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正说着,突然有仆从过来禀报说临安侯世子过来了。
沈绍安如同遇到了救兵,连忙让人将莫惟殊请了进来。
莫惟殊兴冲冲的,不等落座就说道:“你们听说了没?明月楼前些日子来了好几位姑娘,说是从北郦过来的。”
沈绍安头里顿时“嗡”的一下,后面什么都听不到了。
莫惟殊看着两人呆若木鸡的模样,用力推了推沈绍安,哈哈笑道:“她们说久慕南梁男子威武,这才千里迢迢慕名而来。我怎么听她们这话里,说得那个潜入赕城的南梁勇士咋这么像你呢?”
沈绍安有点欲哭无泪:啥像啊?就是!
他无论如何都想不到,他在北郦逛了回青楼,放浪了一把,本以为神不知鬼不觉。
谁能想到,北郦的姑娘居然跑到了南梁?!
还来了京城!
这走的,真够远的哈。
莫惟殊还在兴致勃勃极力邀请,“九哥,去看看呗。你不是去过北郦吗?这北郦的女子,跟咱们大梁的女子有什么不同吗?”
沈绍安用力吞了口口水,坚决摇摇头,“不去,我们家王爷管得严,不让。”
莫惟殊狂笑,“九哥,你也有今天!”
“你也别着急,等章樟过了门,你可能还不如我。”
莫惟殊咧开嘴,摸了摸后脑勺嘿嘿地笑,“我乐意被她管着。”
沈绍安立马赶客,“滚滚滚,你想去自己去,我一会儿还要回沈府,我母亲还病着呢。”
莫惟殊连忙关切地问,“伯母无碍吧?”
“无碍,这段时日府里事多,累着了。”
“那就好。”
沈绍安不去,莫惟殊便也觉得没意思,遂告辞离开。
他一走,沈绍安立刻跳了起来,抓住云荆的手臂一阵猛晃,“云荆,你可是唯一知道真相的人,你得替我做证!”
“少将军,属下是共犯!谁会相信一个共犯说的话?”
云荆脸都垮了,“怪不得这几日青浅都不见我,老是说忙……”
沈绍安怒,“那怎么办?!”
云荆立马推卸责任,“属下如何知道?那不是您出的主意吗?当时属下可是劝您来着……”
沈绍安直接跳了起来,“也不知道是谁抱着姑娘上下其手,我都没亲过,你不知道亲过多少……唔……”
云荆扑上来,用力捂住沈绍安的嘴,“咱俩谁也别说谁,我反正没脱过衣裳。”
沈绍安立时就想爆粗口。
他用力甩开云荆的手,面红耳赤、结结巴巴说道:“那那那不是中药了吗?而且我也没真成事啊?”
云荆幽幽说道:“您还有其他人证吗?”
没有!
就连那个绯色,都以为那天晚上是他!
至于被云荆带过去那男的,从始至终都意识不清,而且人还在北郦,远水救不了近火。
霍武吗?
他可是荷枪实弹亲身上阵的,还四处宣扬过沈绍安睡了人北郦的姑娘。
找他作证?
那跟自寻死路有啥区别?
总之,沈绍安现在是泥巴汤水洗澡,怎么都洗不清了……
第173章 离家出走的摄政王
沈绍安急得团团转。
但是现在摄政王还在宫里,他又进不去。
母亲还病着,他还得回去侍疾。
最后沈绍安嘱咐云荆,“等王爷回来了你让人去沈府送个信儿,千万记着。”
云荆郑重答应下来。
整个后晌,沈绍安都有些魂不守舍。就连沈夫人都觉察到了,关切问道:“绍儿可是有心事?”
沈绍安连忙否认,“没有,当然没有。”
沈夫人虽心有疑惑,但儿子不肯说,她便也没有再问。
喝了两天的药,又清清净净养了两天,沈夫人觉得精神好了许多,人也没有再发热。
用过晚饭后,沈绍安还陪着她在归院的小花园里散了一会儿步。
直到亥时末,云荆仍然没有派人来。
第二天一大早,沈绍安起身上朝,问服侍的丫头,“昨夜里摄政王府没有送信过来吗?”
小丫头们纷纷摇头。
赫连瑾昨夜没回府?
还是回府太晚,云荆担心扰了自己休息,才没送信过来?
揣着一肚子疑问,沈绍安跟着上朝的大部队进了德政殿。
北关无战事,境内也都安安稳稳的,朝堂上一派祥和气氛。朝臣们聊得都是东家长、西家短,王员外隔壁刘老财家的母猪一窝产了二十只小猪仔,都被他们讨论了半天。
感觉不出任何异样。
赫连瑾一如既往冷着一张脸坐在他的王位上,大部分朝政都让小皇帝处理,基本不怎么开口说话。
只是偶尔,小皇帝会转头问他一声,“皇叔以为呢?”
赫连瑾就会微微颌首,回一句,“按陛下旨意便好。”
散朝之后,赫连瑾连看都没看沈绍安,跟着皇上就离开了德政殿。
出了大殿,人已经没影了。
沈绍安站在大殿外的御阶上,伸长了脖子左顾右盼,磨磨唧唧不想走,结果被大哥一把揽住肩膀,“绍安在看什么呢?你回沈府还是摄政王府?”
“沈府。”沈绍安下意识回答,不由自主跟着大哥出了宫。
到了晚间,沈绍安见母亲精神极好,胃口也好,也没有再发热,便想着回摄政王府。
沈夫人知道他惦记摄政王,也不留他。
回到王府,一直等到亥时,赫连瑾仍旧没有回来!
朝中没事,他居然两日都不回府?!
明日还是朝中休沐的日子。
他居然连家都不回了?!
沈绍安觉得,这回赫连瑾是真生气了。
他原本想着明日递牌子进宫,躺在榻上却怎么也睡不踏实。便爬了起来,也不叫人,自己一个人骑着马去了皇宫。
接到宫人的禀报,赵弗笑得两眼眯成了一条缝,道:“陛下,奴婢赌赢了。”
这两日摄政王没回府,看着少将军在殿上急得抓耳挠腮的样子,赵弗把自己大腿都掐青了才忍住没笑出声。
赫连徵歪在短榻上,扔给赵弗一锭金子,笑道:“你亲自去看看,问问他可有必须要进宫的大事。无事,便让他回去吧,宫里都落钥了,外臣无诏,不得随意入宫。”
赵弗笑眯眯地弯了弯腰,“谢陛下赏,奴婢遵旨。”
宫门打开,赵弗圆溜溜的脸笑眯眯地露了出来,“哟,是九爷啊?这么晚了,可是有要事要禀奏皇上?”
沈绍安抬脚就往里迈,“我们家王爷这么晚还没回府,我来看看……”
赵弗连忙挡在沈绍安面前,笑得五官都挤到了一起,“哎哟九爷啊,非是奴婢不让您进宫,实在宫里有规矩,宫门已落钥,外臣无诏,不得入宫。”
沈绍安一把抱住赵弗,揽着他的肩往回走,“我哪是外臣,我分明是家眷。”
不由分说就闯进去了。
要搁别人,一个私闯宫禁的罪名乱刀砍了也是有的。
但沈绍安又的确与别人不同。
赵弗偷偷笑了笑,由着他朝着德政殿走去。
德政殿内漆黑一片,沈绍安又去了毓庆殿。
他前脚进门,赵弗迅速一溜小跑,跑到毓庆殿侧殿,朝躲在那里的赫连徵打了几个手势。
赫连徵会意,脱了靴子踮着脚尖小心翼翼靠近了龙椅后面那扇巨大的屏风,慢慢蹲了下去。
还顺手扯了跟在后面的赵弗一把。
赫连瑾正在批奏折。
沈绍安进了殿,一溜烟跑到他身边坐下。
赫连瑾转头看了他一眼,奇道:“你怎么来了?”
沈绍安凑到他身边,伸长了脖子看奏折,嘴里说着,“你不回去,想你了呗,就来看看。”
赫连瑾轻笑一声,“嘴这么甜,可见心里有鬼。”
手中朱笔墨迹浅了,赫连瑾刚挽起袖子伸出笔,砚台已经被端到了自己眼前。
他眼角带笑,轻轻瞥了沈绍安一眼。
沈绍安“嘿嘿”一笑。
不多时,一内侍端着茶盏过来。沈绍安抬手接过来,打开盖子吹了吹,又尝了尝,端到赫连瑾面前,“不冷不烫,刚刚好。”
赫连瑾“呵”的轻笑一声。
他放下笔,认真地看着沈绍安,道:“你可知,你到底错在哪了?”
沈绍安放下茶盏,往赫连瑾身边靠了靠,伸出胳膊揽住他的肩,拉长了声音道:“哎哟我真没有,你不能只信那些谣传。”
赫连瑾认真地看着他,道:“我从来没相信过,你会做那种事,尤其还在那么危险的境地。可你明明有很多机会跟我说实话,却选择了隐瞒。”
沈绍安挠了挠头皮,讪讪说道:“其实我也不是有意要瞒你。你说你,那天翻旧账翻得跟连珠炮一样,我这心惊胆战的,怕你生气,哪还敢跟你说实话?”
“你的意思,是我的错喽?”
“没没没,我的错我的错。”
在认错方面,沈绍安是一点不怵头,“是我错在先,以后保证再不会瞒你了。那咱能回府不?”
赫连瑾满意地哼了一声,低头看看御案上的折子,“我还有点折子没批完……”
“奏折天天有,今儿干不完不是还有明日吗?”沈绍安将赫连瑾面前的折子合拢收起,一把将赫连瑾扯了起来。
赫连瑾顺势跟着沈绍安往外走,“沈夫人身体如何了?”
“已经大好了。你昨日便没回府吗?我还说等你回府了让云荆给我捎个信儿。”
赫连瑾低声应道:“沈夫人身体不适,你留在沈府侍疾,府里独我一个着实冷清……”
“明日沐休,我们去承恩寺后山猎兔子吧?我烤兔子可好吃,明日烤给你吃?”
“好啊……”
两个人有商有量出了毓庆殿。
赫连徵坐在地上,问旁边跪着的赵弗,“翻旧账?皇叔还会干这事儿?”
赵弗“嘿嘿”地笑:摄政王不止会翻旧账,还会离家出走使小性儿……
赫连徵又问,“什么旧账?”
赵弗眼皮子微微一跳,道:“这,奴婢也不知。想来,是摄政王与沈九爷之间的一点小情趣?”
赫连徵深以为然,接着跳了起来,用力抻了抻胳膊,“好了,今晚总算可以睡个踏实觉了。明儿沐休,朕要去西苑骑马。”
“遵旨。”
……
第174章 不速之客
然而第二天,沈绍安没能起得来。
两人好几日不见,又因为沈绍安多少有些心虚,就不小心答应了赫连瑾一个“小小”的请求。
然后……
皇上派人来宣沈绍安去西苑骑马,被赫连瑾给推拒了。
直到掌灯时分,沈绍安才从榻上爬起来。
次日便是沈老夫人八十大寿的寿辰。
沈夫人主持中馈多年,管家有道,大嫂阆纪玉也是个非常有手腕的女子。
老夫人大寿来的客人虽多,府里到处都是人,却是忙而不乱、井井有条。
仆从丫头们都换了喜庆的衣裳,满院子来回穿梭,院中花树也挂了彩绸。
沈府花园子用布幔一分为二。
东侧花园里宜春楼外戏台子上戏曲已经开锣,大哥专门请了京城非常有名的刘家班子过来,青浅也带着明月楼的乐妓来捧场。
来贺寿的官家夫人和女眷都坐在楼里喝茶看戏吃点心。
父亲和大哥陪着一部分男客在西侧花园的花厅喝茶听戏,清纾和清濯等人陪着一部分年轻好玩的公子爷们去了演武场。
沈绍安也是一大早就回了沈府,先是与沈时戬站在门口迎客。到了吉时,又给祖母磕头拜寿,还要在来客之间周旋。
一直忙了大半天,却是连口茶水都没捞着喝一口。
又是连日“劳累”,不到晌午,就着实有些撑不住了。
沈夫人心疼幺儿,来客到齐之后就让沈绍安回遂安苑洗漱更衣休息一下。
府中客人太多,丫头们忙不过来,遂安苑的丫头小厮也都被调了出去,只留了一个叫“五儿”的小丫头看院子。
六顺跟着沈绍安回了院子,服侍他洗漱后换了寝衣。
原本想着院里没人怕九爷睡醒了要茶,六顺关上房门,在门外廊子底下坐着打盹儿。
有个小厮突然跑来,说东花园的小姐们要玩投壶,让六顺开了九爷的库房,取摄政王几年前赏给九爷的那套华壶。
一整套华壶一共八只,壶口从小到大,最大的约有十几斤重。
小厮一个人搬不动,六顺就嘱咐五儿仔细听着房里的动静,他拿了钥匙,带着小厮去搬壶。
沈绍安睡梦中,似乎听到房门轻轻一响,以为是六顺回来了,也没在意继续睡。
可是不多时,他突然感觉有人悄悄靠近了内室。
一股细微的、不同于这个室内的胭脂香飘进了沈绍安的鼻子。
睡意顿时全消。
他悄悄翻转身子朝向外侧,闭着眼睛假意睡。
很快,一阵极其轻微的、窸窸窣窣的衣带摩挲声传来,来人虽极力放轻了呼吸,沈绍安还是听到了对方略显紧张的喘息声。
沈绍安将眼睛悄悄睁开一条缝,来者是曾经给母亲端药的春涓儿。
她已经将外衫和里裳解了去,身上只剩了一件藕荷色肚兜和雪青色里裤。
刚要伸手去解肚兜,沈绍安终于忍不住出声道:“别解了,你脱光了我对你也不感兴趣。”
85/93 首页 上一页 83 84 85 86 87 88 下一页 尾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