了铅石,彻底将对方的面容隔绝在视野之外。
阿致,阿致......
现在,连嘴巴也像是被胶水封住了,一丝声音都发不出,汇聚成沉重的刀尖,悬停在心脏之上,刺得心脏仿佛从细小处开裂,直至整颗的分崩离析。
阿致,阿致.......
萧致见半晌都唤不醒他,低头吻了吻鹤澜渊的嘴唇,辗转说,“老婆你不醒的话,那我可要走啰~”
睁不开眼,真的睁不开眼,说不了话,连一句挽留的话都说不了。
萧致无奈笑了笑,替老婆拢好了被子,转身走到悬崖边,朝着邃深的虚黑跳了下去。
阿致!!
鹤澜渊的心脏能感觉到痛,那种剧痛他曾经也无数次的经历过。
他的父皇垂死的时候。
他的兄弟被亲手斩断龙脊的时候。
鹤彤笙的父皇临死托孤的时候。
他也是痛过的!!
只是痛上加痛变作了沉厚的血痂,时间又将血痂变作了无坚不摧的锐刺。
他现在外表坚强不会再痛。
可他的内里依旧柔软,能容得下新的世界,新的家人,可爱的孩子们。
一个很爱很爱他的丈夫!
有人在鹤澜渊的面颊上过分得拍了拍,“朕不准你连昏倒,都在叫别的男人的名字。”
如同魔咒解除,鹤澜渊的眼睛神奇地睁开了,他们又折返回了海滨别墅,浑身的酸痛感重新占领了这具躯壳,尤其是腰腹部,沉坠得厉害。
文潮海的皮囊虽然也很帅气,但此刻的表情细节已然完全属于鹤彤笙的样子。
鹤澜渊道,“子戒,让我走。”
说话的过程中,鹤澜渊悄然地挪了挪手指尖,能动的,再尝试了移动脚趾,也很不错。
若是曾经武艺超群的摄政王,是断不会与任何人讲上面那句话的。
现在的他,内心崩溃得一塌糊涂,仅能支撑起尊严和体面的部分,是他还有两个孩子在等待着自己回去。
还有......
他现在还孕育着全新的生命!
八成上次请来看诊的西医早已经洞悉一切,狗腿地给文潮海打了小报告。
按理说,他也是生过孩子的人了,怎么能发现不了自己其实是怀孕了呢?
不对。
本王的宫胞早已经摘除了,哪里还能再做这种愧对祖宗的事情?
不过,最近他为了一些事情,没再让萧致用过雨伞。
哎,一切都是命数。
阿致,阿致,我现在要开始恨你了。
文潮海问,“皇叔不要说笑,你都来到我的身边,还怎么回去?”
鹤澜渊不语。
文潮海倒是气度从容,径自躺到了鹤澜渊的身边,大夏朝的时候他的胆量颇小,是碍于两人的血亲身份。
如今,他们两个全部借尸还魂了,不再有任何的血脉羁绊,也没有列祖列宗在天上盯着瞧着。
文潮海搂住鹤澜渊说,“我们现在可以真正得在一起了,皇叔。”鹤澜渊的发丝抵在唇边,任由他随意亲吻示好。
鹤澜渊如同被皮鞭抽打脊梁,瞬间从床上跳开,保持彼此都能冷静的距离。
这个屋子里开始有人疯了,而且这个人不是他。
摄政王严肃道,“子戒,你疯癫了不成?你我可是至亲,怎么能做那种有违伦常之事?!”
文潮海则慵懒得用手肘靠在软枕,以手掌托住面颊侧,“皇叔所言差矣,有何不可?也就是朕失算了一些,让皇叔猜到了朕的身份。”
“其实皇叔仍旧可以做你威风凛凛的摄政王,而我现在也做我的文家少爷。”
文潮海道,“皇叔可记得,当年在北疆苦地,有一伙儿身手了得的黑衣人行刺了你,给你的体内中上会按时发.情的蛊毒。”
鹤澜渊怎么会不记得?他现在提起这件丑事还恨得牙痒痒呢,何况他也早猜出来那伙刺客是谁委派。
不就是眼前这个小畜生?
文潮海道,“当时许多大臣联名上书,求朕务必要收拢你手心的权利,像你认识的左奇峰将军,温志远、那木齐,还有你所谓的得意门生杜志峰,他们全部在名单之内,苦苦劝朕勿要心慈手软,摄政王的名声早已功高盖主,不可再留后患。”
“杜志峰竟也参与了进来?”鹤澜渊长吁一口凉气,心底的寒意反倒愈发重了。
文潮海道,“皇叔以为这些人会是什么好东西?真的坚定地站队到了皇叔的阵营吗?”
文潮海自傲地摇了摇手指,“不,只是这些人能看出来,朕比你更加优秀,更加适合做整个江山社稷的傀儡,而你总是那么飘忽不定,高高在上。”
“皇叔,你也是老糊涂了,没有人选择立场的时候能左右逢源,不是你,便是朕。”
“所以,你派人行刺本王,是为了要证明自己与本王的决裂?”
起码能起到一定的障眼法。
不过。
文潮海说,“其实也不尽然,朕也很想试试这些千年难得一遇的情热蛊毒,能否让皇叔拥有怀孕生子的能力,从高高在上跌落神坛,成为我轻而易举就能得到的。”
鹤澜渊面色大变。
“是你!!竟是你!!”
一个堂堂正正的摄政王,一个王朝权利顶峰的男人,居然怀胎九月产下双子,如今又怀了第三个?!!
鹤澜渊的大手往腰际一抚,欲要拔出腰际常年佩戴的宝剑,奈何文潮海的话只是唤醒了他沉睡的条件反射。
他现在早已经无法使剑了!!
“皇叔勿要动气,”文潮海悠闲地起身,笑得不阴不阳,“你的胎心不稳,万一流产了更是天助我也,能容忍你生了萧致的两个孩子,已经是朕最大的耐心了。”
“你现在肚子里的这个,或许可没有那么幸运能见到明天的太阳。”
“你什么意思?!!”
文潮海脚底一快,飞速从卧室房门走出去,反手关住木门,叫蹲守在两边的保镖等着。
人若丢了,这栋房子里的人都不要活。
文潮海一脸的阴沉,内心滚动着与皇叔争锋后胜利的喜悦,压抑得整个人都显得癫狂无比。
他要先去安排游艇来接人。
不待他走出正厅,白禹州居然在保镖的搀扶之下赶来,一点也显不出大家公子的风范。
白禹州有些激动,以至于常年清雅功亏一篑。
他道,“主人,潮海,萧承那边出了点状况,现在记者和媒体已经偷偷在我的庄子门口蹲点了。”
文潮海掏了一下裤兜,拿起白禹州的真丝衣角,在镜框间不屑的擦拭,干干净净重新戴在鼻梁间。
“你可是堂堂白家的少爷,居然沉不住气了?”
杨明听从萧致的安排,把萧承公司使用病死动物的皮制作箱包大面积宣发出去,梵图与萧承之间的关系早断了,现在是白公子在给萧承注资,引火烧身肯定是要承受的。
其实白禹州自己也能请人帮忙,可他偏要来试一试文潮海。
文潮海果然不负他望,冷酷无情道,“所以呢?你这些年的人脉资源,这个时候全部人间蒸发了?”
白禹州就知道他是这样的人。
文潮海行色匆匆,从他的气息能感觉到对方的急促,白禹州此刻应该收手了,可他不信天地,不信命运,唯独信了文潮海的所有谎言。
不服气地出手拉住文潮海道,“你准备扔下烂摊子给我一个人处理?”
文潮海噗嗤浅笑,挥手打开胆敢触碰自己的脏爪子。
“一句忠告送给你,白少爷,即使是瞎了眼睛,也该在心里安装上明镜。”
白禹州现在不管是冷嘲热讽,还是忠言逆耳,统统不要,他只能很明确地感受到文潮海要离开他。
永远永远地离开他。
不行!我不准!!
白禹州的手在地面一番摩挲,快速地抓住了对方的裤脚,从小往大第一次这般将尊严扔在地上践踏。
“我只问你一句......”
你究竟有没有爱过我?你究竟有没有对我的一丝真心?从小到大,你究竟为什么靠近我?俘获我?让我变成现在这副令人厌恶的嘴脸!!
白禹州生性偏郁,从心理学角度来分析过度喜欢纯白无瑕的人,自身所拥有的黑暗邃深也越无法想象。
文潮海一脚将碍事的瞎子踢开,在他眼中,白禹州一直只是当作一只备用的猎犬来训练的,一旦没有了任何利用价值,狡兔死走狗烹这种浅显道理便会浮出水面。
说到利用价值。
文潮海突然想起来还有一件事要他去办,直接抛给颤抖成一团的白禹州说,“萧致从海边悬崖上掉下去了,你能压得住这则消息吧。”
这是最后一个命令。
抬手看了眼时间,游艇已经靠岸,可以走了。
保镖将鹤澜渊强行带了出来,为了提防对方的逃跑,还给对方戴上了脚铐。
文潮海有些喜欢被锁起来的鹤澜渊,直接打横抱起不堪折腾的摄政王,一番唏嘘道,“啧啧,皇叔还是这般模样更得朕心,不若以后就给您打造一条专属的金链子吧。”
鹤澜渊恨不得当场与他同归于尽。
文潮海抱着人转眼离去,闹腾的别墅内极快地变成一片清冷。
白禹州失魂落魄地趴在地面,现在连他自己都厌弃自己。
像一条狗,像一条遭人抛弃的贱狗!!
白禹州自怨自艾,耳朵很敏捷地听见新的脚步声,扑面而来的是一瘸一拐的声音,还有人叮嘱着,“萧总,慢一点。”
慢不了!!
萧致浑身被冰冷的海水浸透,褴褛的衣着沾了斑驳的血迹,被水珠冲淡纷纷跌落,右臂与右膝在车子坠落时不幸挫伤,现在正强忍住极度的寒凉与痛苦,愤怒地走向白禹州。
“澜澜呢?文潮海呢?!!”
萧致一把将不成气候的白禹州提起来,“我问你澜澜呢?!!”
白禹州痴痴笑说,“肯定是跟着文潮海双宿双栖了,你这个白痴。”
萧致今天专门开得是悍马商务车,这种车型的最大好处就是防撞性能优良,而且从车内仓早已悄悄做了改装,不但加厚的玻璃与车体,还多装了十个安全气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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