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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大唐做入殓师(古代架空)——凤九幽

时间:2024-02-18 09:12:46  作者:凤九幽
  康氏眼瞳无法聚焦,可见哭了几日,眼疾越发严重,话说的哽咽又小心,想求崔芄帮忙,又担心给崔芄带来负担,卑微极了。
  崔芄知其哀痛,安慰几句,道会尽力,便随管家离开了。
  武垣收敛浑身气势,无言随行,直到四周无人,才走回崔芄身边:“崔郎好生能干啊。”
  “客气,”崔芄微笑,“十三郎也很乖。”
  乖?
  多少年没人用这个字……不,从来没人夸过他乖。
  “你胆子真的很大——”
  “姜宅不小,敢不敢比不一比?”
  “跟我比?”武垣看着站在庑廊,衣角随风摆荡,裹出更为细瘦腰肢的崔芄,“你确定?”
  今次查找范围很大,是整个姜宅,所有灼娘子的痕迹,所有用物,屠长蛮从好兄弟那里截来了周家送还的灼娘子遗物,刚好搜出来对比——
  需要脑子,更需要体力。
  崔芄:“若十三郎连我都赢不了——”
  武垣:“便让你见识见识!”
  目送人背影远去,崔芄缓缓呼出一口气,终于走了。
  灼娘子身上的秘密很多,他有想看清的部分,菊花……一手莳花本领,是从哪里习得的?西湖柳月娇贵,不得其法,可是种不出来的。
  原以为重点在姜家,结果这个灼娘子,并非姜家人,那她来自何处,姓甚名谁,真正经历过什么,喜欢什么,习惯什么……
  十三郎太过敏锐,若一直在身侧,他担心会漏出点什么……或许十三郎并不是受不得激将法,只是故意配合,但没关系,自己能有所得就好。
  他敛气凝神,开始集中心力,探索寻找。
  武垣飞出老远后,才回头看了一眼,神色不明。
  故意调开他,是想探查什么?某人秘密有点多啊。
  的确得给出些空间,不让别人有收获,自己怎么能知道这些收获是什么,动机是什么?
  他懒洋洋掸了掸袖子,眼梢微眯,身形如大猫般,矫健起落。
  二人迅速行动,路线方法很不一样。
  武垣仗着体力好,武力强,大开大合,搜索范围极大,从最偏僻的犄角旮旯,到别人不能至的屋檐房顶,但凡他感觉可疑之处,都会看一看,辨一辨,而他本身并不缺乏敏锐度,很快有了收获。
  崔芄则是目的性非常强,知道自己不可能找完整个姜宅,便由点及线,从灼娘子最擅长的莳花弄草本领,追溯她在做这些事时的习惯,喜好,大概会用到什么东西,倾注了多少感情……人在做自己喜欢的事时,总归是不一样的。
  很快,厅堂里堆的东西越来越多,分为两小堆,泾渭分明。
  一个半时辰后,崔芄的探索之路到了尽头,思考良久,手伸向一尊小巧精致的琉璃盏——
  摸到了武垣的手。
  武垣先一步摸到了琉璃盏,感受到覆在手上的温度,如遇莹润的触感,似笑非笑:“我倒是没瞧出来,崔郎对我这般中意。”
  崔芄:……
  “这般情不自禁,想来为我魂牵梦萦,心驰神往,辗转反侧,夜不能寐?”武垣笑容愉悦,“崔郎倒是早说啊,我这人大度,一点点小愿望,也不是不能满足你。”
  崔芄静静看着他:“这般耍赖不认输,并不会显得你特别高大。”
  武垣抛了抛琉璃盏,轻松接住:“你要不要看看外面那两堆东西?我输?”
  崔芄当然看到了,武垣找的比他多很多:“我只是一个入殓师。”
  双方行业不同,位置不同,他少很正常。
  武垣笑了:“所以现在是谁在耍赖?不管怎么样,不管我比你多多少,你都没输,是我输了?”
  崔芄淡淡看他:“我可没这么说。”
  “所以还是我自己承认输了?”武垣把玩着手中琉璃盏,莹莹有光,炫目通透,有点像眼前人,“崔郎有点傲啊,怕输?”
  想想之前在大街上遇到,游离于人群外,不与人同堂,不与人同坐,习惯了顾及到别人忌讳,自己不往人群里凑,连喜欢的饮子都因为周边人太多,不会上前的崔郎,武垣差点都觉得前后不是一个人了。
  崔芄已经走出房间,去到外厅:“时间不早了,干活吧。”
  武垣啧了一声,跟了出去。
  既然不必再比输赢,或者说,本也没打算真的比输赢,地上的两堆东西也没必要泾渭分明了,两人蹲下来,开始重新分,把这些东西打乱,重新分成两堆——
  区分的规则当然是,不一样的性格习惯,差别迥异的特点。
  两人分东西的动作迅速又安静,几乎没什么不一样的意见,稍微没那么肯定时,对个眼神,一两句话,就能迅速辖定归属,没有判断不出来的东西。
  很快,东西被重新分成了两堆,一堆是原本的灼娘子,一堆是现在的灼娘子。
  现在再看,就很明显了。
  “真正的灼娘子从小胆子大,不仅喜欢蜻蜓,还喜欢各种虫子元素的东西,五毒头花饰品她是一个不少啊,”武垣抱着胳膊,“喜欢比较酷的东西,喜欢颜色鲜艳漂亮的红色。”
  崔芄颌首:“如今的灼娘子,比起昆虫,更喜欢柔软可爱的东西,比如毛茸茸的猫咪,兔子,憨态可掬的泥塑娃娃,比起热烈绚烂的大红,她更喜欢浅淡的粉色,碧色系。”
  武垣:“真正的灼娘子喜欢样式挺阔,看上去利落,方便干活的衣服款式,比起裙子,似乎更中意男装样式。”
  崔芄:“如今的灼娘子虽也勤快爱干活,明显更喜欢柔软的裙子,哪怕需要用披帛把袖子绑牢。”
  武垣:“真正的灼娘子喜欢一切新鲜的玩意儿,比如琉璃盏,比如自己会动的木头马车玩具。”
  崔芄:“如今的灼娘子喜欢传统的东西,比如玉,金——老山檀手串。”
  武垣:“真正的灼娘子擅瓷器。”
  崔芄:“如今的灼娘子擅植莳。”
  武垣:“真正的灼娘子毕竟是女孩子,也有女孩子的喜好,比如——水果茶。”
  崔芄:“如今的灼娘子时常会煮饮水果茶,但她真正喜爱的却是清茶——她在扮演真正的灼娘子。”
  她会假装喜欢蜻蜓,大约别的昆虫实在接受不了,就反复重复这个点,不是发饰要有,就是衣服帕子上要绣;明明不喜欢大红,还是会每季做一两件,时不时穿几次;偶尔受不住了,水果茶里都要煮几根清茶叶,丰富一下味道……她将本身喜好小心藏起来,生怕别人会发现。
  “要假装,前提是了解——”武垣眯眼,“两个灼娘子必然认识。”
  “但认识并不深,可能只见过一两次。”
  崔芄目光滑过地上的东西:“你看这些东西,像不像了解一个人的过程?”
  最明显的蜻蜓元素,‘灼娘子’自归家就有了,红裙子,却是几个月后才有,水果茶一开始就有,类似男装的款式几个月后出现,之后渐渐的,特殊一点的,酷一点的摆件,才慢慢增多。
  就像是从某一个节点开始,慢慢认识真正的灼娘子,了解她,假扮她,学习她,成为她。
  武垣:“十年前灼娘子离开路州,再无回音,该是出了意外,而这个‘灼娘子’,是那个时候认识的她。”
  崔芄:“观姜家‘灼娘子’表现,认真生活,孝顺母亲,抚养幼弟,并不像有愧疚,或者赎罪——原本灼娘子的意外,应该与她无关。”
  武垣:“但她借用灼娘子身份,为自己少了麻烦,会觉得对姜家有所亏欠,会感恩,会弥补。”
  “或许两位姑娘当年聊过些什么,”崔芄沉吟,“真正的灼娘子曾告知提点过什么,不然‘灼娘子’不会一来就能假扮成功。”
  再或许,对于姜家,灼娘子有一定托付,而假的‘灼娘子’迫切需要一个身份躲避什么,双方达成了共识。
  真正的灼娘子十年前就遭遇了意外,那现在死的这个是谁?当年灼娘子的尸身又在何处?因何而死?
  庭外丧乐高起,似是新来了吊唁的宾客,康氏母子悲戚哭声难以压抑,弥漫在庭院。
  崔芄垂眼:“小殓那日,姜年曾提起姐姐的偷哭,姐姐让他用母亲和她的性命发誓,不准告诉别人,而姐姐自己,也用娘亲和弟弟的性命发了誓,说真的没什么,姜年才没有重视,以为是姐姐和母亲惯于的相处模式习惯。”
  她敢用母亲和弟弟的性命发誓,是因为她早就没有了,誓言无用,姜年却当了真。
  很明显,当时就是有事,她遇到了来自十年前的危险。
  武垣:“危险来找她,她不想连累姜家,哪怕害怕,也想自己解决掉。”
  崔芄:“姜年因年龄所限,知道的太少,康氏却未必。”
  她的悲痛,在于清楚的知道,两个女儿都没了,却没有办法和任何一个人说,她必定怜惜自己的亲生女儿,也因这十来年的患难扶持,对成为他女儿的姑娘有复杂的情感。
  她为这两个姑娘难过。
  武垣:“该要和她好好聊聊。”
  她可能会为自己的无能懦弱感到无力,为自己的自私逃避感觉到卑劣,但不会不想抓到害她两个女儿的凶手。
  崔芄看着武垣,目光明亮安静:“我愿前往。”
  武垣顿了下,笑了:“崔郎,你为何迫官府查这个案子?”
  崔芄讶异对方这个时候问这个,他当然是想借官府之力,但不会承认:“十三郎说笑了,我哪来的本事指挥官府做事?”
  “我看你不光本事大,胆子也很大。”
  武垣看着阳光落在崔郎发间,瞳孔干净透明,像剔透的琉璃盏:“不过没关系,此事便允了你,你去问,我等——”
  “崔郎,可千万别让我失望哦。”
 
 
第15章 她也是个可怜的小姑娘
  “你来了。”
  康氏坐在女儿房间的窗前,双目凝望远方,无云无鸟,最空茫之处,微微颤抖的手里,摩挲着桌上茶具。
  暮色将近,外院不再有新客上门吊唁,哀乐渐息,内院静的出奇,许是天晚欲寒,今日夕阳也不怎么暖,是鎏着银的白金色,衬的人肤色泛冷,难觉温和,唯有瓷器光辉不变。
  干净漂亮的白,温润丝滑的釉色,正是邢窑白瓷。
  “我女儿,原本是做这个的,对么?”
  康氏耳朵动了下,听到来人脚步,并没问是谁,只是摸着茶具的手更抖了:“那些年……太难,灼娘并不经常来信,走了八年,一共只有五封。”
  “每次都只报平安,信短语惜,只说一切都好,从不言天气变化如何,冷热是否与长安相似,不提吃食咸还是辣,是否吃的惯,不说外地人可欺生,有没有被欺负……她从不说自己的事,可若真的过得好,怎会不愿说?”
  要么被欺负的苦,不好说,不敢说;要么忙的心累体乏,没空说,没精神说。
  “……我的灼娘,不知道受了多少委屈。”
  崔芄惊讶于康氏的敏锐,灼娘什么都没说,她却猜到了邢窑瓷器这个点。
  假的灼娘子想成为灼娘子,有很多东西需要学,需要演,唯有一样不需要,就是真正灼娘子离开家以后养成的习惯。
  真正的灼娘子不想让家人白担心,只报平安,不言身边事,那她之后形成的生活习惯,对邢窑的熟悉和擅长,都可以不必带来长安,假的灼娘子与灼娘子有相遇,按理来说只能在路州,又因自身经历特殊带来的恐惧和警惕,她完全可以抛弃邢窑瓷器这一点,不让它出现在长安的姜家。
  她也做到了,整个姜家,只有她的房间里有一套邢窑茶具。
  再有对过往经历的恐惧,她也仍忍不住对逝者的思念和缅怀,不然窗外那一丛雏菊是为什么种下的?
  她只是从心而为,没想到只这一点点举动,就被康氏猜准了,母亲与女儿的情感牵绊,从来都是深切细微的。
  崔芄没有隐瞒的必要,缓步走近:“是,灼娘子有一手极好的制胚本事,她烧出来的瓷器内行人都惊讶赞叹,身边人都很喜欢她,说她性格开朗,聪明能干。”
  “这就好……这就好……”
  康氏颤抖的手指擦去眼泪:“从没人跟我说过这些……我只盼我女儿那些年过得没有那么苦,那时候……也没那么痛苦。”
  崔芄听懂了,假灼娘子过分小心翼翼,不会透露这些,或者可能她并不知道,她跟原主并没有那么亲近,而这么多年过去,康氏已没办法不接受现实,她的女儿不可能再回来了,她只希望女儿在人世间经历的并非只有苦痛,有享受的开心的事,如果遭遇意外离世,希望过程不要那么难受。
  “官府在查,”崔芄坦陈,“今日与我一同过来的正是内卫中郎将,武垣武十三郎,您的家人应该已经认出来了?他虽性子说不上好,做事却没出过差错。”
  “我知你来找我,想问什么。”
  康氏微微颌首,声音哑涩:“但很抱歉,我知道的也不多。”
  因近几日劳累悲痛,她身体情况不大好,说话很慢,好在她并不抵触,愿意跟人聊一聊这些过往,崔芄便帮她沏了盏茶,坐下来慢慢听她说。
  她的确知道归家的灼娘子并不是她的灼娘子,初时一家人中得团圆的喜悦掩盖了太多,她是后面才慢慢发现的,但所有她的发现和猜想,她都没跟任何人说,‘灼娘子’以为她不知道,一直都很尽心,尽心扮演好离开多年的人,尽心替这个人做一个女儿应该做的事……
  感情的相处都是有迹可循的。
  ‘灼娘子’很努力地在融入这个家,认真孝顺母亲,仔细照顾弟弟,温柔又坚韧,遇到什么事都不怕……或许也曾怕过,但哪怕手指在袖子里颤抖,也硬气的,坚强的,用瘦弱的肩膀担起了所有事,这个姜家,的确是她一手撑起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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